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把藥端來給我喝。”秦若又醒了一次,勉強吃了些東西就不想吃了,她只想睡覺,睡着了就沒那麽疼了。
可之前她幾乎躺下就能睡着,今天卻怎麽也睡不着,睡不着就更疼了,所以她讓雁梅把藥端給她喝。
那藥有安神助眠的作用,喝了很快就能睡着。
雁梅皺着眉說,“小姐,您之前已經喝過藥了,太醫說了,這藥不能多喝。”
“我就喝一點。”秦若疼的滿臉不耐。
楊氏領着宋明庭過來的時候,就正好聽到這句。
原本按秦堅的意思,太子就是來,哪怕婚事已定,畢竟還沒成親,哪能進女兒閨房。可楊氏不這樣想,當娘的再了解女兒不過,秦若是被宋明洲傷透了心才轉而想嫁太子,但她心裏卻是沒有太子的,太子再好,這世上又有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對自己半分感情都沒有?
趁秦若現在病着,叫太醫子多多關懷她才好趁虛而入,才能讓秦若喜歡上太子。
不過,也不能太喜歡了,這畢竟是太子,将來的皇帝,少不了三宮六院,若是太喜歡受傷的還是秦若,将來又落得個那話本的結局。
此時聽到秦若還說要喝藥,楊氏急了,趕緊進去勸,“小南,這藥不能多喝,對身體有害的,乖,聽話啊?對了,太子來看你了,你跟他說說話,說累了自然就睡得着了?”
“太子?”秦若頭疼的腦子也有點懵,雖然被暫時轉移了注意力,卻脫口道,“他來做什麽?”
楊氏“!!”
真恨不得把她的嘴給縫上。
“你病了,太子作為你的未婚夫,來看看他的未婚妻,有什麽問題?”楊氏口氣涼涼。
秦若“???”
好一會兒她才想起來,是了,皇上已賜婚,昨晚上娘跟她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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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請殿下進來吧。”
楊氏恨鐵不成鋼地瞪她,你未婚夫都來了,你就這麽亂糟糟邋裏邋遢的見人?
果然是不上心啊。
楊氏指揮着雁竹給秦若簡單梳洗了下,既不能太隆重,又要恰到好處地體現秦若柔弱的一面,要不秦若總給人不可一世的印象,那也不好。
也沒等太久,楊氏去請宋明庭進來。
宋明庭也沒見外,就在床畔坐下,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頭還很疼?”
硬撐了這麽久沒睡,秦若腦子更暈乎了,就想着太子是個大好人,大好人一定會滿足她的要求,她說,“很疼,想喝藥睡覺。”
“藥不能多吃。”宋明庭道,“不過孤有辦法讓你快些睡着。”
秦若眼巴巴地看着他。
堯曰:“咨!爾舜,天之歷數在爾躬,允執其中。四海困窮,天祿永終。”舜亦以命禹……
他嗓音清潤,卻是背起了《論語》,不止秦若,楊氏和雁竹都傻掉。
但,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靠坐着的秦若已經開始小雞啄米,很快就呼吸綿長,已然睡熟。
楊氏和雁竹目瞪口呆,趕緊把秦若放下去,替她掖好被子,又看了會兒,這才和宋明庭一起輕手輕腳地出去。
“殿下怎麽知道這樣能讓小南睡着?”楊氏沒忍住好奇,問了句。
宋明庭只笑了下沒解釋,楊氏便不好再問,心道難不成這是他自己的經驗?
“楊姨,小南到底怎麽病了?”宋明庭問。
其實他已經聽吳皇後說過,但總有些細節想不明白,遂走這一問。
楊氏知道蕭楚喜歡他,他定是頭號被蕭楚惦記着的,樂的多說幾次加身他的印象。
便把蕭楚如何的古怪邪門,以及當時的情形再詳細說了遍,末了又道,“我也知道,子不語怪力亂神。可這世上有些事,就是沒有緣由的詭異,小心點總是沒壞處的。”
宋明庭若有所思。
小南砸傷了蕭楚立刻就吐血昏迷,遲遲不好;上一次,蕭楚上午落水,小南下午也跟着落水,而後染了風寒差點喪命。
她和蕭楚之間,莫非還有什麽牽連?
不過顯然,楊氏這裏是得不到答案的,還得等小南好起來再問問她,看她願不願意說。
“蕭楚現在還沒有下落?”他問道。
楊氏連連嘆氣,“可不是,老爺叫了許多人去找,卻半點消息沒有,就好像憑空從這世上消失了般,老爺愁的,這兩日沒少掉頭發。”
宋明庭自是相信秦相爺的手段。但連他都找不到,恐怕的确是很難。
除非她自己現身。
宋明庭想起母後的暗示,小南對她的忌憚,以及那日提的要求,那蕭楚若果真對他有心思,又只是個沒經過什麽事的小姑娘,聽說自己和小南親事定了,自己又每日上門探望,定然坐不住會有所行動。
他只要守株待兔即可。
接着連續五天,宋明庭每天都來,來的很高調,一待就是幾個時辰,然而蕭楚,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宋明庭私下已和秦堅交流過,此時也禁不住想,莫非蕭楚那機緣還能預知旁人的計劃,所以不上鈎?
