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外面的風雨撲打在窗戶上,牆角的蘇樂被凍得瑟瑟發抖。他把打噴嚏的欲望壓回去,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安靜。

傅肖北家裏只有一個保姆,負責洗衣服做飯,照顧傅肖北的起居。蘇樂第二天早上就發起了燒,不停地打着寒顫。

蘇樂安安靜靜地跟在傅肖北後面,喉嚨像是被一壺滾燙的熱水燙過,一把尖刀來來回回在脆弱的喉管割劃。

蘇樂蹲坐在牆根,傅肖北把飯菜放在他腳邊。蘇樂餓得快昏過去,卻沒有任何食欲,反而從胃中翻騰起強烈的惡心感。

“你吃啊。”傅肖北坐在桌子前面,仰起頭對蘇樂說。

他表情厭惡。

蘇樂捂住自己的嘴,聞着菜的味道就要吐出來。他看了傅肖北一眼,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沖到洗手間,坐在地上幹嘔。

他這四天中,就只有昨天晚上喝了一點熱粥,便吐不出任何東西,卻不停地幹嘔,胸腔中的心髒劇烈跳動,像是想要掙脫大動脈的束縛,從嘴裏跳出去。

傅肖北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對不起,打擾你吃飯了。”

待那種惡心的感覺平息下去,蘇樂轉過身,低下頭對傅肖北道歉。他臉上的血色都消失了,面色白得像紙。

傅肖北沉默了片刻,拿了漱口杯接滿了水,彎腰放到蘇樂的腳邊。

口中是膽汁和胃液的酸苦味道,蘇樂立刻把水灌到喉嚨裏,再吐掉,靠着馬桶喘氣。他看起來虛弱極了,每一次呼吸都是費了力氣的,傅肖北能清楚地聽見他呼吸的聲音,肺部像是在掙紮嘶吼。

蘇樂臉頰酡紅,是病态的顏色。傅肖北的目光太過熾熱,蘇樂扭過頭不去看他,想了想又跪到地上,前胸貼在大腿上喘息。

“起來。”傅肖北說。

蘇樂的身體突然側倒了下去。

“蘇樂——!”

傅肖北幾乎立刻沖了過去,去摸蘇樂的額頭,燙得驚人,足有四十度。傅肖北彎下腰把他打橫抱起,跛着腳,卻仍然能快速地走到卧室把蘇樂放在自己的床上。

他有些手足無措地看着蘇樂,然後才反應過來,去找保姆要退燒藥。

蘇樂的臉頰貼在他左側的胸膛上,手勾着他的脖子,用力地去嗅他身上的薄荷味。

然後彎起了嘴角,神情滿足。嘴裏低聲叫他的名字。

“放手!”傅肖北把蘇樂的手扒開,嫌惡地推開他。

找保姆要來退熱貼,傅肖北把它貼在蘇樂的額頭上。

蘇樂皺着眉,仰起頭去蹭傅肖北的手心,又睡了過去。床只有一米寬,傅肖北瞪視着蘇樂的睡顏,然後他皺起眉頭看着這張被蘇樂睡着的床。

這床只有一米寬,一個身高體型正常的成年男人睡在這裏,就已經顯得十分逼仄。

傅肖北扭頭看了看角落裏放着的墊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床,拍了拍蘇樂的手,見他不醒,就給了說服自己的理由。

他偏過頭,把被子蓋在蘇樂身上,嚴嚴實實的。

自己則去了那個墊子上窩了一會。

真是犯賤。

傅肖北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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