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下班去約會
莊寧聽說地産公司又要成立一個新部門, 什麽媒體公關部？小弟這是花錢上瘾了還是被人忽悠的一時沖動？此前管委會硬塞一塊綠化用地到項目上已經有點欺軟怕硬的味道，這次聽說又是管委會裏某個領導家的親戚要到公司來上班，小弟成立新部門就是為了安置這個“表妹”。
于是這天莊寧将莊算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 兩兄弟關上門談心。
“小弟, 地産公司自從獨立運營之後, 我一直沒過問。但最近你是不是有什麽困難？盡管說, 不要總是自己承受委屈。我是你親哥，我幫你。”莊寧很認真的問。
莊算自然能聽出莊寧的關懷, 地産公司這邊最近發生的大事莊寧不可能不知道。不過在他看來，一切都在可控範圍, 除了花錢比較多這一點在旁人看來有點難理解, 其他都不是問題。關鍵是怎麽和莊寧解釋, 才能讓哥哥放心，允許他繼續“亂搞”下去。
好在莊算之前已經對白有賢忽悠了一遍，關于人脈關系網的重要性，今天對大哥講起來, 他輕車熟路更加生動飽滿，而且媒體公關部的作用, 其實并不是完全胡謅。
“公關部集團就有, 與各種媒體都有往來。你需要專門負責地産公司的人，集團給你配個能幹活的就行。”莊寧算是部分接受了莊算的解釋, 但是提出了更加“優化”的辦法。
“哥, 集團裏哪個人是空閑的？你抽調一個有經驗的專人給我，別人身上的工作就多了。我可不擔這種罪名。再者地産公司的運營與集團還是有區別的, 不如我找個更合适的來。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這不是你一直強調的麽？除非你心疼那些人力成本？”
莊寧被這句直白的話問的有點心虛，他覺得自己不應該那麽小氣, 一個新部門三五個人的成本并不是他關心的重點，他其實是怕弟弟年幼，被人欺負了。他說話的态度不能那麽咄咄逼人，也不能總以為自己是兄長，就小瞧了弟弟。
弟弟給出來的解釋聽起來很合理，絕對像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莊氏集團在地産這塊本來就沒有什麽根基和人脈，他們既然已經開始做地産項目，還弄了規格這麽大
弟弟已經長大成人了，他那麽努力的證明自己的能力，他這個做哥哥的應該全力支持才對。
再者媒體的舞臺已經不只是傳統紙媒或電視傳播、滿大街鋪硬廣欄那麽簡單了，随着科技發展電腦網絡的普及，PC端或者手機端的媒體運營所占比重會越來越大。到時候有強大消費能力的人，或許不再關注報紙也不看電視，而是離不開電腦、更習慣從網絡和手機獲取信息。大學裏這幾年逐漸增加的網絡傳媒課程就能看出來，社會的潮流已經變了。
莊寧七夕那天遇到的那個在他的衣領上留下口紅印的姑娘，就是某傳媒大學的老師，雖然聊媒體的話題不多，他卻從中捕捉到了一些新的觀點。
或許比自己年輕七歲的弟弟，比他更了解這個時代的變化。
“弟弟，其實你不用總顧慮集團的利益誰也不敢開罪。管委會那邊也只是帝都一個轄區，不能讓他們的得寸進尺。”莊寧又忍不住指點道，“有的時候要适當表達我們的需求，該要政策要政策，最起碼弄個報批報建的綠色通道。這種對管委會而言并不是什麽難事。”
“謝謝大哥，我會争取的。”莊算表面上老老實實點頭受教，心裏卻想怎麽能搞特殊化，綠色通道更不可能要，照章辦事，慢慢的走手續就行。
