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

[三十八]自刎

子祁驟然見到秦天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無法相信,幾疑在夢中,再說不出第二句來。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已經明白秦天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了!他不是來溫和敘舊的!帶了那麽官兵來,目的只有一個,對付謝家,只是……只是……,他要怎麽做?

其實他不是沒有想過秦天還活着,不是沒想過兩人重逢的可能,可是萬萬沒想到,會是在這樣刀光劍影的情況下重逢!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子祁不敢再想下去……!

子祁這邊臉色陰晴不定,心事重重。那邊的秦天倒是一臉從容,氣定神閑的開了口:“怎麽?子祁!你這麽驚訝?我還以為你已經知道我還活着的!見到我,不至于會這麽驚訝喃!哈哈哈哈!也罷,子祁,打開府門,讓我們好好聊聊!所有的事情,我們都應該好好說說了!先理後兵的道理,我還是懂的,這樣,也算仁至義盡了!”

子祁聞言,臉色就變得更差了,心裏已經明白那晚的黑衣人就是秦天,不用說,婧寰也是他殺的,那晚他親手埋下的銀指環,必然也是他拿走的。那……他既然拿走了,就說明他還有情,但……為什麽就是不來見自己??這是子祁想不通的地方。

而下面的謝老爺臉色也不怎麽好看,他也明白了,秦天回來的意圖、子祁也早就知道,就是不知,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不過,眼前的危險的境地,硬拼,肯定是要全軍覆沒了。他不由得朝子祁說了:“子祁,下來吧!……秦天,你也進來吧!唉,這事總要有個了結的!”

秦天大笑着,下令讓所有的士兵全體侯命,不放任何人出府,才與身邊的将軍一道從謝府正門進來。

子祁也翻身落地,不知是不是因為心情激動,落地時竟沒站穩,差點摔倒,幸好謝老爺及時扶了他一把。

子祁擡眼看父親,擡眼見到父親滿是皺紋的眼和神情裏的擔憂,心裏一下酸了,沒開口,只是緊緊地捏住父親的手。

謝老爺長長嘆了口氣,拍拍他的手,說道:“看來你都知道了,秦天……那時,我的确動了殺心,都是我的錯!你啊……!這都是孽緣!造孽啊!!!”

子祁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搖了搖頭,說道:“爹,所有的事都是婧寰挑起的,原本我想用我的方式來了結這個錯的,可惜……我什麽都做不到!……對不起,對不起,爹!”

父子倆的說話被走進來的秦天打破了:“謝伯父,現在才後悔已經晚了!你應該知道,刺殺朝廷重臣、圖謀造反可是重罪!我看你還是交待後事吧!”

謝老爺的臉色白了又青,放開子祁的手,将他拉到了身後。片刻之後,他朝着秦天走去,站到他的面前,一臉凜然的開口說了:“秦天,你今天帶這麽多官兵來,無非就是複仇,那你沖着我來就行了,信是我寫的,兇手也是我買的,跟我家人、弟子們并無關系!”

秦天哈哈一笑,似乎聽到極為好笑的事情,讓在場的謝家人都不由得毛骨悚然、頭皮發麻,直到他笑完,才聽他說道:“謝伯父,其實你是明白的,無論是當場跟我們走,還是反抗,你們都只有一死!不止是你,這家裏活着的人,也都不可能活得了!你是罪人,沒有資格跟我講條件!”

Advertisement

這番話,聲音很大,幾乎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這絕情冷血的話讓子祁全身一顫,讓在場的謝家人憤怒、害怕!

謝老爺臉色已然鐵青,沉聲說道:“我欠你的,自會還你!可他們……都是無辜的……!”

“無辜!??我阿娘就不無辜?我死去的那些家丁就無辜嗎?你當時痛下殺心的時候,就沒想過,會有如今的下場嗎?!阿娘……她何曾薄待了你們謝家!?……!你說啊?!要我繞了你們一門,那誰來還我阿娘!”秦天忽然暴怒,滿臉戾氣,聲音又怒又怨又恨,那神情就像狂暴的獅子張開血盆大口要吃人。

謝老爺聽了,臉色也黯然下來,仰天長嘆,靜靜瞧了秦天,緩緩言道:“小天……,是我的錯!是我對不住你們秦家,對不住你阿娘,我會還你一個公道。我只有一個請求,你可否念在子祁與你一場恩情份上,放過其他族人!”

