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2只鬼

那個被烏鴉詛咒成地中海的青年第一個發難了。

“船都走了,我們到時候怎麽回家?”

面對質疑和指責,柳微塵反倒是淡定下來了:“知道我平時為什麽劃船不用槳嗎?全靠浪。”

沒船回家,那就浪回家呗。

有人做和事佬。

“這麽大的島嶼,難不成一條船也沒有?再不濟還有評委他們,盯得那麽緊,肯定就在附近。”

“走吧,來都來了,先進去看看吧。”

“也是。”

柳微塵沒有在意別人的看法,先看了看自己的團隊。

很好,加上自己一個人類,畫皮鬼藍箬,僵屍鬼醫唐松齡,桃妖陶冶,都不暈船,現在都保持了最完整的戰鬥力。

“走吧,船長說我們的目的地叫晉江畫魂村,前面應該就是了。”

柳微塵當先一步往前面的村落走過去,然後他就看到幾百人各自兵分幾路。比如明澈和那個大葫蘆和尚他們就沒有跟過來,而是選在在島上的沿海地區走了一遍,在偵查環境;

白寅是一如既往的獨行俠,往叢林裏走過去。

金雕三兄弟兵分兩路,最小的金雕三弟化為原型,飛在高空巡視整座島,那體型,那視力,看的柳微塵無比眼饞。

不得不說,本體越是強大的妖類,化為人形後天賦本領也越是厲害。

“鴉鴉,我們就靠你了。”柳微塵這邊就只能把天空防衛交給烏鴉。烏鴉用翅膀拍拍胸膛:“放心,看到敵人我就先咒他丫的,保證不比金雕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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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禽類妖怪,烏鴉看着金雕也起了競争心。

烏鴉飛上高空,而且故意飛到樹林裏,化為原來的鬼魂形态,沒有陰陽眼的普通人就看不到他,更有優勢。

其他人看的是無比眼饞。

不得不說,人類在動物面前有些警惕會低很多,比如說什麽話都不會忌諱動物。

這幾只妖類出去,當耳目最是合适不過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柳微塵這裏還有個植物類的妖族。

畫魂村隐藏在一片森林裏面,外面綠樹合圍,只露出內部村落的屋頂。

有黑瓦木牆,木質結構風情典雅,高高低低錯落有致,與其說是村落,看起來倒像是度假勝地。

樹林有一條鵝卵石鋪的小路,鵝卵石路的盡頭是一塊白色的石碑,上面寫着五個大字“晉江畫魂村”。

藍箬開心道:“好像是個度假村?我們就當做是來度假,可以好好玩一玩了。”

柳微塵皺着眉頭沒有說話。

這塊白色石碑給他的感覺有些奇怪。

孤陰不長,孤陽不生。很多地方都是陰陽相生,這個不奇怪。

奇怪的是,石碑的地方陰陽此消彼長,處于一種十分不穩定的狀态,只要一靠近石碑,還會被石碑的氣息影響的心緒不寧。

柳微塵眯着眼睛看了看,發現石碑上有微妙的凸起,細細密密,像是扭曲的文字,卻看不出來具體是什麽文字。

“我去方便一下。”陶冶突然道,然後唐松齡也對柳微塵眨眨眼,“我也去。”

柳微塵會意:“去吧。”

他不會單純以為兩人真是不講禮貌去樹林裏随地大小便,同樣其他人也不是傻子。

都走到這一步,都是各門各派的精英,這裏異常的氣氛已經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看到陶冶和唐松齡去樹林,有組團的也分開人去樹林裏檢查。

此時評委組什麽短信都沒發,他們連自己的目的是做什麽都不知道,只能自己搜查線索。

柳微塵和藍箬靠近石碑檢查上面的文字,藍箬直接拿手機拍照,然後調成反色,白色的石碑變成黑色,上面的凸起變成深深淺淺的灰黑,放大之後就明顯了。

“鎮魂碑。”柳微塵終于認出這是什麽東西了。

黑色的石碑,刻着鎮壓鬼魂的符文,這一般是出現在亂葬崗等大兇之地的石碑。

一個海島上的度假村入口的石碑為什麽會是鎮魂碑?

