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路榮!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大長老神情嚴厲,問道。

路榮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看向不遠處的牧清童:“我也是被蒙蔽了,當時是他拿着母親的戒指找了過來。”

路榮當時把路任踢出路家的證據,都是來自于傅瑤。傅瑤留下的一段影像,那個時候的傅瑤精神已經不太正常,在療養院裏一直反複說自己的孩子不見了。

路任倒是沒想過要從這些證據裏找破綻,在劇情糾正機制的作用的,路榮能把這桃代李僵的事做得□□無縫也不奇怪。

“不如,我們把他叫上來問問?”路榮對着牧清童招手。

在路任出現的同時,他已經躲到了路家衆多高手的身後。不怪他膽小,着實是因為上次被路任挾持給他造成太大的心裏陰影。

聽路榮叫自己,牧清童又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自己,只得依言走上前去。

他才走了幾步,突然眼角閃過一道利芒,就聽路任喊了一句:“卧倒!”

牧清童聽到了路任的聲音,身體卻沒能反應過來。他穿越過來之後,沒有修煉過一天,原本的那點武學底子也荒廢了。

就在這短短一秒之間,牧清童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他下意識低頭,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

只是他的身體,已經支持不了這個動作,意識陷入永恒的黑暗之中。

牧清童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宿舍裏。

他迷茫了一會,才想起了,自己原來的名字應該叫李田。

李田拿起手機,點開那個熟悉的游戲圖标。

服務器無法連接的提示跳了出來。李田皺眉,覺得這一切都不太對勁。

那到底是一個夢還是真實經歷,如果說是夢,那一切都太過真實。如果說是真實經歷,他明明成為了主角,為何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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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裏的主角,明明什麽都不用做,就會被天之驕子愛得死去活來。李田覺得自己的穿越是上天的眷顧,讓他脫離無趣的現實世界,進入那個光怪陸離的古武者世界。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手機鈴聲猛地響了起來。

李田下意識接了起來,電話那頭是一個強調奇怪的普通話。

“同學,你再不還錢,我們就要去找你的同學老師了……”

李田一驚,表情慌亂的把電話挂斷。

信息又緊接着進來,李田抖着手一看,發現上面是他借貸時拍的照片和提供的通訊錄。

他憤怒的把手機砸向地面,拉起被子蒙住了頭。

一切都是那個紙片人游戲的錯,不是那個游戲,他就不會借貸氪金,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明明他已經花了這麽多錢,為什麽在那個疑似穿越的夢裏,卻從來沒被紀骁另眼相看過。

他,他難道不應該是主角嗎?

***

牧清童的死亡,讓在場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紀骁在牧清童倒下的瞬間,直沖暗器來的地方飛身追去。

一無所獲。

紀骁回來,蹲在牧清童的屍體旁仔細檢查,随後起身。

“那邊樹上有人埋伏的痕跡,應該是本命武器為暗器形态的古武者,瞬息之間可凝聚五行元素形成暗器傷人。”紀骁微微皺眉,“暗器出現的時候,人已經跑了。”

大長老聞言,走過去看了一眼,點頭:“的确如此。”

路任看向路榮,直言:“就這麽巧,你讓牧清童過來,他就死了?”

牧清童此前一直躲在路家古武者中間,只要五行元素出現異常波動,就會第一時間被古武者發現。

藏在樹上那人便遲遲沒有動手,直到牧清童離開安全圈。

路任看着倒下的牧清童,心中有些複雜。他見多了生死,和牧清童關系微妙,此時傷心說不上,只是百感交集。

路榮這人,實在太過扭曲,沒有正常三觀,不能讓他活下去。不然,路榮将永遠是這條劇情線上一個定時炸一彈。

路榮冷然看了牧清童的屍體一眼,說:“那不過是個騙子而已,定是指使他的幹的,我也是被他騙了。小任,今天是路家祭祖的日子,不要耽誤了正事。”

路任簡直被他的無恥氣笑了,他掏出一個東西,扔在了路榮的身上。

“既然你堅持自己是路家人,那就按路家的規矩來吧。”

路任扔過去的,是路家家徽,每個路家子孫自小便會帶在身邊的獨一一枚家徽。

路家規矩,以家徽可以挑戰任何路家人,失敗者除名。

路榮捏住家徽,看着路任的表情很是陰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路任嗤笑一聲:“你現在這樣子,很狗急跳牆。”

路榮:“你要打,我随時奉陪,但今天是祭祖的日子,我不能讓你在這裏胡鬧。”

即使在這個時間,路榮依舊端着好哥哥負責家主的架子沒有放下。他看了一眼大長老,說:“大長老,祭祖事宜重大……”

大長老卻擺了擺手:“無妨,我算過了,三日之後也适合祭祖。”

路任接了一句:“不把這亂攤子理順了,祖宗看了大概也會氣得不接祭品吧。”

大長老無奈看了一眼路任,卻沒有斥責他胡言亂語,而是轉身面向衆人。

“祭祖推遲到三日之後,今天先解決家族內部的問題。”

“去演武場。”路榮舉步欲走。

路任卻是閃身攔在他面前,說:“不要,我看這裏就挺不錯的,也讓祖先們看看,誰是真正的路家子孫。”

他意有所指,路榮有些慌亂,卻暗自定神。即使路任知道那個秘密,也沒有證據。

路榮皺眉:“在這裏弄壞祭臺怎麽辦?”

路任:“怎麽,你是信不過大長老的實力,有他在還能傷到旁人?”