秦天眉毛一挑,冷冷哼了一聲,沒有答應,也沒拒絕。謝老爺忽然往前走了一步,離他更近,低壓聲音又對他說什麽,秦天冷笑着把他推了一把,兩人都有些奇怪

子祁離他們有些距離,他們說話又不大,他見兩人神色有異,怕出什麽事,急忙走過去。剛走近,就聽得謝老爺慘然一笑高聲道:“秦天,希望你可以遵守諾言,不要濫殺無辜!好好的待他…!”說罷,出手極快地将旁邊那個将軍的佩劍抽了出來,長劍一揮,劃過自己勁部,瞬時鮮血噴濺出來,熱血濺了秦天一身。

而秦天竟然冷冷的看着,連眼睛都沒眨一下,親眼看着謝老爺的屍首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三十九]殺戮

而子祁驚叫一聲,忙搶先一步,接到了倒下去的謝老爺,慘聲大叫:“爹!!!!”

同時響起的還是謝夫人悲慘的大叫:“老爺!”

謝夫人幾乎是飛撲上前,跪倒在地上,把血泊中的謝老爺抱在懷裏,凄厲放聲痛哭!子祁悲痛之極,跪在地,扶着母親,紅着眼,無聲地哭泣。

謝夫人悲泣了一陣,悲怨的擡頭看着立在面前麻木的秦天,尖聲叫了一聲:“小天!!!你真的非要如此做嗎?!!……老爺……老爺雖然有錯在先,但他哪裏會真心殺你!?……畢竟也是你的授業恩師,子祁的親爹,你非要做得如此之絕嗎?!你也不考慮子祁了嗎?他這三年是怎麽過的,你知道嗎?你一回來就這樣狠絕,你要把子祁逼死嗎?!!!子祁對你如何,你真的忘了?”

秦天冷眼看了傷心欲絕的謝夫人,背起手來,別過頭,不再去看他們,還是不說話。

謝夫人絕望的站起來,看了眼悲傷的子祁:“兒啊,你記着,不管以後發生什麽,都不準哭!知道嗎?!要好好地活着!”繼而站起身,對秦天說:“小天,你是我看着長大的,我知道你的性情,我也知道秦夫人的死,你無法接受,但……我和你娘情同姐妹,我又能接受得了嗎?……如果老爺的命換不來你的內心的平衡,無法平複你的仇恨,那麽,我再還你一條命!”說到最後,聲音尖厲起來,不知她怎麽會手裏多了一把匕首,直直的刺入自己胸口,鮮血再次濺了出來,噴到身旁子祁的白衣之上。

子祁剛剛還沉浸在父親的死上,聽到母親說到最後的話,便覺有異,直覺地反應過來,站起來,看到的卻是母親心口那柄匕首和噴濺的血。他木然地接住了緩緩倒下的母親,母親還存一絲氣息,她擡眼看着子祁眼淚一滴滴地落在自己的臉上,她吃力地擡了手,想摸着他的臉說:“子祁……!小天……!我……可憐的孩子……,不要……不要報仇……!不要……恨……!子祁,交、給、你、了……”說完,她這口氣就斷了,那快要觸到子祁臉的手,就這麽無力垂了下去。

子祁眼淚如線一般,喉嚨裏發出悲鳴,大吼出聲了,可再怎麽發聲,也無法将心裏那沉重悲痛的感情發洩出去。

而秦天驚覺謝夫人的話有異,就轉頭看過去,卻剛好看到了謝夫人倒在子祁懷裏,聽到了謝夫人最後的話,看到子祁哭成淚人!有那麽一瞬間,他似乎眼角抽了一下。然而他也只是冷冷的看着,面無表情,一步也沒動過,終于慢慢地背過身去,毫不理會。

而謝家的人和衆弟子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得怔怔發呆,看老爺夫人都自盡了,不由悲從心起,也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為老爺、夫人報仇,跟他們拼了,就是殺出一條血路,拼了命也要護小少爺出去!”