這的确駭人。
休養幾日,秦若也終于完全好轉,只是幾日沒怎麽吃過東西,人卻是瘦了一圈,好在精神尚可。
這日宋明庭陪着她在亭子裏喂魚,宋明庭已待了挺久,也差不多該走了,他是太子,尚有許多公務要處理。
秦若送他的路上正好看到張嬷嬷領着一行人喜氣洋洋地進來,見了秦若和宋明庭連忙見禮。
“這是?”她看着其中一個有些眼熟的富态婦人,問道。
“小姐您不記得啦,這是錦繡坊的繡娘朱娘子。”張嬷嬷笑道,“這不快到端午了嘛,夫人的意思也該做新衣了。”
尤其是小姐,從春宴落水,到如今被賜婚,又病了幾日,京城裏的人誰不等着端午那日瞧瞧他們大小姐,夫人的意思,一定要讓小姐豔冠群芳,壓的那起子眼紅的這輩子都只有眼紅嫉妒的命。
原來如此,怪不得眼熟。秦若心想,忽然臉色一變,端午快到了?
是了,她都忘了,母親的生辰本就離端午不遠,她又病了這幾天……
馬上就端午了!
“怎麽了?”宋明庭看她神情不對,連忙問道。
秦若緊緊抓着他胳膊,“今天什麽日子?”
“四月二十五。”
四月二十五,離端午只有十天了,還來不來得及?
上一世,宋明庭四月初就去了,端午龍舟賽自然也禁了,但那天依然發生了舉國震驚的大事。
——西北八百裏加急送來急報,西梁犯境,攻打大晉。
這簡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宋博初登基時一身銳氣,堅決不肯送公主和親換來兩國和平,命英國公率軍出征,前後歷經三年,把西梁打的落花流水,再無餘力挑釁大晉,沒個五十年都恢複不了元氣。
這才過了二十多年,西梁居然又敢攻打大晉,沒人理解這是為什麽,只能解釋他們的君王腦抽了。
英國公雖已經七十,自覺老當益壯主動請戰,宋博本不同意,是秦堅從中說和,又另舉薦了兩位将軍随行,不僅如此,還推宋明洲随軍出征。
明眼人都知道,太子病逝,秦堅這是在為自己的準女婿宋明洲鋪路,宋博考慮許久,最終同意。
原本都以為宋明洲不過是跟着去撈軍功的,誰都沒想到,宋明洲一戰成名,跟随英國公,只用了一年多的時間,不但讓西梁戰敗,徹底臣服大晉,還把西梁納入大晉的版圖,從此從西梁國變成了大晉的梁州。
經此一役,宋明洲不但聲名鵲起,還得到英國公的欣賞,也終于有了奪嫡的資格,被賜婚,娶了秦若。
但這些于秦若而言,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她重生回來才一時沒想起來,直到此刻才被人提醒,想起這件大事。
秦若第一反應就是提醒宋明庭,要打仗了,哪怕可能已經來不及。
但她一開口,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是了,她重生一回,等于是先知,天機可不是随便能洩露的。尤其,那看不見摸不着的主角氣運這東西大抵知道她想搞破壞,更不會讓她輕易開口插手。
宋明庭看她那麽着急想說卻又說不出來的樣子,忽然想起秦堅的話,天機不可洩露,否則秦若會遭反噬。
他溫淡的目光掠過其餘人,“張嬷嬷,帶她們去見夫人。”他語氣尚算溫和,帶着不怒自威的嚴厲,叫人心中凜然。
“小南,不要急,不能說就不必說。”他和秦若又回到開始的涼亭,那裏四面空曠,不會有人偷聽到他們的談話。
秦若直搖頭,此事幹系重大,不得不說。
她急了好一會兒,忽然靈機一動,“殿下可還記得報恩寺遇到的那個李升?”
宋明庭當然記得,那男子帶着個小女孩,叫阿蕪,容貌和三弟頗有相似之處。
“我曾聽他預言,西梁會攻打大晉,殿下要提醒皇上提前做好準備。”秦若換了個說辭,才順利說出口。
即使宋明庭謙遜溫和,聽到這話卻也是“這簡直天方夜譚”的眼神。
可他知道,秦若絕非無的放矢,不禁神色一肅,“當真?”
