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就是有幾分急智

蘇若寒和木良同時被問住了,頂着管事越來越狐疑的目光,只是呆站着,不知應該如何作答。

這時候,一個帶着幾分慌亂的清脆聲音從後頭響起。

“管事伯伯,你別怪阿若姐姐,她之所以站在這裏,全是為了幫我呢。”

安安小丫鬟邁着小碎步,急急的跑了過來。

看到他,蘇若寒就是一陣頭疼,這傻子,跑過來添什麽亂!

管事的注意力被夏安轉移了過去,朝他長長的嗯了一身,意思是讓他說下文。

夏安一陣小跑,到了木良面前,做出一副羞紅了臉低下頭去的小女兒姿态,一跺腳:“瞞也瞞不住了,我就直接說了吧,他其實,不是真的貨郎!”

語出驚人!

在場幾人都怔了一下,管事又嗯了一聲,蘇若寒和木良各自在袖中握緊兵器,随時準備殺人滅口。

雖然處理屍體麻煩,但總比被人宣揚出去,破壞官家大事要好一點。

只聽夏安繼續道:“他是我們村裏的阿牛哥,知曉了我來相府做丫鬟,特意扮作貨郎,想來見我一面。但是我已經做了相府丫鬟,覺得不好私見外男,就求了同屋的阿若姐姐陪我過來。結果臨見面了我又有些害羞,只好讓阿若姐姐來幫我回絕他。”

夏安臉生的标志又清純,有種小白蓮的味道,說話很容易讓人相信。

而且他說完之後,還不忘給了蘇若寒一個歉意的眼神,又給了木良一個嗔怪的眼神。

木良也是個有戲感的機靈人,接話道:“妹妹,我大老遠過來,就是想看你一眼,不論你找誰來回絕我,只要看不到你的人,我都不會走的。”

夏安把臉別過去:“你現在見到我了,還不快走。”

一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作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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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良擠出兩滴眼淚,“妹妹,你好無情啊!好好好!既然你要我走,我走就是了,誰讓,我在乎你呢!”

對答之間,蘇若寒被摘的幹幹淨淨,木良也順勢取了擔子,一步一步,要往那巷子外退去。

“等等!”管事把人叫住,他還是覺得有些懷疑,“你們說的都是真的?你說你叫阿牛,是哪個村的?”

“大岩村,京城北門出去,往左行二十裏地就是。”夏安馬上接口,替他回答:“進了村子,往西走,第十二戶人家,門口有個大石墩子,石墩子上經常趴條大黑狗的就是阿牛哥家。”

“阿牛哥家也是村裏的老人了,早些年發洪水的時候,牛叔牛嬸遇了難,現在家裏頭只阿牛哥一個,是個老實本分的莊稼漢,要是不信,你們大可去查。”

夏安并非胡鄒,他們村确實有這麽個人。

管事聽他說的有鼻子有眼,終于把心裏的疑慮打消了,“走吧走吧,這次我就當沒看見,以後可別再搞這種私下相見的事情了,府裏是有規矩的!”

他和看門婆子都是背着家裏人私下來往的,不想為了個丫鬟的小情小愛,把事情鬧開。

幾人連忙點頭,表示沒有下次,都散了。

木良挑了擔子退出去,夏安和蘇若寒則往倚雲閣走。

走出去好大一段路,涼爽的風在身上吹了好幾個來回,蘇若寒才在蟬鳴聲裏,讓自己一顆心跳得穩定。

他現在才有了一種逃過一劫的真實感。

“今天...”他躊躇着要怎麽和夏安道謝,夏安卻先開了口。

“怎麽樣,我沒騙你吧,說要幫你打掩護,就一定會幫你打掩護的!我這個人啊,就是有幾分急智的,特別會應對這種突**況。”

夏日的陽光打在臉上,少年人精致的五官無所遁形,他還在笑,純真的笑容裏又透出幾分自信。

只聽他接着說:“看你們這樣,應該是在密謀什麽大事情吧。不過別跟我說啊,我沒興趣知道,我呢,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頭小百姓,只想在相府安安穩穩的混日子。嗯,這麽說也不全對,你遇到困難的時候,我還是會挺身而出保護你的,誰讓我們是兄弟呢!”

