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樊城韋氏

薄洲伯氏雖不再是天下之主,但是伯氏在整個天下四洲還擁有無數的信徒,相比于坐擁天下四洲之三的淩氏,伯氏在人民的心中反而更顯高貴和崇敬。原因在于伯氏一族能夠具有上到改變國運下到改變個人命運的祝禱之能,而這能力是随着她們的血脈相傳。這些能力是上天所賜,而代價就是她們只能改變他人的命運,對自身與至親至愛之人,是無法成效的。這便是最大的殘忍,她們可以改變任何人的命運,唯獨對身邊最在乎最深愛的人的命運是無力改變的,只能如普通人一般絕望的接受,甚至更加絕望,因為其他人若是求助于她們,她們還能出手相助,而她們有能去求助誰呢。

而婉兒本想對雲棠的出使進行祝福祈禱,卻發現無論她如何靜下心來念祈禱詞,無論她重複幾遍,她都沒有辦法得到回應,沒有辦法感受到對雲棠的祝福起作用。而這種情況只會出現在是對至親至愛的身上,只有對王族至親至愛的人祝福才會不起作用。所以婉兒心中十分驚訝,她一直依賴着雲棠,卻不曾想她早已愛上了她的師傅。這個發現讓她有些難以平靜。就如無意間打開了一瓶塵封已久的美酒,香味誘人而甜美,卻帶着未知的危險。

北方蠻族新王初立,雲棠為首的使臣和談初顯成效,淩朝上下一片歡慶。而在淩啓的授意下,後宮舉辦一次宴會,慶祝與蠻族順利取得了和談。

這日一早,韋珪便早早準備,看着日頭差不多便出門去往宴會所在之地。還未出殿,便有宮人急忙來報說韋珪的逐風似不太好了,這逐風可是韋珪在花宴上奪魁後問淩弘要的唯一的賞賜,在韋珪心中那是從很小就開始陪伴她的夥伴,在她心中早已不是一匹馬的份量,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韋貴妃的嬷嬷感覺有一絲不對勁,但又說不出抓不住那絲不安的來源。

韋珪聽得逐風之事,又見日頭尚早,便急急忙忙趕去馬場去看逐風。萬幸的事,逐風在宮中獸醫的治療下,情況好轉,這才讓緊緊守在一旁的韋珪放下心來,也讓嬷嬷松了一口氣。見逐風無事,韋珪便趕忙去宴會。逐風之事成為了一個小插曲,并為影響到韋珪參加宴會。但這便是暴風雨的開端。

待韋珪一路來到宴會之所,衆位妃嫔早已到了。這宴會都是由蕭貴妃一手操持,而蕭貴妃喜奢華,連宴會四周放置的每一種都是最名貴的品種。這些花草雖名貴美麗,都堆放在一處反而失去了它們原本的美好。韋珪看着滿園的花,卻聽到衆位妃子的說笑聲從殿內的窗中傳出,明明春花嬌美,笑聲怡人,卻讓她有了種深深的不安。

殿內衆人一派和諧,想談甚歡,話中都帶着笑意,聲音嬌柔清脆,連還在殿外的韋珪都能清晰地聽到她說的每個字。“哎呀,這次雲大夫可是真是離了天大的功勞了。說來也要恭喜姐姐,妹妹聽聞蕭家的蕭付也随着雲大夫一起去了北方呢。”謝貴妃說得這話溫柔體貼,韋珪進入店內也接着謝貴妃的話:“那妹妹也恭喜蕭姐姐了。各位姐妹都到了,本宮來晚了呢。”

殿內衆人見到韋珪的到來,紛紛行禮。若要論年紀資歷,這殿內的每一位妃嫔都在韋珪之上,然而韋珪她出身名門,韋氏的身份讓她一如宮就占據了有些人一輩子都不能達到的高位,她的身世不得不讓衆位嫔妃心存妒忌。

韋珪的出現,似乎并沒有影響殿內的談話,蕭貴妃她們繼續了剛才的話題,“韋妹妹來的正好,我們正巧在論此次和談的大功臣呢。”韋珪出身于世代守護北方的韋家,自然比在座的這些人更了解蠻族的蠻橫野蠻已經血腥殺戮,所以對雲棠能夠成功出使,敬佩不已,在心中不免贊嘆道:“和談的大功臣自然是雲大夫,當之無愧。”

韋珪一說完,殿內的氣氛便有些變化了,蕭貴妃嘴角微勾,似笑更有幾分其他的意味,而謝貴妃卻說道:“伊本宮看吶,此次最大的功臣是韋氏一族,韋貴妃何必謙虛。”韋珪有些摸不着頭腦,順着謝貴妃的話問,“韋氏?此話怎講?”

“妹妹是真不知道,還是想尋姐姐開心。雲大夫和談的條件之一便是讓駐守在樊城的韋氏撤兵呢。”聽到這裏,韋珪再也不能淡定,縱使她今日始終感覺又不安,一直心懷警惕,但是樊城的割讓讓韋珪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沖到謝貴妃身邊,一把抓住她,問到:“你說什麽?我們把樊城的兵撤了?我父親怎麽會撤兵,怎麽會把樊城讓出去?絕不可能,你說謊!”韋珪從小長在将軍府,性子剛強果斷,萬萬不信這是真的。這可苦了被她抓住的謝貴妃,韋珪一激動手下失了分寸,謝貴妃被她抓的痛極,卻又掙脫不開,只好告饒:“妹妹這自然是真的,你先放開。”衆人只好過來将二人分開。

就在殿內衆人拉拉扯扯,亂糟糟一團的時候,淩啓帶着婉兒和幾個王爺便到了。淩啓一見衆人鬧成一團,他聲音中帶了幾分不悅,“這是怎麽回事?誰來給朕解釋下?嗯?”他本就天生威嚴,這般語氣,讓剛剛熱鬧的殿內,噤若寒蟬。

殿內終于安靜下來,淩啓不悅,“蕭貴妃,發生了何事?”蕭貴妃正想好好整理後,來回答淩啓,卻不等她開口,韋珪便問到:“陛下,臣妾聽聞淩朝要讓出樊城給蠻族。陛下此事可是真事。”她直直看向淩啓,盼望淩啓否認樊城撤兵,可是她的願望終究落空,淩啓看着她,:“樊城已經割讓給了蠻族。此事千真萬确。”而一直神經緊繃着的韋珪,終于忍受不住,她看着淩啓,仍舊跪在地上,眼中流出眼淚,漸漸變成洪流,就如她此事的情感,沖出了理智的栅欄,一切向着一發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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