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咚咚咚, “童欣小姐?”
關瞿拍門半天沒反應,就聽肖恬悠悠開口,十分善解人意:“林赟說她昨天喝多了,要不別叫她讓她休息會?給她煮點醒酒湯留點早餐就是了。”
時清正好吃完他的面包,聞言多看了肖恬一眼,沒說什麽。
林赟聽肖恬的話,愣了一下,聽出了不妥,忙跳出來:“就算喝醉也該起了,客人都快來了,哪有主人家還在睡的道理,我這就去叫她起床。”說完,噔噔蹬蹬就跑上樓去,可拍半天門也沒見反應。
“這麽大動靜,便是怎樣也該醒了吧?”肖恬聽了會,覺出不對,站出來,“關管家,拿鑰匙開門看看。”
關瞿躬身答是,取了鑰匙便請了林赟到一旁去。
先是敲門,敲三下:“欣小姐?”
又敲三下:“欣小姐。”
如此三遍才說:“得罪。”
明顯不正常的情況沒有引起陸澤衍和時清半點反應,在他們敲門的時候時清吃完了他的早餐,直到一道叫嚷響起。
“老板不好了,童欣不見了!”還不待關瞿彙報,林赟椅在欄杆上就沖陸澤衍驚恐大叫。
呼聲終于引起了陸澤衍的關注:“不見了?”
“對,童欣的床上很整齊,人不見了。”
時清咕咚灌下最後一口牛奶跟肖恬上樓查看,确實如林赟所言,童欣房裏并沒有人。
這麽大個活人,就能憑空消失了?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沒看節目組一點都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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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其中關節,時清淡定下來,跟衆人在陸澤衍的安排下分散着裏裏外外找了一遍,确定找不到,就只能靜觀其變,看節目組玩什麽花招了。
回到飯桌,大家沒了吃飯的興致,随意吃了幾口吐司牛奶——主要是這個早飯也提不起他們什麽興致,本來就不怎麽樣的雞蛋涼透了只會更難吃。
只有陸澤衍不急不緩地吃完了面前的食物,甚至沒有皺一下眉頭。
關瞿感動地看着唯二吃完了雞蛋的陸澤衍與時清,險些流下了激動的淚水,畢竟他自己都沒吃下去。
慢條斯理地喝完最後一口奶,慢慢擦了嘴,陸澤衍才在衆人的注視看了看手表,才不緊不慢地開口:“七點了,時清該出發了。管家去收拾屋子,準備好招待客人的東西,林赟幫忙,肖恬繼續找找有沒有童欣消失的蛛絲馬跡,發現情況跟我報告。”
見陸澤衍有條不紊,衆人心頭跟着定下,領了活便散了。
陸澤衍送時清到門口,交給他紅色絲帶,想到童欣的消失,盡管知道是節目組的安排不會有危險,還是忍不住多交代了幾句,時清認真聽着。
“接到人趕緊回來,有問題給我電話。”
時清開着車走了,攝像發現陸澤衍竟在走神,一時大喜,這位不管戲中多瘋狂,現實都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代表,難得冒出點驚訝,不得趁他不注意特寫多搞幾張。
等陸澤衍從時清那聲細細弱弱比蚊子聲大不了多少的“昨天晚上謝謝你”回神的時候,發現面前鏡頭略微張狂,笑了笑沒說什麽,只是之後照片洗出來,有人從他的微笑裏讀出了疏離不喜。
陸澤衍安排好衆人自己也沒閑着,看了看關瞿收拾屋子有條有理,林赟搬搬擡擡有模有樣,便去找了肖恬問簡初謠的情況,可惜,一無所獲。
“屋子裏沒有打鬥痕跡,昨天也沒有人聽到動靜,就像憑空消失一樣。”肖恬說着搖搖頭,流露出擔憂的表情。
陸澤衍沒說什麽,不着痕跡地避開肖恬有意無意噴灑在他身上的灼熱氣息,掃了一圈簡初謠的房間,又将整棟樓裏裏外外走了一遍,回到客廳靜坐等候。
肖恬摸不準陸澤衍的想法,一路跟着他,閑來沒事,也無旁人,就找了些關于電影的話題邊聊邊走——這種時刻,并不會有人在意她是不是脫離了角色,穿插現實與虛幻,體現真實與戲劇,正是這檔綜藝的魅力。
