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
樣鋪下去,可能再有頂多兩天就鋪完了吧?”
“不止,樓梯要的時間長一些。”
“樓梯要鋪多久?”
“可能要一天吧。”
“那總共還有三天?”
“Jimmy(吉米)沒對你說過,整個地板工期是三四天?”
“說過,但我以為是三四一十二天呢。”
“哇,鋪那麽久?那我得用腳鋪了。”
“你幹嘛不用腳鋪呢?”
他擡起頭,看了她一會兒,小聲問:“你想我鋪久點?”
“我想你,永遠都鋪不完。”
“那簡單啊,我可以鋪了拆,拆了鋪。”
“好啊!”
他握住一塊剛鋪好的地板,做個往外拉的架勢:“我現在就拆。”
她按住他的手:“開玩笑的啦,你鋪得這麽好,怎麽舍得拆掉呢?”
他沒答話,只定定地看着她。
她松開手,假裝到一邊去拿東西:“你給我鋪完地板,再幹啥呢?”
“去給別人鋪地板啰。”
“Jimmy又給你接了活?”
“嗯,還是Cynthia(辛西娅)介紹的,也是她的客戶,跟你一樣。”
她馬上想到是個女客戶:“雇主也跟我一樣是女的吧?”
“不是,是男的。”
“單身?”
“不是,一大家子。”
“那肯定有女主人吧?”
“當然有女主人。”
她醋意大發:“肯定是男主人上班,女主人在家陪你吧?”
“她陪我幹什麽?”
“喜歡你呀。”
“她喜歡我幹什麽?”
“你長得帥,活也幹得好啊。”
“我長得帥嗎?”
“你自己不知道?”
“我自己當然覺得自己帥得驚動黨中央,但自己覺得不管用的嘛。”
“那要誰覺得你帥才管用呢?”
“你。”
她又不敢往下接了,扯別處去:“真的,有沒有這樣的女雇主,喜歡上你了,跑來勾引你?”
“喜歡不喜歡我不知道,但勾引我的有。”
“是嗎?誰呀?”
她生怕他說“你呀”。
但他說了個比“你呀”還讓她害怕的答案:“一個白女人,我在她家做地板,她從游泳池那裏叫我,我過去一看,她穿了個比基尼游泳衣,泡在水裏,說天氣太熱,叫我也下去泡泡,還說我們可以互相搓背。”
“你下去了嗎?”
“沒有。”
“幹嘛不下去呢?”
“她的意思很明顯嘛,那時她家裏又沒別人,她穿那麽少,想幹什麽不是一目了然嗎?”
“是啊,你幹嘛不利用一下呢?”
他龇了一下牙,說:“你不知道她皮膚多麽可怕,全身都是斑,密密麻麻的,看着吓人。白女人就是這樣,化了妝還像個人,妝一卸,吓你個半死,衣服一脫,吓你個全死!”
“那如果她不長那麽多斑呢?你就……跳進游泳池去了?”
“怎麽會呢?”
“為什麽不會?”
“我對她沒有感覺。”
“那要是有感覺呢?”
“沒感覺就是沒感覺,怎麽可以‘要是’呢?”他笑着問,“喂,你是不是在吃醋?”
她蔫了:“我有什麽資格吃醋?”
“吃醋還講資格?”
“當然要講資格。”
“那我給你這個資格。”
“你給我資格……也沒用。”
他不響了。
她想到他再過幾天,就會跟另一個女人坐在樓梯上吃飯說笑,說不定還會泡在游泳池裏互相搓背,甚至上床尋歡作樂,她就郁悶不堪。
好像生怕她不會郁悶至死一樣,他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hello”了一聲,就改用漢語和對方說話。
她本該回避一下,但她太吃醋了,就不顧禮節,站那裏不走。
從他的回答來看,對方應該是個客戶,在談裝修的事,問的肯定都是白癡問題,但他很耐心地回答,她覺得對方一定是個女人,不然他不會那麽溫柔。
她還聽他提到她家的地板:“我正在做的這家,就是在Home Depot(家得寶)買的地板材料,mahogany(桃花心木),engineered wood(複合地板),非常好看,而且合算。Home Depot應該還有貨,你可以去看看……”
她在心裏罵那個女人:你連地板材料都沒選好,幹嘛急着找裝修商?是不是找機會勾引人家啊?
