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本王好像病了(本王的确病了)
皇帝聞訊趕到地牢的時候,隋旸正拿着烙鐵在綁在刑架上的阿珠娜面前溜達,殺氣騰騰,而阿珠娜身上也滿是被鞭子抽打過後的血痕。
“大膽!”皇帝上前奪過隋旸手中的烙鐵,哐當丢到一邊,怒不可遏的瞪着絲毫沒有畏懼的隋旸,沉聲道,“來人,将西洲郡主請出去!”
跟在後面的侍衛紛紛上前,将刑架上昏死過去的阿珠娜解下來由丫鬟攙扶了出去,一邊的隋旸雖不情願,但好在看在皇帝的面子上,沒有出手阻攔。
皇帝見閑雜人等零零散散都撤了出去,方才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隋旸,聲音因壓抑變得有些顫抖,“隋旸,你到底想做什麽?知不知道你今日這般行徑,會引起東梁西洲兩國的交戰?”
隋旸低下頭,他知道皇帝的不易之處,但他沒有找到消失的晉瑭,之前阿珠娜對他做的所有出格之事他都可以忍下來,可是唯獨不能接受晉瑭現在不知所蹤!
“她将臣弟的朋友擄了去!”
“朋友?”皇帝思忖片刻,拂袖走到刑臺下面的椅子前,坐下,就算在這陰暗的地牢,他也總能維持住慣有的威儀,“莫不是那個開藥鋪的?”
隋旸擡起頭驚訝的看着皇帝,他沒有提過晉瑭的存在,照理來說,貞兒她們作為他的貼身侍婢自然也不會多話,那皇帝是如何知道的呢!
“皇兄,這一切同他無關!”隋旸的态度瞬間軟了下來,他剛剛只顧着意氣用事,想着用刑将晉瑭的下落問出來,卻忘記了,這樣會将晉瑭推到一個風口浪尖的位置。
皇帝看着隋旸明明擔心,卻強作無所謂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何必裝的這般辛苦?你在青陽城做過什麽,朕都知道!不然,你以為朕為何會突然前來?”
“皇兄,臣弟可以放棄煜王的身份,可以偏居一隅在青陽城做個縣令,如果有必要,臣弟也可以做一介庶民,還請……”隋旸對上皇帝眼神的那刻猶豫了一下,最終坦然道,“還請皇兄,不,還請陛下放過晉瑭!”
皇帝拍案而起,指着隋旸憋了半天,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只是拂袖離開了地牢,後稍作整頓帶着還沒有恢複意識的西洲郡主回了敬元城。
隋旸本不想就這樣放阿珠娜離開,但想到再追究下去就算找到晉瑭也會獲罪,便派人嚴格把守城門各處,見沒有可疑人物離開青陽城,方才定下心來。
剛剛事情發生的突然,隋旸沒有來得及細想,現在想來,從晉瑭被阿珠娜拉出尚竹軒,到他打榻門洞出來看見阿珠娜等人暈倒在一邊,不過須臾,不該有時間讓他們将人轉走,事後他也問過府內的侍衛和看門小厮,均沒有人看到有人出去或者有物品被運出去過,這般想來,晉瑭應該還在王府裏。
隋旸深呼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貞兒立在旁邊猶豫着不知道這時候該不該先承認錯誤。
“王爺,晉掌櫃之事,是貞兒魯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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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旸等着手下侍衛的搜府結果,聽到貞兒主動認錯,道,“貞兒,是你嗎?”
貞兒想過隋旸會發火,會懲治她,她都可以坦然受之,畢竟的确是她擅自将不會武功的晉掌櫃帶到尚竹軒的,可是眼前隋旸居然沒頭沒尾的問出這麽一句,她腦中瞬間閃過自己之前做過的一些事情,趕忙跪在地上。
“王爺,奴婢錯了!”
“呵,真的是你,何時開始的?”
“出敬元城之前,陛下說擔心王爺您在青陽城會鬧出什麽亂子,便下密令讓奴婢每隔一段時間彙報一次王爺的情況!”說到這個貞兒倒是沒有了剛剛的愧疚之色,“奴婢只是說王爺在青陽城交到了一個朋友!”
