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三十三]前夜
子祁如約提起了大婚的事情,就這樣,謝魏兩家高興地定下大婚的日子,就在半月後,正好是立春之後,難得的吉日。
子祁能下地走動了,身子恢複的很不錯,卻依然平淡如常,不理婚事,全權交給謝夫人張羅。
魏婧寰自那晚之後真的沒有再踏入謝府。不知道她是不是害怕了,但對子祁來說是卻是極好的事,省得看眼見心煩。
婚期一日□□近,很快到了大婚前夜。
子祁靜靜地待到半晚上,府中都休息了,才悄聲無息貓了身子,潛出謝府,飄入魏家。
他之前就知道婧寰的閨房在哪,就徑直奔去了。在穿外,确定房裏只有她一人時,才翻窗而入。
婧寰剛要上床正入睡,忽聽見動靜,本能的吓得要叫出聲。子祁眼明手快,捂住她嘴,示意她別出聲。
婧寰看清是他,反倒吓了一跳,臉色一陣白又一陣紅,太過意外,竟不知開口。
按規矩,新婚夫妻在婚前夜是不能見面的,子祁這時悄悄來了是想幹嘛?決計不會是溫情恩愛的,他們之間不會再有恩情了,那……該不是來殺自己的吧?想到這一層,婧寰不由一個冷戰。
自那晚和子祁談話之後,她都是在焦慮和恐懼裏渡過的,總覺得這婚事不那麽踏實,連覺都睡不好。
子祁見她安靜下來,才松了自己的手,還是一臉溫和微笑,壓着聲音低低的說:“是我!對不住,吓倒你了!!你怎麽了都出汗了,……你…在……怕我?”
婧寰一陣語塞,這話說是更不知如何接了,搖頭又點頭又搖頭,總之她現在的很是緊張。
子祁看她如此緊張,輕笑一聲,就直接大方地坐在床沿,湊近她臉前,擡起手指輕撩起了她一絲烏黑的秀發,嗅了嗅,柔聲說着:“啧啧,說實在,你也确實好看,如果不是那般蛇蠍心腸的話!!哼!原來…你這麽……怕我?呵,…那就好,以後日子還長,你最好一直就這麽怕我……!對了,我今兒來,是跟你商量個事!”
婧寰被他甜蜜的罵着,又是愧又是恨的,更是覺得背後冰冰的,想側身避開他,可子祁的一只手已經将她圍了過去,難以掙脫。她艱難緩緩出聲道:“有……什麽事?非得現在說?明日才是正日子,你不該來的,咱們……明天再說,行嗎?”
子祁的聲音更加溫柔了,分明吐出一個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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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右手探入懷中,邊說邊摸出一個大木牌子,遞給她。
婧寰本能的接了過去,低頭去看,卻像見了鬼似了,一把馬上扔到地上,極其害怕、不安、又幾分憤怒的吼了:“…………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謝、子、祁!!!你、到、底…想幹什麽?!”
子祁重新将地上的牌子撿起來,又坐回她床沿,還把牌子給她,不愠不怒的,目光也是極溫和的,安撫她一般的說:“別生氣!你怎麽可以這麽對它?你知道這是秦天的牌位,你就不能好好待他?明兒就是你我大婚了,我想來想去,你既然這麽愛秦天,不如明天,你就抱着他的牌位,跟我拜堂好了!”
婧寰着實不敢相信,瞪大一雙眼睛,倒吸一口冷氣失聲道:“你……!你、你在說什麽?!這怎麽可能!”
子祁稍稍遠離開她的身體,卻十分認真的盯着她,平靜、可怕的保持微笑繼續說着:“有何不可?秦天是你、我的摯愛,我知道你喜歡他,你的願望就是想嫁他!如今他不在了,陰陽相隔,是最令人難過的事情。所以,我成全你,給你名分,讓你嫁他!……再說……于我而言,像我大婚這種事,又豈能少了他參加?他最喜熱鬧,你不帶着他,他準生氣,你就不怕他一生氣就從地府回來找你麻煩?!所以……,你抱着他的牌位成親,于你于我,都是好事,你不覺得嗎?”
婧寰覺得自己都被子祁現在這個極為陰險、變态的樣子給吓死了,更是覺得背後陰風陣陣,一陣惡寒!
