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江月樓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瞪大眼睛看着蕭邢宇,眼裏仿佛在說你要完了。

而蕭邢宇并沒能解讀出他的意思,而且他下一刻就被踹到一邊去,撞在牆上,疼得他呲牙咧嘴,捧着肚子打了個滾,謝寧竟也勉力站起,跌跌撞撞地湊過去扶起他。

想起謝寧傷得比他重多了,硬是一聲沒哼,蕭邢宇也撿起來一些骨氣,心道忍一下就過去了。

可他又看到那林出雲竟撲通一聲跪下,雙手嗫嗫嚅嚅地,去撿那一串同心結手鏈,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低垂着頭顱。

不知道為何,蕭邢宇總感覺此時他很可怕,小聲問了謝寧:“你怎麽樣了?”

謝寧臉上沾上了些灰塵,雖有些灰撲撲的,但戴着面具也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只是唇色有些蒼白,他搖頭,也看了眼異常的林出雲,聲音輕輕地,有些無力感。

“沒事,你怎麽還不走?玉……玉姑姑呢?”

他再轉眼過去,玉姑姑早已不見人影了,應當是趁着江月樓沒注意到先逃走了。

明白玉姑姑是個忠心之人,不會自己逃離,定是蕭邢宇安排。蕭邢宇刻意回避這個問題,與謝寧互相攙扶着站起來,疑惑道:“他在幹什麽?”

不單是林出雲突然變得很奇怪,連江月樓也是如此。

林出雲找了塊帕子,将那壞掉的同心結撿起包好,萬般珍重地捏在掌心中,久久不語。

江月樓也是一臉忐忑的上前,格外小心地勸慰道:“前輩,這同心結斷了還可以修,你就別太難過了。”

聽得謝寧和蕭邢宇很是糊塗,這時林出雲才動了起來,低聲道:“斷了?”

江月樓小心的賠笑:“前輩……”

怎奈林出雲此刻什麽也聽不進去,慢慢站起來,擡眸望着蕭邢宇二人,目光陰沉,聲音帶着幾分陰測測的狠意。

“那你們都別想活了!”

“前、前輩!”

不知為何江月樓竟然攔在了林出雲面前,抱拳激動道:“前輩說過這幾人交給晚輩處理,請前輩高擡貴手暫且先放過他們吧!”

聞言蕭邢宇忍不住嗤笑一聲,為了個同心結便要殺人?謝寧瞪他一眼,瞪得蕭邢宇立馬抿了唇,沒敢再笑。

可林出雲已經聽到了,他顯然已是動怒,凝眉冷聲道:“從前如何我不管,現在他們必須死!”

他話音落下,同時推開江月樓,運起了十成的內力聚在掌心,便要向蕭邢宇二人襲來,蕭邢宇與謝寧連站起來都難,更別談逃走了。可就在這電光火石間,說時遲那時快,江月樓又攔在了他們面前,折扇格擋住林出雲的手臂。

萬萬沒想到江月樓還會救他們,蕭邢宇又是膛目結舌。

林出雲無意和江月樓打鬥,但江月樓卻一直纏着他,折水劍法那刁鑽鬼魅的身法處處抓人軟肋,即使內力武功皆不如林出雲,但抵擋一刻半刻,江月樓還是能做到的。且因為林出雲與他有交易,并不會對他出殺招,江月樓更是邊纏鬥邊勸說。

“林前輩!晚輩知道他們得罪了前輩,但是他們也是無心之失,請前輩放過他們吧!”

林出雲抿唇不語,掌下也下了狠招,而後怒道:“我的事情,用不着你來管,你還是擔憂你自己的性命吧!”

竟真的下了殺招!

江月樓艱險躲過,順道将腳邊謝寧遺落的長劍勾起,用折水劍法再纏上林出雲,一邊急道:“前輩!你莫不是忘了我們的交易了?”

林出雲動作一頓,繼而眸色冷戾,也不再讓着他了。

“膽敢威脅我?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這顯然是動了殺機,謝寧見狀,忙拉着蕭邢宇往後退,道:“趁此機會,我們快走!”

