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女婿難為
周逍第一次見到成年人接受體罰,方律師和方已兩人讓他大開眼界。
方已被勒令穿戴整齊,直挺挺地貼牆站立,雙腳必須并攏,雙臂高高舉起,不許說廢話不許扭曲表情,口中還必須背誦——九九乘法表!
居然是九九乘法表啊,周逍淩亂了!
舉臂的姿勢保持兩分鐘已經很累人,更妄論方已被要求罰站一小時,方已背誦:“五六三十,五七三十五,歐巴這樣很丢臉耶!”
方律師端着茶杯,警告說:“嗯?”
方已端正态度:“五八四十……”
周逍站在客廳中央,不敢輕舉妄動,雙腳并攏站立,雙手貼在大腿兩側,眼觀鼻鼻觀心,增強意念,自我修煉。
方律師喝完小半杯茶,端着茶杯起身,開始參觀這間房。
廚房有使用的痕跡,瀝水架上有幾只小碗和兩雙筷子,兩雙筷子?
卧室淩亂不堪,雜物東一件西一件,床上有兩只不同花色的枕頭,兩只枕頭?
洗手間裏無異常,髒衣籃裏無異常,陽臺晾衣架無異常。方律師回到客廳,對方已說:“罰站結束把被子疊好!”
方已在背第三遍九九乘法表,點頭表示:“九九八十一,排除萬難沒問題!”
客廳中央,周逍仍舊挺屍般站立,方律師喝一口茶,走過去圍觀片刻,終于開腔:“你就是大方的那個學長,叫周……”
周逍朗聲道:“我叫周逍,方叔叔可以叫我小周。”
方律師說:“周逍,你住在樓下?”
周逍說:“是,我搬來這裏一年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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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也在樓下?”
“是,我在樓下開了一間小貸公司。”
“這裏能開小貸公司?”
周逍說:“能開,手續齊全。”
方律師說:“你跟小方認識多久?”
“她八月份搬來這裏,五個月。”
方律師點頭:“半年還沒到。”盯着他,意味深長說,“原來還沒到半年啊……”
方已插話:“四七二十八,我和他相見恨晚!”
方律師說:“七八多少?”
方已答:“七八五十六!”
方律師問:“剛才背到哪兒了?”
“……嗯?”
方律師說:“從頭背!”
周逍覺得這招數似曾相識,想了想,他說:“方叔叔,您舟車勞頓一定很累,不如先休息休息,我去趟超市,中午給您做一頓豐盛的。”
方律師問:“你會做飯?”
周逍笑道:“會做,平常都是我做飯,剛才我還喊小方下樓吃早餐,我家還有三明治,方叔叔吃過早餐了嗎?”
方律師說:“現在幾點?”
周逍看一眼時間:“十一點十分。”
“十一點十分,吃早飯?這就是你們年輕人的生活規律?”
周逍暗道遇到高手,笑說:“平常工作太忙,吃飯總顧不上,所以這方面比較沒規律,以後我會注意。那方叔叔,我現在去替您準備午飯?”
方律師特赦道:“去吧。”
周逍又說:“方叔叔您看,時間也不早了,家裏就我一個人,準備午飯可能花太多時間,您看能不能讓方已幫我打個下手?”
方律師撩袖子:“打下手是吧?我來!”
周逍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您休息,我盡快把午飯準備好!”真他|媽的高手!
周逍走了,方已暗恨周逍不夠義氣,繼續怨念地背誦乘法表,方律師說:“原來你剛才衣衫不整是下樓吃早飯?怎麽,起床沒刷牙洗臉?你的毛巾和牙刷全是幹的!”
方已嬉皮笑臉:“六六三十六,我下次會講衛生的!”
方律師冷哼:“別給我笑,胳膊再舉高點,開始背《三字經》!”
周逍火速趕往超市,掃蕩了幾份熟食後再買了一點菜,快馬加鞭回到家,立刻上樓說午飯已經準備好,前後才花了二十分鐘,方律師網開一面:“嗯,那吃飯吧!”
方已只剩半條命,周逍攙住她:“還能不能走?”
方已覺得渾身骨頭不是自己的,傷心道:“大難臨頭各自飛,我懂!”
周逍笑說:“這麽快就想讓我娶你?你看看時間,我讓你少站了至少十五分鐘!”
少站十五分鐘也沒用,方已拿筷子的手直哆嗦,周逍悄悄替她換上勺子,對方律師說:“不知道這些合不合您口味?”
方律師說:“我也經常吃快餐,無所謂合不合,你廚房垃圾該清理清理。”
周逍猛然想起打包盒都扔在了廚房垃圾桶,方律師竟然還去翻垃圾看,高手百年難得一遇,他必須提高警惕!