柳微塵的心裏蒙上了一層陰影。

這時陶冶和唐松齡也從樹林裏回來了,陶冶的臉色也很不好看,明顯的即使是陌生人也看得出來他情緒不對。

柳微塵心裏一沉,站起身來,四人單獨走到一邊。

陶冶沖着柳微塵微微搖了搖頭:“樹林不太對勁,要麽是渾渾噩噩,要麽剛開靈智的也只會說一個字。”

“什麽字?”

“血。”

這片海域在南方靠近赤道的地方,四季溫暖如春,在內陸已經黃葉凋零的季節,海島上依然是一片蔥茏。

此時這片生機勃勃的翠綠帶着令人恐懼的陰影,讓人完全不敢有放松享受的心情。

柳微塵簡答的檢查了外圍環境,順着鵝卵石路朝山莊走去。

這時樹林裏又走出一個彪形大漢,走在了最前面,正是白寅。

要入住旅店,虎形會讓人害怕,化為人形不出意料。

只有藍箬不高興地看着白寅的背影。

“他穿的是我的衣服!”

柳微塵:“有本事你去搶回來啊。”

藍箬摸了摸鼻子:“我沒本事。”

“不過,我可以把鴉鴉叫起來,詛咒他!”藍箬嘿嘿笑着,擡頭到處找烏鴉,卻聽柳微塵攔住他:“然後他沒衣服穿就穿你的,你就裸奔嗎?”

藍箬終于打消了這個念頭。

柳微塵幾人沿着鵝卵石道走向建築群,發現沿路還有清澈的湖泊,沿着湖泊是花圃,花圃對面才是建築群。

黑瓦木牆的建築群風格統一,是日式的低矮巨大的屋檐,最高的也只有三樓,看模樣是主樓,門前還有一個巨大的噴泉,噴泉裏有一座達芙妮的雕像。

走到主樓面前,看到主樓門口有三層臺階,左右兩邊有石雕,是一對丘比特,左邊的丘比特拿着黃銅做的金箭,右邊的丘比特拿着灰黑色鉛制的鈍箭。

主樓門楣挂着匾額,很古風的用書法寫着“畫魂”,旁邊兩個私印,是“白頭偕老”和“俞二手書”。而一旁柱子上又挂的豎的匾額,是很普通的“晉江畫魂村同心旅社”。

“真有意思。”柳微塵道,“中外混搭,公私不分。”

站在對岸的樹林那邊還不明顯,站在主樓前面就看的清清楚楚,那湖泊分明是陰陽魚形狀,湖水是陰魚,以鵝卵石為界限,陸地上是陽魚。

陰魚裏有個湖中陸地,有一個小木屋,是湖裏的兩對鴛鴦的鳥屋;鳥屋就是陰魚的陽眼;

陽魚裏有個噴泉,噴泉就是陽魚裏的陰眼。

這裏用的是很國風的陰陽魚,但是門口的石雕又是西方的丘比特,噴泉的石雕還是達芙妮,正在變成月桂樹的達芙妮。

這是一個不詳的愛情故事,阿波羅對丘比特出言不遜,丘比特為了教訓阿波羅,對阿波羅射出象征愛情的金箭,又對過路的達芙妮射出象征厭惡的鉛箭。

阿波羅對達芙妮一見鐘情,窮追不舍,最後逼得達芙妮為了躲避他的愛情,在河神的幫助下化身月桂樹。

陰陽風水的建築裏同時出現鴛鴦和丘比特達芙妮本就神奇,門口還有蓋着私印的私人牌匾和旅社的公務招牌,也難怪柳微塵說混搭了。

這似乎是一個私人宅院改成的旅社,很多私人痕跡還沒有抹去。

前面已經有白寅等人先走了進去,柳微塵進去時,旅社前臺那裏已經被圍的密不透風,柳微塵只站在後面遠遠地看着。

前臺是個形象好氣質佳的美女,看模樣二十出頭,笑起來還有淺淺的酒窩,一看就心生好感。

“你們好,請問有預約嗎?請出示訂房短信。”

一行人面面相觑,在心裏暗罵主辦方不靠譜。

既然把他們丢到這孤零零的海島上,怎麽預約房間都不做,提前打個招呼也行啊。

衆人只能道:“沒有,我們是看到這裏很漂亮,臨時過來玩的。”

“請問幾間房?長住還是短期?”