那邊大概在問怎麽拿折扣,他捂住手機,問她:“你是怎麽拿到discount(折扣)的?”
她簡單說了一下,他告訴那人:“她說就是到USPS(美國郵電局)網站填一個轉信件的表格,就可以打印出Lowes(勞氏)的coupon(優惠券),然後你就可以拿到Home Depot(家得寶)去用了。”
那邊啰裏八嗦了一通,他說:“你把Jimmy(吉米)的電話號碼給Home Depot(家得寶),等貨到了,他們會通知他去取貨。”
她一驚,眼前出現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看來那一幕要在他下一個客戶家門前重演了。她只祈禱那個女人不要也戴個購物袋做的帽子。
那邊又啰裏八嗦了一通,他回答說:“沒問題的,合同上講好哪天開工,肯定會在那天開工。”
那邊還在啰裏八嗦,他說:“那我可以加夜班,總而言之,肯定會按時做完,不會影響你搬家。”
最後,他很溫柔地說:“bye(再見)。”
她氣昏了,還以為他就是對她一個人這樣溫柔體貼呢,原來這是他的職業習慣啊?
她氣呼呼地問:“這是誰呀?”
“一個客戶,就是我下面要去做的那家。”
“是中國人?”
“嗯。”
“女的吧?難怪你剛才跟她說話的時候……特別溫柔。”
他笑起來:“那叫溫柔?”
“不叫溫柔叫什麽?”
“叫禮貌嘛,未必你希望我跟客戶吵架?”
“不是吵架,但是也用不着……那麽溫柔!”
他歪着腦袋看她,問:“比我跟你說話還溫柔?”
“還興這樣比的?”
“你誣蔑我麽。”
“我誣蔑你什麽了?”
“你誣蔑我,對男人比對你還溫柔。”
“那是個男人?”
“我不是對你說過嗎?一般裝修房屋都是男的出面接洽的。”
“你騙人!”
“我騙你幹什麽?是你們A所的,你肯定認識他。”
“誰呀?叫什麽名字?”
“我不知道他的中文名字,只知道他的英文名字是Eric(埃裏克)。”
她對這個英文名字一點印象都沒有,所裏的大陸人好像很少用英文名字,大概因為所裏大陸人多,有些實驗室完全就是大陸人的天下,從老板到手下人,全都是大陸來的,大家都以中文名字相稱,平時交流也用中文,如果大陸人之間還用英語名字相稱,或者用英語交流,好像有點怪怪的,肯定被人家在背後偷偷地罵。
她說:“騙人!我們A所根本沒有叫Eric的中國人。”
“那就是他騙我了。”
“為什麽他不找Jimmy要找你?”
“我怎麽知道?可能Jimmy嫌他啰嗦,就把我的號碼給他了,讓他來啰嗦我。”
她還是不相信。
他看着她,低聲說:“你別瞎想了,我不會的。”
“不會什麽?”
“不會跟客戶發生……任何……合同以外的關系。”
她很高興,但同時又想起自己也是一個“客戶”,于是又不滿地問:“為什麽不和客戶發生合同以外的關系?”
“職業道德嘛,再說我也不想惹麻煩。”
“怕別人告發你?”
“那倒不是,這裏沒人知道我偷渡的事。”
“那你是怕什麽呢?”
他想了想,解釋說:“一般裝修房子的,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人家丈夫孩子一大堆,我在裏面攪合什麽呀?”
“你不在裏面攪合,但如果女主人,來攪合你呢?”
