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下了出租車,司晨略有點郁悶的拖着步子回家,出去的時候是躊躇滿志的,回來的時候是垂頭喪氣的。

拿出鑰匙想要開門,司晨突然停下來。轉身看看對面同樣緊閉的門,這是秦臻離開後司晨首次産生想要進去看一看的想法。

身體快于大腦做出了動作,一居室的房門已經被打開,一股濕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這次秦臻走之前應該沒有回來過,也就是說上一次有人就是出發去旅游前那晚。

房間裏收拾的很幹淨,秦臻那天應該是特意整理過才出門的。司晨快速打開所有窗戶,透透氣。坐在小廳沙發上,有點茫然的四處看,秦臻曾經在這裏生活過一段時間,雖然很短暫,但周圍仿佛都烙下了他的痕跡。

起身走進卧室,床上果然也收拾得很整齊,還鋪着自己挑的素色床單。拉開衣櫥,幾件秦臻夏天的衣服還挂在那裏,抽屜裏整齊的碼這背心和短褲。也是那天一起買的,當時秦臻全程不說話,唯有買內褲的時候開口說自己拿的尺碼不對。

司晨笑出聲來,自己隔着衣服目測和實際還是有差別的。又聯想到打球的時候頂在身後的硬度,以及溫泉裏看到的尺寸,司晨頓時笑不出來,唾棄自己見色眼開。

洩氣的走回床邊,整個人面朝下趴到床上,大字張開,深嗅一口,仿佛還能聞到秦臻的味道。雙手伸到枕頭下面想要抱緊,卻摸到什麽東西,司晨立刻翻起身從枕頭下面摸出了一張紙。

跟秦臻離開時的短信一樣,內容十分短小,這次還打了個對折,只有兩個字,

-等我

但簡單的兩個字卻一下子點亮了司晨這幾天顯得格外暗淡的生活。

秦臻什麽時候留的字條?這期間他不可能回來,那就是走的那天了。他悄悄的回來過,但沒有見自己一面,只是留下了兩個字。

司晨開始細細回想從認識開始秦臻的一言一行。可以很肯定秦臻不是會有始無終的人,前段時間那麽明顯的示好,那麽明顯的追求(只有你們夫夫倆才這麽覺得),從出事後就變成了拒人于千裏之外,不合邏輯,完全說不通。

是什麽讓秦臻突然變得如此矛盾?悄悄留下字條,什麽叫等他。司晨突然茅塞頓開,是了,在秦臻眼裏中槍也許并不是什麽太嚴重的事情,而自己公司出事,甚至跟他一起陷入險境,這也許才是秦臻最害怕的。

他怕連累自己,司晨覺得自己抓住了重點,這樣就解釋得通了。秦臻在帝都的對手能夠□□,甚至在如今的和諧社會下還不惜用槍,為了引秦臻出現能夠光天化日找人沖進CBD寫字樓打砸,這是多麽嚣張。如果讓對方知道秦臻有自己這個軟肋,難說會不會有更大的麻煩,甚至禍及家人。

所以秦臻選擇冷處理兩人之間的關系,所以他什麽都沒說只悄悄的在這裏藏了一張紙條。他肯定覺得自己足夠堅強而且才剛剛發現自己心跡不至于太過難受。如果超出他的想象自己無法走出來的話,也許會來這個他曾經住過的地方,也許就會無意中發現他的秘密留言,從而重拾希望。

司晨把秦臻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秦臻果然是秦臻,這方面怎麽這麽蠢呢,你直接告訴我,我比你還理智好不好,搞些什麽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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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晨仰面躺在床上,将那張紙壓在胸口,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這幾天憋得真辛苦。果然再理性的人初遇感情還是難以控制的。像是剛談戀愛的初中生,司晨欣喜于揭開了戀人留下的文字密碼,整個人又活了過來。

等你麽?老子是那麽被動的人嗎!你怕連累我是吧,要是我不怕你連累呢?司晨咧開嘴,心裏默默定下計劃。

帝都,秦臻回到自己在市中心的住處,這幾天忙着收拾不在時公司的爛攤子,幾乎沒有時間停下來,這樣也好,免得一閑下來想起司晨就難受。

他現在也難受嗎?會不會發現自己留下的字條?不會真的像任臣歡烏鴉嘴說的那樣已經另尋新歡了吧?