目送着弟弟離開，莊寧心裏還是不踏實。他鬼使神差的抓起自己的手機，撥通了剛認識的那位傳媒大學女老師樊媛媛的電話。原本只是想與她在電話裏探讨新媒體應用領域的事，沒想到談着談着就約成了晚飯一起吃，見面再詳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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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莊算驚訝的發現，習慣加班幾個鐘頭才走的莊寧，居然下班點剛到就直奔地庫。比莊算跑的還快？莊寧這是有公務飯局還是與人去約會呢？一般如果是公務飯局，莊寧都讓司機開車，免得喝酒了不能自己駕駛。今天他是自己開了一輛豪車，出門前還換了一套休閑一點的衣服。
這情況實在太少見了。
連大哥都開始約會了，莊算又怎麽能虛度下班後的光陰呢。他扭頭
“阿賢，已經下班了，和我去約會吧。”莊算說的可直白了，“七夕那天，你是不是本來還有其他活動要帶我去耍，結果卻被我拐騙到家裏了？今晚上帶我去如何？”
“莊總，我的工作還沒……”白有賢有點為難，今天聽了咨詢公司的彙報之後，他大受啓發，本來想着加班将自己旅行時對一些案例的體悟整理一下，結合今天聽的報告精華做總結，卻被莊算生拉硬拽上了他的豪車。
莊算說：“勞逸結合啊，連我大哥今天都沒加班去約會了，你還在公司裏幹什麽？陪陪我可好？”
“好吧。”白有賢一想到七夕那一晚上，心就軟了，總忙工作似乎是冷落了莊算，哪有這麽談朋友的？怪不得之前他一直單身到現在。
當晚兩人還一起吃了晚飯，直接去了那個隐蔽的gay吧。
莊算在現實世界裏是來過這種地方的，但是書中的富二代莊算，以前都在寄宿制的國際學校讀書，周末回家之後就被兄長約束不能出門亂來，肯定是要表現出陌生的樣子。
莊算于是跟着白有賢，假裝拘謹的目不斜視，啥事都依賴着白有賢操持，加上他本就年輕，就像是沒見過世面的溫柔小白花的樣子。極大的助長了了白有賢的自尊心。
白有賢其實也沒來幾次，還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裏喝點酒就走。但他善于觀察，酒吧裏吃喝玩樂的各種妙處，包括幾點有演出他都知道。說出來頭頭是道的，顯擺了一圈之後，側臉看莊算，就見莊算并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阿賢，你以前經常來這種地方麽？”莊算故意擠兌了一句。
白有賢慌忙改口道：“不，不是，其實我就是和朋友來過一兩次而已。”
“朋友？什麽朋友？”莊算語氣裏已經泛出了醋味。
“就是網上認識的圈裏人，如果不是熟客帶熟客，這酒吧不能自己來的。算算，那人有自己的對象，我自從單獨來過兩次覺得氛圍不錯，就想着如果哪天有了心上人，也帶他來消遣一下。”
莊算面露喜色，甜甜問：“我是不是你第一個帶來的？”
“那當然是呢，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我不
莊算又笑道：“我記在小本本上了，你這話說了要算數。不算數就扣獎金。”
“沖着獎金，我也不能食言啊。”白有賢終于醒悟莊算這是哄他玩呢，若說別的懲罰他還能信，少發獎金這種事莊算絕對不會做。
他們這個莊總裁總是變着法兒給大家多發獎金多發福利，別家公司都是年底過春節了才發獎金，他倒好不僅月月發每個季度還發，就不怕員工領了錢跳槽麽？後來白有賢想明白了，工資福利這麽高月月都發獎金的公司，誰舍得跳槽離開？
白有賢點了店裏好喝的酒水和飲料，帶着莊算找了個看表演比較好的位置，坐下之後，閑聊道：“對了，算算，今天我抽空面試了一下那個王小銘，發現她對傳媒這個行當的理解還挺深刻的，對咱們項目也熟悉。”
莊算原以為一個二本還沒畢業的學生，又是家裏四處求告給找工作，肯定是能力有限，不過聽白有賢這樣說，他倒是多了幾分好奇：“哦？怎麽深刻了？”
