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路任開門,果不其然,是住在旁邊的紀骁。

“幹嘛?”路任口氣不好,他可沒忘記昨天的事,看着這張臉就來氣。

可惜紀骁好像忘了,不知道被路任弄暈了一整天餓傻了,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紀骁今天數次問路任生氣的原因,他都沒說。主要是丢人,被強吻這種事情,路任是打死都不會說出來的。

紀骁站在那裏,沒有說話。

路任福至心靈,突然想起什麽,說了一句:“我剛剛和傅叔打電話。”

這句話果然奏效,紀骁眨了一下眼睛,又恢複成少年模樣。

路任算是摸出規律來了,那個戀愛腦buff的開啓條件似乎是他和其他人接觸?只要被紀骁判定為有威脅的角色,就會觸發buff,開始上演狗血戲碼。

他再次罵了一句垃圾游戲活該倒閉,然後問:“你來找我有事?”

紀骁把手裏東西拿出來示意:“我在外面打包了點東西,你吃不吃。”

很香。

孜然味很足,路任可以通過氣味分辨出來,打包盒裏裝的是牛肉串。

只是,路任很有骨氣,他作勢關門:“我路任又怎麽是能被幾串肉騙的人。”

紀骁不說話,把另一只手舉了起來。

那是一個造型古樸的瓷瓶,從裏面溢出絲絲酒香。

路任關門的動作停了下來:“那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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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骁解釋:“營地這邊古武者中很受歡迎的一種酒,對身體好,口感也不錯。”

路任摸了摸鼻子,不自在地說:“看在你這麽費心的份上,我這麽大度的人就原諒你了。”

他轉身,讓紀骁進門。

兩人在陽臺上坐下,他們的房間在二樓。旁邊相連的幾個房間裏面都沒有燈光,看來是居住在其中的古武者還在高塔中沒有出來。

從陽臺看出去,可以看到一公裏以外的石制高塔。高塔通體用漢白玉建成,在月光之下更顯得剔透無暇。

營地之內星火點點,耳邊是交織成樂曲的蟲鳴。

路任懶懶散散地靠在椅子上跟紀骁聊天,看在酒的面子上。

他分得很清楚,這個沒有被戀愛buff影響的少年紀骁,是他的朋友,可以交心可以喝酒的朋友。

至于那個戀愛腦版本的,路任表示只想退避三舍。

紀骁很識相,沒有再問路任為什麽生氣,而是說起第二天的高塔之行。

兩人在這種輕松愉悅的氣氛之中,路任再次喝醉了。

紀骁見路任眼神開始發直,眼疾手快地搶下他手中的杯子,換成一杯水。

“這酒怎麽這麽淡,紀骁你好煩人。”路任有些疑惑,有些不滿。

紀骁臉頰有些發燙,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用灌醉對方來套話這種辦法。

“你為什麽不想理我?”

路任捧着杯子小口喝水,完全沒發現自己喝的不是酒。他此時思維有些慢,想了一會才說。

“因為你讨厭。”

“為什麽讨厭?”

“你居然敢不經過允許親我!太過分了。”

路任的話說得模模糊糊的,聽在紀骁耳朵裏卻如同響雷一般,劈得他幾乎靈魂出竅。

過了許久,紀骁才問:“我,我什麽時候親你了?”

路任歪頭,一舉杯子:“滿上!”

紀骁端起涼水壺,給他倒滿。

路任仰頭喝光,不滿道:“紀骁,你下次別買這家的酒了,摻水了。”

“好,剛剛你說的,我什麽時候親你了?”

路任說:“你傻啊,就昨天,你把我按在教室親的,還,還點穴!要不是我身手了得,沖開了穴道,不知道你還能幹出什麽事情來!”

紀骁一愣:“所以你把我帶到這裏來了?”

路任點頭:“對,像你這種戀愛腦上頭,就該來接受社會的毒打。膽大包天,被毒打之後就清醒了,哼。”

紀骁以為昨天出現的記憶斷檔,是自身丹田問題。他天生體質有異,從小到大因走火入魔導致記憶斷檔的情況經常出現。

至于路任生氣的原因,可能是自己走火入魔的時候做了什麽不合時宜的事情。

萬萬沒想到,他……他居然強吻了路任。

少年紀骁開始懷疑人生,小黑屋監禁,壁咚強吻什麽的,真的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

他從來沒有這樣過,曾經的走火入魔最嚴重的情況也是控制不住力道傷人。

這到底是為什麽?