幾人又默了默。

主辦方真的是得給差評,沒預約就算了,自費也算了,連時長也沒說,他們怎麽訂房?

柳微塵始終記得船長說的話,這個島嶼的氣息與幽靈船很像。

什麽氣息會與幽靈船氣息很像?

鬼村?

“你們這裏為什麽叫畫魂村?”柳微塵走到前臺那邊,“你們老板姓俞嗎?”

“是的,您怎麽知道?我們老板是知名的畫家,這畫魂村最開始是專門為畫家們寫生準備的美術基地,後來名氣越來越大,老板就把畫魂村對外開放了。”前臺說起自己老板時表情驕傲,眼神裏還有欽慕之色。

“我們畫魂村到處都有畫,到處都是畫,風景可漂亮了,每年都有好多藝術家來這裏寫生和攝影。你們也是藝術家吧?”

柳微塵微笑:“不是,稱不上藝術家,就是愛好者。”

前臺笑眯眯道:“那你們可要在這裏住久一點,這裏藝術家好多,沒準你們會結交好多好朋友。”

簡單寒暄幾句,前臺就開始給大家挨個訂房間。

數了一下大家的人數,人太多,前臺發愁了。

“房間被定了很多,房間不夠你們單獨住,我們有單人間,也有雙人間,四人間,八人間。”

“沒事。先帶我們過去看看。”

前臺在屏幕上點了點,拿了鑰匙這才走出來引路。

“這邊請。”

從主樓的側門出去,通過走廊往左右兩邊的低矮客房帶過去,一路竟然沒有任何人,一個服務員也沒有。

“我們這裏本來是夫妻店,後來老板用來招待朋友,也沒有專門請服務員,只請了幾個義工,最近義工回家了,新的義工還沒來。”

“不過我是附近的村民,還有廚師保潔阿姨也是附近村民,會準時給你們送飯換床單的,不用擔心。”

走廊兩邊,是火紅的月季花叢。明明是陽光燦爛,鮮花爛漫,還是有一種莫名的陰冷,無處不在。

柳微塵發現不單單是自己,其他人也感受到了,氣氛冷寂的幾乎沒人說話,只有前臺沒有察覺,依然笑眯眯,就像是一個不知疲倦的機器人。

“這邊是一號樓,普蘭和群青都是四人間,從朱紅開始是雙人間。”

前臺把柳微塵安排在二層的一號樓,柳微塵、藍箬、陶冶、唐松齡一起選了四人間普蘭,隔壁的群青四人間是金雕兩兄弟,執意包下四人間不再加人;

朱紅雙人間是禿頭兩叔侄。

柳微塵意有所指道:“這房間名字挺有意思的。”

“哈哈,是啊,裏面的畫更有意思呢。”前臺笑着打開房間,室內電視牆上果然挂了一幅油畫。

油畫上是一個憂傷的少女形象,少女眼神憂傷,整幅畫的感情色調與旅社這種地方有些不和諧。

柳微塵站在油畫前欣賞着,不知不覺就朝着油畫越走越近,一眨眼間,看到少女憂傷的眼睛似乎眨了眨。

柳微塵:!!!

他忍不住湊過去想看的更清楚一點,還伸出手想去撫摸那雙憂傷的眼睛,卻被前臺出言阻止了。

“油畫雖然好看,不要用手碰哦,會縮短壽命的。”

柳微塵笑了笑縮回手,前臺笑着把房卡給他,自己帶着其他人去了別的房間。

柳微塵四人都進來後,沒有關門,藍箬和陶冶在走廊上看左右鄰居,時不時出言撩撥幾句。唐松齡謹慎的在室內搜索,看看有沒有危險的地方,柳微塵站在窗邊,召喚烏鴉。

除了同樓層左右鄰居的金雕兄弟和禿頭叔侄,其他人柳微塵都不太熟悉,他讓烏鴉暗中跟蹤了重點關注的幾人後,知道白寅獨行俠住的單人間,在二號樓;明澈等和尚住的八人間,在三號樓。

“這畫看着太壓抑了,丢了吧。”

“說了不能碰就別碰,沒聽說碰了會短壽嗎?短的可不一定是油畫的壽命。”柳微塵盯着油畫使勁看,他發現,此時油畫少女的眼珠子似乎跟他剛進房看到的方向不太一樣。

剛進房時,少女眼神沒有焦距,哀愁的看向虛無;現在少女眼神直視前方,看起來似乎差距不大,但表情微妙的變的有些詭異了。

“難道它是個真的畫魂?”藍箬還故意湊到油畫少女面前,臉對臉,眼睛對眼睛,鼻子對鼻子,近的他的呼吸都要吹到油畫少女的臉上了。

柳微塵在後面突然舉起手機,選擇了一個畫面咔嚓拍了一張。

“驚!饑渴少男對油畫畫魂上下其手,禽獸不如!”