還不等她細細思量、反駁什麽,子祁笑容驟變,微笑變成陰笑,帶幾分邪惡幾分陰冷的說:“你可別急着拒絕!你別忘了,秦天是怎麽死的!?你最好按照我的話去做!……要是,你覺得明眼抱着牌位不合适,那你就貼身抱着,把他藏好,可以千萬、不可讓別人發現,也別告訴任何人,不然……我一生氣,就會把關于你做過的事情說出來,告訴大家你是如何如何喜歡秦天,如何如何設計爬上我的床,如何挑撥離間,害死秦家人的!這些,要是傳到官府耳裏,你覺得後果會怎樣……?我……怕是你這一輩子都別想過好了……!你應該知道的……我……從來都是說到做到的……!不是嗎?你可得想仔細了!”
婧寰只覺全身血液都凍結,如墜冰雪地獄,全然沒想到子祁居然說出如此威脅自己的話來,她覺得冷風吹得自己一陣哆嗦,一個“不”字,卻怎麽也說不出來了,生生的哽在喉間。
思量了好半天,她看了牌位,心裏百味俱全,回憶全都在這一記得湧上心頭,她的心在顫抖,手在顫抖,終是将秦天的牌位抱入懷中,貼在心口,眼睛都紅了。
良久,她才默默點頭,對着子祁說着:“………我知道了……我會照做的!………”
子祁似乎很滿意她的表現,吃吃地笑了一陣,笑得聲音都大了些,雖不至于招來府中家丁,卻讓婧寰更加緊張起來,那一串笑聲極像了卻是地府惡鬼的笑聲,打從心底裏覺得恐懼。
子祁笑完了,依舊十分溫柔、十分溫情地看了她一陣,在她的臉上輕撫了一陣,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好,早些休息,我等着你……!”說罷閃身就從窗口跳出去了。
子祁一走,婧寰有種虛脫無力的感覺,一頭倒回床上,身子抱着秦天的牌位,兀自瑟瑟發抖!她自上一次見面之後,更加深刻地體會到了子祁的可怕和危險!忽然有種不想嫁的感覺,這樣嫁過去,子祁真的能讓自己活下去嗎?!她千辛萬苦的的奪來的名分、嫁過去的資料,真的有用嗎?為何她所看到的婚後生活是一片黑暗!
[三十四]大婚
大婚當天,子祁換上了一身喜服,襯着雪白的膚色,猶為顯眼,豔麗奪目,清冷絕美。
喜堂之上,新人并肩,贊禮高聲,三拜禮成。子祁手執彩球綢帶引婧寰進入洞房,兩人同坐于床沿上,子祁挑去“蓋頭篷”便讓左右退下,要與婧寰獨處。
原本新婚是很幸福的事,可此時的婧寰完全沒有這種感覺,尤其是在單獨面對子祁的時候,有的只是小心翼翼和緊張。
子祁此時沒有了微笑,而是板着臉,無視婧寰的驚恐,徑直伸向她的身體,等手觸到她的胸前時,碰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後,才露出一絲微笑,說:“好!很好!現在無人了,把牌位給我吧,你今日表現不錯,很好!我、很滿意!”“………”
婧寰被他一伸的本能的吓得縮了縮身子,确實他不會殺自己之後,才舒了口氣,知道他是确認自己抱了牌位沒有,并沒有說話,不顧他的視線和羞恥,識相的依言解開外面的喜服,将緊緊貼在自己胸前的牌位取了下來,交給了子祁。
婧寰見他拿到牌位,眉頭舒展開來,似乎心情很好,才覺自己心裏稍松了口氣。正等着他說話,卻見子祁将牌位攏在袖中,不理她,徑自出門,交待外面的人好生伺候,便獨自去了書房。
子祁将牌位重新供在書房後面,隐蔽的秘閣之中,燃香禱祝,心中低語:“秦天,今日禮成,自此,我會将好好對待這個女人的,一定、一定會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的!你安息吧!”
随後,子祁應付着婚禮上的事,直至晚上。因被前來賀喜的親朋好友灌了許多酒,自己又毫無節制,沒幾巡,就早已大醉,終被幾個小厮扶着回房。
可到了洞房前,子祁卻連房門都不入,推開衆人,轉身踉踉跄跄去了書房,倒榻便睡,幾個小厮才替他清理一番後才關門離開。衆人見他醉成如此,不由嘆息他枉費了這春宵一夜!
