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醉仙樓，本王很久沒去過了！
晉瑭養傷期間被隋旸留在了王府，住在玉蘭苑，縱使晉瑭千百個不願意，但盛情難卻，他只好将伺候的人統統趕出去，又讓人将院子裏的花花草草都搬了個幹淨，屋子裏的鋪蓋都重新清理了一遍方才住下。
貞兒站在門口看着完全變了個樣子的玉蘭苑，不知道該不該邁步進去，她是被允許進過晉瑭後院的人，應該是可以進玉蘭苑的吧！明明是平時常進的院子，此時貞兒卻像是踏入了旁人的秘境，頗有些不自在的感覺。
“晉掌櫃？”
晉瑭正對着鏡子看脖子上的紅痕還能不能看出來，聽到貞兒在外面叫他，趕緊取出狐裘穿好。
貞兒看着迎出來的晉瑭全副武裝的樣子，輕笑出聲，“晉掌櫃，大人要去城外查勘現場，您去嗎？”
聽到要去辦案，晉瑭登時來了興致，“去！”
貞兒跟在晉瑭身後，見他時不時地緊一緊狐裘，心下了然，“晉掌櫃！”
“貞兒姐姐有話說便是！”晉瑭其實并不比貞兒小，只是這樣叫顯得更親切一些，貞兒不反對，他也便一直這樣叫了。
“其實，那個已經看不出來了！”
晉瑭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了個嘴啃泥，待站穩身形，晉瑭幹笑兩聲，心虛的将緊裹在脖子裏的狐裘松了松。
“就算是能看到，這般痕跡，也只是證明王爺對您的感情，沒人會笑話您的！”
晉瑭腳下又是一個趔趄，什麽感情，這姐姐真是愛胡說！“這種玩笑開不得！”
貞兒搖了搖頭，她本以為經過上次的事情，這兩個人定是要說開了的，而且現在都住在一個院子裏，就算不像平常夫妻般卿卿我我，整日裏膩在一起，但至少是應該比之前要親密一些的，怎麽現在看來，卻像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那這些日子兩個人一起吃飯，一起看卷宗的時候把他們這些下人都趕出去，做了什麽？就只是吃飯看書？
想着，二人便趕到了前院，隋旸和衙役已經等在那裏，晉瑭緊跑兩步趕了過去。
隋旸看晉瑭正經的穿着狐裘，不再遮遮掩掩，心下有些失落，終是消失了嗎？要不要再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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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旸，是出了什麽事嗎？”晉瑭知道不管發生什麽事，衙門都出動了便不是好事，可是這些天他太無聊了，現在終于有事情可以做還是忍不住有些興奮。
隋旸伸手揪住了晉瑭的耳朵，“這般興奮，成何體統！”
晉瑭自覺理虧，吐了吐舌頭沒再說話。
見晉瑭乖乖受教，隋旸方才松開手，一行人走出王府，隋旸同晉瑭坐上馬車，向城外行進。
“發生什麽事了？”晉瑭見車裏只有二人，又問了一遍。
隋旸将手爐遞給晉瑭，“城外發現了一具死屍！”
“環境很複雜？”一般這樣的狀況都是仵作和衙役們去看看現場，做些記錄，然後将屍體運回衙門，縣令根本沒有必要出動的。
“你不是無聊嗎，帶你出來轉轉！”
晉瑭心中一震，見隋旸沒再多說什麽才安下心來，“怎麽死的？”
晉瑭的反應雖然不明顯，但都被隋旸看在了眼裏，心想，既然他不想太過急進，那便慢慢來吧！
“說是沒有致命的傷口，還是要去看了才會知道！”
“哦！”
車廂裏一時間靜了下來，隋旸沒什麽，晉瑭卻是感覺尴尬的很，他擺弄着溫熱的手爐，身上的溫度卻沒有什麽改善，也只有接觸到手爐的地方是熱的。
隋旸雖然穿戴齊整，卻還是一身單衣，晉瑭低頭看看自己，又是狐裘又是手爐的，不覺有些慚愧，“你不冷嗎？”
隋旸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直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背。
晉瑭身體一僵，感受到隋旸手心的溫度，啧道，“你穿這麽少，手為什麽是暖的？”
隋旸皺了皺眉頭，他感覺到就算拿着手爐晉瑭的手背依然有些冰涼，便将手爐從晉瑭手中提走放到一邊，雙手緊緊的裹住了他稍小一些的手，“還不如本王管用！”
晉瑭将手往回縮了縮，卻被隋旸霸道的拽了回去，無奈，只好任由他這樣給自己暖着，不過，的确比手爐管用的多，沒一會兒他便感覺整個身體都暖洋洋的。
“沒想到，咱們王爺還有這麽個用處！”
隋旸冷哼一聲，道，“你不知道的用處，多了去了！”
“……”隋旸的回答很是随意，晉瑭卻羞恥的想到了一些不該想的事情，不知道的用處嗎？
隋旸本以為晉瑭會反駁自己，等了一會兒晉瑭居然沒有說話，擡頭一瞧，這人臉頰微紅，臉扭向一邊，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揪住晉瑭朝向自己的耳朵，“想什麽呢？”
“沒！”晉瑭立即駁道，他總不能說自己想起了那天在後堂的事情吧！
晉瑭自以為正直的表情，在隋旸眼裏就是故作鎮定的心虛的樣子，隋旸想着剛剛自己說的話，募的明白了晉瑭可能想到的事情，心跳亂了幾拍。