自己不在了,沒人給他開車,沒人給他準備三餐,不知道司晨的胃病會不會再犯。秦臻站在洗面臺前面往臉上潑了點冷水,現在不是想東想西的時候,想再多沒用,還是先集中火力解決眼前的問題最重要。

秦氏這次出事的工程必定是方以鑫在後面搗鬼,但是檢測方拿出的數據是實打實的,建築材料不達标,建築質量有缺陷,如果不能證明是有人從一開始就幹預了工程,完全沒有翻盤的可能,這将是秦氏基建永遠無法洗清的污點。而方家現在就已經趁虛而入瓜分自家的一畝三分地。

在基建這一塊兒暫時無法還擊,得從其他方面入手。秦臻開始翻閱近期秦氏的所有商業動向,頭很痛。

司晨第二天起了個大早,打電話讓肖潇幫自己訂的新車直接送到樓下車庫。積極邁出的第一步就是徹底戰勝心底那點恐懼,司晨決定跟那群不達标的應聘者徹底說拜拜,除了秦臻誰也不能坐在自己車的駕駛室。

那天晚上自己能成功将秦臻送到醫院,說明潛意識裏的惡魔已經開始有裂縫,自己需要做的就是不斷攻擊,直至其徹底粉碎。司晨給自己未來一段日子定下的目标就是拿下駕照!

剛開始司晨每天都一個人去車庫,不做別的,就發動引擎,手握方向盤,靜靜感受身體的變化。

初次嘗試的時候引擎的震動很快就誘發身體的反應,不可抑止的出汗抽搐,司晨很痛苦。但是35歲的人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能比的,司晨只把這種痛苦當作自己內裏的修煉,每次忍受到徹底崩潰的臨界點才抖着手關掉發動機。有了那一晚的鋪墊,其實現在發作起來已經比曾經好太多,至少司晨能夠有意識的控制自己。

這種苦行僧般的修煉早晚一次,司晨的大毅力讓他堅持了下來,到後來已經能夠完全無反應的感受車體的微震。

錦城現在已經開放跳過駕校直接考試的機會,司晨這幾天都纏着林遠下班就帶着自己出去練車。林遠一直知道司晨不能開車,雖然具體原因他也不是很清楚,但這麽多年都無法克服的問題現在突然就克服了?看着旁邊小心翼翼但十分穩當的握着方向盤的男人,林遠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秦臻雖然渣,但在刺激司晨奮發向上這點上還是可圈可點的。

不出意外,司晨成功的拿下了駕照。終于可以自己開車出門,司晨非常開心。生活就是要積極樂觀,連這麽狗血的心理障礙都能克服,司晨覺得自己可以戰無不勝。堅定了信心,接下來就要開始執行自己的計劃了。

秦臻要自己等他,司晨偏不,又不是老婆在家等待出征的丈夫歸來,望夫石什麽的聽聽就覺得可悲。大家都是男人,沒有說誰就一定要比誰多背負些什麽,連累不連累的都是基于不平等的出發點。你故意躲着我,我偏要出現在你面前,用實際行動告訴你這種所謂連累的想法有多麽幼稚。

司晨其實一直投資的想法,現在公司比較穩定,也有積蓄可以擴張,但市場行情以及地域限制注定司晨的公司無法實現理想的所謂有機擴張。想要做得更大就只有另辟蹊徑。

練車的這段時間司晨都在關注帝都的圈子,也積極的跟以前留京發展的同學取得聯系。司晨雖然不愛玩,但是人緣很好,多年沒聯系的同學一搭上就話題不斷。他們已經是可以憶往昔少年時的年紀了,這類人最注重大學時代的同窗情誼,也樂意在同學有需要的時候伸手扶持。

司晨在群裏表明了想要進京發展得想法後,立馬就有人私底下戳他。讓司晨感興趣的是一個叫曾一牧的人,現在是一家大型地産公司的投資部主管。問司晨有沒有興趣入股地産項目。

曾一牧在大學同學裏屬于透明那類人,跟司晨的低調不同,他就是那類看着畢業照想不起自己有過這個同學的類型。

但司晨對他印象深刻,因為那是大家都不學習的大學時代,但曾一牧時時刻刻都在學習,跟他熟識也是因為經常在圖書館碰到。

司晨那是也很用功,不過不是在本職專業上,而是學些奇怪的小語種,學些七七八八的零碎雜學,那都是出于興趣。曾一牧則完全是出于改變命運的決心,曾經聽輔導員說過他也是年幼喪父,母親重病卧床,所以曾一牧的勤奮與後來的成功都是注定的。

除了曾一牧,還有好幾個其他的邀約,但都不是司晨感興趣的方向。于是司晨婉拒了其他人,開始跟曾同學進一步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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