“那我也不會。有些女人天生——淫蕩,愛偷腥,你給她家裝修,她把你當玩具。有的女人跟丈夫關系不好,就在別的男人那裏尋找慰藉。還有的女人丈夫在外偷腥,她就找機會報複。但她們都是一時興起,沒有長遠打算的。我跟這樣的女人玩火,如果人家丈夫知道了,那不是麻大煩?”
天黑之後,兩人才把樓上第二間客房的地板鋪完,開始吃晚飯,還是一個坐在樓梯上,一個坐在紙箱床上。
Kevin還是邊吃邊贊:“你做的芹菜豆幹真好吃!我媽也愛做這道菜,不過她放的是中國芹菜,不是西芹。”
王莙急忙說:“你喜歡吃中國芹菜?那我明天一早到中國店去買。”
“哪裏呀,我就是這麽順便說說而已,其實我更喜歡吃西芹,真的,脆脆的,好吃。”
“你別不好意思,買中國芹菜很簡單的,我知道中國店有,他們把那個叫‘唐芹’。”
“真的別去買,我更喜歡吃西芹,‘唐芹’有點難嚼。”他小聲說,“我不要你明天早上去買菜,我要你……早點來。”
“為什麽?”
“我們可以早點幹完啊。”
“早幹完了你要幹嘛呀?去約會?”
“嗯。”
她不開心了:“跟誰約會啊?”
“肯定是跟一個lady(女士)啰。”
“別告訴我是跟‘福臨門’的老板娘。”
“她還真的打電話要跟我約會呢。”
“你答應了?”
“嗯。”
她提高嗓音:“你答應了?”
“嗯,我答應把這事告訴她老公。”
她愣了一下,旋即笑起來:“真的?那她怎麽說?”
“她說跟我開玩笑的。”
“哈哈,你們兩個……有些地方還真像呢!”
“哪裏像?”
“話說錯了,就改口說是開玩笑的。”
“未必你不是這樣的?”
“我?”她想了一下,“我好像不是這樣的。”
“那是因為你說話從來不說錯,科學家嘛,講的是精确。”
她好奇地問:“她為上次那件事,向你賠禮道歉了沒有?”
“她的字典裏沒有‘道歉’這個詞。”
“那你就算了?”
“不算了還能怎麽樣,莫非還為這事報她一個警?”
“你不……懲罰懲罰她,她以後會越來越兇。”
他自信地說:“她沒機會對我兇了。”
“怎麽了?”
“我再也不會去她那裏了。”
“說話算話?”
“保證算話。”
“你要是再去她那裏呢?”
“要殺要剮都由你。”
她挺高興,但有點不相信地問:“怎麽突然一下就把這麽多年的感情斬斷了?”
“感情早就斬斷了。”
“那她怎麽直到上次都還在……吃醋?”
“她愛吃醋我有什麽辦法?”
“我覺得是因為你們的感情還沒斬斷,不然她就不會吃醋了。”
“你這是按正常人的思維方式在推理她,但她不正常的嘛。”
她也覺得老板娘不正常:“未必你們之間根本沒來往了,她還會因為你帶個……大媽去她餐館就吃醋?”
“我哪有帶個大媽去她餐館?”
“好吧,大姐。”
“大姐啊,我和她這一兩年都沒見過面了,連在餐館吃飯那樣的見面都沒有過。”
“那就怪了,幾年沒見面了,未必她還覺得你是她的……男朋友?”
“她從來沒把我當她的男朋友,我只是她的戰利品,奴隸,她覺得我就該傻傻地守在她身邊,不管她理不理我,我都永遠愛她,她哪天心血來潮叫我的時候,我都得随叫随到,她每天跟她丈夫快活,而我就應該做苦行僧,不跟女人來往,所以她看到你就特別生氣。”
“那你現在跟她挑明了?”
“也無所謂挑明不挑明,反正我是不會去見她了,她願意怎麽想,那是她的事。”
她很高興:“那你說的要去約會的lady(女士)是誰呀?”