于是,謝家一衆人等都紛紛拔刀劍在手,沖了過去。而秦天聽聞動靜之後,拔刀在手頭也不回,冷冷下令,一字一頓,用宏亮的聲音,讓在場每個一個都聽得清清楚的命令:“丁将軍,傳令下去,謝氏一門抗旨不遵,公然挑釁君威,意欲造反,現将謝氏門下衆罪人全都、就、地、正、法!!凡想出府之人,無論是誰,格、殺、勿、論,殺、無、赦!!”

[四十]庇佑

随着秦天一聲令下,府外的官兵如潮水般地湧進來,謝家的高手絲毫不示弱,奮力博殺,殺戮開始。

混亂的場面中,只是子祁靜靜地攤在地上,一動不動,他木然的抱着父母的屍體,望着倒下的屍體遍地,他的心已經痛的感覺不到痛了,他已經失去思考了。

眼前一刀一斬的秦天,是那麽冷血無情,是那麽陌生!!!以前那張霸道、狂傲、任性的臉,早已變成了陰暗、扭曲、暴戾,那陽光燦爛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惡魔一樣的詭笑,那是誰?那已不是子祁深愛、熟悉的秦天!

他到底是誰!!!!

整個謝府已然變成了人間地獄,血流成河。

子祁明白了,造成現在的局面都是自己的錯,明明已經洞悉一切,卻無力挽回,真的……太無能了!

忽聽一個女子的尖叫着,在嘈雜的人聲異常響亮,如晴天霹靂一樣,驚醒了渾渾噩噩的子祁。

他聞聲看去,瞳孔驟縮。那是謝依依!

眼前出現的那是,有三個士兵朝着吓得大哭的謝依依揮下了手中的刀。

“依依!”

“依依!”

同時叫出聲的,居然還有秦天。

他們兩個人,一白一黑,一前一後,同時撲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子祁已然撲到依依身前,緊緊摟住她,替她擋下,3把刀同時□□了他的背,頓時鮮血直流。

而秦天到了兩人跟前時,見到就是子祁的血,他似乎呆了一下、似乎想伸手去。

依依吓得驚慌失措,直摟着子祁大哭,子祁沒顧着自己的刀傷,卻是回身,朝着秦天怒吼着:“秦天,你…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都做了些什麽?!!

子祁暴怒和絕望,陡然讓秦天眼裏的戾氣更重了,怒意上揚,一揮手中刀,卻是将三個兵士刀砍掉,将三個人全部蕩開倒地,怒斥着:“你們不長眼睛嗎!!!?你們不知道這個姑娘是我的未婚妻嗎!!!!!……給我起來!……傳我命令,馬上将謝依依連夜送回京城,交給我二哥,讓他替我照顧依依,等我回京!!”

秦天吼出這番話,當場的人都被震住了,尤其是子祁和謝依依。

秦天無視在場的人的反應,朝那倒地沒動靜的三名小兵士,又大聲喝了一句:“還不起來!快!!馬上把謝依依安然送回京城!!她要是少一根汗毛,我要你們的狗命!!!”

一旁的丁将軍看了盛怒的秦天,原本想開口的,卻沒說什麽,朝3個小兵點點頭。那三個小兵士被他一喝,又看了丁将軍的意思,吓的馬上彈起來,搶到謝依依身邊,一把将她從子祁身後拉出來,團團護住,拉着就要往外走。

在謝依依從秦天身旁經過的時候,秦天一把将她拉進懷裏,抱住她,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什麽,才放開她,命令那三個兵士:“快、走!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謝依依原本一直掙紮不已的,被秦天這麽一抱之後,忽然像被下了咒一般,沒了反應,眼睛圓瞪。

等快被拖了府門時才反應過來,猛然大叫着:“天哥!!!不要!!!祁哥!!!不要啊!!!”

可她的大叫無法挽回任何事,謝府離她越來越遠,留在眼中的只剩下那一片片血紅!那片血紅之中,她隐約覺得,她再也見不到寵愛自己的那2個哥哥了,什麽也無力挽救了,一切都在這一晚消失!呆呆地,又是擔心又是害怕的任由自己被帶上戰馬,一路向北,絕塵而去!

