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下午司晨在醫院繼續打點滴，看他眯着眼睛又睡着了，秦臻才起身準備給任臣歡打個電話，昨晚把人扔酒吧的行為，确實不地道。

“秦臻！你還有臉給我電話！！！”秦臻猛的挪開手機，對面的咆哮都要把耳朵震聾了。

“昨天對不起，真的挺急的。你出什麽事兒了？”一個大男人，還能失、身不成？

“都怪你，把我一個人丢在酒吧，我，我，，，”任小受說不出口了，“我不告訴你，哼。”被秦臻知道自己高齡破、處還得了，丢人的事情只有自己咽下去，嘤嘤嘤。

“什麽時候想說了再說吧，秦榮那邊你幫我盯緊點兒，先挂了。”秦臻說挂就挂，那邊任臣歡聽着電話忙音，憤憤的啐了一口，都不多關心下人家，哎喲我的菊花，嘤嘤嘤。。。

接下來幾天秦臻把可以熬的粥都熬了一遍，還多學會了炒幾個簡單的小菜，雖然都不是什麽高大上的珍馐，但奇跡般的都味道很好。司晨越看自己的司機越順眼，準備月底要發紅包才行。

公司那邊卡爾也很快給了肯定的答複，生意穩步發展。想想已經一個多月沒回過家裏，司晨決定這個周末回去看老媽。現在有司機了，也不用去坐長途汽車，想想就開心。

司晨老家在離錦城200多公裏外的一個小城，他媽媽一個人在小城有自己的事業，不願意搬到錦城來，于是只有自己經常回去看看。之前每次回去坐長途汽車都是司晨的噩夢，他不喜歡汽車站那股難聞的味道。而且公共汽車麽，從發車到真正出城，兜兜轉轉得大半個小時，路上也是龜速，要是自己開車兩個小時的事情，每次做長途汽車都要四個小時。周末才兩天，這樣一個來回一天就沒了。短短在家的時間，老媽的開場白還沒唠叨完呢，就得動身返程。

雖然回回都是被唠叨差不多的內容，但司晨從來不覺得煩，反而覺得有個聒噪的老媽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好多孩子想被念還不成呢。當然老媽念叨的內容已經從老早前的你快給我找個媳婦回來啊，變成了就算是男人你也得給我帶一個活的回來啊。是的，司晨已經跟他媽坦白了自己的情況，他從不是個愛撒謊的人，善意的謊言才是最傷人的。

不過司晨媽媽是個開明的女人，最開始确實長籲短嘆了一陣子，不過最疼兒子的還是媽，她自己去多方咨詢，上網查信息，了解兒子的性取向，知道這種先天的情況很難改變，便也作罷，只希望兒子能找個相愛的人互相扶持，都35歲了還是單身一個，每每想起都覺得心疼兒子。

秦臻對于要去見司晨家人這個事實很是緊張，仿佛一下子就從偷偷摸摸談戀愛（并沒有！），跨越到拜見丈母娘大人了。秦臻生在秦家，從小就學會了控制自己的表情控制自己的情緒，不然也不可能在一群豺狼虎豹的口中奪下秦氏，但在認識司晨之後，自己的控制機制就老是開小差，不由自主這種新穎詞彙出現的頻率日漸升高。如果這不是情窦初開，秦臻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對此秦臻是欣喜的，以前逢場作戲身邊從來不缺美人，但那些人都是帶着目的來的，自己也從來不會投入感情，甚至從來不碰那些人，認識司晨是完全的意外，自己沒有了秦氏這個光環，可以用平常心去看一個人，所以毋庸置疑司晨是很特別的。秦臻欣喜于自己一天天更加明顯起來的對司晨的喜歡，會從後視鏡偷偷看他累極了眯着眼打盹兒，會在自己的小隔間呆不住時不時的就要起身經過他辦公室，每天準備早飯的時候會記得在牛奶裏多放糖因為他喜歡。

但秦臻也很郁悶，因為司晨顯然對自己沒有那方面的意思。雖然自己的心思埋得很深，司晨應該察覺不到，所以沒有回應也正常。但是對方确實是喜歡男人的，自己條件這麽好，為什麽朝夕相處的就不生出點好感來呢。秦臻覺得自己有點理解林遠當時的心情了。

因為現在有人開車，司晨決定周五下班後就出發回家看老媽，這樣可以在家裏住兩個晚上，老媽肯定開心死。周五這天早早的司晨就解放了辦公室的人，準備帶着秦臻先去采購點帶給老媽的東西。