陸澤衍看上去溫和,時常挂着輕淺的笑容,會認真回答她的每一個問題,讓人如沐春風,但是,逛過一棟小木樓的時間,話說了很多句,肖恬卻越發覺得與陸澤衍充滿距離,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甚至不知道從何處起。
關瞿跟林赟忙碌了三個小時,終于在十點前收拾好一切準備就緒,來不及休息,就聽到了汽車駛來的動靜。
陸澤衍領着肖恬三人在門口迎接,只見時清下車後一臉冷酷地站在一邊,陸澤衍從他眼神裏讀出一絲一言難盡。
車門打開的聲音剛響起,林赟就殷勤地迎了上去,表示歡迎的同時順勢将副駕駛座車門拉開,請客人下車。
陸澤衍看了看林赟的動作,并沒有說什麽,倒是時清輕輕拉了拉林赟的衣袖,指了指正烈的太陽。
林赟回神一驚,浮誇地捂着頭頂飛快地跑回陸澤衍身邊,一把擠開肖恬,抱着陸澤衍的胳膊喊“老板救命。”
肖恬猝不及防被拉開,一臉的不敢相信,看到林赟浮誇的演技,暗暗翻了個白眼,同時對他那麽厚的臉皮表示服氣。
關瞿十分稱職地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仿佛看不見這場鬧劇。
再說這頭,下車的人大家都認識,是一個出道比關瞿早五年但與關瞿同年的武打明星楊挺,人氣演技尚可,硬漢形象頗為深入人心。
楊挺一米九的個子,體格健碩,一件黑色背心露出肌肉形狀姣好的手臂,不很誇張,但肉眼可見地充滿力量。
楊挺的聲音也十分符合他的氣質,渾厚有力,穿透性極強:“嘿!你這小子,我是會吃人嗎?一見我就叫你老板救命!”
林赟被幾句話怼了個大紅臉,抓耳撓腮半天也想不到更好的說辭,只得讪笑;“沒有沒有,剛剛那裏有個蟲子。”
陸澤衍并不管他,幾步邁出:“您好,我是神秘客棧老板陸澤衍,歡迎。”
在陸澤衍與楊挺握上手的同時,車上另外兩個人也下來了,當看清兩人的容貌,衆人赫然一驚……
最後下車的女人,分明是客棧消失的童欣!也就是簡初謠。
餘俊逸一下車就感覺到四道明顯不同尋常的目光朝着他旁邊的簡初謠去,好像沒人看得到他這麽個大活人站在這裏,想到時清見到他們時的微妙反應,餘俊逸摸摸下巴,有趣。
楊挺招呼餘俊逸跟簡初謠到他身邊,向陸澤衍介紹:“這是小弟俊逸,與他妻子簡初謠。”
童欣,不,現在是簡初謠,簡初謠的表現就是完全不認識他們,好像她真的是餘俊逸的妻子,跟在餘俊逸身後亦步亦趨。
心頭再複雜,也不過幾分鐘楊挺三人就被迎到了屋裏。
按昨天培訓的步驟完成住客登記,确定好房屋分配,關瞿引客人到房間休息。
分配房間時還出現了一段小插曲,簡初謠跟餘俊逸雖然扮演了夫妻,但顯然不可能真的住在一起,遲疑間,餘俊逸莫名朝簡初謠撒了一通氣,才解決了這個問題。
關瞿稱職地向客人鞠躬問好,接過客人的行李,引客人入房裏休息。
“什麽情況!簡……童欣怎麽會跟他們在一起?還又變成了簡初謠?”客人一上樓,林赟拼命維持的冷靜就炸了,節目組給他們的信裏,簡初謠分明叫童欣,是跟他一樣見不得陽光的小鬼,怎麽一來跟說好的不一樣?
“目前情況不明,再看看吧……該做什麽做什麽,随機應變。”盡管陸澤衍聽從陳松的建議補了幾天綜藝,這樣的情況依然在他預料之外,不過他沒有像林赟一樣慌張,這樣的沉穩很好地安撫了衆人的情緒。
沉靜了幾秒,衆人聽見時清的聲音,幹淨的少年音幽幽地帶着一絲涼意:“我懷疑,簡初謠就是童欣。”
“廢話,只要不瞎都看得出來好嗎?”林赟翻了個白眼,夜裏經紀人分析了半天給他帶來的危機感驟減,找存在感也不是這樣的,看着挺漂亮一男的,原來是個蠢的,不足為患,不足為患。
時清沒有什麽表情,只是慢悠悠補充了一句:“我是說,鬼上身。”
“什麽意思?”肖恬再大膽,也是個女人,聽時清的話,配上時清面無表情的臉,難免有些毛骨悚然,一時下意識朝陸澤衍靠近了些許。
時清盯着她離陸澤衍不過二十厘米的距離,本來就冷的臉更冷了一些,大早上的,愣生生有了恐怖片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