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神農架
對于我要提前去神農架的決定，小艾好久都沒回答。
一直到晚上，我們梳洗完了，在客廳裏沉默的看了會電視，準備去睡覺的時候。
小艾才有些別扭和我說：
“可以在等幾天麽？”
“等我的鑒定結果出來。”
“怎麽，你對自己沒有信心麽？”
我有些好奇的問。
“不是，我只是，不想一個人去面對。”
小艾掉開頭，眼神看向窗外。
“不管我是不是龍家的人，我都不願意去一個人面對，面對那份失望，或者是喜悅。”
“所以，再等幾天，留下來陪我一起見證那個時刻。”
小艾說道這裏轉頭，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我。
這一刻，我面前的小艾再次回複到了第一次，我剛剛見到他時那樣的燦爛明媚。
“好，”
我不由自主的回答。
既然決定了暫時不走，那麽接下來就是準備搬家了。
我和小艾的行李原本就不多，搬家倒也不用浪費什麽精神。
這時候，三少的力量終于有了作用。
我們搬家那天原本還想着叫上搬家公司的人。
想不到大清早的天剛亮，三少就帶着人到了。
随後不過是吃早餐的功夫，家已經搬完了。
喬遷之喜，我和小艾在這邊也沒什麽朋友，壓根沒打算怎麽慶祝。
然而，家搬好了之後，龍家全家，還有東方老爺子連着三少和東方臨朝一起，都跑過來蹭飯。
當然，龍家人和老爺子都是帶了禮物來的。
只有三少和東方臨朝是空着手來的。
“三少，你的禮物呢，你妹妹我搬家，你難道不知道意思意思麽？”
三少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我不是給你禮物了，你怎麽還和我要？”
我詫異：“你給的禮物在哪裏，我怎麽不知道？”
“就是我啊，我這麽大的一個活人都給了你，你還要啥禮物？”
我徹底無語了：
“天下還有你這麽厚臉皮的人麽？莫名賴在我家裏不走，這會居然還說把你給我了，你給我幹嘛？”
“給我做飯？洗衣服？還是給我當雕刻擺設的。”
“給你暖床行不？”三少忽然很正經的問。
“我嗤笑，信不信我去告訴爺爺，說你妄想調戲你妹妹。”
三少瞪眼：
“我有那麽喪心病狂麽？我做哥哥的給你暖床不行啊，等被窩熱了我在回去自己的房間啊！”
“再說，現在的女孩子不是都會痛經什麽的，我做你的小電熱毯，等你痛經的時候，我就用我的大手溫暖你的小腹。”
“看，我這個做哥哥的多知道心疼妹子。”
我氣笑，直接脫下鞋子，二話不說朝着他丢過去。
“老妹啊，你這樣可不行啊，這麽容易生氣，哥跟你開玩笑呢！”
“滾！”我大怒！
大家送來的禮物都是一些價值不菲的擺設。我不怎麽喜歡，而且總感覺這麽多貴重的東西擺出來。
根本就是拉仇恨招小偷的。
偏偏三少樂此不疲。幾乎是搬家的當天晚上，三少和東方臨朝便住了進來。
當我在那些禮物中，翻出來一張國際知名保險設計大師的合同時。心裏一陣的歡喜。
我要的就是這個啊，我會搬來別墅不也是為了這個麽？
就是不知道這份合同是誰送的禮物。
當我拿着去問三少的時候，三少的臉色微微有些古怪。
“想不到，你想要的是這個。真是很郁悶啊！”
我不解：
“這有什麽好郁悶的？”
“這禮物是東方臨朝送的，他說你應該最需要這個的。”
“我是好奇，他居然能那麽準确的猜中了你的心思啊。”
是東方臨朝麽？我的心漸漸冷了下來。
晚上，大家都各自休息後，我關上房門問紅破：
“你說，我該怎麽辦，前世的仇恨，時時刻刻都在啃噬着我，可，每當我想要去報複的時候。”
“眼前就會出現小艾的眸子，小艾的溫柔和關切的神情。我就會想，為了過去的上輩子，難道我還要搭上這輩子麽？”
“你不想報仇了？”紅破問。
我搖頭：
“不是，我只是不想因為那份仇恨斷送了擺在我面前的姻緣，比如小艾。”
我很清楚，一旦我選擇了報仇，勢必會走上一條不歸路。和東方家族作對，即便最後不死，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如果是那樣的話，小艾呢。他要怎麽辦？
“所以你才要提前去神農架的是麽?”