“不告訴你。”
“不告訴我,我就不讓你去,害你爽約,讓她把你甩了。”
“你怎麽樣的不讓我去呢?”
“我,拖住你。”
“你怎麽樣的拖住我呢?”
“我……”她靈機一動,“你不是說把薩克斯帶來演奏給我聽的呢?”
“我準備完工的那天帶過來的。”
“哪天完工?”
他算了一下:“下星期二。”
她嚷起來:“但是星期二我要上班啊!”
他想了一下:“嗯,星期二是不好,你要上班,Jimmy要過來結賬,沒機會,那我明天把薩克斯帶過來吧。”
“可是我今天就想聽!”
“等不及過夜了?”
“就是,你看着辦吧。”
“嗯,等我吃完飯了,用口哨吹段你聽吧。”
“好啊!”
兩人吃完飯,還是他洗飯盒,她削了兩個蘋果,一人一個。等到吃完了水果,他在水管漱了個口,說:“現在我可以開始口哨表演了,你想聽什麽?”
“我想聽By the time this night is over(當今夜過去),有歌詞,你可以唱。”
“你唱吧,我用口哨給你伴奏。”
“可是我不記得歌詞,我只會唱一句,就是by the time this night is over。”
“行,你就唱這一句。”
他讓她坐在樓梯的第三級,說這是樓座,好位置,然後他以吹奏薩克斯的姿勢吹口哨,吹到有歌詞的地方,就以歌手的姿勢唱起來。她扭捏了一下,也加入到裏面,但她真的只會唱那一句,所以就只唱那一句,唱完那一句就聽他唱:
Silence takes over(暗夜寂靜無聲)
Saying all we need to say(傾訴着我們心中的溫情)
There's endless possibilities(一切皆有可能)
In the moves we can make(全看你我如何進行)
Your kiss is giving every indication(你的吻在暗示我)
If this heart of mine is right(只希望我沒理解錯)
By the times this night is over(當今夜的黑暗消遁)
The stars are gonna shine on two lovers in love(群星将照耀着兩個相愛的人)
And when the morninges(當清晨來臨)
It's gonna find us together(我倆會相依相偎)
In a love that's just begun(沐浴在新生的愛情)
By the time this night is over(當今夜的黑暗散去)
Two hearts are gonna fly to the heaven above(兩顆心将在天堂比翼)
And we'll get closer and closer and closer(我們會離得越來越近)
By the time this night is over(當今夜的黑暗散去)
Lets take it slow and ease it back(讓我們放慢節奏,不疾不徐)
Just lay back and love take us over(靜等愛情将我們帶去)
There's magic here with you and I(你我之間猶如魔幻存在)
And it's gonna take us all the way(會把我們領進愛情的世界)
Lets find some kind of deeper conversation(讓我們用心來交談)
And darling if it's right(如果我倆注定相愛)
By the time this night is over(當今夜的黑暗消遁)
The stars are gonna shine on two loves in love(群星将照耀着兩個相愛的人)
And when the morninges(當清晨來臨)
It's gonna find us together(我倆會相依相偎)
In a love that just begun(沐浴在新生的愛情)
By the time this night is over(當今夜的黑暗消遁)
他一點不怯場,一會兒裝作在吹薩克斯,一會裝作手拿麥克風在唱歌,很像youtube上的Kenny G和那個歌星。她發現他記得歌中每一句歌詞,而且發音很标準,讓她無比仰慕。
他表演完了,她鼓掌喝彩:“你的口哨吹得太好了,歌也唱得好,我太佩服了。”
“有沒有被我迷倒?”
“百分百地被迷倒了。”
“有沒有為我瘋狂?”
“有!”
“那你怎麽還坐在那裏像木頭人一樣?”
“呃,我像木頭人一樣嗎?”
“當然啊,你應該沖上來吻我,索要我的簽名嘛。”
“是嗎?你那些,fans(粉絲)都是……那樣的?”