“比真金都真!”秦若道,“就這幾日肯定會有所行動,最遲端午,消息就會傳回京城。”
“好,孤知道了。”但哪怕她說的是真的,要勸服皇上調動兵馬應戰,并不容易。
“還有……”秦若有些猶豫。
她要斷了宋明洲的帝王路,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不要随軍出征立不了戰功,但她也知道,當初英國公率軍能在一年多的時間裏打的西梁歸附大晉,有宋明洲一半的功勞,她若阻止宋明洲出征,豈不成了大晉的罪人?但就這麽看着他去立功,她又着實不甘。
她記得宋明洲說過,當初打仗,李升為他出謀劃策,立下汗馬功勞,她能不能既讓宋明洲出征,又叫李升的功勞不屬于他?
她是沒那個本事讓李升歸順于她,但太子應該可以吧?
沒道理就宋明洲那點才幹都能讓李升折服,太子才華絕世卻不能!
“殿下,你同我去一趟報恩寺可以嗎?聽聞李升是不出世的奇才,你我同去,勸他出山,到時大晉與西梁兩軍對陣,多有勝算!”
宋明洲微有意外,那李升看起來确實有幾分才華,但還不至于此。
難道他也看走眼了。
“今天已經不早了,此時去怕宵禁前回不來,我們明日一早去。”宋明庭道。秦若透露的信息太重要,他要立刻禀報皇上。
“那就住一晚啊。”秦若卻不知宋明庭所想,只是怕萬一李升還是落到宋明洲手裏。
“大軍出征不是一兩天的事,要說服李先生出山,亦不急于此時。”小南在急什麽?
秦若默然一會兒,吞吞吐吐道,“我知道宋明洲也在招攬人才,我怕他先遇到李升,叫李升跟随了他。”
宋明庭立刻便明白了前因後果,也确定,秦若所知道的“将來”,已經和現在很大不同了。
“小南,”他輕聲道,“三弟一個多月前就已經離開京城,今年代天巡狩的人是他。”
秦若瞪大了眼。
怎麽會?怎麽可能?她怎麽完全沒聽說?
上一世代天巡狩的人是誰?她好像完全沒印象了。
“不過,”宋明庭忽然想到什麽,“三弟似乎現在就在西北,是該叫他當心些。”
秦若“……”
這***什麽主角氣運!難道這不世之功還真只能屬于他?
她不得不懷疑,好好的西梁為什麽那麽想不開要攻打大晉,就是那氣運為了給宋明洲鋪路吧。
氣死了!
朝堂上這些大事,秦若不得而知,左右她清楚,最後大晉是大贏家,她便也不多問。
第二天宋明庭早早來接她去報恩寺,楊氏親自送她,一再叮囑,今天必須回來,否則這輩子都不必回來。
雖然楊氏是希望秦若和宋明庭多相處,可這孩子越發的沒規矩,她真怕秦若就那麽沒心沒肺地宿在楓山行宮。今時不同往日,盯着秦若尋錯處的可不少。
秦若又不是傻,心裏當然有分寸。
到了報恩寺,先去看了阿蕪,有段時間沒見,阿蕪看起來好了不少,臉上雖不紅潤,也不那麽慘白了,同她在寺裏逛了逛,也不會才沒走幾步就氣喘籲籲了。
這個時候,宋明庭在和李升閑聊,從詩詞哲學到民生時弊,越發肯定,這位李先生的确有大才,但也的确不到讓人三顧茅廬的程度。
但想着秦若的重視,他還是問道,“先生既心懷天下,可願屈就來東宮一展抱負?”
李升一怔,宋明庭同他聊的那些事,他就隐隐有猜測,只是沒想到自己竟能讓這位驚才絕豔的太子刮目相看進而招攬。
只是,他目光看向遠方,只見秦若牽着阿蕪不知說些什麽,一大一小都很開心。
他起身長揖,“承蒙太子殿下厚愛,草民感激不盡,只是草民閑雲野鶴慣了,不想再入朝堂,還請殿下……”
宋明庭卻在他看向阿蕪的一瞬間,忽然猜到什麽,在他停下時,說道,“阿蕪可是三皇子什麽人?”
李升心神一震,幾乎無法掩飾自己的愕然,“你你……”
宋明庭淡笑,“看來先生不是不願入朝堂,是只願追随三弟。”
李升已經渾身發冷,“殿下,草民,草民……”
“先生不必如此驚恐。”宋明庭已經站起來,溫和道,“孤并非不能容人,三弟聰慧隐忍,只要給他機會,定能高飛,先生選擇三弟,實是明智之舉。”
他一語道破李升心機,他選擇宋明洲,除了阿蕪,也因為宋明洲此時一無所有,此時跟随他,将來若成大事,便是絕頂功勳潑天富貴,反倒是他,深受皇寵,母族顯赫,身邊能人異士輩出,要在他身邊出人頭地,難于上青天。
李升已經出了一身冷汗,這時卻聽到一個清脆的女聲,“你們談完了嗎?”