[四十一]血鬥

子祁望着謝依依被帶走,他似乎松了口氣,看着秦天,他完全看不懂秦天的行為了,無論是他在家時,還是假死之後,他從來都沒提過和依依定了親,看依依的更表情,更加确信了他這話沒有一點道理,可……為什麽他要說謊!

眼前已經有太多人倒下在血水裏,有官兵、有謝家人,子祁已經無力去想這其中的緣由了,此時的他只知道一件事,自己不能再逃避了,他和秦天已經回不去了,他和秦天注定要拼命了!

子祁殺心一起,所有的傷心、痛苦都收了起來,把自己的心門關上了,剩下的只是仇恨!

他的表情變了,冷了,撿起腳下一具屍體的劍,指着秦天,一動不動了。

秦天見子祁終于拿劍了,不由狂笑起來,朝着身邊所有兵士下令:“你們都給我聽着!這個人——謝子祁,是我的、獵、物,誰也不準插手!丁将軍,你帶人去清掃謝家,別給我留下一個活口!”

他身邊的丁将軍一絲擔憂的表情,讪讪開口:“秦将軍……,太傅讓我守着你、你…,這個謝子祁……可是重罪……!”

“不必多言,我心裏有數,子祁就是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裏!我絕不會讓他活着!難道你不信我?!”秦天冷冷喝斷他的話。

丁将軍見他十分堅決,又見他剛才那番絕情,也就相信了,才不情不願領着兵士去其他地方。

子祁冷眼望着秦天,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的開口問:“秦天,你為什麽非要用這種方式來結束……!我、真是……看錯你了……!我們…來個了斷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秦天呵呵一聲長笑,慢慢脫了戰袍,露出裏面的黑色勁裝衣,悠哉的拔出自己的佩劍,兩人對峙着,空氣中彌漫着肅殺的味道,秦天和謝子祁從小就一起習武,論身手,秦天還略勝一籌,他們要打,必然是高手對訣。

安靜地好一會,子祁終是提劍出手了,與秦天狠狠的打了一架,沒有留情,招招致命。

兩人都是拼盡全力在将對方置于死地,全世界就只剩兩具被仇恨逼到絕路上的兩頭野獸,不管身上有多少傷,流多少血,他們看到的,只有仇恨!

也不知道他們打了多久,雙方的力氣也消耗得很快,最後的最後,兩人都沒了力氣,只能保持一定距離,舉着劍對峙着、等着對方有一絲弱點和漏洞,好一擊完成這一次的厮殺!

[四十二]愛殇

子祁的白衣早被染的鮮紅,在黑夜中格外顯眼。他早殺紅了眼,俊美的臉早已扭曲,在力氣慢慢恢複的時候,終于止不住心底的憤怒,咆哮着問:“秦天!!你為什麽……!為什麽變成這樣了?!三年了,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麽?怎麽會這樣……?!為什麽不來找我!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你這個騙子!!”

秦天輕輕的笑了,極度不屑的哼了一聲:“哈哈哈,你不是早就知道真相了,還問我為什麽!?你幹嘛裝着什麽都不知道?你明明什麽都察覺了,就連婧寰那個賤人喜歡我,卻不告訴我!若我知道了,又怎麽會引出這麽多事情!!!…婧寰那個賤人,她該死!千方百計騙到了婚約,要除掉我,你明知真相還要娶她,哼!既然你不想弄髒自己的手,那就讓我來!哼!我看上的人,她也敢搶我?!當真找死!!……至于你爹、我的好恩師,只不過是血債血償、加倍奉還而已,我只是拿回我應該拿來的東西,你又何必氣成這樣!哈哈哈哈!!哈哈哈!!至于你,念在你我恩愛一場的情分上,要是肯求我,我倒是可以把你帶回去,賣到男娈院,以你的姿色,絕對可以成為頭牌!”

子祁被他這番話,氣的發抖,臉陣陣發青,怒喝道:“你!!……你…這個變、态!你………敢?!你……當真、無、恥!!!”他臉皮薄,最受不了這種侮辱,氣的都不知說什麽了!

秦天看他氣的臉都白了,心底的惡氣出了不少,不由大笑出聲,帶着幾分邪氣幾分輕佻,扯了胸口衣襟說:“……你就這麽恨我??……想報仇嗎?……哈哈哈,好,就給你一個機會!來啊,來啊!用你手中的劍刺到這兒,就一下,就可以讓我馬上死,……光是想想,你就該高興!!來啊!來啊!殺了我!”

