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落水落情(3)

唇上的溫度由冰涼轉為火熱,又瞬間消失。我極度缺氧的大腦卻早已跟不上這樣的節奏,身體的所有反應全部直接出自本能。

直到低沉黯啞的嗓音傳來,我才意識到,蕭紀結束了這個漫長而意味不明的吻,深邃黑瞳裏的情緒幽黯難明,正緊緊将我望着:“冷?”

這個泳池明顯是加過溫的,雖然沒有多麽溫暖,卻決不至于冷。但是,我确實從腫脹的嘴唇、到□□的肩膀、再到緊緊揪住他襯衫的指尖,所有地方都在不住地顫抖。

實在不知該作何解釋,我只好假裝忽略了這個問題,任由自己呆呆愣愣地回望着他,繼續抖下去。他盯着我看了兩秒,雙手分別托住了我死死盤在他腰上的腿,向池邊走去。

我把頭扭到一邊,堅決不去看他的臉。可能是水深的緣故,他從一開始便走得很慢。我可以明顯感受到,水面從我的下巴一點一點地向下退去,滑下脖頸,褪至肩胛,一直到達對我來說絕對安全的位置。

然後,我動了一下,表達想下來自己走的願望。結果,被握住的腿狠狠一痛。在水裏泡了這麽久,本來全身就有些僵硬無力,實在沒有力氣繼續抗争,我只好将這個別扭的姿勢一直保持到上岸。

好在,一到岸邊,蕭紀便将我放了下來。在我努力重獲平衡的時候,他轉過身,去取齊齊碼在池邊吧臺上的浴巾。待他返回時,我們兩個同時愣了一下。

在水中,完全浸濕的衣衫除了有些飄逸外,倒沒有什麽其它的特殊效果,而上了岸,卻是完完全全另外一番風光。

蕭紀一向十分筆挺的襯衫西褲,此時全部緊緊貼在他如雕塑一般颀長而完美的身體上。我甚至可以清晰地分辨出他寬闊的胸膛、結實的小腹,以及修長的四肢上一塊塊優美而分明的肌肉。

而對于自己此刻的形象,我真是一點想要知道的興趣也沒有。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奪過蕭紀手中的浴巾,我瞬間将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然後頭也不回地以黑暗中能達到的最快速度向房間走去。

我一邊走,一邊使勁豎起耳朵,生怕聽到身後有跟來的腳步聲。謝天謝地,那聲音似乎離我越來越遠。我長出了一口氣。

馬上就要到達卧室前木質臺階時,遠處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我吓了一跳,連忙轉身望去,只見蕭紀卧室的燈光已經亮起,而一張與我卧室中一模一樣的床腳矮凳,卻倒在兩扇正欲自動閉合的滑動玻璃門中間,顯得十分突兀。

我盯了半晌,卻不見任何動靜。沒有人從房間裏出來關門,也沒有人從外面過去幫助挪開矮凳。

蕭紀呢?已經睡了?服務人員呢?這裏不是應該暗中充斥着蕭紀的各種管家、服務生,以及保镖的嗎?

我猶豫了一會兒,決定無視這個有些奇怪的場景。那不是別人,而是蕭紀,而且,還是在他自己地盤上的蕭紀。這樣的他,想要故意求個三長兩短,恐怕都困難得很,哪裏還會輪到我來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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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說,他現在對我來講就是個十足的陌生人,就算真有什麽事情,又與我何幹。我從卧室露臺邊的木幾上拿起之前留在那裏的門卡,準備開門。

他剛剛喝了那麽多酒,是不是醉了?在水裏泡了那麽長時間出來,都沒有擦擦幹,回房間冷風一吹,不會有什麽危險吧?蘇漫,就算是個陌生人,你也要有人道主義精神。

秉持着這種精神,我發現自己站在了蕭紀房間門口,将腦袋探了進去。房間裏燈光大亮,空調冷氣開得很足,細膩柔軟的帳幔随着冷氣輕輕擺動,如同層層朦胧的輕霧。

輕霧籠罩下,一個人影仰面倒在寬大的床鋪上。确切來說,是只有大半個身子躺在床鋪上,而修長的雙腿和一側的手臂則全都搭在床沿之下。

我嘗試着喚了兩聲蕭紀的名字,卻沒得到絲毫回應。回過頭,我再次向身後的院子裏張望了一番。一片漆黑,沒有半個人影,也沒有半分動靜。

我在門口立了兩秒,最終還是跨過了橫亘在兩扇玻璃門間的矮凳,邁進房間。将倒下的矮凳扶起到一旁,卧室門悄無聲息地在我身後自動閉合起來。

我走到床邊,推了推床上的人。蕭紀完美得不像話的身體随着我的力量晃了晃,卻還是沒有一點要清醒過來的意思。我俯下身,探了探他的額頭,觸到一片冰涼的濕意。

他的體溫一向偏低,此刻卻似乎比平常更低了些,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我一直以為他根本不喝酒,因此對他的酒量毫不知情。

依稀記得,在泳池邊看到他時,燭光下那高高一瓶疑似威士忌就已經空了大半。而且,他随後在黑暗中又灌下了一杯,總之,一定是喝了不少。

憑我那一點極為有限的了解,威士忌是相當烈性的酒,平日裏喝一喝都該是以盎司計,若是如他那般灌來灌去的架勢,一般人大約都會受不住。

可是,除去挾持我跳水這一幕,蕭紀剛剛的所有表現都堪稱正常,而且,如果與我們一直以來的相處模式相對比,簡直就是遠遠好于正常,更沒有出現任何一般人醉酒之後常有的離奇舉動。不過,蕭紀不是一般人,倒也不好用一般标準來評判。

我暗自分析了半天,也沒有分析出個所以然來。但是轉念一想,不論多麽強悍的人,這樣渾身冰冷濕透地吹着空調睡覺,大約都會扛不住。

再怎麽說,蕭紀剛剛也是先幫我取了浴巾,然後自己就這樣濕淋淋地回了房間。我現在若是坐視不管,實乃以怨報德,天理難容。所以,不論其它,先把他擦幹了蓋好被子才是正經。

想到這裏,我将空調溫度升高了幾度,然後踱到浴室,找到了一支電吹風、幾條幹燥的浴巾和兩條浴袍。

先把自己收拾妥帖,換上幹燥柔軟的浴袍,我捧着一幹裝備回到床邊,然後徹底尴尬了。

作者有話要說: 某同學難道要對某同學上下其手了?

眨眨眼,等着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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