“那為何要将什麽都做不了的晉瑭帶到尚竹軒?”
貞兒稍頓,如實道,“奴婢是想,或許陛下看到晉掌櫃為了王爺不顧皇命都要阻止西洲郡主同您的事情,态度會有所動搖!”
隋旸搖了搖頭,冷聲道,“下去領罰吧!”
過了一個時辰,侍衛們将王府上上下下都搜了個遍,連廚房的水缸都沒有放過,還是沒有看到晉瑭的人影。
隋旸緊握雙拳,原先推斷晉瑭還在府裏看來是武斷了,“你們準備一下,搜城!”
天帝在西洲郡主手裏救下晉瑭之後便因法力反噬被強行送回了淩霄殿,貳拾看着歪在一邊的小殿下,直搖頭嘆息。
“陛下啊陛下,何必呢,就等一下,不就有人出來救小殿下了嗎!都說了,小殿下吉人天相,根本不必如此擔心,這下好了,您這倒是回淩霄殿去了,小殿下怎麽辦?”
貳拾将晉瑭扶了起來, “主要是,您讓小仙怎麽辦!”
隋旸破門而出的場面貳拾看到了,忍不住拍手稱奇,這妖王轉世果然不同,沒有經過輪回道和冥界,封印在體內的妖力可以在極端的情況下噴薄而出,還挺實用!比他們這些來到凡間,法力便被處處掣肘的神仙可厲害多了!
方才隋旸見晉瑭被擄走便怒到使用了妖力,想來天姻線果然是開始起作用了,畢竟阿珠娜才是妖後轉世!還是不要再多生枝節了,反正也只有凡間這一世,想着貳拾便在将晉瑭送回藥鋪,還是送到隋旸卧房之間,果斷的選擇了後者!
“所謂罪多不壓身!阻止不了,那就讓他愉快的發生吧!”
貳拾将折在床榻內側的衾被抖開給晉瑭蓋好,凡間的小殿下比在天界的時候更加脆弱一些,頸項間本被隋旸弄出來的痕跡與西洲郡主留下的掐痕相比倒是沒那麽惹眼了,貳拾稍微檢查了一下,傷的倒不是很嚴重。
“現在不必清理這些東西,一會兒跟着去搜城!”
隋旸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貳拾想到他體內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覺醒的妖力趕緊隐身離開了。
隋旸身上穿的依然是去衙門時的官府,寬袖長袍,騎馬搜城很不方便。他一進門便開始解腰帶,将外衣盡數除去,從衣櫃裏取出一套墨色勁裝,貞兒因領了罰也沒有辦法過來伺候。
“咳咳!”
隋旸手上動作一滞,豎着耳朵仔細聽了聽,床榻上又傳來好幾聲咳嗦。
隋旸手中衣袍滑落,這個聲音……難道,侍衛們沒有搜他的卧房?
“咳咳咳!我是不是已經死了……”晉瑭蘇醒過來之後便感覺喉嚨疼的要命,說話都有些嘶啞了。
帷幔被人從外面掀開,晉瑭看到隋旸小心翼翼的表情,粲然一笑,聲音沙啞道,“你也被西洲郡主打死了嗎?”
看到晉瑭安然無恙的坐在那裏,隋旸眼淚差點淌出來,他咧嘴笑着後退兩步,低下頭又擡起來,心中的石頭瞬間落地,突然的放松讓他腿上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晉瑭見狀趕緊下床跑到隋旸身邊,看着隋旸莫名的又哭又笑,安慰道,“沒關系,死了就死了,你看還有我這麽個無辜之人陪着你,其實也不錯!”
隋旸擡眼呆呆的看着他,伸手将晉瑭拉到懷裏,緊緊抱住,“誰他媽要你陪着!”
“嘶,疼啊,我的脖子!”
隋旸一時高興忘記了晉瑭還有傷,忙将他松開,晉瑭脖子上的掐痕太過駭人,隋旸剛放松的心登時一緊,咬牙道,“那個女人,的确該死!”