看他得意又邪惡、滿是挑釁無恥的樣子,子祁當真忍無可忍,所有的憤怒都暴發了,真的舉劍沖了過去,可就在劍尖剛碰到他衣襟的瞬間,他的手突然停住了,拿劍的手也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終于拿不穩,劍終是掉落在地!

他下不去手,他就知道自己下不去手!

那個可是秦天、曾經最愛的人,他再恨,但真正面對的時候,他真的下不了手!

他跌跪在地,掩面大哭:“秦、天,你…為什麽…非要逼我?你…明知道…我下不了手,………我做不到……,可是,秦天,我真、的、好、恨、你!!”

“恨我?好啊!恨就是愛,我就喜歡你這樣!你越恨我,也就越愛我,我就越喜歡你。哈哈哈!”秦天笑的更歡、更邪,笑得快直不起腰了。

“你……,現在的你、太讓我惡心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習武,曾經的甜蜜恩愛,到現在全都沒有了,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罷了,你就是喜歡欺負我,求、你…別再折磨我了,殺了我吧!給個痛快吧!”子祁痛苦的閉了眼,淚從眼角溢出,絕望的昂起頭,等着解脫的一刻。

秦天終于不笑了,冷冷看了他,緩步走過去,越來越近,只見他手一擡,劍一刺,正中他的心髒。

子祁悶哼一聲,胸口衣衫被噴出來的血染紅了,也噴到了秦天身上,他的力氣随着湧出的血一起流失,慢慢地,身形一晃就要倒下去。可他沒倒下,卻被秦天一把接在懷中緊緊的抱住,緊緊地貼在了他的懷裏。

于是,兩個人都重重倒在了地上,秦天緊緊的抱住他,十分用力環住他的腰,他的聲音在子祁耳邊輕輕的、溫柔的說:“死、了、好!!死了、才能永遠在一起!這個世界是容不下我們,我回來了,回來接你了,我們、一起走吧!黃泉、路、上,我、陪、你!對不起,那天晚上、讓你哭了,是、我、不、好!!”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終于沒有動靜。

在失去意識前,子祁終于發現了插在自己胸口的劍已經被截斷,另一頭就正插在了秦天的胸膛裏。子祁忽然有些明白了什麽,他用盡力氣擡手,撫了撫秦天那張蒼白、再無法睜開眼的臉,終于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接我!對不起!是我不好……!若我早下決斷,未必會是這樣的結果!對不起!……秦天,不、要、再、離、開、我、我!沒、有、你,便、沒、有、天,你、便、是、我、的、天!”子祁低聲喃呢着,意識終于不再有了!眼,也再也睜不開了。兩個人,終是變成了兩具冰涼的屍體,卻再也不能被分開了!

黎明過去,一縷晨光透了出來,不知是花在哭,還是風在笑,院裏的桃花紛紛飄落,落在染的血紅的地上,落在兩具屍體上,重重覆蓋,最終地上全是花瓣,染得紅霞一樣的花瓣,掩飾着曾經發生過的殺戮和悲傷,保護擁在一起的他們,再不讓人打擾他們、分開他們!

☆、番外篇

[番外篇1]([四十三])

據衙門貼的告示上說,謝氏一門罪人與朝廷一個大官結黨營私,買兇殺害秦太傅一家,郜命夫人慘遭毒手,意圖謀反雲雲。

但……事實終究如何不重要,對老百姓來說,不過是添了茶餘飯後的話題而已。

此次清剿,秦家趁機除去了積怨多年的政治對手,地位愈加鞏固,權傾朝野,一時風光無限。

也不知為何,謝氏一族除本家無一活口外,旁系族人只是受到牽連,或貶或罰,幾乎都活下來了。而與謝氏一同消失的,還有江湖上某個神秘的殺手組織,罪名就是殺人。

而老百姓更關心熱議的其實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據說謝氏一門罪人的屍首都在第一時間就地掩埋了,只有秦府四少爺秦天在清剿謝氏的戰鬥中,不幸身亡,但因其的死時與謝家六公子謝子祁同歸于盡,導致屍體抱得太緊,已經無法分開了,就只能一并運回京城,準備一同下葬,可是就在回京路上,途經某個義莊時,存放一晚的兩具屍體居然消失了。

一時間衆說紛纭,有人說被謝氏族人帶走,有人說這橫死的屍體已經變成僵屍跑了,還有人說這兩人根本沒死浪跡天涯了。但……沒人知道真相如何!!