“那還用說!”
她想到他被一大群粉絲圍着啃,有點郁悶,但還是配合地走下樓梯,走到他跟前,伸出一只手。
他一笑:“不是這樣的哦,我簽名不簽手上的。”
“那你要簽哪裏呢?”
“有玉照就簽玉照上,沒玉照的就簽在……乳罩上。”
“真的?”
“當然是真的。”
她想到那個情景,更加郁悶了:“那我不要你的簽名了。”
“為什麽?”
“我沒玉照。”
“別的也行啊。”
“也沒有。”
他瞟了一眼她胸前,呵呵笑起來。
她說:“不早了,我們回家吧。”
“走吧。”他往門邊走,嘴裏吹着《By the time this night is over》。
到了門邊,他轉過身,問:“當今夜結束,我們會怎麽樣?”
她沒好氣地說:“我們就接着鋪地板。”
他又笑起來:“太不解風情了!Bye(再見)!”
那天晚上,她做夢都夢見他在臺上演奏薩克斯,而臺下都是一些一二十歲的小女孩,穿着暴露,打扮奇異,吹的吹口哨,喊的喊號子,十分瘋狂。他演奏完後,那些小女孩都跑上臺去,抱着他啃,還拉開本來就遮不住身體的衣服,讓他在她們的乳罩上簽字,而他拿着一支筆,性致勃勃地在每個女孩子的胸上簽名。
她半夜醒來,被自己的夢境搞得十分郁悶,他太年輕太迷人了,歌唱得那麽好,連她這個奔四孩他媽都被迷倒了,還說那些一二十歲的小女孩?
她覺得自己陷進了一個危險的境地,越來越把握不住自己的感情,老想見到他,老想跟他在一起。從目前來看,他也是願意跟她在一起的,但誰能擔保那不是一時的新鮮?也許他還沒泡過奔四單身孩他媽,想在她身上試試自己對這個年齡段女性的魅力。等他證實了自己的魅力,或者等他知道了她的已婚身份,他就把注意力轉到別人身上去了。
而她現在已經那麽受不了他的一點點冷落,還那麽容易吃醋,如果他扔下她去追別的女人,那不是要她的命?
她有一種預感,如果這一次她陷進去,就不會像上次跟王世偉那樣,得不到愛的回應還能活下來。這次要是再陷進去,肯定是死路一條。
但她不能死,她還有個兒子要照顧。
第二天早上,她特意起晚點,然後慢慢做飯,覺得這樣就能鞏固自己不陷進去的決心。
她還給兒子打電話,繼續推遲去新房子那邊的時間。
兒子很興奮地告訴她:“媽媽,我看到爸爸得獎的照片了!”
“是嗎?得什麽獎?”
“打球的獎啊。”
“打球的獎?我怎麽不知道?”
“就是那個……好多人一起照的,我看到爸爸了,他是六號。”
她想起來了:“是不是舅舅他們比賽之後照的像?”
“嗯,上面也有舅舅。舅舅說他們得了第一名,冠軍,是爸爸掙來的,因為爸爸踢進了一個球,別人都沒踢進。”
她想起那天比賽的情景,那個馳騁綠茵場的英俊小夥子,又想到自己的海歸丈夫,簡直是判若兩人。
兒子說:“媽媽,爸爸說我小時候,你總是不讓我踢球,是不是真的呀?”
她不知道說什麽好。
兒子推理說:“如果你那時就讓我踢球,我現在肯定比小斌哥哥踢得好了。”
她解釋說:“那時你還很小,站都站不穩……”
“後來我站得穩了呢?”
“後來你就到美國來了,學校……沒球隊。”
“爸爸呢?他為什麽不教我踢球?”
“他……那時很忙,再說也沒地方踢……”
“我好想在中國上學!”