飯後,火藥味終于消散大半。
方律師的行李還在酒店,他并不打算住在方已這裏,“收拾收拾,明天回去。”
方已讨好道:“方律師,我又交了半年房租,我現在工作很好,升職空間很大!”
“別在我面前裝傻,還想裝到什麽時候?”方律師面色不善,說,“昨天晚上,她給我打過電話,你已經找到她了!”
方已愣了愣:“哦……但是我有工作……”
“小方!”方律師無奈,“你的目的已經達成,有些事情你管不了,你已經長大了,你有你的生活,她有她的生活,你跟大方說你來這裏就是為了找她,現在已經找到了,還想怎麽樣?”
方已低下頭,過了半晌才說:“我不想走。”
“原因?”
“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什麽事情?”方律師提醒她,“我來猜猜你沒做完的事,你想知道你媽媽為什麽會在歐海集團,你媽媽想做什麽事,怎麽去做成那些事,是嗎?可是你知道之後呢?是不是還會說事情沒做完?你要清楚知道你來這裏的目的,做事情目标明确,不能拖拖拉拉,不能盲目,不能不知足,事情永遠都做不完,做完一件還有一件,我再問你一遍,你當初為什麽來這裏?”
方已當初來這裏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找到沈昭華,可是現在不一樣,她知道了太多蹊跷的事情,沈昭華變成了沈麗英,無論十年前還是五年前,所有事情都有隐情,她知道她沒有能力去管,但她仍舊想知道所有真相,想看到事情結局,這種渴望像百爪撓心,她無法控制。
方已問:“你是什麽時候找到她的?”
方律師嘆氣,說:“你跑來南江市,又是租房子又是找工作,我就覺得不對,那個時候我就在調查。你媽媽應該跟你說過,五六年前她聯絡過我,其實你外婆臨終前已經告訴我,你媽媽還活着,所以她聯絡我的時候,我雖然驚訝,但也沒有太吃驚。”
沈昭華對于方律師來說,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也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她頭一次開口向方律師要錢,那時方已還在念高中,學業緊張,他不想生出變故,所以滿足了她的要求,此後沈昭華也一直沒再現身,誰知如今,方已竟然知道了她還活着的消息。
方律師索性道:“你現在是個大人了,一聲不響交起男朋友,能獨立生活,沒把自己餓死凍死,我也不想再瞞你什麽。你外婆臨終前,托我照顧你,她說她已經不認女兒,但她寶貝你這個外孫女。”
方已外婆了解自己女兒,沈昭華能為了方志钊抛棄方已,即使當初把她找回來照顧方已,她也能抛棄方已第二次,方已外婆臨終前做出了一個最為正确的選擇,她把方律師找來,請求他照顧方已長大成人,權當沈昭華已死,日後也別告訴方已真相。
方已低頭揪着自己的衣袖,說:“她很愛爸爸。”
方律師嘆氣:“你外公和我叔父是老戰友,我和你媽媽相親認識,後來結婚,生下你姐姐,我們兩個感情基礎不深,你媽媽喜歡浪漫,我卻只知道打拼事業,我們兩個平常連吵架的機會都沒有,你媽媽再婚的時候給我打過電話,我問過她原因,她說,愛情突如其來,我頭一次知道原來她也會為了愛情做很多事情,她不介意住小房子,和你爸爸辦工廠也不會喊苦喊累。”
方已隐約記得當年的溫馨時光,母親替父親拿拖鞋,父親替母親捏肩膀,半夜母親喊餓,父親去廚房煮面,母親替他披上衣服,坐在椅子上安靜等面條,廚房燈光很溫暖。零星幾個片段,一直存在于她的記憶中。
方律師說:“所以後來發生的這些事,你媽媽做出的那些選擇,我也沒有太大的意外。今天看到你,我反而意外你沒有什麽反常,可是沒有反常,不就是最大的反常嗎?你不該來找她,我能想象你昨晚的心情,和你現在坐在我面前,聽我說這些話的心情,你想忍到什麽時候?”
大門外,周逍拿着一根香煙細細打量,遲遲沒有點燃。屋裏兩人在談心,談着談着,屋裏的人泣不成聲,他手上一頓,把香煙叼進嘴中,蹙了蹙眉頭,如來時那般輕手輕腳走下樓。
方已哭得比昨晚厲害,昨晚在沈麗英面前,她不想掉淚示弱,可是她沒能忍住,今天她也不想在方律師面前哭,可方律師偏偏“逼”她哭出來。她想不明白,那個把她生出來,寵愛她整整八年的母親,怎麽會因為太愛她父親而抛棄她,又怎麽會因為太愛她父親,而明知她在哪裏,卻從不來找她,那她算什麽?她只是父母消磨時間的玩具嗎?