絮絮叨叨的,其中一個詞鑽進了蘇若寒的耳朵裏,心尖上,仿佛又熱流躺過。

保護……

他無父無母,從小被一個老暗衛收養,受他教化長大,一道信念深入骨髓,保護官家,維護朝廷正氣。

從來都是他想着如何保護別人,還沒有哪一次是反過來,別人保護他的。

可今次,他又确确實實,被眼前這個不着調的小傻子保護了。

蘇若寒的心變得很暖狠燙,心中千言萬語,凝成兩個字。

“謝謝。”

“不謝不謝!”夏安擺擺手,雙目亮晶晶的,又來了勁,“難得呀兄弟,認識這麽多天了,你第一次對我這麽有禮貌?怎麽着,終于發現我夏安的好,覺得我是個機靈又可愛的小寶貝了?”

蘇若寒:“......”

他沒有說話,卻微不可查的點了下頭。

小傻子确實挺機靈挺可愛的。

殺他的心,毒啞他的心,都在這一刻華為烏有。

走着走着,蘇若寒突然想起一事,問:“你不是在倚雲閣躺着麽,怎麽出來了?”

夏安:“我去看蛋黃蘇了!”

“蛋黃酥?”蘇若寒直覺認為,夏安嘴裏的應該不是那個平常吃的蛋黃酥。

“蛋黃的蛋黃,你姓的那個蘇,我給黃鼠狼取的名字,蛋黃蘇,好聽吧!”說起這個,夏安有幾分得意,又有幾分語重心長,“人家黃鼠狼賴好幫我們一場,以後還是長期合作的關系,總得給人家個名份吧。”

他在床上閑的慌,想起來蘇若寒說過的話,把昨天夜捉到黃鼠狼栓在了大樹後頭,就決定去看看。

他帶着中午啃剩下的半截雞腿,并一小碗水摸了過去,很是逗弄了一番小黃鼠狼。

小東西得了夏安的投喂,對夏安就有幾分親近。夏安也就順勢把它當成了寵物,還給取了個響亮的大名——蛋黃蘇。

也正是在逗完蛋黃蘇回去了路上,他聽到偏門這邊有響動,好奇的摸過來看看,才有了之前幫蘇若寒解圍的一幕。

蘇若寒聽了有幾分無語:“一只小動物罷了,何必還費力取名。”

取也罷了,何必要帶上他的姓。

夏安故作深沉的望他一眼,“你不懂的,黃鼠狼這種東西,自古就被列為五大仙家之一,若是得了緣法,是可以修煉成精的。它幫我們咬了雞脖子,就是和我們結了緣分,我賜它一個名字,就是給它一段緣法,日後啊,它或許可以憑借這段緣法修煉成精,回來報恩呢!”

蘇若寒更無語了,這傻子哪來那麽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不過奇怪歸奇怪,也還有幾分歪理,聽來也不讨厭就是了。

本以為這件事到此為止了,哪曾想,第二天又惹出一段不大不小的插曲。

全因那看門婆子還是個嘴碎的,得了閑,就跑去與別的婆子嚼舌根。

她自己和管事的事情自然隐去不說,只把安安小丫鬟和她村裏阿牛哥哥一番糾纏添油加醋,說那安安看着清純,實則嫌貧愛富,在村裏的時候與阿牛眉來眼去的,把人勾上了,自己又跑相府裏頭,施展手段做了二少爺丫鬟,一心一意只想爬二少爺的床,只把可憐的阿牛始亂終棄。

她還自創了一句臺詞,說安安當時昂着頭,冷着臉呵斥那阿牛,“我既入了相府,就是相府二少爺的人了,你這種鄉野村夫,還是不要再肖想我的好!你不配!”

這話旁的人聽聽也就罷了,不過是當個樂子,對安安印象再差幾分,左右安安之前與人争搶二少爺處丫鬟的差事,名聲已經不太好了。但偏巧的是,那天王嬷嬷也在聽閑話的人裏頭。

王嬷嬷早把夏安看成了自家兒媳婦,聽了這話,氣得七竅生煙。

她送夏安去大夫人身邊的時候還不知道大夫人的意思,後頭知曉了,就有點擔心。

上次大夫人賞了夏安東西她開始有點疑慮,琢磨安安是不是有心思了,現在可算是看明白了。

這小賤蹄子,當時騙她說沒有勾搭主家的心思,結果呢,轉頭就放話要做二少爺的人,什麽意思,騙她,拿她當墊腳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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