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聽說總經理回來了，公司大大小小的員工又開始緊張起來，就像上緊了的發條，又配合着總經理的節奏開始快速運轉了。
而一楠卻火氣大得很，她懊惱自己竟然一時沖動答應方勇進用一大堆超負荷的工作和自己不出差作為交換，結果害得她連周六、日都搭進去，每天受盡加班之苦。完全破壞了她八小時之外不談工作的原則。
方勇進回公司上班的一大早，各部門的經理們争先恐後地去總經理辦公室問安，唯獨一楠不理不睬。直到總經理召開公司例會，一楠才不得不與方勇進見面。那男人依然帥氣滿格的坐在會議桌首位，一楠不經意撞上他的視線時，隐約看到他眼中的一抹笑意，一楠全當自己眼花，扭過頭去，再也沒往那個方向看一眼。
“李一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會議結束，方勇進叫住打算馬上離開的一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沒辦法，一楠只好随後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用兩周的時間完成整月的規劃目标，看來李經理的潛能只有在壓力狀态下才能更好地發揮出來。”方勇進語調輕松，滿臉的笑意。
“即使是機器超負荷運轉也會斷電，總經理不會想讓員工承受不住壓力罷工吧？”一聽方勇進的語氣，一楠心裏搞不準他又有什麽壞主意。
本以為多日不見的女人會有所改變，但這“刺猬”脾氣和一點就燃的防禦能力顯然有增無減。方勇進心裏嘆了口氣，“晚上有個商界酒會，準備一下和我一起參加。”
“總經理，下班以後是私人時間，我沒義務配合。”
“知道你最近一直加班，參加完今晚的酒會，給你兩天休假。”
一楠心裏在往方勇進的身上扔小飛镖，真是生意人，什麽都想着拿來交換，不過倒是值得考慮一下，兩天時間畢竟可以好好地在家裏睡大覺！“事先聲明，如果我覺得無聊，你不能勉強讓我呆在那裏。還有，兩天的休假也不能作廢。”
方勇進露出一個帥一臉的微笑，“如果你不是去了就走的話，當然沒問題！”
“放心，我不會那麽沒責任感的。還有，你要給我時間回家換衣服。”
“提前一小時下班。”
“兩小時。”一楠要先接呂凡下班。“路上塞車會浪費來回的時間。”
“你在家等我，我去接你。”
“你怎麽知道我住哪裏？”一楠不相信方勇進能無聊到連她家地址都知道。
“艾米是個很稱職的秘書，這一點我毫不懷疑。”
一楠想想，也是這個道理。“那好吧，快到時提前給我打個電話，我下樓等着。”
“不打算請我上去坐坐？”
一楠起身，“不想。”說完，潇灑推門而去。
方勇進望門興嘆，表情豐富得不可捉摸。
總裁助理的辦公室就在總裁辦公室的隔壁。
陳陽是個很耐心的人，呂凡首先學會了如何使用打印機和複印機，然後會在陳陽不忙的時候問他一些問題。前面發生的不快呂凡好像已經忘記，手臂也不再感覺疼痛，可能是關晨曦為她擦的藥膏起了作用。
“呂小姐，辦公環境工作幾天後自然就會熟悉，所以，你不必太緊張。”
“陳陽，你叫我呂凡好了，我也不叫你陳助理，要不感覺好別扭。”呂凡笑着道。
“好，聽你的，我沒意見！”陳陽十分欣賞呂凡的率真，想來以後工作會增添許多樂趣，突然有點兒感謝總裁大人的安排了。
“陳陽，我打碎她花瓶的那個女孩兒，我感覺對她很抱歉，還害她丢了工作。”
陳陽是和關晨曦一起出去又回來的，自然也看到了剛才的那一幕。“她對你那麽過分，你沒必要對她抱歉，她因自己的行為丢了工作，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這是陳陽進公司以來第一次見總裁發火，确切地說，應該是自認識關晨曦以來第一次見他發火，原來，關老大也是有脾氣的。
呂凡随身帶了個小本子，把陳陽交待她的事一一記下來，她不想再給陳陽和關晨曦惹麻煩。