哭了半小時,方已喘不過氣,方律師擰濕毛巾替她擦臉,哄道:“我沒打你沒罵你,用得着哭成這樣?我記得你上一次這麽哭的時候,還是你姐姐生病,你擔心她。我一直認為你媽媽不合格,其實我也不合格,我當年沒有照顧好你姐姐,現在也沒有照顧好你。”
方已搖頭:“不是……”
方律師摸摸她的頭發:“你這孩子,從小機靈,也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你現在了了心願,就該适可而止,你媽媽再怎麽狠心,有一點她做得對,就是她明知你在她面前,她也沒有認回你。你媽媽回不去了,但她不想拉你下水。”
周逍再見方已時,方律師已經回到酒店,方已面色如常,趴在魚缸前喊餓。
周逍端來魚食,攬住方已的腰,親了親她,說:“小雀的晚飯,你嘗嘗?”
方已把魚食投進魚缸,說:“吃飯喽吃飯喽,一頓不吃餓得慌!”
周逍吻着方已的脖子:“昨晚累不累?”
方已怕癢,笑着躲了躲,周逍窮追不舍,方已對小雀說:“我喂你吃最後一頓飯,好好吃!”
周逍動作一滞,提高音量:“最後一頓?”
“方律師幫我訂好機票了。”
周逍不悅:“什麽意思?”
方已抱住周逍的腰:“我要回家過年……”
周逍一言不發,方已自顧自說:“我留在這裏也不是長久之計,總是入不敷出,要不是在你這裏蹭飯,我根本養不活自己。”
周逍臉色又黑又臭,方已繼續說:“所以這是我今年喂小雀吃的最後一頓飯,我要回家騙點壓歲錢,要不然靠這點可憐巴巴的工資,我怎麽過日子!”
周逍吊起的心突然落下,像石頭砸上腳,氣疼地他跳起來,二話不說就把方已拖進卧室收拾,方已叫苦不疊,悔青腸子,事後她疲累地動彈不得,周逍滿足地把她抱進懷裏,笑說:“欠收拾!”
方已在他胸口蹭了蹭:“周逍,你看過我媽媽的照片,你覺得她漂亮嗎?”
“漂亮。”
方已笑了笑:“方律師說,他當年跟我媽媽相親,第一眼就被我媽媽的長相吸引了,他說男人沒有不好色的,你也是。”
周逍說:“你在誇自己漂亮?”
“你說,你喜歡我什麽?”
“喜歡你用老鼠夾夾我,把廁所借給我,有助人為樂的雷鋒精神。”
方已說:“有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太善良,太喜歡幫助人。”
周逍語塞,腹诽一陣,又問:“你喜歡我什麽?”
方已脫口而出:“喜歡你對我好,長得帥,肌肉發達,有錢有跑車!”
周逍問:“等我年老色衰家産敗光的時候怎麽辦?”
方已說:“那我也已經年老色衰,我現在幫你多花點錢,家産敗光也不心疼!”
周逍大笑,再一次蓄勢待發,第二天方已走不動,趴在周逍背上叫他背,周逍背起方已上樓,晃來晃去東倒西歪,方已緊緊抱住他:“你吓不到我!”
回到樓上,方已趕緊把毛巾和牙刷弄濕,又讓周逍把她的被子打開,以防方律師搞突襲,周逍懶洋洋坐着:“不幹!”
方已瞪他:“怪你太沒用,平常那麽兇,怎麽在方律師面前只會低頭哈腰!”
周逍指責她:“平常我也沒見你背乘法口訣表和《三字經》!”
方已跑進卧室收拾行李,說:“我下周走,走了就不回來了!”
周逍說:“這個顏色不錯,今晚穿這個!”
方已奇怪,轉頭一看,才發現周逍拎着她的文胸,拿着手機拍了一張照,還說:“不回來,我就登一張尋物啓事。”
公司一周後才放年假,歐海集團福利待遇好,年假在法定假期的基礎上又延長一周,方已照常上班。方律師在南江市處理一些法律事務,空閑時間多,周逍背着方已,向方律師獻殷勤,車接車送訂餐廳,噓寒問暖關懷備至,這天中午方已接到方律師的電話,方律師說:“我覺得現在讓小周去我們那裏過年,實在早了一點,但是他家人都在國外,過年的時候他只有一個人,實在有些冷清。”
方已倒抽一口氣:“方律師,你居然被他收買了?”
“那也要我願意被他收買。他各方面條件确實不錯,你姐姐也這麽認為,這樣,我再觀察觀察。”
方已打算向周逍讨教收買人心的方法,傍晚周逍來接她下班,方已說:“你怎麽換了一輛破車?跑車呢?”
