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正如平南王所說，制動不如制靜，要先發制人。

突厥兵和唐兵各自守在自己的邊境處。五名唐兵喝醉了酒越過了邊界被突厥兵扣留。戰鬥就這樣開始了。雙方都是早有準備的，戰鬥很快進入白熱化。

第一仗唐軍輸了。突厥兵的投射手、弓箭手不費吹灰之力就打敗了唐軍的步兵，令唐軍損失步兵1000多人。戰場上羽箭紛紛、血肉飛濺，戰鬥結束後，五名唐兵的頭顱被挂在了突厥軍旗杆上。

第二仗突厥兵輸了。一支唐軍小分隊持藤盾和長槍殺入突厥軍投射手、弓箭手的隊伍中，藤盾可以好好保護自己的安全，而長槍卻可以在比較遠的距離下擊殺敵人。投射手、弓箭手只适宜遠距離作戰，沒有肉搏戰的經驗，而弓箭和長矛在肉搏戰中卻派不上用場，這一仗下來，突厥軍損失了1000人。

第三仗打了平手。兩軍在平原地區交鋒，雙方各傷亡2000餘人。

第四仗唐軍占領了制高點，用了諸葛梁曾經的一招：火牛陣。 深夜，一千頭尾巴上着了火憤怒的牛沖向山下突厥兵的陣營，一時間血肉橫飛、火光沖天，突厥兵傷亡3000餘人。第二天，突厥軍後退30裏紮營。

第五仗突厥軍派出騎兵，搗毀了唐軍的一個兵營，2000多名将士無一人生還。

第六仗突厥軍利用有利地形，派出騎兵把唐軍運輸軍用糧草的小分隊堵在山澗裏，那是大軍10天用的供給，是唐軍最重要一批物資。

睿帝趕忙找來平南王、陳想等部将，商議如何打退突厥騎兵，支援被困的糧草運輸隊伍。

突厥是游牧民族，老人婦孺人人善騎，精心訓練出來的騎兵更是骁勇，再加上地勢多數皆平原，更有利于騎兵作戰。

“這條山澗裏的小路是我們精心選出來的，非常隐蔽，突厥如何得知？他們如何知道我們何時何地運輸糧草，這麽巧就把我們的糧草堵在了山澗裏？”平南王道，“現在的問題是，這麽些糧草不能白白送給敵人，趁突厥兵沒有下一步行動，我們要搶在他們前面把糧草奪回來。”

一名士兵飛馬來到軍帳之前，沒有任何人攔他，每個人都認識這是最高級別的情報官，為了不耽誤軍情，在戰争中可以直達主将軍帳。那名士兵和馬匹都已氣喘籲籲，那匹世上少見的千裏馬，累得口吐白沫，但馬匹上的士兵仍然用力鞭打它。來到軍帳前，千裏馬吐出口中最後一口白沫，倒地斃命。士兵從馬上下來連滾帶爬闖進軍帳。

“皇上，皇宮告急——一夥山賊約有兩千人，包圍了皇宮——”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士兵一命嗚呼了。

睿帝大驚失色，疾步上前，扯過士兵屍體上面挂的一個竹筒，雙手發顫，拿出書信。

這次出征非同一般，睿帝帶來了所有的精銳部隊，留在京城的除平時保衛皇宮的三千名親兵，還有五千老弱病殘而已。居然有這麽大膽的山賊敢于圍困皇宮！這樣的力量對比，皇宮顯然不是對手，路途遙遠，從邊境調遣部隊回去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更何況跟突厥軍的對峙尚如水火。

再往下看，這夥山賊原是朝廷三年前圍剿之後的殘部，原首領秦歌已死于圍剿，但其殘部利用秦歌在江湖上的影響，擁戴他的兒子秦劍為首，短短時間就聚集了兩萬餘名匪衆。睿帝皺眉沉思：三年前由平南王率大軍把青後山團團圍住，青後山山勢險峻，易守難攻，圍了三個月之久，山賊便把山上的樹皮、草根都挖出來吃了，負隅頑抗。平南王想方設法收買了其中的三號人物“金面無常”程钺，用反間計搞得他們內部分崩離析，趁亂攻進山寨，賊首秦歌兵敗自殺，二號人物“暗夜龍”白旦青死于亂軍中，屍首無存，三號人物叛徒程钺在圍剿成功後也被朝廷殺了頭，四號人物丁崆下落不明，失蹤半年後被發現屍體......女眷收入女監，山寨付之一炬。難道，秦歌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兒子？

山賊的要求——這、這怎麽可能？

睿帝來到念奴帳中。

念奴道：“我要向你宣布：我、曾念奴，已經成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啦！我打算在這裏、這裏、這裏、這裏、這裏樹五只梅花樁，開始研習武學，如果下了大雨淹了帳篷，順便再練習一下鐵掌水上漂。”不是念奴想理他，而是侍衛們都不敢跟她聊天，陳想又是個沒有嘴兒的葫蘆，這些天實在把她憋壞了。

睿帝帶着研究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她，問道：“你入宮之前是做什麽的？”

“六歲入宮，入宮之前就是換換尿片、吃吃奶，也沒幹什麽其他的。”

“入宮之後呢？”

“當然是在皇宮裏換換尿片、吃吃奶啦！”

“洗衣局大小姐你呆過吧？”

看來他什麽都知道了，念奴也不隐瞞，大方承認道：“是呀，我就是從洗衣局裏逃出來的，大不了你再把我送回去，或者誅我九族，哦，不好意思阿，我沒有九族可讓你誅。”

“那麽依你看，山賊圍攻皇宮的事情是什麽人做的呢？”

“在下不才。”

“我看你很有才嘛！”念奴看着睿帝諷刺的眼神有點奇怪：難道，難道趙本山的小品他看過了？

“你想裝傻到什麽時候呢？山賊圍困皇宮，只有一個條件：就是要——你！否則便揚言要把皇宮夷為平地。啧啧，你說你是不是很有才，真讓我好奇！”睿帝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抱着膀子。念奴卻覺得他的笑容一點也不帥了。

念奴愣了一下，竟然有這樣的事，難道真是繭兒？腦海裏浮現出在皇宮裏分別時繭兒哭着說的話：“念奴，今天我先走一步了，你別怕，等我出去後，占一個山頭，有朝一日攻打皇宮來救你。”心裏這麽想，臉上卻毫不動聲色。“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麽，能說清楚一點嗎？”

“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哼！難道要我把你吊起來打，你才會說實話？”

媽呀！媽呀！事情越來越糟了，我怕疼，我怕死，我、我......

“來人——”睿帝叫道。

立刻進來兩個侍衛，手裏拿着繩子。

念奴吓得後退幾步，身子碰上了書案，幹脆一下爬上去，顫着聲音道：“別亂來啊，別亂來啊！”

陳想進來對着睿帝耳語幾句，睿帝想了想道：“走！”

哎呀媽呀，吓得人家小心肝撲通撲通的，念奴扶着胸口，慢慢理清思路。真是繭兒？這個傻瓜竟然來真的，竟然真的帶人攻打皇宮去了？這個傻瓜，她不要命了？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阻止她這瘋狂的行為。

陳想帶來了新的訊息：山賊要求念奴毫發無損，若是少一根頭發，要揭掉皇宮所有房間的房頂；若少一根指頭，則要太子妃嫔們每人雙手來償還......

從來沒有人敢于如此藐視皇威，從來沒有人敢于如此挑戰朝廷的力量！睿帝惱怒得牙齒都要咬碎了。這一切似乎都因曾念奴而起，而不久前，他還在心系于她，一心想要得到她。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