所有的借口路任都一一化解,他不能讓路榮再有時間做別的手腳。夜長夢多,尤其是路榮這種詭計多端的人。

路家人在大長老的命令下,默契讓出了一大塊空地來。

路榮并未凝聚出本命武器,而是拔出防身短刀,擺出迎戰姿勢。

路任卻并不客氣,只想速戰速決,直接舉劍刺去。

萬物劍身之上,裹挾的五行之氣,令路榮微微一驚。

不過是剛凝聚出五行之氣,在武鬥之中這麽迫不及待的拿出壓箱底的本事。這是是大忌。

路榮鎮定下來,覺得自己似乎太高看路任了,對方雖然天賦好,卻不過是個愣頭青。

路榮心思急轉,正想回轉一二,卻見路任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迎面劈了過來。

他一驚,真氣自指尖傾瀉而出,包裹在刀刃之上。

不過是剛凝結的本命武器,威力能有……

刀刃交接,路榮手上的武器碎成一片一片,灑落在地。

路榮一驚,路任卻是毫不留手,刀刃順勢劃過路榮門面。

路榮折腰急退,卻避之不及,一縷縷黑發飄然落在了地上。這還不夠,路任又一腳踢在路榮胸口。

路榮整齊的禮服上落下一個腳印,整個人倒飛出去數米。

他下意識擡手一摸,發現額前梳得整齊的頭發卻被路任剃了下來。受傷不重,卻極其侮辱人。

路榮暴怒,喝道:“路任,不要太過分了。”

路任輕輕一笑,揚劍又攻了上來。

路任劍勢不停,路榮退無可退,手邊沒有任何武器,再這麽下去恐怕真要被捅個對穿。他不再猶豫,手掌一翻,本命武器在掌心成型。

兩柄武器相交,路任卻揚聲喊了一句:“大長老!證據來了!“

大長老的身形如同一縷清風,突然出現在路榮身後,擡手就制住了路榮。

大長老取過路榮本命武器,展示在衆人面前,說:“武器刀柄有獸首,這是傅氏血脈的證明……”

這一切,都是路任做的一個局。他不傻,自然不會憑着一腔孤勇跑來單挑路榮。

早在兩天之前,路任就找上了出關的大長老,把傅叔留下的證據一一交予大長老。

衆人嘩然,路榮被封了丹田,押至路家私牢,等着調查清楚之後送至古武者協會。

昏暗的地牢之中,路榮坐在角落,盯着前方出神。他身上的禮服已經淩亂不堪,梳得整齊的頭發被路任削掉一大縷後顯得甚是落魄。

只是短短幾個小時,路榮的身上已經完全沒了意氣風發的路家家主的模樣。

遠處有開鎖的聲音傳來,随後是腳步聲。

路榮擡頭,看見路任走了進來。

“怎麽?來耀武揚威?”路榮冷聲說道。

路任笑眯眯地,一點也不因為路榮的态度生氣:“我就是來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和你有關的小秘密。”

路榮看向一旁,不再說話。

路任繼續:“你有沒有注意過,你的本命武器愈發污濁,即使今天沒有我,你也活不了太久了。”

路榮猛地擡頭:“你胡說!”

路榮雖然貪欲重,卻也知道,在這個世界,武道實力才是一切的基石,所以他在修行上從來都是極為勤奮。

這一次,雖然要被逐出路家,但其他事情他都做得很幹淨,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在衆目睽睽之下被路任打敗,被大長老制住,反而為他留下了一道生機。他是在古武者注冊過的古武者,路家沒有權利對他用私刑。

只要他能離開這裏,何愁不能東山再起。

“這是傅氏血脈的致命缺陷,貪欲重,易走火入魔,沒有人能活過四十歲。”

路榮:“你是在騙我!”

路任卻是手一攤,一旁的紀骁把傅叔留下的古書放到了他手上。

他對着路榮亮了亮:“這是傅叔留下來的,傅氏的族譜,上面寫了這一支血脈的來源。”

“我給你讀一讀。”

“凡傅家血脈,未有活過不惑之年者,血脈承至饕餮,性貪婪……”

路任語氣平穩無波,繼續讀了下去:“傅有道,卒于二十五;傅飛,卒于三十二……”

路榮越聽,表情越猙獰。他想起自己幾次閉關時候,真氣運行時的異樣。

路任見他面白如紙,甩出最後一根稻草:“對了,傅叔想帶你走,就是為了讓你活下去。”

路榮猛地擡頭,看了過去,求生的欲望已經讓他顧不上其他:“他有辦法,他一定告訴你了吧?”

路任簡直被他的無恥氣笑了,也不想跟路榮多說。

他拿出生死狀,說:“簽了吧。武鬥場上決生死。你贏了我就放你走,并且告訴你解決問題的方法。”

路榮匆匆一掃,簽下了名字。如果武鬥對象是路任,他便不太擔心。

古武者最忌諱親手弑親。即便兩人之間有深仇大恨,殺血親也可能會導致心魔出現,武道不能再進一步。”

所以這麽多年,路榮一開始只是想養廢路任,後來想送他去北洲,在讓人在路上做手腳。

他從來沒有想過親手弄死路任,就是怕會形成心魔。

路任還是太年輕,不明白其中的要害。路榮緊皺的眉頭微微放松下來,只有活下來,一切都還有可能。

“是不是覺得我太年輕,很好騙啊。”路任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

路榮擡頭,看向這個突然變得很陌生的少年。

“你剛才心神失守,倒是沒問清楚和你決鬥的人是誰。”

路任輕蔑地笑了笑,說:“當然不會是我,我和你的恩怨,已經在祭臺前了結。接下來,是你和紀骁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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