柳微塵一直用攝像頭對準了油畫少女,從這個角度看到少女的臉色似乎僵了僵。

藍箬終于擡起頭,柳微塵戲谑道:“看清楚沒?”

“看清楚了,A罩,還沒我胸大。”藍箬越說越嫌棄,“好變态,還專門挂着床的對面,這是大半夜的想偷窺吧,萬一我喜歡裸睡,不就被她看光了?”

柳微塵看着油畫一眼,他發現油畫上少女的眼珠子似乎往窗戶的反向偏了偏。

“那你喜歡裸睡嗎?”

“喜歡。”藍箬直接把上衣一卷,然後脫下就往旁邊一甩,“來吧,大家一起嗨起來!”

柳微塵看了看床鋪,四人間是四張單人床并排放在一起,恰好一個羽絨枕多出一點點的寬度。

他拿了枕頭:“要不枕頭大戰?”

“幼稚!”藍箬鄙視一番,愉快的從自己包裏掏出一副撲克,“四個人,鬥地主,誰輸了誰脫衣服。”

“脫衣撲克?”柳微塵看一眼臉色僵硬的唐松齡,為後者的三觀感到同情,“你可真是打個牌都騷氣的很。”

藍箬捏着蘭花指扭捏道:“柳哥哥,來嘛~~唐哥哥,來嘛~~~小陶陶,來呀一起玩啊~~~~”

柳微塵打開背包往身上裹了好幾件衣服,最後還裹上了浴巾。

“來吧,我的清白之軀不是你輕易能看到的。”

陶冶有樣學樣,在這南方海島的高溫下裹得像個粽子。

唐松齡面無表情,打開被套,把空調被抽出來,把自己裝了進去,再拉上拉鏈。

藍箬狂笑:“沒用的,你們等着,我一定會扒光你們,褲衩也不放過!”

油畫少女沒忍住翻個白眼:現在的男人都什麽毛病,對女人不感興趣,對男人的身體感興趣嗎?

不管她怎麽想,那邊已經愉快地鬥起地主來,還伴随着藍箬興奮的聲音:“脫!脫!脫!”

油畫少女:.......

這邊興奮地連夜鬥地主,玩着畫魂不忍直視的游戲,隔壁的禿頭叔侄倆因為禿頭,被迫早早睡下,睡夢中似乎聞到了一股濃烈的奇怪味道。

地中海青年還被這股味道嗆醒了,他坐起身來,吸了吸鼻子。

這味道,是松節油?

大半夜的誰在畫畫?

地中海青年循着味道下床,推開門出去,順着走廊一直往上爬,這才發現只有二層的小樓上居然還有一層低矮的閣樓。

閣樓是木質地板,踩在上面咯吱作響,地中海青年剛走過去,就被人發現了。

“你好。”站在閣樓上的,是一名長發如瀑的女子,正拿着調色盤在畫架前作畫。

周圍的牆上挂着的全是密密麻麻的畫,有油畫,有水彩,也有版畫,素描。

不同的畫風,同樣的情緒,都是空洞絕望的眼睛,迷茫的看着未知的方向。

不知道為什麽,青年看到這些畫,心情突然變得悲傷壓抑起來。

“你是誰?”青年不受控制地走過去。

越靠近這女子,他的悲傷心情越是強烈,甚至感覺到自己心痛的一抽一抽的。

然而他着了魔一樣,就想親近她,想看清楚她的模樣,把她記在心裏。

女子身上的松節油味道越發濃郁,剛才還覺得這味道難聞,現在突然覺得身心舒暢,離開了這味道就像魚兒離開水,不能呼吸一樣。

“我是夜海藍,是旅社的老板娘。”夜海藍轉過頭,如青年想象的那樣完美。優雅,迷人,多情,有氣質。

她甜蜜一笑:“俞珞是我先生。”

青年語氣有些酸,故意道:“我還以為他叫俞二。是排行老二嗎?”