直至第二天日上三竿,子祁才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門外小厮一臉急急地說着什麽,子祁腦子還不清醒,沒聽懂,花了好半天,才終于明白了發生什麽事了。
原來是新娘婧寰不見了!不由得讓子祁一驚!
[三十五]屍體
原來,一早起來,謝家老爺和夫人等着喝媳婦茶,可半天沒動靜,陪嫁的丫環去新房敲門時,房內無人應答。進去之後,才發現,房內一個人都沒有,連床鋪被子都是整整齊齊的,仿佛一夜上就無人動過的。陪嫁的丫環急了,四處尋找,都沒未見人影。
子祁聽完心頭一驚,第一個念頭就是,那女人莫不是害怕自己跑了?顧不得宿醉頭痛欲裂,趕緊吩咐人四處去尋。
正在府內四下尋人之際,忽的,衙門的張捕頭帶了一隊人。張捕頭跟主人見過禮後,面露難色小心翼翼的問了:“一早前來讨擾實屬無奈,敢問……少、少夫人……她……可在府中?”
子祁心中暗驚,還是冷靜答道:“內子并不在府中,我們這裏正四處尋找!不知張捕頭,緣何有此一問?”
張捕頭一副了然,但還是四處掃了一眼,湊在子祁耳邊壓低聲音說:“剛剛有人來報,城西街頭發現……一具穿嫁衣的女屍,……有……人,有人……認識……說、那是……貴府的新夫人,特來……問問、看……?!”
“……什麽???”子祁心中一駭,聲音高了幾分,雙目圓瞪,不敢相信。
張捕頭十分肯定的朝他點了點頭,表示确有其事。子祁臉色有些黑了,忙道:“有勞張捕頭,帶我去看看!”
于是,張捕頭帶着子祁直奔城西。只見那裏早已由官府的人将現場圍住。
子祁進去一看,不由倒吸口冷氣!
那現場……太過血腥,太過殘忍,令他都不忍直視了。只見一身嫁衣裹在婧寰屍身上,但完全支離破碎,與屍身皮肉嵌成一體了,早是一片血肉模糊,只剩臉上還完好,最恐怖的是她那雙眼睛死也沒閉上,一臉扭曲,像是死時遭受極大的驚吓一般,十分恐怖!
子祁很快收回目光,再不去看,嘆氣說:“……的确是…內子,…這是怎麽回事?…到底…何人所為?如此殘忍?”
張捕頭也答不上來,只是搖頭,就叫了人來将屍身擡回去,由仵作仔細驗過。
子祁一邊等仵作驗屍結束,一邊想着婧寰死的事情。肯定不是求財,那麽慘的死法,肯定有極大的仇恨!可……要她死的人,除了自己還能有誰?即使是自己動手也不會做的這麽殘忍!到底是誰能從謝家把一個大活人弄出去,還不讓人察覺?
他心底隐隐覺得她的死絕不簡單,有些不安!在府衙等了2個時辰,仵作才完事。據仵作說,死前有被數人侵犯的痕跡,致命傷是一刀致命,兇手手段極為殘忍。
子祁未多說什麽,只提出想要單獨與屍體待一會。旁人都道他是悲痛欲絕,要與愛妻作訣別,也沒攔着,反倒把停屍房空出來,都走了。
子祁揭開遮屍布,盯着她那張閉上眼的臉看了好一會,眼神越來越冷,表情也慢慢變得怨恨,對着屍體沉聲說着:“你這才嫁過來一天,你就死了,怎麽說死就死了?……哼!我還沒開始的用那些想到的法子,我還沒好好虐你,你怎麽就死了?你就是死,也應該死在我手裏,若死在我手裏,旁人決計看不出你的死因,你也不會死的這麽慘!…也罷,這樣的死法,也實在配得上你這個賤人!本想留你一個全屍的,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化成灰,你覺得如何?”
子祁恨恨地說着些話,最後竟大笑起來,好一陣子,他才恢複平靜,再不去看她張惡心到想吐的臉,重新将白布好好遮起來,拂手出停屍房,去找了張捕頭。
張捕頭看他臉色不好,只道是他是傷心過度所致,還安慰他。子祁情真意切的說:“張捕頭,內子慘死街頭,必定是大惡之人所為,有勞張捕頭忙查明真相,還內子一個天理!”