時間流逝的很快,一晃二十年過去了,漸漸地這個故事也沒人記得了!

因為先皇早逝、新太子登基、大婚、生子,一連好多喜事,皇帝大赦天下了好幾次後,謝家的罪人也都被赦免了,過上了平淡無争的生活。

秦太傅在幾年前過逝了,秦家的大哥當了家,襲了爵位,做了戶部尚書,不想再升官了。二哥尋了個清閑、官職不高的位子來做。而老三出家當了道士,不問紅塵之事。從此秦家在朝裏謹言慎行,行事極為低調,盡量避開了朝廷争鬥。

在出京的的路上。

2匹馬急馳而行,那是秦家二哥和他的妻子謝依依。

謝依依經那晚送回秦府,一直被秦二哥照顧,時間一久,兩人生了情,雖然經過不少的波折,他們還是結成了夫妻。到如今,兩人早已到了中年,膝下兒女成雙,生活甜蜜幸福。

謝依依此時放慢了速度,與秦二哥并行。她一臉憂心忡忡的說:“二哥,你說……那線報準确嗎?……這些年,有太多關于他們的假消息了!天哥…他們,真的被埋在那裏了?”

秦二哥搖搖頭:“不知道,只有親眼所見才知道真僞。”

“二哥,我……”謝依依似乎十分難以啓齒的躊躇着說。

“你想問什麽?說吧,這裏沒有外人!”秦二哥似乎知道她想說什麽,笑顏望着她。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天哥……為什麽會那麽做?我到現在也不相信那是出自他本意!因為……至今還清楚地記提他給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對不起!……活下去!”謝依依又想起往事,眼眶有些微紅。

[番外篇2]([四十四])

“……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終是忍不住問了!也罷,父親也過逝了,真相也該大白了,我就告訴你吧!”秦二哥頓了頓,接着說:“其實……,小天……當年被殺手追殺時,已經知道是謝家人下的命令,在落下懸崖掉入河裏,經過九死一生終于回了京城後,把所遇之事全部告訴了父親。父親又氣又恨又傷心,因為他長年無法照顧母親,內心十分自愧,覺得對不住阿娘,所以父親發了誓要滅了謝家!于是,他開始精心布局,做起了打算。小天那時也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隐去身份,用了三年時間費盡心思找到了謝家行兇的證據。他把所有的證據交給父親的時候,父親的局也布好了。之後,他趁着空閑時候溜回了老家,偷偷的去見子祁,誰知卻聽到了他不知道的真相,原來一切都是魏婧寰造成的。小天震怒之餘,始終無法面對那時的子祁,就悄悄離開。回京後,把這個真相告訴了父親,卻并沒有因此改變父親的決心,無法改變謝家必滅的命運。小天知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就把所有怒火都發在婧寰身上,在她新婚之夜殺了她。再後來,父親局已然全好了,清剿在即。清剿前一晚,小天還是決心要求父親留子祁一命,但他親耳聽到卻父親已經知道了他和子祁的□□,并給丁将軍下了一道秘令,一定要誅殺謝子祁,要斷了秦天的心。

小天不由深深被傷到了,傷心之餘,來找了我,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了我,包括他和子祁的事情,他哀求我設法保全謝氏支系性命,還說,無論他把什麽人送回來,都讓我護其周全。我全部應了。原以為他一定會把子祁送回來,卻不想送回來的,是你!後來,我才知道他那會已經下了必死的決心了!”

“………………原來是這樣的,難怪天哥那時會那麽說!我就知道,天哥不是那種人!”謝依依更是難受了,哽咽着說。

“……是啊!小天其實是最心軟的人!唉!我與他感情最好,深知他的脾氣,若子祁必死,他絕不會獨活!…可惜了!………如今世風日下,連當今聖上都冊了男妃,……唉,他們…要是還活着…該多好…!…一定會很幸福的!真可惜!…”秦二哥長長嘆了口氣,心裏十分難受,直掉眼淚。

謝依依想起秦天和子謝祁的好,也十分難受,傷心了好一陣。秦二哥安慰了她好一陣子才忍住!