我點頭，知我者紅破也！
“如果不知道答案，那就先什麽都不管吧，時間會替你做出選擇的。”
入夜，我迷迷糊糊中做了一個很古怪的夢，夢裏有一雙眼睛，深沉，滄桑而包含了濃濃的憐惜。
那雙眼用各種複雜凝視着我。當我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道悠遠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不要讓仇恨迷了你的心。”
“莫蘭，你還有我！”
“為了我，放棄仇恨行麽？”
“為了我，放棄仇恨行麽？”
這句話猶如放入了回聲器中，在空中不停的回蕩。
也在我的內心深處不停的徘徊。
一直到第二天天亮，我被紅破吵醒。
“你是怎麽了，好像做了一夜的噩夢。”紅破大呼小叫。
我搖頭嘆息：
“我也不知道，一直夢到有個人對我說話！”
紅破驚詫：“真的麽？我也一直夢到有人對着我說話呢。你說我們兩個是不是着魔了。”
我默然。
“這一次我們去神農架，我一定要問問族裏的長輩，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深以為然。
做早餐的還是小艾。只是小艾只做了我和他的早餐。
“為什麽沒有我們的？”三少瞪眼。
“我又不是傭人，我給莫蘭做是因為我樂意。”
“難道給我們做就不樂意了麽？”三少問。
小艾挑眉：“自然，我為什麽要給你做？”
“還有，既然住進我們的房子，就要繳房租哈。就算不繳房租，也要往家裏買點菜什麽。不能白吃白喝。”
三少沒氣吐血了。
“我可是什麽都沒吃到呢，你就讓我交夥食費買菜？”
小艾撇嘴。
最終在我的協調下，小艾還是端了一鍋的粥出來。
三少也不挑剔，和東方臨朝喝了幾大碗。
“這麽大的人了，還白吃白喝！”
小艾嘀咕道。
其實我很清楚，小艾是因為他們住進來才會郁悶的。
終于，鑒定結果下來了，幾乎沒有任何懸念的，小艾就是龍家的人。
龍老爺子歡喜的要命，一定要大排筵席，給小艾正名。
卻被小艾拒絕了。
後來聽三少說，小艾和龍家的老爺子談了好多，最重要的一條便是，龍家的人不能幹涉他的婚事。
不能強迫他去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當然這是不違反道德的前提下。
“看來小艾是真的喜歡你的。他這樣要求就是怕認了祖宗，卻被迫去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說實話，這份細心和體貼，我都動心呢!”
