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3只鬼
柳微塵早上起來,一擡頭就看到挂在畫框上的褲子,那大紅花的沙灘褲,一眼就認出來是騷包藍箬的。
“藍箬,你太過分了吧,非逼得人家畫魂姑娘聞你褲子。”
“啊?”藍箬還睡眼朦胧,揉揉眼睛看着油畫框上的大短褲傻眼了,“不是我。”
早起正在做六禽戲的唐松齡淡定道:“是我。”
這下柳微塵更激動了,連陶冶也譴責的看着藍箬。
“藍箬,你太過分了,連唐大夫這樣的老實人也被你欺負!還逼他為你背鍋!”
藍箬:“真不是我!”
唐松齡:.......真的是我......
可憐藍箬平日騷操作太多,一點也不值得信任,這次不是他做的反而被誤會了。
唐松齡親口解釋後,柳微塵幾人才相信了是唐松齡自己所為,同時也知道了昨晚妄想誘惑唐松齡的女鬼。
對于她誘惑失敗,柳微塵覺得一點也不例外,弄個美人過來還不如弄個小孩。生前沒有孩子,唐松齡對小孩移情作用下,對兒童超級有耐心和愛心。
幾人正在讨論女鬼的事時,出去打探消息的烏鴉回來,一張口就道:“隔壁禿頭叔侄出事了。”
柳微塵帶人過去查看時,就看到他們隔壁門打開着,裏面好些同伴在等待着。
再往裏面擠,就看到年長的叔叔焦急地站在自己侄子床邊,看着那個背着大葫蘆的和尚在撫摸年振明的額頭,檢查他的情況。
柳微塵吸吸鼻子,發現房間裏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淡淡的,有些刺鼻。
大葫蘆和尚收回手,年冕焦急問道:“無妄法師,我侄子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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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症。”大葫蘆和尚,即無妄法師,眉頭緊皺地看向挂在床對面的油畫。他們這邊的油畫與房間號“朱紅”對應,是一副朱紅色調的油畫少女。
柳微塵發現這幅油畫中的少女表情說不出的古怪。
她的眼神冰冷而絕望,嘴角卻僵硬的上勾,帶着冷漠而嘲諷的笑意。
就好像一個歷經世事滄桑的女子,嘲諷着人世間的一切污垢。
無妄法師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
無妄法師看着油畫道:“他是不是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是。振明自幼五感過人,一進門就說這幅油畫給人的感覺不太好,裏面的東西像是活的,就把它摘下來放在抽屜裏鎖着。”
年冕表情苦澀,帶着驚恐:“今天早上起來,我發現油畫又挂在牆上,而振明昏迷不醒,是不是跟他碰了那油畫有關系?”
無妄法師心裏也沒底,走過去盯着油畫打量,尋找着破綻,最後卻失望的搖搖頭。
“說不好。這油畫是有點古怪,但沒有兇煞之氣。它最多是有靈了,但還沒有行兇。”
唐松齡默默聽着這一切,看到昏迷的年振明,開口道。
“我也碰了那油畫,昨晚遇到了一個女鬼。”
唐松齡的話讓大家都看了過來,這是難得的經驗和線索。
“當時沒什麽感覺,現在想來,那時我腳步像踩在雲端上,輕飄飄的,應該是靈魂出竅。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着了道。”
年冕竟然有些氣憤:“那你怎麽不救他?”
柳微塵和藍箬同時冷冷地看着對方。
柳微塵道:“你是他叔叔,睡在他旁邊,沒照顧好侄子應該是你的問題吧?”
藍箬嘴更毒:“這麽大個人,還要別人盯着照顧着,該不會腦子有問題,智商只有三歲吧?”
唐松齡沒有動怒,淡淡道:“我只看到了女鬼,沒看到人。而且那女鬼那麽弱,只會色/誘,我哪裏知道還有人會輕易中招。”
色/誘?
年冕的臉色有些難看了,看自家大侄子也有點怒其不争了。
無妄法師倒是多看了唐松齡幾眼,他記得這人是僵屍,而且能大白天出現,不畏陽光,必然十分厲害。
因為這個念頭,無妄法師對唐松齡十分客氣。
“那女鬼很弱,是有什麽缺點嗎?”
“弱點?”唐松齡認真地想了想,吐出兩個字:“痛經?體虛?”
無妄法師:“啊?”
柳微塵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年冕感覺被羞辱了一樣,很不客氣道:“請你認真點,我侄子現在生死未蔔,不是拿來給你們開玩笑的。”
柳微塵自己喜歡時不時逗一下唐松齡,可外人只要敢說一句唐松齡的不是,他就毛了。
“也請你認真點,我義父當了幾百年的老中醫,他說痛經就一定痛經,說你腎虛也一定腎虛。”
“他不腎虛。”唐松齡慢悠悠道,“相反,他腎火旺盛,一直得不到瀉火,就會脾氣暴躁,頭發都沖沒了。”
柳微塵秒懂,笑道:“俗稱,欲/求不滿。”
藍箬:“哦~~~~”
陶冶:“哦~~~~~~~~~”
然後年冕的禿頭就遭遇了衆人的注目禮。
原來是腎火太大,欲/求不滿給沖成了禿頭,真是憋壞了啊。
“等等,那個女鬼就是色/誘?”無妄法師眼看着對話要往奇怪的方向發展,只能努力往回拉了拉。
“也許有其他的,對我沒什麽反應。”唐松齡看着年冕的禿頭,“嗯,其實你可以親自去試試,畢竟,你需要瀉火,而那鬼姑娘似乎也挺寂寞的。你屬于陽火過剩,鬼姑娘屬陰,陰陽相生,正好。”
年冕氣的臉色鐵青。
無妄法師嘆息一聲,眼看對話也沒什麽明确結果,只能先行告退。
柳微塵四人也離開房間。
等到回去自己房間,柳微塵才想起什麽似的:“對了,義父,我記得你以前明明是只有晚上才能出來的?”
