第12章 我有了個大疏漏

二少爺對待下人可以算得是很不錯的,他不會為難伺候的丫鬟們,也不拿那些規矩拘束她們,更不喜歡在睡覺的時候讓丫鬟們守着。

長久以來,倚雲閣的丫鬟們就養成了在二少爺每天早晨睡回籠覺的時候,聚集在一起唠嗑閑聊的習慣。

倚雲閣原本有五個丫鬟,除領頭的梅香之外,又有蘭香、竹香、菊香和荷香四個,因為名字裏都帶了個香字,夏安私下裏就給她們取了一個組合名——五香粉。

他對這種整齊劃一的名字很是羨慕,覺得拿出去就像是一家人似的,叫起來也親切,很是琢磨了一陣子,要不要把自己和蘇若寒的名字也改成個什麽香,七人一起,湊個七裏香,分分鐘就能出道。

蘇若寒好說,叫若香有幾分雅趣,若非已經有個梅香了,他叫梅香也成,諧音魅香,很符合他對外的人設。

但是夏安不太拿得準自己應該叫什麽,有一天晚上,他專門問了蘇若寒:“兄弟,如果我也想取個帶香的藝名,你說叫什麽好?”

蘇若寒淡淡的回了兩個字,“夜香。”

夏安:“......!”

從此之後,夏安再也沒動過改名的念頭。

五香粉們每天早上的座談會,夏安和蘇若寒一個喜歡和人唠嗑,一個想套府中下人的話,都是不會錯過的。

這天,伺候二少爺睡下,夏安樂滋滋的帶着瓜子去了開座談會的小屋,卻見竹香面色蒼白,手捂着小腹和他擦肩而過,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問剩下的四香:“竹香姐姐今天怎麽了,不唠嗑了?”

菊香幫夏安擡過幾次東西,夏安投桃報李,也幫了她幾次小忙,兩人關系很是親密,見夏安問話,她掩唇一笑,“她呀,小日子來了。”

夏安又問:“什麽是小日子?”

此話一出,在座的四香齊齊愣了一下,梅香遲疑的開口,“我記得安安妹妹快十六了吧,怎得,還沒來過小日子?在家裏你阿娘也沒和你說過嗎?”

蘭香也接着說道,“就算沒說過,你和阿若同屋,也沒見過她來葵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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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換夏安和蘇若寒同時愣住了。

夏安眨巴眨巴眼睛,猛地反應過來,葵水,不就是女孩子常說的大大大姨媽嗎!

他的臉搜一下變得通紅,蘇若寒的耳根子也有點發熱。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發現了自己男扮女裝的一個大疏漏。

他們忘了,女孩子這種生物是很嬌氣的,每個月還需要走一回親戚。

夏·小機靈·安在這一刻腦子轉的飛快,立刻找到說辭:“我确實還沒來過,而且姐姐們也知道我這性子,迷迷糊糊的,阿娘雖然和我提過,但是我來到相府裏,這心裏一激動呀,就給忘了,幸虧姐姐們提醒我。至于阿若姐姐嘛,她到是與我說過一回,她的小日子是在月末,還差兩天。”

他一邊說話,一邊給蘇若寒使眼色。

蘇若寒會意,接話道:“是呀是呀,我要過幾天才來呢。哎呀~當着姐姐們的面說這個,羞都羞死了呢。”

他暗運內力,做出一副臉上霞雲緋紅的羞澀模樣。

索性兩人來到相府還不滿一月,四香聽了他們的話,也沒有多做懷疑,反而就着這個話題聊了起來,“都是女兒家的,有什麽不好意思,既然你說了,姐姐我也不瞞着大家,我的小日子是……”

等她說完,荷香又道:“巧了巧了,我在你後頭,是……”

夏安和蘇若寒兩個假丫鬟,一臉囧色的坐那聽四個真丫鬟聊了一個上午各自小日子的時間,小日子期間不舒服怎麽樣能好點,月事布怎麽縫更好用,裏面填棉花好還是草灰好等等等等婦女問題。

中途夏安幾次想尿遁,都被大姐姐梅香按住,一臉凝重的說:“安安你這年紀也該來葵水了,還不趁着這個機會好好聽聽,等真來了也好應對,這女兒家不比那些男孩子,一定要多多注意,多多保養,不然年紀大了,有你好受的。”

等茶話會結束的時候,梅香還語重心長的囑咐夏安:“安安啊,你要盡快縫幾塊月事布備上了。”

晚間回到屋裏,關好門窗,夏安問蘇若寒的第一句話就是,“兄弟,你知道月事布長什麽樣嗎?”