這是秦臻第二次跟司晨一起逛街，想到上次還很陌生的時候就被某些人“小”看過，秦臻很猥瑣的想着有機會一定讓你好好見識見識。

司晨買東西很有目的性，去了老媽喜歡的衣服牌子，以及化妝品專櫃，很快就買好了。

“走吧，我們現在出發，兩個小時後就可以吃到老媽做的紅燒牛腩了。”老媽知道今天要回去，早早的肯定就準備好了自己喜歡吃的食材。雖然秦臻是司機，但司晨是打算讓他一起住在家裏的，小地方賓館都破的很，家裏有客房當然住家裏舒服。在電話裏把自己買了車請了司機的事情告訴老媽後，她開心得不行，說早該請人了，對于司機要一起吃飯住在家裏的事情也絲毫不介意。司晨單純的以為這是老媽開明，卻不知道其中另有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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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司晨連個同學都沒有帶回家過，不能開車也是這麽多年都過來了，早不請晚不請，幹嘛就突然買車請司機了呢，還這麽急着領回家裏來了，這妥妥的是男媳婦來見婆婆的節奏啊。還找了個這麽蹩腳的借口，哼，臭小子。司晨媽媽決定先按兵不動，看這臭小子怎麽編。

司晨都拎着東西準備往停車場去了，卻發現秦臻還傻愣在那裏。

“怎麽了？再不走晚飯時間就更晚了啊。”

秦臻掙紮了幾下，還是開口道，“那個，第一次見伯母，我總不能兩手空空的就去白吃白喝吧？”

司晨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又不是見公婆，買什麽東西啊。”

秦臻心想，你才見公婆呢，老子這是見丈母娘！兩手空空的去，今後怎麽見人。“是我一點心意，你去車上等我，幾分鐘搞定。”說完轉身就閃。

“平時一聲不吭的，還挺講究。”司晨自己小聲嘀咕了一句，老實回車上去等。人家願意孝敬老媽，幹嘛攔着。

果然司晨在車上坐了沒幾分鐘就見秦臻拉開門坐了進來，看他放到後座的紙袋包裝，應該是買的茶葉，心裏默默為秦臻點了根蠟燭，老媽不愛喝茶，家裏茶葉都是有人來的時候才拿出來泡。老媽特別時尚，是個咖啡愛好者，還特別不待見某鳥牌的速溶咖啡，人家都是買高級的咖啡豆自己磨自己煮，說是特別享受看着豆子變成粉，再看着咖啡油脂從摩卡壺溢出的那個過程。不過就像秦臻自己說的，一點心意而已，所以司晨也沒開口。

“怎麽了？”不懂司晨一臉欲言又止是什麽意思，秦臻現在嘗試着心裏的想法都盡量說出來，不然自己在司晨心裏的存在感都快跌破谷底了。

“沒事，我們出發吧！”司晨心情雀躍。

“好，等會兒下了高速你指路，現在可以眯一會兒。”秦臻一腳油門把車開出去。

司晨還不困，坐在副駕駛位子上右手撐着頭側臉看着秦臻開車。被看的人當然不會毫無知覺，不過一向愛裝的秦臻表現得很淡定。

“嗯，你這麽帥，讓司機這職業都變高大上了。”雖然知道秦臻現在幫自己打工是有不可為外人道的理由，遲早要走的，但是每次看着這男人連握方向盤的動作都這麽賞心悅目，就會打從心底希望這種日子能持續久一點。不是對秦臻有什麽想法，應該是因為享受在非工作時間身邊有人的感覺。

如果是以前，秦臻肯定心裏悶騷幾句就完了，但秦臻決定要堅持不懈的刷存在感，“你也很帥。”說這話的時候直視前方，嗯，行駛安全很重要。

“我知道。”司晨也不知道什麽叫謙虛。

車裏又安靜了許久，司晨的視線集中到了秦臻握着方向盤的雙手上。

“其實我是學過一點開車的。知道基本的東西。”

聽司晨提到開車，秦臻詫異的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卻看到他直直地盯着自己的手，好像在神游。等了半晌沒聽到下文，秦臻出聲提醒，“嗯，然後呢？”

以為他不會回答了，卻聽到司晨說，“可是我開不好，以前學車那會兒駕校的教練都怕我。”

“開不好他們就不教了？有空找個空地我帶你？”

這時秦臻手機響了，秦臻不接，看了看司晨，像是在等上一個問題的答案。

司晨笑笑，“回頭再說。你接電話吧，我眯會兒。”

點點頭，秦臻連上耳機接了電話，“臣歡？”

“阿臻，那個部門經理終于招了，我們的人查到他老婆那邊的秘密賬戶，很顯然事發之後有一筆巨款入賬，他承認是有人花錢讓他咬死是替你辦事。”

“他供認那人是誰了嗎？”

“招了，但明顯只是個下線，目前還沒有任何證據指向秦榮或者方家。不過至少你可以回來，秦蓉準備在下次股東大會上公布消息的計劃這回徹底泡湯了。”

“嗯，我暫時還不回去，”說着秦臻看了看眯着眼睛的司晨，“我有安排，回頭再跟小陳詳說，你就等着看戲吧。”

“還不回來？為了上次酒吧跟你在一起的那人？”

“不完全是。”

任臣歡在電話那頭很是鄙視了下秦臻，“不管你，好自為之。對了，你跟小陳要好好布置一下，我擔心秦蓉狗急了跳牆還有後招。”

“明白，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