他忽然想起聽到的傳聞,秦小姐素來與三皇子交好,卻不知何故,突然棄了三皇子,成了欽定的太子妃。
三皇子那裏究竟出了什麽意外?沒有秦小姐的娘家勢力相助,三皇子根本不可能成事。
他……還有必要去追随三皇子嗎?
“談完了。”宋明庭聲音清潤,“後山的桃花正是開的最好的時候,既然來了,便去看看?”
秦若不是惜花之人,也不愛賞花,但太子是好人,太子相邀,她不好拒絕。
便欣然應允,又問阿蕪願不願去。
阿蕪自然願意,她喜歡和秦姐姐一起。
她眼睛亮晶晶的正要點頭,李升一個激靈道,“阿蕪就不去了,她已經走了這麽久,該休息,等她身子再好些,再陪秦小姐。”
秦若覺得有理,看阿蕪明明很失落卻又極力掩飾的樣子就很心疼,“阿蕪乖,等阿蕪再好些,姐姐再帶你去,我們拉鈎。”
阿蕪開心的重重點頭。
從報恩寺出來,秦若才問宋明庭談的怎麽樣,宋明庭說,“李先生自有他的抱負,孤不願勉強。”
秦若:這意思是?
宋明庭笑笑,“小南放心,李先生不會再追随三弟。”
說話間,前面有條小溪,鋪了幾塊大石頭供人行走,宋明庭先踩上去,回轉身伸出手,是怕秦若走不穩摔跤拉她一把的意思。
秦若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他的手,有些困惑,他們倆之間,更弱的那個明明是他吧?
不過,還是那句話,太子是大好人,她不好太不給面子的。
秦若伸出手,輕輕搭在寬厚的手掌上,被輕輕握住。
秦若心跳忽然漏了一拍,臉也有些燙。
她暗自安慰自己,雖然她多活了十年,着實與男子相處少,這個人是她未婚夫,拉拉小手紅紅臉,正常的,正常的。
穩穩地踩過石塊,宋明庭便松開手,指着前面一個亭子,“孤有些累了,歇會兒可好?”
秦若也累呢,她雖底子好,到底才病愈,還有些虛,聞言自是點頭,而後才注意到太子臉不紅氣不喘的,忽然後知後覺宋明庭的貼心。
她臉又紅了。
之前她還嫌宋明庭想太多處事周到,現在,太子真好!
歇了會兒,秦若肚子有些餓了,就不大想去看什麽桃花,這一去一回的,還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吃上午飯。
這時宋明庭又開口,“走吧。前面就到了。”
對上這張溫柔的神仙臉,秦若開不了口拒絕。
好在,确實沒走多久就到了。
大片的桃林,開的燦爛極了,地上落英缤紛,又有風吹花瓣,漫天飛舞,着實很美。
宋明庭道,“你在這兒歇會兒,可以收集些花瓣,一會兒煮魚湯。”
秦若懵了,“魚湯?”
“前面有條小溪,多魚,孤去抓兩條,今日我們也嘗嘗野趣。”
秦若已經兩眼放光,“這個我在行,讓我去!殿下你這樣的谪仙,比較适合捉花瓣,說不定還能得幾首名傳千古的詩。”
宋明庭溫溫含笑,“那就勞煩小南了。”
“不勞煩不勞煩!”她都不知多少年沒摸過魚了,終于有機會重回幸福快樂的兒時時光。
秦若想着四處無人,太子反正都是未婚夫了,便毫不客氣地脫了鞋襪,褲腿一卷,裙角一綁,又取下發帶紮了袖袍,便利落地下水了。
溪水不深,有幾尾小魚,滑溜溜的很機靈,秦若下手好幾次才捉到一條,開心壞了,興奮地捧回去給宋明庭看。
“小南很棒。”宋明庭不吝誇贊,“那邊有桶。”
秦若高高興興地跑開了,忽而覺得不對,太子那口氣,怎麽那麽像哄三歲小孩?
唉,管他呢。
秦若又踩進小溪,這回卻發現小溪裏還有小龍蝦和小螃蟹,雖然不多,可她已經想到香辣蝦蟹,饞的口水直流,更有幹勁,不一會兒就抓了八、九只蝦蟹。
她拎着桶過去問宋明庭,“我們吃香辣蝦好不好?”
宋明庭搖頭,“你才好,飲食宜清淡。”
秦若眼巴巴地看他,“可是我好想吃,這幾天都吃的好淡,嘴裏一點味都沒有了。”
宋明庭撩了下眼皮,“你在求孤?”
秦若連連點頭。
“求人要有求人的誠意。”
哎?
怎麽才叫有誠意?
太子還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