蘇若寒:“……”

夏安從他眼裏看到了迷茫,不用說,這位大兄弟也不懂。

兩人召開了合住以來的第一次緊急小會議,關于如何準備月事布。

夏安先是建議蘇若寒,“兄弟,你功夫不錯,不如去五香粉随便哪個的房間裏偷一塊出來,我兩研究研究?”

蘇若寒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風吹日曬加雨淋,苦練武藝數十載是為了報效朝廷,不是為了做那些個沒臉沒皮翻姑娘家貼身物品的登徒子。

然後他反過來建議夏安,“你家不是京郊的嗎,你傳個話回去問問你娘?”

夏安搖頭拒絕,“不行的,我娘大字不識一個,傳書信她看不懂,帶口信的話,你找誰,怎麽帶,說出去我兩不就都暴露了嗎!”

他還接着出馊主意,“兄弟,你不好意去偷黃花大閨女的,那去偷王嬷嬷的怎麽樣?”

蘇若寒:“滾!”

一時間兩人又陷入了僵局。

推來推去,最後實在沒轍了,蘇若寒只得把事情擔下,傳話出去,讓暗衛所想辦法。

暗衛所是第二天得了信的,第三天早上,但凡家中有女眷的暗衛們,都是頂着一個巴掌印來上班的。

因為昨晚他們跑回去就問家中女眷,娘子(阿娘,妹子)你的月事布長什麽樣,可不可以給我瞧瞧?

第四日傍晚,十幾個暗衛用巴掌印換來的一包月事布從那個偏僻的,被一棵大樹擋住的,夏安蘇若寒常去放水的牆角遞了進來。

為了方便和暗衛互通消息,蘇若寒早在某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在這裏刨了一個**,還僞裝成了狗刨的樣子。

拿到包袱,兩人舉行了第二次緊急會議。

夏安盤腿坐在自己的矮榻上,把月事布和暗衛們附在包袱裏,說明用法的小紙條查看了一番,不由得為古代人的智慧所折服。

古代是沒有衛生巾的,女子們就裁一塊大小正好的白布,把它縫成一尺長,兩三寸寬的小布袋,用的時候就往裏面包一些棉花啊草木灰的東西,用完了把東西倒出來,布條洗洗還能再用。而且布條兩頭縫了長才的帶子,可以像小內內一樣系在跨上,不會影響活動,還挺方便的。

暗衛還給配了幾個小瓶子,并可以防止血液凝固的藥粉,告訴他們,需要的時候可以殺雞取血,倒在月事布上僞裝葵水。

當然了,蘇若寒沒有挑明自己暗衛的身份,只含糊說是自己一個朋友幫忙弄來的。

夏安誇兩句你這個朋友好厲害之類的話,也就不管這事了,他現在煩惱的是另外一件事。

月事布有了,草木灰和棉花也好找,就是這血應該去哪裏弄。

他把想法說了出來,蘇若寒沉默了一會,起身:“我去殺雞。”

“等一下。”夏安急忙把他攔住:“你用什麽殺雞。”

“刀。”蘇若寒把随身的短刀亮了一下,覺得夏安簡直是在說廢話。

“我覺得不太穩妥。”夏安說,“你想啊,相府雖然有錢,廚房裏養着的雞也多,殺一兩只沒什麽問題,但是,你留在雞身上的傷口怎麽解釋,廚房那邊發現雞被武林高手一刀抹了脖子,難道不會好奇,不會去查嗎?”

蘇若寒分辨:“我難道不會把雞的屍體處理了嗎?”

夏安:“你怎麽處理?你能保證處理的幹幹淨淨,一點痕跡也不留下?萬一雞的屍體哪天被翻了出來,更惹人懷疑。你說說,我倆這演技,是不是毫無破綻,要是哪天載一只雞手裏頭,還不得拿塊豆腐撞死……”

蘇若寒覺得夏安真是個奇怪的人,腦子裏的想法永遠和正常人不一樣,而且還有幾分歪理,他問:“那你覺得應該怎麽辦。”

夏安認真的說:“我覺得,你應該用牙咬斷雞脖子,僞裝成黃鼠狼是兇手的樣子。”

蘇若寒:“……”

他把指關節按的啪啪作響,冷冷的看着夏安,“我帶你一起去,讓你咬,怎麽樣?”

夏安被他看得害怕,往後縮了縮脖子,說道,“兄弟,我覺得我可能不太行,不然,你去捉只黃鼠狼,讓它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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