他，也很懷念那個感覺嗎？
也許是路程短，也許是太久沒有出過門了，原本一騎馬坐車就會不舒服的晉瑭這一路上精神倒是難得的興奮，不同隋旸說話之後便趴在車窗邊往外看，看到有意思的東西或者人的時候還會忍不住驚呼一聲，出城之後更是指着外面的景色贊嘆連連。
隋旸面無表情的看着晉瑭，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那個眼神很明顯在懷疑晉瑭真的是從敬元城來的嗎？這怎麽看都是北蠻某個山溝溝裏出來的嘛！
“王爺，到了！”
晉瑭沒等隋旸說話便将手抽走下了馬車，冬日的郊外空曠的很，晉瑭本想伸個懶腰好好享受這遠離喧嚣的空氣，結果一陣寒風吹來，晉瑭瞬間感覺自己從頭發絲涼到了腳後跟，猛打了好幾個寒戰，甚至感覺有些憋尿。
“雖然有些失禮，但是，好想去方便一下……”
剛下馬車想要過來招呼他去河邊的隋旸，聽到他這一句嘟囔無奈的笑了，“如果需要，本王可以幫你看着！”
晉瑭本來只是自己嘟囔兩句，沒想到居然被隋旸聽了去，還認了真，當真是丢人！
“不，不用！”他忙擺手拒絕，又看了看候在旁邊的衙役，道，“我們趕緊去看看屍體如何吧！”
隋旸歪了歪頭，雖然他現在大多數時間都會整齊的穿着外袍，束着頭發，但還是免不了有些不舒服。
屍體俯卧在已經冰凍的河邊，跟着隋旸一起來的仵作上前仔細查看着屍體。
隋旸背着手在周邊逛了逛，周圍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沒有拖拽的痕跡，倒是有一些淩亂的腳印，隋旸向四下看去，這裏雖是郊外，但也不是人煙罕至的地方，有腳印倒也正常。
晉瑭遠遠的看到屍體，有些害怕，又有些興奮，裹緊狐裘，放慢腳步，悄悄的從隋旸身邊走過，一步步挪向屍體身邊。
隋旸餘光早便瞥見了晉瑭有些鬼祟的身影，輕笑一聲沒有管他。
走到離屍體丈餘的地方，晉瑭便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腐爛臭味，這時他也看清了像是被什麽泡過發白發脹的屍體，腳下的動作登時頓住，眼睛瞪得溜圓，嘴巴緊閉着，呼吸間，轉身跑到一旁嘔吐起來。
遠處的隋旸無奈扶額，“回來！”
晉瑭早上本便沒吃多少東西，這下全都清出來了，他有些腳步不穩的走到隋旸跟前，臉色煞白，感覺空空的胃裏似乎還在翻滾，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隋旸接過身後丫鬟手裏的茶水，幫晉瑭拍了拍後背，“讓你蹦跶！漱漱口！”
晉瑭看着眼前冒着熱氣的茶水感激的淚眼汪汪，漱好口回來，仵作已經檢查完屍體在給隋旸彙報情況了！
“王爺，這屍體不是死在此處！”
隋旸看了眼已經漱好口的晉瑭，沖他招了招手，晉瑭急走幾步過來，将茶杯遞還給丫鬟，隋旸這才對仵作道，“說吧！”
“這個人是淹死的，頭部有很明顯的被什麽擊打或者撞擊後留下的傷，剛剛現場周圍小人都已經看過了，沒有撞擊痕跡，河面的冰也沒有破裂的痕跡，所以，他應該是後來被人擡到這裏丢棄的。”
“這打扮我見過……”晉瑭扯了扯隋旸的袖口，雖然只看過一次，但是他記得還是很清楚的，畢竟那個地方有那麽個記憶存在。
隋旸眉梢一挑，“在哪裏看到的？”
“醉仙樓！”
“嗯？”隋旸伸手揪住晉瑭的耳朵，沉聲道，“你怎麽知道？”
四周的侍衛和衙役趕忙低下頭，裝作聽不見看不見的樣子，仵作輕易見不到隋旸，對晉瑭更是不了解，現下看到二人之間的互動，心下一震，這二人不會是……
晉瑭看到仵作驚訝的眼神，趕忙一巴掌将隋旸的手打開了，“放手！”
“嘶，疼！”隋旸自然也看到了仵作在看他們，也很清楚他現在的心理活動，所以心裏有點小雀躍，不知怎麽的，他很喜歡在外人跟前同晉瑭親近，讓外人知道他們之間有些不一樣。
“活該！”
“嘁，本王認識醉仙樓的打扮，不是他這樣的！”
晉瑭白了一眼莫名驕傲的隋旸，這個臭流氓，這種事有什麽好炫耀的！“你倒是很清楚啊！”
“……”隋旸幹咳兩聲，低下頭不再說話。
仵作因驚訝張開的嘴這下是合不上了，伺候在旁邊的丫鬟見他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忍不住暗笑起來。
晉瑭裹緊狐裘往旁邊挪了挪，拉開了同隋旸間的距離，聲音不鹹不淡，卻讓人明顯感覺到他在賭氣，“那日，在下去醉仙樓找王爺，您老人家在裏面同姑娘們玩的盡興自然是沒有注意到，在下在門口等了許久，确實看到過他身上這衣服！”
“咳咳，本王很久沒去過了！”隋旸湊近晉瑭，低聲解釋道。
“與我何幹！”晉瑭一把推開隋旸，冷哼一聲，轉身朝馬車走去。晉瑭低頭聞了下袖口等處，心中嫌惡，剛剛只是湊近屍體那麽一小會兒，身上便沾了這麽大的味兒，得趕緊回去洗一洗！
隋旸被晉瑭推得一個踉跄差點摔倒，站定身形看着晉瑭氣哄哄離去的背影嘴角上揚，這人，看起來瘦瘦弱弱的，這生起氣來推人的勁兒還真是不小！
“走，去醉仙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