紀骁突然想起那天在天臺上和傅叔的對話,傅叔問他把路任放在什麽位置。那個時候他不明白,只覺得路任對于自己很特殊,獨一無二。

現在想來,似乎不應該是朋友那麽單純。即使是在神智不清的狀态,他也不會幹出輕薄別人的事情來。

唯一的原因是,那個人是路任,這或許代表了他心底深處某些真實的想法。

紀骁想明白了,可是更重要的是路任的想法,從他那麽生氣的表現看來,肯定是只把自己當朋友的。

“你……”

少年懷春,即使沉穩如紀骁,也是心情忐忑左立不安。他怕路任讨厭自己

“路任,你喜歡什麽樣的人?”

路任直直看了過來,就在紀骁有些慌亂,想解釋的時候。

“你這樣的挺好的啊,當朋友夠意思。”

紀骁無奈,只能面紅耳赤地問得更加仔細:“我是說,你會選擇什麽樣的人成為終身伴侶。”

路任歪頭思索片刻,因為酒精變得遲鈍的大腦轉了許久才想明白。

“你是說愛人,伴侶啊?”

“嗯。”

“我的愛人,當然是要能和我在武道之路并肩前行,一起到達武道至境的人!”

路任站起來,一揮手,随後一頭栽倒下了。

紀骁下意識接住路任,把那句話深深刻在心底深處。

“武道至境嗎?”

紀骁看着遠處的高塔,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是的,現在還會被走火入魔影響到心性,做出不由理智事情的自己,有什麽資格和路任站在一起去說什麽永遠。

第二天,傅叔如約到了高塔附近。他當然不是來打塔的,而是駐守。

傅叔駐守的位置在高塔中層,路任确認過,以路榮的實力,是打不到這一層的。

這樣就能杜絕傅叔和路榮的接觸,起碼在路任和紀骁的凝聚出本命武器之前,不會發生什麽意外。

一切如同路任計劃中那樣順利。

路任此時已經到了高塔第九層。

第十層是一個坎,他需要面對的是已經凝聚出武器的對手。

普通武器在本命武器前不堪一擊,路任握緊短劍,做好今天被踢出高塔的準備。

真氣流轉,覆蓋在刀刃之上。

路任身形一晃,切入戰圈。雙方鬥至酣處,難分難解。

一招相交,兩人退去數步。

路任手上武器碎裂成一片一片,臉色有些蒼白,經脈中真氣枯竭。他嘆了口氣,說:“我認輸。”

守塔的武者收回本命武器,目露欣賞:“不,算是平局,我不過是占了武器的便宜。如果你凝聚出本命武器,早已分出勝負。”

路任擺了擺手:“武鬥場上不講究如果,贏就是贏,輸就是輸。下次再來就是。”

路任走到門旁,按下白色按鈕,一旁向下的門打開。

這代表他降級了,必須在第九層再勝三場才能繼續挑戰。

不過路任并沒有打算繼續,剛才的武鬥已經耗盡所有真氣,強行繼續只會傷到本源。

路任沿着樓梯向下的時候,聽到後面有人叫他。

“等等。”

紀骁從後面追了上來,兩人進度幾乎是齊頭并進,都卡在了第十層。

“你怎麽樣?”

路任聳肩:“不行,普通武器和本命武器相比,不堪一擊,不突破的話,很難。”

紀骁點頭:“嗯,我已經隐約摸到了那道門檻,我們回去後切磋一下。”

“好。”

這幾天來,紀骁的戀愛腦buff似乎下線了,又恢複成那個一心追求武道的少年紀骁。

路任不是小氣的人,對于這個熟悉的紀骁,他還是樂于交往的。

兩人一邊聊一邊下到了底層,卻見另一旁的電梯打開,穿着醫師服的工作人員擡着擔架出現。

路任随意往那邊一瞟,眼睛微微睜大:“那個,好像是傅叔!”

紀骁一驚,看了過去。

“是他。”

***

兩小時後,路任和紀骁等在了急救室外面。

高塔外的營地最大的固定機構就是醫者駐紮的醫院,傅叔從高塔上出來之後就送進了搶救室。

期間,紀骁表示他是家屬之後,被允許觀看了出事的視頻。

一切看起來像是一個意外,瘋狂的意外。

來挑戰的古武者不是傅叔的對手,戰鬥結束得很快,挑戰者倒在牆角無法起身。傅叔上前,很有風度準備扶起挑戰者,不想意外就發生在這瞬間。

那個挑戰者一把按住傅叔的手,刺目紅色光芒猛地亮起。傅叔神情一變,翻手扭斷那人手骨就抽身而退。

為時已晚,古武者自爆丹田的威力太過猛烈,整個空間都籠罩在煙塵之中。

如果不是高塔內壁都用最為堅硬的異獸骨骼進行過特殊加固,整個房間都可能毀于一旦。

傅叔雖然反應極快,遠離自一爆中心,可還是被波及到了,受傷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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