她一驚:“誰說的?你怎麽能在中國上學?你……不是還要學薩克斯嗎?我已經給你找到家教了。”
“但是我……想踢球……”
她真後悔把兒子送回中國去過暑假,就這麽幾十天,兒子就被洗腦了,變得越來越像他爸爸。她趕快籠絡兒子:“你喜歡踢球,我們可以在美國踢啊……”
“但是我們學校只有女生才踢ser。”
“誰說的?”
“我在網上查了的。”
“是嗎?你查過了?”
“嗯。”
她心煩意亂,現在房子都買了,肯定不能去別的學校,除非是去私校,但私校的學費多貴啊,而且也不一定有足球隊,因為私校一般都比較小。她想了一會兒,問:“是不是你爸爸叫你留在中國讀書?”
“不是的。”
“那是誰的主意?”
“我和小斌哥哥的主意。”
她不好把小斌找來痛罵一通,只好繼續勸說兒子:“國內的環境污染很厲害的,很多人都得了癌症……”
“但是爺爺奶奶舅舅舅媽和小斌哥哥他們都沒得癌症。”
“國內學校的作業很多的,你每天做到半夜十二點都做不完。”
“我叫小斌哥哥幫我做。”
“他自己也有大把的家庭作業……”
“我也幫他做。”
她沒辦法了,只好使出殺手锏:“你在中國讀書,不想媽媽?”
兒子被難住了,半晌才說:“我想你也到中國來。”
“這事……我們以後再商量吧。”
“哪個以後?”
“呃,過兩天再說。”
“過兩天?是不是星期二?”
“嗯,星期二。”
王莙給兒子打完電話,心裏惶惑不安。怎麽會這樣?這孩子,怎麽突然一下變得這麽愛踢球了?難道遺傳真是這麽厲害?
她知道,如果兒子堅持要在中國念書,她是沒有力量拒絕的,因為她人生的目的就是讓兒子生活愉快,怎麽舍得違拗兒子的意願呢?
她馬上到網上去查兒子的學校到底有沒有男足隊,以前沒注意這一點,只注意了哪個學校有band(管樂隊),而美國的中小學,一般都有band,所以買房時沒在這方面受到限制。
查過才知道兒子說得對,兒子馬上要就讀的那個學校沒男足隊。她又查了附近幾家私校,都沒男足隊。
這可如何是好?上次丈夫說要給兒子找個有男足的學校,她随口就答應了,但那只是應付,準備到時候就以兒子不喜歡足球為理由混過去算了,但現在兒子這麽喜歡足球,她怎麽能讓兒子失望呢?
一定得給兒子找個足球教練,而且要在下星期二之前找好。
但足球這玩意,好像沒人會給單個的孩子當教練吧?要當就當一個隊的教練,不然怎麽練球,怎麽賽球?而且場地也很重要,你要打籃球可以在自家門前豎個籃球架子打打,但你要踢足球,就得找個大點的場地了。她買房子的時候也沒查過,不知道她住的小區有沒有足球場。
她正為這事着急,大姐大打電話來了:“好久沒跟你聯系了,你怎麽樣,還好吧?”
“挺好的,你怎麽樣?”
大姐大很高興地彙報說:“老穆那事都搞清楚了,他沒再跟那個宓家丫頭來往。”
“真的?他自己說的?”
“光他自己說,我是不會相信的。”
“你去問小宓了?”
“我怎麽會去問她?”
“那你是怎麽發現的?”
“是這樣的,我那次跟老穆鬧了之後,他就跑到宓家丫頭微博去查,說如果那丫頭在微博亂說,他會去告那丫頭。”
“哇,你老公還知道用法律做武器來保護自己呢。”
“他也是被逼急了,找不到別的辦法來洗刷自己。”
她好奇地問:“那他告了小宓沒有呢?”
“沒有。”
“呵呵,原來也是嘴頭子功夫?”
“不是嘴頭子功夫,而是人家宓家丫頭沒造謠。”
“說的都是事實?”