聽到隋旸的話晉瑭慢慢回過神來,能感覺到疼,還能咳嗽,那他們沒有死啊!
“啊,我居然還活着!”
“廢話!”定下心神的隋旸站起身,将晉瑭也拉了起來,“你先去榻上坐好,本王這就叫大夫給你看一下脖子!”
隋旸推開門,沖外面正在等的侍衛道,“不必搜城了,叫個大夫過來!”
晉瑭又咳嗽了兩聲,隋旸交代完下面的人,便回到房間給他倒了一杯茶水,送到床邊,“這茶有些涼了,你少喝點,潤潤喉,一會兒就會有人送熱的過來了!”
晉瑭接過茶盞,茶水入喉,倒真是舒服了許多,他環視了一下房間的環境,又看了看身上的衾被,“這是你的卧房?”
隋旸點點頭,“嗯,很幹淨的!”
“哈咳咳咳!”剛笑出半聲,晉瑭便又咳嗽起來,隋旸趕緊将茶盞接過來,手足無措的看着他,不知道該做什麽才能緩解他的痛苦,晉瑭擺了擺手,“我沒事!”
“不舒服就不要說話了!”
“其實還好!”慢慢說話的确沒什麽問題,晉瑭放輕聲音,緩緩說道,“我沒有嫌棄你!”
隋旸嘴角微微上揚,心上一暖,晉瑭這樣的人能不嫌棄他,足以證明他在晉瑭心裏還是有一定地位的!“對了,阿珠娜把你拉出尚竹軒後發生了什麽,你怎麽會憑空消失又出現在本王的卧房呢?”
晉瑭仔細回憶了一下,他記得當時自己被西洲郡主掐的喘不過氣來,脖子像是要斷掉一般疼痛難忍,沒一會兒他就沒了意識,後面發生了什麽他根本就不知道,再醒來時便是剛剛了。
“其實,我被她拖到門口之前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抱歉!”
晉瑭忽然想起什麽,趕緊捂住了脖子,皺着眉頭,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銅鏡,“你能不能幫我拿一下鏡子?”
隋旸将銅鏡給他拿了過來,見晉瑭捂着的位置,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銅鏡照人并不是很清晰,但那五個指印,同那個紫紅的痕跡依然看的明顯,晉瑭将狐裘緊了緊,努力遮住側面的脖子。不管隋旸當時是怎麽想的,這個痕跡都太過暧昧,現在屋子裏又沒有旁人,氣氛更是尴尬的要命。
隋旸清了清嗓子,伸手将晉瑭的狐裘拉開,長指觸到晉瑭的頸上,有些涼,晉瑭禁不住躲了躲,“不要擔心,看不出來了!”
晉瑭瞪大眼睛看着隋旸,他的眼睛是什麽時候瞎的,這麽明顯,他居然說看不出來了?
看穿晉瑭心思的隋旸挑了挑眉稍,愉悅的表□□蓋彌彰,“就,其實,沒什麽,不必這般遮遮掩掩!”
“敢情不是在你脖子上!”晉瑭沙啞着嗓子恨不能爆幾句粗口,好叫眼前這個幸災樂禍的人知道他現在很生氣!
隋旸聞言将脖子向前一遞,舌尖舔了下嘴唇,喉結上下滾動,“不然,你給我也弄個?”
隋旸少年時便随軍出征,近幾年天下太平方才回敬元城做起了逍遙王爺,故而身材好的沒話說。此時的隋旸只着了中衣,領口松松垮垮的,胸前大片肌膚裸露在外面,脖頸上晉瑭之前留下的牙印明晃晃的擺在晉瑭眼前。
晉瑭的視線從隋旸脖子上的牙印,到他凸出的喉結,再到輪廓明顯的鎖骨,晉瑭咽了下口水,趕忙用被子蒙住了頭,“你,你離我遠點兒!”
“嗯?”
“你趕緊穿上衣服,一個王爺袒胸露懷的成何體統!”
隋旸看着床上團成一團的被子,無聲的笑起來,這明明是他的卧房,穿中衣不是再正常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