[番外篇3]([四十五])

秦二哥和謝依依緩緩行了一段路,才又加速。因為他們這次是秘密出京,沒有帶多餘的人,避人耳目。

下午才到了目的地――驿站。早有人在那等着,就是來報說發現秦天和謝子祁墓的線人。

在線人的帶領下,秦二哥和謝依依來到了一處偏僻、極其荒蕪之處,雜草叢生,孤墳野墓遍地,看着就是個亂葬崗。

幾經曲折,終了來到一處墳墓前。周圍光禿禿的,一片坦平,看着就是幾分凄涼悲切。

那是一處雙墓,赫然立着一塊墓碑,寫面着“秦天、謝子祁”的名字。

謝依依不管是否是真的,自己先忍不住了,眼睛就先紅了,問了線人:“這處墳地…真的是他們嗎?他們…怎麽會來這裏了?墳又是誰立的?”

線人指着碑前的紙錢灰:“具體的不清楚,不過……,據我推測,看這裏似乎有人照料。只是,不知道是誰!這裏我守了幾天,也沒見着有人來過!”

秦二哥略一思索,點點頭說着:“應該是。你可知道,是什麽人在照料?周圍這片可沒見有人家!有些奇怪!”

線人遙指着遠處回話:“大人,據說前面不遠處才有住戶,我們之前也打聽了,并沒有人說,誰在這裏照看這些孤墳,一無所獲。”

秦二哥皺皺眉,說:“這……要如何驗證是不是真的?要馬上挖墳嗎?”

謝依依看看天:“要是找不見立墳的人,也只能如此,反正來了,也不急着回京。今晚找個地方住下,明日一早再挖吧!”

秦二哥點點頭,吩咐線人去安排住處。當晚無事,第二日一早,線人找了幾個苦力,準備挖墳。

剛上完香蠟,準備開動,就看到遠遠的傳來拐杖的聲音:“慢着!” 就見着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慢慢走了過來。、

只見他衣衫單薄,雖素樸卻極幹淨,不像是莊稼人,身形佝偻,個子也不高,卻是一臉滄桑,滿是皺紋!十分蒼老。

老頭腳似乎有些跛,走得很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總算他走到了墓前,看看這邊的情形才開口對秦二哥不悅地說了:“…這是要挖墳嗎?還好我得了消息,再晚點,你們都挖完了?!知道這是誰的墳嗎?認識這裏頭埋的人嗎?”

秦二哥朝老人作揖,十分有禮的問:“老人家,敢問可知道何人在此立了這墳?我們是來尋找親人的。如果照着這碑上所寫,有可能…這下面埋着的他們,就是我們要找的親人!”

老頭眯起雙眼,仔細打量了秦二哥一番,又看了身後的謝依依,才說:“家人?你們是這兩個人的家人?……,這墳正是老頭我立的!”

謝依依聽了,掩不住的激動道:“老丈,是你親手埋了他們??”

老頭點了點頭,又仔細盯了盯秦謝2人,說着:“自然是我,除了我,還有誰會這麽好心,給他們下葬啊!不過,說起來。你們……嗯,像!像!這位大衆,跟你這下面的這一位,确實是幾分像喃!”說着,指了指墳。

秦二哥聽了,幾乎确信了秦天和謝子祁是真的埋在這裏!忙讓苦力們退了等着,拉着老頭到一旁問得仔細。

老頭這才一副感概的樣子,對秦二哥說:“好!好!好!這麽多年過去了,總算找到他們的家人了!我也能在有生之年見到他們的家人了!哎,你們不知道,我等着這一天已經很久很久了!”

這時謝依依眼巴巴的盯着老頭仔細看了又看,似乎有些疑惑,沉吟之後才說:“敢問老丈,我兩個哥哥可留有遺物?死前可留有下什麽話?”

老頭看了她一眼,指了指遠處:“有!有!有!遺物是有,不過在我家裏!一會帶你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