“哈哈,不是,是他太二,我總叫他俞二,魚兒俞二,他習慣了,就自嘲俞二。”

“你是這裏的客人嗎?”

“是,我叫年振明。”聽到夜海藍問自己名字,年振明語氣激動,“我今年25,還未婚,也沒有女朋友。”

夜海藍抿唇一笑,垂眸快速地看了他一眼,看的他心神蕩漾時,又收回視線,挽起耳邊的頭發。

“年振明你好,希望你喜歡我們畫魂村。這是我先生為我用心打造的愛巢,我們都很喜歡,喜歡你也喜歡。”夜海藍笑的越是甜蜜,年振明心裏越是不舒服。

他不想提那個俞珞,也不想聽他們的甜蜜愛情,聽到了心裏就有瘋狂的酸澀和妒意。

年振明目光轉向夜海藍面前的畫架,眼前一亮,畫架上的作品正是挂在牆上的那些作品,風格如出一轍。

“這些都是你畫的?”

夜海藍笑容一頓,語氣有些猶豫:“不是,是我先生。”

年振明感覺哪裏不對勁:“剛才不是你在畫嗎?”

“啊,不是,不是我。”夜海藍臉色突然變得驚惶起來,“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

“快走,我先生回來了!”樓梯上傳來咯吱咯吱的腳步聲,夜海藍猛地把年振明一推,他感覺自己不受控制的被推着,輕飄飄往後被推進另一個空間,能看得到夜海藍的一切,卻無法伸手觸摸。

他看到一個高大的黑色人影逆光走來,還沒看清楚對方的臉,就猛地拉住夜海藍長長的頭發往畫架上一砸,就聽到夜海藍慘叫聲響起。

“啊——”

年振明努力想救人:“不!你個混蛋,打自己女人算什麽本事!松手!”

他面前仿佛隔了一面無形的牆,那男人聽不到他說什麽,也看不到他。而年振明也無力救人,只能眼睜睜看着那人在他面前把夜海藍暴打一頓。

“你個賤人,關在家裏還不老實,還敢勾搭男人,看我不打死你!”

他看着那男人把夜海藍打的遍體鱗傷,自己什麽都做不了,只能徒然的哭泣慘叫。

等到男人發洩完畢,樓下傳來女子甜美的聲音:“老板,有客人來了!”

男人這才把破布娃娃一般的夜海藍扔在一邊,自己整理好衣袖,重新變成衣冠楚楚的紳士,高傲地離開了。

夜海藍趴在地上,頭發淩亂,衣服被撕扯的皺巴巴,露在外面的肌膚全是血痕和淤青。

而這時,年振明突然發現自己能打破那面牆,能出來了。

他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抱起夜海藍,語氣堅定:“走,我帶你離開!”

“離開,離開又能去哪裏去?”夜海藍傷心道,“這裏本是我的家啊,這裏的一切本應該都是我的。他才是闖入者,他才是該離開的人。”

年振明有些猶豫:“這裏的人是不是都是他的?”

夜海藍苦笑:“是。管家,園丁,廚師,保镖,都是他的人。他們都知道他打我,根本沒把我這個女主人看在眼裏。”

年振明覺得事情難辦了:“我們兩個人勢單力薄,我先帶你離開,躲起來,我再帶人來幫你拿回一切好嗎?”

夜海藍委委屈屈點頭了:“沒辦法,也只能這樣了。”

“走,我這就帶你離開。”年振明憐惜地把夜海藍打橫抱起來,剛走到樓梯邊,正好與等在黑暗中的男人堵個正着。

那個男人根本沒有離開!

年振明渾身汗毛豎起,緊張地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男人的面孔在黑暗中依然模糊不清,只看得到他明亮的眼白和猙獰的牙齒。

“果然是跟奸夫合謀私奔嗎?”

男人手裏舉起一把木倉,直直地對準年振明的眉心:“放下她,你還有活路。”

年振明吓得本能的第一反應,就是一松手,把夜海藍丢在了地上。

然而下一秒,“砰”的一聲木倉聲響起,他眼前一片燦爛的血光四濺,然後頭腦一痛,後腦勺直直地撞在地面上......