一個百人左右的公司，小道消息一分鐘就能全覆蓋，當呂凡去衛生間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僅一下午的功夫就成了公司女人們議論的焦點。
“那個新來的呂凡真是好大的面子啊，總裁為了她發了那麽大的火，還把得罪她的人給辭了。”最裏邊那個門的女人在發言，這女人的嗓門兒足可以去千、八百人的場子唱女高音，即使她已盡量控制音量。
第二個門的女人接着道：“我說是那小妖精活該，天天嘴上不留德，這回可好，偏偏罵到太歲頭上了！”一個嗓音嬌柔的女人的聲音。
“我看總裁和那呂凡的關系不一般！”第三個門的女人猜測着。
“如果有哪個男人能像總裁那樣那麽男人的為我撐一次腰，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嫁給他！”
“你想嫁，也要人家肯娶才行……”
接下來是合聲，哄笑……
不知衛生間“座談”是她們形成已久的習慣，還是因為她們把位置都占了，沒聽到有人進來而自以為談話安全？要麽就是她們忽略了今天公司新來的是位不穿高跟鞋的女生？亦或是因為她們談的一不是軍事機密、二不是公司財務，所以無需擔憂有人偷聽？
裏面開始傳來沖水聲，呂凡雖然很想方便一下，但一想開門見面時的尴尬，只好向後退了一步，腳步輕輕地走了出來。
這層樓的盡頭有一個露臺，與總裁助理辦公室只隔了一個玻璃門。陳陽被關晨曦派到樓下去辦事了。呂凡突然想出去透透氣，于是拉開那道像是好久未曾開啓過的門走了出去。
下午的陽光燦爛無比，天空輕盈得萬裏無雲。站在二十層樓目視前方，心曠神怡。
露臺寬闊整潔，空無一物。在正中的位置被石子精心鋪成了一個大大的圓。呂凡蹲下身去，用手撫摸着那一塊塊光滑如寶石的石子，因為吮吸了太陽最炙熱時的溫度，所以觸摸到的是仿佛能夠熨燙內心寂寞的炙熱。
躺上去曬曬太陽一定很舒服吧？呂凡心裏這麽想着，便真的躺了下去。
剛開始的時候後背被石子的熱度燙得癢癢的，呂凡輕輕閉上眼，随之腦海裏飄進許多小星星，伴随小星星們的到來又飄進許多小蝴蝶，小蝴蝶又引來了小天使。星星、蝴蝶、小天使，純潔得一塵不染。呂凡好想跟在她們後面跑，跑到屬于她們的那個純潔無暇的世界……
陳陽敲門進來的時候，關晨曦正站在窗口望向露臺。當陳陽看到露臺上的情形時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總裁，對不起，我忘了告訴呂凡……”那可是關晨曦的專屬領地，連清潔都是由自己這個堂堂的總裁特助來做的。裝修完畢正式啓用後，呂凡是陳陽所知的踏進那裏的第三人。
“沒事。”關晨曦也喜歡躺在石子上面去曬太陽，那是他思想放松的最有效的方式。
“總裁，你要我買的服裝類雜志，已經全部放到我辦公室的書櫃上了。”
“好，留意下她喜歡哪些，以後長期訂閱。”關晨曦現在才有些理解奶奶的心情，她總會讓人不知不覺間想為她做點兒什麽。
呂凡美美地睡了一覺，等醒來後卻懊悔不已，“上班時間怎麽可以偷懶呢？真是糟了，糟了！”她趕忙用手理順了自己長長的發絲，然後跑回辦公室去。
陳陽還沒回來，正發愁不知自己該幹些什麽的時候，呂凡忽然瞥見了零亂的書架，于是心中一喜，自己終于有事做了，便歡快地開始動手整理書架。
當呂凡把書架上的書整整齊齊地擺好之後，陳陽也回來了。“剛才找資料翻亂了，呂凡，謝謝你幫我整理。你閑的時候可以找書來看，如果有你喜歡的也可以拿回家看。”
“好的，謝謝！”呂凡想陳陽這人真好，可惜那些書好像沒有她感興趣的。
以下的時間，陳陽忙的時候，都會給呂凡安排點不大不小的事情做，比如複印文件啦，學學電腦打字啦，整理整理散亂的辦公桌啦……總之無論什麽，呂凡都會很認真地去做。她突然覺得自己是有用的，可以為別人做些什麽的，這樣的一天讓她過得很充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