張捕頭還禮忙說:“這是份內之事,自然全力以赴!”
子祁再擡手說:“因內子死狀凄慘,實在不能讓外人見到,我也不忍心讓父母、岳父岳母見了屍首,再傷心,所以想請張捕頭,暫時替我保管屍首,等到起靈之日,我便來将屍首火化,裝入棺木中下葬。…畢竟,父母、岳父母年事已高,實在…!唉,真是家門不幸啊!”
張捕頭先是一怔,但也覺子祁體貼入微,便一口應承,不讓謝魏兩家其他人來看屍體。
子祁一再謝過張捕頭這才出了府衙。早在府衙前等待着的謝家小厮迎上來,子祁交待了幾句,讓他回謝府和魏府報信,準備後事。
[三十六]眼淚
子祁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想不通到底誰會殺了婧寰。據他的分析有三種情況:第一種是單純恨婧寰的人,要她死。第二種是謝家的仇人,拿她開刀。第三種秦家的人調查到真相為了複仇。
想到這最後一種可能時,他不由有些冷汗。若是秦家的人,那又是如何知道真相的?難道是…?他忽然想到那晚遇到的黑衣人,會是他嗎?如果是這樣,秦家下一步會做什麽?
他有些不敢想…,頓足不前,反身去了城外,悄悄的來到了秦天墳前。
看着秦天的墓碑,想着,若黑衣人真是秦家的人,又會謝家的絕技,那麽…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可是真的如他所想嗎?這個強烈的念頭幾乎就快冒出來了!
子祁強行壓制一直跳躍于心的念頭,如果真是這樣,黑衣人肯定還在跟蹤自己,……那……!!!他、需要驗證!
他把脖子上挂着那枚銀指環摘下來,輕撫了半天,一時間心潮澎湃。這3 年來,這個銀指環和麒麟玉墜都是自己貼身帶着,從不離身。
他取下自己所佩柔劍,在墳土挖開一塊缺口,将銀指環用布包好,埋了進去,提起真氣,像自言自語般說着:“秦天,那個女人今天死了,你可以安息了!…秦天,對不起,我不能與你同穴而眠,這枚指環曾是我送你的,它即是我,就讓它陪着你在此長眠!”
子祁眼眶有些濕潤,忍了好半天,終是轉身便往回走。這是一個賭,不管結局如何,他都要知道!
最好…真的如他所期盼的那樣……!
婧寰的喪事,辦得極為低調,畢竟剛辦完喜事又辦喪事,實在不光彩。
雖然魏家人對子祁不讓他們見婧寰最後一面,頗有微辭。但子祁倒是很霸氣的說了一句:‘既嫁入謝家,便是謝家的人,要怎麽做,自然是我說了算!何況她死的極不光彩,能讓她葬入謝家祖墳已經是不錯了,還想如何?'
一番話讓魏家人吃了啞巴虧,他們自然也聽聞了女兒死前被數人侵犯的細節,不敢再提此事。
喪事辦完後,子祁就迫不及待的悄悄去了秦天的墳前。
他特意瞧了埋銀指環的地方,居然真的有被翻動的痕跡。他心下緊張萬分,趕忙把那土重新翻開,四處查看,卻已然沒有了銀指環。
子祁當場就愣在原處,再不動彈了,內心激動成分,心裏幾乎确信了秦天沒死!
一時間,柔腸寸斷,百轉千回,再忍不住心頭的激動,情緒有些失控,朝着樹林四處吶喊着‘秦天’的名字,大吼着讓他出來!
不知喊了多久、叫了多久,嗓子都啞了,安靜的樹林之中依舊沒有任何聲響,沒有他期盼的那個身影出現!
他的原本活過來的心,再一次一點點地沉下去,如同溺海瀕臨死亡一般,再看不到任何光芒和活下去的希望,黑暗和冰冷成了他僅有的感受!
為什麽?
為什麽?
為什麽?
是判斷錯了嗎?
或許秦天真的沒死,因為他知道那個指環并非價值連城,除了他,不會有人會稀罕那個東西!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明明沒死,3年來,從不現身見自己??到底還發生了什麽,讓他不出現?
