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26

溫子暄最近和潘琴争執不斷,潘琴不顧反對,回到了老宅。溫遠航去世了,她可以無所顧忌,她就是不想讓溫子骞舒心。

溫子暄來勸了好幾次,都被潘琴罵了回去。溫子骞怕她夾在兩人中間難受,安慰道:“潘姨要住就住吧,畢竟這也是她家,你放心,我盡量不和她沖突。”

溫子暄道:“我留下來一起住,我不放心。”

“也好。”溫子骞道:“房間還是以前的樣子,沒什麽變化。”

溫子暄沿着樓梯緩緩而上,走了幾階回頭,溫子骞坐着輪椅望着她,兩人隔着距離,遙遙相望,幾步的距離,卻比鴻溝更寬廣。

她環顧這個家,景物依舊,可是歲月斑駁,物是人非。

她以為自己可以忘記,可是整整三日,失眠三日,第四日走路都有些輕飄飄的。

潘琴每日見了溫子骞總會冷嘲熱諷兩句,溫子暄夾在中間實在難受,都沒臉面對溫子骞和秦蒼了。

溫子骞看她整日愁眉不展,便讓秦蒼将她送回潘家。

溫子骞以為當着那麽多的人,潘琴最多語言刻薄,做不出什麽翻天的事。對待她的态度,視若無物,他基本上忽略了眼前的這個人,以及這個人發出的任何聲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冷漠和無視激怒了潘琴,她竟然在一次唇語諷刺之後,把一碗滾燙的粥潑在了溫子骞的身上。

秦蒼沖過來一把把瘋女人推開,抱着溫子骞沖進了卧房,蓬頭灑下冷水,沖掉了衣服上的稀粥。

溫子骞感覺秦蒼在發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可以放松語調安慰道:“沒事的,不疼,只可惜那一盆海鮮粥,煲了兩個時辰”

秦蒼一點也笑不出來,咬着牙關道:“我想殺了她!”

溫子骞摸着他的後頸,就像給大型犬順毛一般,安撫道:“就當我欠她的,這一次一并還給她。”

秦蒼氣的不可抑制的渾身顫抖,“你不欠她什麽?都是溫子熠的錯!”

是呀,我不欠她什麽?我誰也不欠。可是……溫子骞輕嘆:“終歸……是一條人命……”

秦蒼小心翼翼脫掉溫子骞的褲子,整個腹部,雙大腿都被燙傷,有些地方皮都燙掉了,大腿內側全是水泡,就連小弟弟也不可幸免的被燙傷,泛紅的耷拉着頭。

溫子骞瞟了一眼擡起頭道:“不看不覺得,這麽一看,怎麽感覺還真疼。”其實他一點也感覺不到疼,就是看着那傷口,心裏挺膈應的。

秦蒼皺了皺眉,道:“我們得去醫院。”

溫子骞搖搖頭:“我不去……燙在那個地方,說出去怪丢人的……抹點藥吧……”

秦蒼翻出一條薄毯,裹着他慘不忍睹的下身,将他抱起來,語氣霸道:“由不得你!必須去醫院。”

他強行把人摟在懷裏,奔到樓下。潘琴坐在客廳,正在看電視劇。秦蒼走過去看着她道:“潘女士,我念你是溫遠航遺孀,這一次,我忍了。記着,沒有下一次,你知道我是做什麽的?你傷我最重要的人,我便傷你最重要的,即便是子暄!”

溫子骞抓緊了他的後背,低聲道:“說什麽混話……”

秦蒼聲音渾厚,大喝一聲,道:“誰敢傷害你!別怪老子六親不認!都叫我秦蒼瘋狗一條,不怕死的都可以來試一試!”

潘琴道:“你敢!還沒有王法了?”