最初原峥鳴托他去收僵屍時,他從監控錄像裏看到的唐松齡可是作息時間極為規律的晝伏夜出。
後來去了道觀,白天能在陰涼背光處出現,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直面陽光。
因為在道觀裏白天也出現,他白天習慣了唐松齡的出現,都忘了對方是個畏懼雷光和日光的僵屍。
美容院那次,唐松齡都只是夜間出行幫忙配合抓美容院老板的。
怎麽這次都是白天出現,還是在晉江島這樣日光強烈的南方海島上出現?
“哦,防曬霜。”唐松齡伸手在自己的背包裏一掏,掏出好幾瓶防曬霜。
“人類的東西真好用,淩雲幫我研究的,防曬霜塗厚一點,太陽光對我的傷害就會基本沒用。若是盛夏,再加一把太陽傘也沒問題。”
柳微塵和藍箬就目瞪口呆看着唐松齡擠出一手心的防曬霜,然後雙手搓搓,整個刷牆一樣往臉上刷。
刷了臉上刷脖子,刷了脖子刷手臂,手背手心手指頭縫都不能放過。
“嗯,今天太陽太大,得加把太陽傘。”唐松齡探頭望了望窗外的日光,昨天他們傍晚才上岸,日光昏暗,現在那太陽簡直可以把他烤熟了。
想了想,唐松齡又從背包掏出一柄折疊太陽傘,嘩啦一下打開,然後一朵菊花綻放在黑色防曬傘的內部。
唐松齡真心贊美道:“感謝科技!”
柳微塵:.......
唐松齡撐着菊花傘,淡定地走出樓,收獲了無數的異樣眼神。
唐松齡熟視無睹。
“走吧,我們去找找。我昨晚遇到女鬼時聞到了一種奇怪的味道,今天在隔壁房間也聞到這個味道了。”
柳微塵鼓掌:“義父好樣的!”
藍箬故意道:“你怎麽沒告訴年冕?記仇了?”
烏鴉飛回來,落在陶冶的肩頭,一人一鳥歪着腦袋,齊齊期待的看着唐松齡。
唐松齡鄙視道:“一個腎火過旺的男人,見到女鬼還不是送夜宵,還不如我們自己行動。”
柳微塵:......你說的好有道理,我完全找不到別的理由反駁......
唐松齡記得那股味道,他身為中醫,經常辨別草藥,對氣味格外敏感。循着氣味,唐松齡帶着人找到了後廚。
後廚裏只有一個平頭青年,穿着黑色皮質圍裙和袖套,正在剁骨頭,剁的渾身是血,聽到腳步聲一扭頭,愣愣的看着來人:“你們是誰?”
唐松齡皺了皺眉:“血腥味太濃,那味道在這裏斷掉了。”
平頭青年已經放下手裏的活計,脫下圍裙和袖套,有些腼腆地走過來跟他們打招呼。
“咦,你們是剛來的客人嗎,管家不在家,誰安排你們住進去的?”
柳微塵道:“前臺。”
“前臺?我們這裏沒有前臺,只有老板娘。”平頭青年一愣,“這裏本人就是私人客棧,只有老板和老板娘兩個人,然後就是義工。秋季是淡季,沒有義工過來。”
四個人面面相觑。
沒有前臺,那他們看到的前臺是誰?
“那你?”
“我是晉江島後面村子的村民,被請過來當廚師。我們這裏就只有三個人。我,和一個同村的保潔阿姨。還有個管家,管倉庫和采買。他每天出去進貨了,一般是他安排客人的,他都不在家,你們怎麽住進去的?”
平頭青年撓了撓後腦勺奇怪地嘀咕,“難道是管家剛請的前臺?我怎麽不知道。”
柳微塵又問:“這麽多房間,三個人怎麽忙得過來?”
平頭青年呵呵笑着,滿臉憨厚:“平時還有義工幫忙的。”
這點倒是與前臺說的對應上了。
“誰聘請你們過來的?”
“當然是老板啦,他讓我們給客人準備食物,你們就是老板的客人吧。”
平頭青年帶着一股山裏村民的樸實,問什麽答什麽,知道的幾乎都被套出來。
但是知道的越多,越覺得這裏有些奇怪。
問了一段時間後,平頭青年突然吸了吸鼻子:“哎呀不好了,要煮壞了!”
他沖回廚房,柳微塵趁機在他背後彈了一張符紙,符紙迅速的自燃,平頭青年沒有一點反應。
唐松齡眉頭皺的更深了:“他煮的是內髒,血腥氣太濃,現在廚房裏的那種味道也沒了。”
“不行了,我現在滿鼻子都是腥臊氣。”
唐松齡走到廚房外,狠狠吸了幾口空氣,清醒了一下大腦。
“他是活人。”柳微塵道,“那個前臺我還是覺得不對勁。”
就憑她說的那句話“不要碰油畫,會縮短壽命”,她就一定知道一些內情,不可能是剛請來的。
那平頭青年為什麽說沒有前臺?
“想這麽多幹什麽,直接去當面問。”藍箬幹淨利落,朝主樓走去。
四人走到主樓,發現那前臺笑眯眯地依然站在那裏,看到昨天剛安排入住的客人,卻是一副不認識的模樣。
“客人你們好,請問你們有預約嗎?請出示訂房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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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無數香客發現令人尊敬的道醫唐松齡的奇特愛好。
“你為什麽不分季節不分天氣都打傘?”
唐松齡:“防曬。”
衆人感嘆:“道醫可真是個精致BO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