又或者秦天早已死了,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從希望到失望,他再也不忍受,自己一個人被留在世上,孤孤單單一個人,抱着那些甩不掉的回憶,永遠徘徊在往事裏面!他不想這樣,他只要……只要,秦天活着,即使要用他自己的命來換,他也甘願!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子祁都無法接受,心口被撕裂的疼痛,讓他想大喊,想大哭!可聲音沒有了,只能由着眼淚如雨一般,連連不斷,直到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
這時,他才恍然,三年了!
原來,這才是他第一次為秦天掉流淚!
[三十七]重現
自婧寰下葬後,解不出答案的子祁,心裏隐憂難除,悶在家裏,經常獨自發呆,連話都不肯多說。大家都道他是受了刺激,悲傷過度所致,十分擔心,總是安慰他。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可依舊平靜如常,沒有異常。
此時,天氣也漸暖了,百花齊放,就連院中那棵好些年不開花的老桃樹也開滿鮮花。
子祁一推窗就看到滿樹桃花,不由自主的想到,以前每逢花開,秦天都會過來爬樹,上竄下跳,玩得開心,而現在……他人喃?他就連他是死是活,都無法确認,還談什麽真相!?
子祁想着便是難受,爬上樹坐在枝頭,靜靜地眺着遠方,直到半夜。
夜深天涼,子祁總算想起回房了,跳下樹,準備回房。
剛走了一段路,忽然聽到一牆之隔的府外腳步聲陣陣,雖細卻密,頓時警覺起來,聽聲音,外面少說也有百十來個人。
子祁覺着事情不對,忙跳上房頂一看,着實吃了一驚!
府外早已被官兵圍得水洩不通,層層包圍,外圍全是弓箭手。
子祁本是一身白衣,在黑夜中格外顯眼,他一上房頂,便有弓箭齊齊射過來。
子祁不假思索,眼明手快的将腰間的柔劍抽出,快速躲閃,生生的把箭斬斷,不由大喝出聲:“來者何人!意欲為何!?”說話間便已吹響了緊急口哨。
原本謝府就是高手雲集,早就聽得動靜,聽了哨音全集了過來,問了情況,謝老爺也第一時間過來了,衆人都圍在他周圍擺出陣式。
子祁一臉嚴肅,咬着牙說了:“咱們……被包圍了!”
而府外的官兵見形蹤敗露,索性也都亮起火把,兩個将軍模樣的人,走了出來。
燈火照着,反倒讓子祁看不清是樣貌了,只能等對方開口說話。只聽其中一個開口說了:“吾等奉聖上之命,特來擒拿謝氏一門罪人,你們若乖乖交繳投降,我便不開殺戒!若敢抵抗,格殺勿論!”
子祁眼皮一跳,心裏不好,忙問:“罪人?我們有何罪之有??”
那人大聲回了:“別裝模作樣了!我們早已查明,謝氏□□,擊殺秦氏一門十二口,串通朝廷重臣,結黨營私,意欲謀反,現在人證物證都已齊了,由不得你們詭變!你們還是快快出府投降!”
子祁心中一涼,該來的還是來了!心裏所懷疑的幾個問題,都一一一得到印證。
這麽看了來,這是秦府早就計算好的,那…婧寰的死,都是秦府所為了!?那…黑衣人喃?果然是秦府的探子?
不過,說到人證物證,他并不擔心物證,上次用來給婧寰看的,其實都是自己的臨摹,以那個殺手組織的習慣,原件早就燒了,他也親自确認過了。唯一擔心的就是人證!人證會是誰?那個組織的人?
子祁準備賭一把,不動聲色,繼續與其周旋,便說:“一派胡言,你們不過聽信一面之辭,這是欲加之罪!我問你,人證何在?物證又何在?”
這時,另一個将軍模樣的人,又往前走了一步,離牆更近了,吃吃一笑,悠悠開口說話了:“要人證?!就是我……!我就是人證!我可以證明,就是你們的謝老爺□□的!”
這下,因為他的走動,燈火搖動了幾下,月亮也探出頭,那人的樣子十分清楚地映入了子祁的眼中!而他那一聲笑,早重重地直擊在了子祁的心中。
子祁霎時臉色就白了,身子僵得直直地、定住了,手一滑,手中的柔劍脫手,铮铮數聲,從房頂一路嘩嘩落到了地上。
子祁呼吸亂了,一口冷氣入胸扯得心髒都抽痛了,心跳也漏了一拍,眼眶似乎已紅,顫抖着身子,嘴角艱難的動了,從嘴裏滑落兩個字:“……秦、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