“哪裏呀,是這樣的,宓家丫頭寫的不是大S,是小s。”
她被搞糊塗了:“怎麽這事還跟大S小S有關?”
“哎呀,不是那個大S小S!人家那兩個都是大S吧?宓家丫頭是一個大S一個小s。”
她還是不懂:“人家那兩姐妹怎麽都是大S呢?一個是大S,一個是小S。”
“哎,怪我沒說清,我的意思是,人家那兩姐妹名字都是大寫的S,而宓家丫頭這兩個S君呢,一個是大……寫的S,一個是小寫的s。”
她恍然大悟:“哦,是這樣!”
“老穆說那個大寫的S君是他,但那是以前的事了,他早就沒跟宓家丫頭來往了。現在宓家丫頭寫的那個s君,都是用的小寫的s,那不是他,是別的人。”
“你去小宓微博看了沒有?是不是有大寫小寫之分?”
“我去宓家丫頭的微博看了,果然是一個大一個小。大的是我們老穆,他已經承認了,說就是那段時間為D大拉贊助的時候,跟那個丫頭有過那麽一段,是那個丫頭主動的,他呢,為了拉贊助,就……只好犧牲自己了。”
她在心裏好笑,為拉贊助犧牲自己,多麽公而忘私啊!但她沒說出來,怕大姐大不高興,只問:“後來怎麽……吹了?”
“是他主動吹的,他說贊助拉到手了,也就懶得再應付下去了。”
“那小宓這麽好說話?他想拉贊助就……跟人家好,贊助拉完了,就把人家甩了?”
大姐大被問住了:“呃,這個我還沒想到呢,他說是他主動吹的,我就沒多想。這麽說來……”
她見自己把事情複雜化了,馬上說:“我也是瞎猜。估計小宓也沒想過跟老穆長久下去,就是利用自己老爹有錢,可以給D大捐款,她就借這個機會集幾個郵。”
“可能吧。反正我只要老穆改邪歸正就行,是誰提出吹的,我就不管了。我對他說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如果我再發現你出軌,不光要和你離婚,還不準你看女兒。你知道的,女兒就是他的命,他再不敢了。”
“這樣更好,他有個把柄捏在你手裏,今後膽子就小多了,什麽時候他想造反,就把他這點破事拿出來敲打敲打他。”
“我也是這麽想的。我現在離了婚再找一個,也不是找不到,但也不能保證再找的一個就永遠不出軌啊。”
她積極附和:“就是啊,還不如像現在這樣,他已經出過軌了,就像打了免疫針一樣,你就不用擔心今後了。”
“嗯,是這個理。你那邊怎麽樣?”
“我?哪方面?”
“各方面。”
她想起還沒向大姐大彙報小冉的事,就摘要講了一下。
大姐大說:“我也覺得小冉那事不靠譜,要真是你們家王帥哥送的,她也不好意思這麽招搖地背到系裏來吧?”
“那倒不見得,她怎麽會料到我們叫小邵盯着那包?”
“嗯,說得也是,不過我覺得你們家王帥哥應該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
“你這麽看好他?”
“不是看好他,而是覺得他現在,可能還沒心思搞女人,他回來不久,還沒把事業基礎打牢,他的一門心思可能都在事業上,每次來都是跟老穆扯他學校的事,有時候還打電話給老穆請教工作上的事。”
她沒想到王世偉還這麽熱愛工作:“真的?”
“嗯,我聽老穆說,F大那邊很變态的,海歸也搞試用期,你搞不好就叫你走人……”
“這個我倒沒聽他說起過。”
“呵呵,你現在對他是一點都不關心了啊?”
“哪裏,是他不愛跟我說這些事。”
“他讓我們老穆給他介紹一些搞錢的路子,但我們老穆是個書呆子,膽子又小,哪有搞錢的路子啊?其實你們家王帥哥真沒什麽要着急的,反正他有綠卡,國內混不下去了,就回美國去,不像我們。”
她吓壞了,王世偉要回美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