其實，我也動心了，是真的動心了。
小艾和東方臨朝不同。
前者純潔，清澈，心裏沒有那麽多的彎彎繞繞，愛就是愛了，讨厭就是讨厭。
如果我愛我就用所有的心神去關注，去呵護。
如果不愛，那就遠離。
從某種程度是說，小艾是簡單明白的。這樣的男人如果說愛我，我信。
但後者卻不一樣了，他原本就是個迷，沒人知道他心裏再想什麽，所有的喜怒哀樂都隐藏了起來。
這樣的男人，你根本看不透，也想不明白。
小艾這邊的事情有了眉目，我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小艾說，暫時不會将自己找到了爹娘的事告訴雷家的人。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不希望因為我的緣故，讓雷家的人得到什麽特權。”
“這麽多年來，雷家的人已經享受了太多的特權，也是時候清還了。”
此刻的小艾看上去就如淤泥中盛開的白蓮。
就在小艾認了龍家人之後，我啓程踏上了去往神農架的火車。
三少和東方臨朝都不知道我的離開，小艾沒說，我也沒打招呼。
讓我做夢也沒想到的是，當我踏上了神農架的那片土地時，居然看到了小艾在火車站等着迎接我。
“你怎麽來了，而且來的比我還快。”
明明就是小艾送我上的火車啊，轉眼間又是他來接火車，這也太神奇了吧！
“我知道，如果我直接說跟着你來，你一定不會答應的。所以我只好先做了再說。”
小艾很腼腆的笑了，臉色也緋紅起來。
“我當然不會讓你來的，神農架啊，不是京城的步行街，那裏各種危險和野獸都有的，要是你出事了怎麽辦？”
“沒關系的，我和爺爺說了要來神農架的事，他給了我好多東西的。”
小艾口中的爺爺自然是龍老爺子的。
“你看，你看，這是爺爺給我的藥，據說可以解百毒。”
“還有，這是外傷藥，刮傷了抹點就好，還不會留疤。”
“還有，這個是防止蚊蟲叮咬的。”
小艾如數家珍一般的介紹着。
這一刻的小艾真的和管家差不多，但，我的心卻被裝得滿滿的。
我想，這輩子要是我錯過了小艾，真的會後悔一輩子的。
甚至，我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去圓自己的大學夢，如果沒有當初的那個想法。
現在或許就不會看到小艾，更加不會如此的糾結難過了。
“還有還有哦，爺爺說神農架裏有不可預知的危險，為了我的安全特別送給我這個，說是可以在關鍵時刻保護我安全的。”
小艾拉了拉脖子上的紅線，從裏面拉出來一個小小的玉墜。
幾乎是玉墜出現的第一時間，我看到了一條龍，金黃色的，在玉墜裏徘徊。
“好東西，而且一定是法器級別的了，小艾，千萬不要離開身體，就算洗澡的時候也要帶着。”
小艾微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玉墜眨眼：
“真的很厲害麽？關鍵時刻，能保我的一條性命？”
我點頭。
小艾忽然笑了。
“還是爺爺疼惜我呢。”
說着，小艾從脖子上摘下了玉墜。
“你幹嘛，不是和你說了，不要摘下來的麽？”
“爺爺還說了，這是送給未來兒媳婦的，所以送給你啊。再說你比我需要的。”
“不行，這是給你的，而且只能你帶着，我有紅破保護的。”
小艾原本就沒什麽自保的能力，我怎麽可能再拿去他的護身法器。
“我們誰帶還不一樣，到時候你來保護我就是了。”
我搖頭，甚至不再和他說話轉頭就去找車。
小艾見我生氣了，猶豫片刻後，還是将玉墜放了回去。
從神農架山腳下的大門，一直到大山的深處，起碼要走幾個小時。
我們雇了車，也能節省下不少的角力。那司機是個很健談的，還和我們介紹了一些比較不錯的度假村。
“這些都是當地的老農，将自家的房子改建了一下拿來使用的，服務不用說，幹淨還舒服。”
我笑了笑，骨簫裏有帳篷的，所以根本不需要在度假村住。
車子開到了山腳下，付錢後我直接按照紅破的指示往裏面走。
神農架很大，可是少有的自然保護區了。
紅破說，它的長輩們，就隐居在神農架的深處。至少還要走上三天。
我們順着紅破指出來的路，朝着裏面走了一天後，幾乎沒有什麽行人了。
這時候紅破也不用再隐身。
“天，還是這裏的空氣好啊！而且靈力也很充沛呢！”
紅破叽喳的叫，一邊的小艾瞪大了眼睛萬分好奇的看着。
“這個就是整天跟着你的那只貓麽？”
“他到底是貓還是鳥，還是貂啊！”
小艾很好奇的問。
“其實，這個問題也是我一直努力問紅破的，可惜他不肯回答我。”
我捂着嘴笑。
“快把猴子放出來。”
紅破懶得理睬我們的問話，一個勁想要猴子出來。
“要猴子幹嘛，你不是說在骨簫裏對他更加好的麽？”
我心裏問紅破。
“神農架的危險無處不在，但是猴子的敏銳觀察力可以很準确的規避風險。”
我明白了，看來人類在進化的過程中，已經變得傻了很多。
猴子幾乎剛剛放出來，不等我和他交流，那家夥便抓着棍子在原地蹦跳起來。
還不時的對着某處龇牙。
手裏的棒子拼命的匝地。
我大驚，急忙順着猴子對視的方向看過去
猛然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距離我們大約有十幾米的地方，盤着一條蛇。
“蛇的花紋很複雜的，但是異常豔麗，看樣子是個劇毒的！”
我咂摸着嘴說。
“嗯，這蛇還真是毒的很，如果咬你一口，三個呼吸之間，你就死了。”
紅破看了一眼後回答。
“這麽厲害，人家七步蛇還要走出去七步呢，這家夥直接就變成三個呼吸了。”
我有點難以置信。
“那是，不過，你就算要他咬，他也不會咬你的，他的毒可是千金難求的聖藥。據說對癌症的治療有顯著效果哦！”
我驚訝：
“你認識他？該不會是來找你的吧!”