白有賢興致勃勃說：“我一開始覺得長的漂亮的女生可能不會太認真學習，就只問了一些普通的地産常識，走個形式而已。沒想到王小銘接下來的回答給我來了一段科普，讓我大開眼界。”
一向博學多才的白有賢還能被一個沒畢業的學生開眼界？
“說來慚愧，我在十八線小縣城裏雖然父親是中學老師，可我們學校根本沒有電腦。直到上大學，我才開始摸電腦。過去在我腦海中認為的媒體只有報紙或者廣播電視之類的，最近這些年電腦普及，手機都能上網了，網上的廣告效果越來越好。時代進步特別快，最近好幾個新開盤的項目都有專屬網站宣傳，還在大型門戶網站上都做了廣告……”
莊算自然知道未來網絡和移動端的媒體的流量有多麽重要，但此時他揣着明白裝糊塗，不以為意道：“能上網的人都是年輕人，買的起房子麽？估計還是應該迎合中老年人的胃口，做電視和報刊推廣更有效果吧？”
白有賢搖頭：“在網上做推廣的樓盤，面對的都是高知人群，年輕剛需。他們買不起，但是有需求，他們知道了信息，
莊算留了幾分小心，不管打什麽廣告錢肯定不少花，但他不能撿了芝麻丢西瓜因小失大，萬一有人被廣告忽悠着來買他們的房子，豈不是壞事了？
他說道：“咱們的項目客群不同，我看那些常規媒體就不要投放廣告了。”
白有賢拍手迎合道：“沒錯，一開始我還在想咱們這麽好的房子，将來銷售的時候要多打廣告才行。我還傻傻的用這個題考王小銘，打算看看她都有哪些媒體上的資源或能力。結果她說，我們這個豪宅項目肯定不能鋪天蓋地在一般媒體上打廣告，那樣人盡皆知的項目，真有錢人哪還會買？
王小銘說我們将來有關豪宅項目的媒體宣傳工作一定要低調奢華有內涵，進行精準的圈層宣傳。比如在知名航班的雜志或機場投廣告，或者是高端商場一件衣服賣四位數的那種門店、一晚上消費十來萬的高端會所搞活動，甚至更加秘而不宣，只依賴營銷人員登門拜訪企業負責人……我越聽越覺得有道理，可不是大開眼界麽？”
莊算的心一涼，他在現實世界裏是真的參與過豪宅項目的，雖然最後那個項目長期滞銷讓甲方賠了不少錢，不過并不是設計的問題，而是營銷手法的事，定位和廣告模式不匹配，錢花了不少在廣告上，接收到信息卻并不是目标客戶。
現在聽了白有賢轉述的王小銘的觀點，他覺得不管她說的對不對，光是能想到這個深度就肯定是愛動腦筋鑽研過房地産市場的，這種高人，還是不要來公司屈就了吧。
“你将她錄用了？”莊算顫聲問道。
白有賢點頭道：“那當然啦，一開始你不是已經拍板要錄用你都不用面試她了麽？我那所謂面試就是走個形式，不能讓公司其他員工有非議。再者，這姑娘雖然年輕，專業也不是房地産相關，卻一直用業餘時間結合本專業的視角研究地産項目，來面試前對我們公司的項目定位十分認同，來龍去脈也都一清二楚。是個用心做事的态度，思考也很有深度，說不定真能做點實事，絕對不是我們一開始以為的那種吃空饷的混子。算算，你真是太有先見之明了！”
莊算萬分懊惱，真是
莊算啞巴吃黃連的幹笑幾聲，心中安慰自己，也許王小銘只是一腔熱血理論上空談，實際上真做起來，媒體推廣絕對不是嘴上說說那麽簡單的。不付出巨大的努力，沒有門路和機緣，是不可能成事的。
白有賢又補充道：“我還看了一下王小銘的家庭背景，她雖然一心想從事房地産行業，不過她家長輩都是做傳統媒體的，她才在沒考上第一志願的時候選了傳媒專業。你猜怎麽着？她父親是《中國煤炭企業家》雜志的主編，給國內許多煤老板都做過訪談，交情總是有一點的。雖然只局限在煤炭行業吧，煤老板都很有錢一點不假，她還真不是空口說什麽上門拜訪那些目标客戶，是真有路子。”
“阿賢，我突然有點不舒服。”莊算捂着額頭，雙腳發虛，這還真是個拼爹的時代！周帆啊、王小銘啊，這些人自己有才華就罷了，怎麽一個個不老老實實的聽從家裏安排去正規大公司工作，怎麽都“混入”了他的公司呢？他這都是什麽狗屎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