生命最後的一瞬間,他看到傷痕累累的夜海藍爬起身來,穩穩地站在他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聲音冷漠:“又輸了。”

而那個男人也從黑暗中走出來,站在她身邊,摟住她的肩膀。

“我說過,你永遠別想逃走。你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即便是死,你也只能屬于我。”

.......

看着地上的男人沒了氣息,夜海藍冷漠道:“還有一個。”

俞珞把玩着自己手裏的木倉:“今天運氣真好,這麽多手賤的。人啊,越是說不能碰越是要碰,就跟別人的女人一樣,越是名花有主,就越是想要折枝采花。”

夜海藍冷哼一聲,冷冰冰的沒有答話,轉身去尋找下一個目标。

.......

玩牌玩到深夜,幾個人都累的睡着了,唐松齡半夜起夜了。

“哎,真是年紀大了腎不好,小年輕都沒起夜就我起夜。”

唐松齡一邊往廁所走一邊着急的開始拉褲拉鏈,無意間一擡頭,看到油畫少女眼珠子似乎動了動。

“男女授受不親,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唐松齡到處找了找,随手抹了一塊布挂在畫框上,把油畫少女的臉遮的嚴嚴實實。

油畫少女:.......

媽的,這是那騷男人的褲子!

唐松齡急着上廁所,完全沒在意這個小事故,直奔洗手間。

等他痛痛快快方便後,再一開門出廁所,發現位置不對勁。這怎麽直接是室外走廊上了?

空氣中傳來一陣松節油的味道,唐松齡皺着眉頭,想起了他墳頭的那片松樹,突然有點想念家鄉。

那片墳頭真的是風水好啊,瞧他一詐屍就又多活了幾百年,比皇帝還好命。

樓梯那邊有女子的抽泣聲,唐松齡沒意思的打個呵欠。

這哭聲一聽就中氣不足,當鬼也不是多厲害的鬼。

唐松齡抱着一顆醫者仁心,決定去看看這個中氣不足的病鬼。

樓梯處果然坐着一個女子,背影窈窕多姿,緩緩轉身時露出嬌美的容顏,還有纖細的身段。

唐松齡搖搖頭,現在的姑娘啊,身在福中不知福,他們那時候想吃飽都不容易,現在條件這麽好一個個減肥減的營養不良,真是自己作死。

“這位大哥.......”夜海藍哭哭啼啼看着這個新的獵物,故意把身上肩帶往下拉車,露出半邊雪白的身子,嘤嘤嘤地求助,“哥哥......”

唐松齡看過來了。

唐松齡走過來了。

唐松齡蹲下身來,夜海藍風情萬種擡眸,擺出最惹人憐愛的表情緩緩擡頭.......

唐松齡捏着她的臉仔細打量一番:“嗯,你似乎有點痛經?”

夜海藍:???

“你怎麽知道?”

唐松齡專業的用上了望聞問切,一點也沒有因為對方不是人有所歧視。

“看你氣色不太好,體寒體虛,氣血不活,胸悶氣短,冬季手足冰冷......”

“沒錯,說的就是我啊。”

“你應該多吃點暖宮暖胃的,多煲湯。”絮絮叨叨一番,唐松齡的職業病犯了,“還有,心病得有心醫,要放開心緒,保持好心情。還有,吃好穿暖是常識,瞧瞧你,本就體寒,還穿這麽少。”

“哦。”

夜海藍羞愧的拉了一下掉下去的肩帶,下意識把衣服拉的工工整整。

“這才對嘛。”唐松齡絮絮叨叨完畢,“好了,大晚上的早點休息,快回去睡覺吧。”

夜海藍:“哦。”

唐松齡打個呵欠:“老年人身體不好,熬不住了,我回去睡覺啦。”說着一點也不客氣說走就走。

夜海藍:“哦,好,晚安。”

夜海藍呆呆的三回複後,看着唐松齡淡定離開,突然回過神來:她不是已經死了來複仇的嗎,現在怎麽變成看病了?

離開的唐松齡十分淡定,還有心思碎碎念。

“年輕人不好好保養身體,死了都不是個健康鬼。瞧我身強體壯的,別人死了化成灰,我死了長壽百年。”

這說明什麽,說明他醫術好啊!

唐大夫驕傲臉.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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