從紅破說這家夥不會輕易咬我，我就懷疑他的動機了。
紅破微微撇嘴：
“應該是來迎接我們的，我之前和族裏的人說過你會來的。”
豔麗的小蛇這時候揚起了頭，對着我吐了吐芯子。
随即轉身在前面帶路，示意我們跟着。
這個時候，我驚訝的發現，這蛇居然不是爬行而去的，它居然是騰空。
沒錯，那是絕對的騰空，距離地面有起碼十公分的空隙。
然後就如那傳說中的龍一樣，騰空着走的。
我驚訝的拽了拽紅破，指了指那蛇走路的模樣。
紅破嗤笑：
“有什麽好奇怪的，一般道行比較深的都這樣。”
紅破說的事實而非，但給我留下瞎想的空間卻非常有線。
我得慶幸，因為紅破的存在讓我少走了很多的彎路。
當然也沒什麽機會領略神農架的神秘面紗。
“別擔心，等下我們辦好了正事，一樣可以在這裏游玩的。到時候我帶着你去挑戰那些威猛的野獸去。”
我不置可否，身邊的小艾也是臉色凝重而糾結，還是不是的轉頭看看我，似乎要确定我會不會有危險。
打從那小蛇确定是和紅破一起的後，美猴王安靜了好多，只是，從他緊緊賺着的棒子上，我看到了他微微有些顫抖的毛爪子。
原來，這家夥也是害怕的。
即便是有熟人帶路，我們還是在神農山的大山裏行走了三天。
不過這一路上許是那豔麗小蛇的關系，居然沒有什麽蛇蟲毒蟻出來。
即便是晚上露營的時候，都不用撒雄黃粉。
紅破甚至還特別的囑咐我：
“雄黃粉什麽的，就別拿出來了，有那位毒祖宗在，什麽毒蛇都不會出來的。就算蚊子都要退避三舍。”
“但那家夥看到雄黃粉可是會不高興的。”
這三天裏，我吃的東西也是小艾準備的。他仿佛是帶着無數的美食，就連肯德基的全家桶都買了無數個。
“你爺爺也給你儲物空間了？”
瞧着他什麽都沒帶，還在呼呼往外掏吃食，我就知道他有儲物空間了。
小艾點頭。
“可惜我還沒正式修煉，不能使用大型的儲物戒指，”
我一頭暴汗，相信就算是三少和東方臨朝都未必有這麽大的儲物空間呢。反正瞧着衣食住行所有的東西，他好像是都帶了。
甚至晚上睡覺的時候，還瞧見他從儲物空間裏拽出來一個沙發。
豔麗的小蛇瞧着這一幕卻是很強烈的鄙視了他一番。
看的我都禁不住莞爾一笑。
到了第四天的下午，我終于到了紅破所言的長輩住處，也看到了他口中的長輩。
那是一只猿，不不，或許說猿人會更加恰當一些。
總之，我感覺絕對不是人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