秦蒼面目猙獰,冷笑:“你看我敢不敢!在我回來前,你最好馬山消失,如果你再招惹子骞,我讓你後悔惹了我。”他的雙眼赤紅,看着極其可怖,的确能威懾人心。

去醫院的路上,秦蒼一句話也沒有說,他緊緊摟着溫子骞,恨不得揉進懷裏。

他的臉在霓虹光影中,忽明忽暗,有一種陌生的、強烈的肅殺之氣從他身上散發。

“我和潘琴的恩怨,不要牽扯子暄……她是好孩子,她沒有錯。”溫子骞輕聲道,“你只是生氣,不會真的傷害她吧。”

秦蒼望着窗外,許久,才喃喃道:“我不知道……看見你受傷,那一瞬間,我控制不住自己……為了你,我甚至可以去殺人……”

溫子骞摟住他的脖子,将頭枕在他的肩膀上,輕聲道:“別做傻事,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傷口比想象的要嚴重。溫子骞下身癱瘓,血流不暢,第二天傷口就有些感染,到了晚上,果不其然發起了高燒。

溫子骞意識還算清醒,可是越清醒,越讓他痛苦。尿道口燙傷,無法插尿管,發燒導致尿潴留,從昨晚到現在,他一口水也不敢喝,輸液也停了,膀胱充盈難受無法排出,鼓脹的小腹繃出了青色血管。

溫子骞躺着也難受,坐着也難受,只能半卧着,捧着小腹直抽涼氣。“古今中外……被尿憋死的……我是不是第一人……”

他笑了笑,增加了腹壓,疼得他短促的喊了一聲:“嘶……”

很冷的笑話,屋裏的人一個也笑不出來。

秦蒼看着謝波道:“怎麽辦?”

謝波也着急上火,口腔都潰瘍了。“實在不行,只能導尿。”

“可是,不是會加重尿道的傷勢嗎?”秦蒼擔憂道。

謝波皺眉道:“總比憋死好吧,等了一天一夜,靠他自己,我看是尿不出來了。”

溫子骞白着臉,精神有些委頓,面色倒是從容,道:“插吧,我挺得住。”

謝波恨他不愛惜身子,忍不住翻他一個白眼道:“你倒是視死如歸呀,同志。”

溫子骞哪有精神說笑,捧着腹部喘氣,想揉一揉,看能不能刺激排尿,結果手才輕輕壓在上面,身體就跟電打一般讓他一哆嗦,他心裏黯淡的想:我這輩子命運坎坷,卻從不信命,我命由己不由天……可是,這次……不會真的交代在一泡尿上吧……

秦蒼低着頭沉思,突然擡頭對謝波道:“謝醫生,你先出去會兒,我想想辦法。”

等謝波走了,他把房門反鎖,窗簾拉上,坐在床邊掀開被子,露出被燙的慘不忍睹的雙腿。

……省略幾千字,過不了關呀……

謝波一來,就聽到這個好消息,松了一大口氣,笑着問坐在床旁削水果的秦蒼,道:“怎麽弄的?”

秦蒼玩刀子玩的眼花缭亂,蘋果皮削的薄薄一層,頭不擡臉不變心不跳,慢慢悠悠道:“自然是有辦法的。”

謝波好奇道:“什麽辦法?你說來聽聽,如果好用,我就把這辦法推廣出去,也算是治病救人。”

“咳咳……”溫子骞幹咳幾聲,好不容易恢複的面色頓時又是一片桃紅,回想自己**的叫聲,只覺得丢人現眼,皺眉不悅道:“謝醫生沒有別的病人嗎?一天到晚老往我這跑做什麽?你再這樣,我可是要投訴你了。”他說着偏過臉看向窗外,手不自覺地摸到腿上,忍着下身一陣陣的疼痛。

謝波熱臉貼個冷屁股,碰了一鼻子灰,委屈看向秦蒼,做了一個口型:“怎麽了?”

秦蒼放下蘋果,坐到床位,雙手探入棉被,捏着那人有些萎縮的小腿,果然在小幅度痙攣。溫大少心緒難平,雙腿也會跟着抽搐難平。他擡眼看見溫子骞通紅的側臉,耳廓都是紅的,憋着笑朝謝波回了個口型:“害羞。”

謝醫生一邊往外走,一邊納悶,着實有些想不通,不就尿了個尿,害個雞毛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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