“好。”

蕭邢宇自是最歡喜的一個,任他們再次狗咬狗,他與謝寧趁機逃走。

跑出了一段路,林出雲才發現他們,但苦于江月樓一直糾纏不休,他脫身不能。謝寧與蕭邢宇又慌忙間進了一家屋子,進去後才發覺那就是他們之前待過的客棧。

但謝寧一動作起來,內傷就更嚴重些,蕭邢宇只好找地方先躲起來,這大堂只有桌椅板凳,何處能躲人?

蕭邢宇心念一轉,扶着謝寧走去廚房:“我們先進去躲一下。”

謝寧點點頭,一手捂在胸口,似乎十分難受。

廚房裏還算隐蔽,層層架子上放了許多食材,還有許多放碗碟的櫃子,蕭邢宇讓謝寧先休息下,自己打開最裏邊那個櫃子。這個廚房的櫃子都特別高大,足有一人高,裏頭還藏了酒,應該是個酒櫃,蕭邢宇手忙腳亂地将那裏的酒壇子一件件的搬到牆角。

“一會兒我去引開那個毒公子,你藏在櫃子裏,千萬不要出去!”

謝寧愣了下,問道:“那你呢?你怎麽辦?”

蕭邢宇故作輕松的笑道:“你放心,江月樓不敢讓我死,而且玉姑姑也去找幫手了,很快就能回來救我了……哎!這酒壇子怎麽搬不動……怎麽這麽重……”

他一邊小聲嘀咕着,一邊在櫃子前鼓搗些什麽東西。

謝寧卻不大有興致說笑,看了看蕭邢宇的背影,搖頭說道:“整個白家寨都是毒公子的地方,我們能躲到哪裏去?而且哪裏有人是毒公子的對手……”

話未說完,便叫沉悶的重物挪動聲打住了,謝寧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那突然自行移開的高大櫃子,還有那露出來的牆面,竟是一個密道的入口!

再看蕭邢宇,也愣愣的站在原地,與他一樣的驚訝。

蕭邢宇好久才回神,回頭驚道:“我看那酒壇搬不動,就左右移動了下,沒想到這裏有個密道……”

謝寧亦是久久不語,趔趄地上前看了看,那是個通往地下的密道,下面太暗了什麽也看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下面沒有人的氣息。而後果決地端起竈臺邊的油燈,聲音也帶了幾分底氣。

“找些吃的東西,我們馬上躲進去!”

蕭邢宇連連點頭,在鍋上拿了幾個饅頭塞到懷裏,再看這裏沒其他食物了,便扶着謝寧進了密室,謝寧也剛好将油燈點燃,可兩人剛要進密室,廚房卻又跑進來一個人,正是那江月樓!

此時他手上提着劍,也是萬分狼狽的模樣,一見蕭邢宇二人與那密道也是一驚,忙追了進去,急道:“你們別扔下我啊!”

謝寧二人面面相觑,謝寧不假思索的扯着蕭邢宇下密道,順手将牆上的機關關閉,邊走着邊急促說着:“別管他,我們走!”

蕭邢宇點頭,兩人匆忙下了密道,密道的機關也在慢慢關閉,二人沒回頭,順着密道內向下傾斜的石階往下步履匆忙地走着,油燈的火光有些微弱,搖搖曳曳的看不太清路,目測不過四丈高的密室,兩人便踩到了平地。

眼前應當是個廢棄的地下酒窖,地面鋪着厚厚的灰塵,空氣中彌漫着濃重的黴氣,氣氛很是壓抑。酒窖四處結滿了蜘蛛網,酒窖不大,與他們住的客房相差無幾,邊上有幾個破木架子,地上還有些破碎的酒壇。

唯一可以安心的就是,酒窖裏沒有人,也應該許多年沒人來過這裏了。

剛剛踩下最後一格石階,便聽到上面響起低低的轟隆一聲響動,最後一絲日光便消失在黑暗的酒窖裏,機關又回去了。

互相攙扶着的二人松了口氣,可突然又不動了,因為他們竟同時感覺肩上一沉,身後還有一人!

而後便是那熟悉的笑腔。

“你們好過分!我救了你們,可你們居然扔下我就跑了!”

謝寧和蕭邢宇俱是心下震驚,那纏人的麻煩精江月樓又追上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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