周逍說:“方律師在開。”
方已抽抽嘴角:“高招!”男人最愛的幾樣東西,無非就是錢、權、女人、煙酒,或者車,周逍說:“我還送給方律師一瓶我拍賣回來的紅酒!”
方已替他心疼:“你晚上睡覺會哭嗎?”
周逍愉悅道:“今天晚上你觀察觀察不就知道了?”
方已正要繼續說,突然看見沈麗英從大廈裏走出來,身邊還跟着歐維妙,她偏過頭,立刻坐進車中。
晚上她竟然接到沈麗英的電話,不可思議地看了看那串陌生的手機號,沈麗英說:“小已,這幾天怎麽樣?”
“很好。”
“那天年會結束,我還有很多善後工作要處理,我不方便找你,畢竟之前……”
方已說:“我知道,你有什麽事?”
沈麗英說:“我今天看見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他是周逍?”
方已眉頭一蹙:“你認識周逍?”
沈麗英說:“你現在有沒有時間?”
方已握着手機足有半小時,半小時後才出門,她趕到咖啡廳,站在玻璃窗前理了理頭發和衣服,緊張地吸了一口氣,這才慢慢往裏走。
沈麗英已經等在裏面,見到方已,她立刻站起來,有些讨好地問:“想喝點什麽?要不要吃點蛋糕?”
方已說:“不用客氣,你有話快說。”
沈麗英說:“那我替你做主,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蛋糕。”
咖啡和蛋糕送到,沈麗英說:“你快嘗嘗,這裏的蛋糕味道不錯,附近有家餐館油爆蝦很出名,你要是喜歡,待會兒我帶你去那裏吃,你很喜歡吃龍蝦螃蟹這些東西。”
方已偏過頭,眼睛澀澀的,沈麗英目不轉睛盯着她,似乎要把這些年沒有看的全都補回來,她說話輕聲細語,極其溫柔,絲毫不像在公司裏對方已冷嘲熱諷的那名公關總監,方已總有做夢的感覺,事情的發展脫離現實,她無法理解,也不能想象。
方已一動不動,也一聲不吭,沈麗英小聲問:“放假後你會回去?”
方已說:“嗯。”
沈麗英笑了笑:“回去也好,以後……等我這邊事情辦完,我會去找你,你等我。”頓了頓又問,“周逍呢?”
方已終于忍不住說:“你問周逍做什麽?”
沈麗英沉默半晌,才說:“周逍今年跟歐海往來甚密,我今天才知道他是你男朋友。”她低頭攪拌咖啡,說,“你不是問我,是誰指使你爸爸,你爸爸當年發現了什麽才會招來殺身之禍嗎?”
方已心頭一緊,沈麗英說:“當年李建浩被撞倒,還留着最後一口氣,你爸爸發現他很緊張地拽着一只手提包,裏面是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方已擰緊眉頭,沈麗英看她一眼:“這些東西,如果曝光出來,真正的兇手就能被繩之以法,可惜當年你爸爸怕惹事,把這些東西銷毀了,但東西找不到,他們自然會懷疑李建浩最後接觸到的人。”
方已問:“是什麽東西?”
方已回到家時,已經過了十點半,她正在打電話,進門就見周逍坐在折疊凳上捏小黃鴨,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正在播放電影。
周逍扔掉小黃鴨,說:“跑哪兒去了,電話也不接,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方已挂斷電話,問:“你怎麽上來了?”
周逍摟過她:“抓你下去,誰知道你不在,去了哪裏?”
方已說:“心情不好,出門逛了一圈。”
“下班還好好的,怎麽了?”
方已攥着他的衣服,說:“我要是把你帶去我家過年,是不是速度太快了?”
周逍一愣,嘴角慢慢揚起:“什麽意思?”
方已說:“泡泡想你了。”
周逍貼近她的臉:“究竟是泡泡想我,還是你舍不得我?”
方已撇頭:“你想不想去?”
周逍抱緊她:“去,當然去,我能不能跟着你要壓歲錢?”
“要來的壓歲錢統統歸我!”
“給我留五塊錢!”
方已被拖下樓,照舊睡在周逍身邊,她已漸漸熟悉周逍的味道,他愛用薄荷味的漱口水和牙膏,沐浴露味道清淡,聞起來舒心清涼,她覺得她已經很了解周逍的生活習慣和作息規律,她知道周逍家人都在國外,知道他從前的學校和工作經歷,也知道他身家豐厚,經營着一間小貸公司,她知道周逍很多很多事情,可是今晚,她問沈麗英:“什麽東西?”
“我隐忍三四年,不想到最後兩手空空,一無所獲,我想盡可能的保護你,不把你牽扯進來,我想憑一己之利做完這些事情,我不怕再耽誤三年,一個又一個三年之後,我只希望能有一個好的結局,但是這一切實在太困難,小已——”
沈麗英說:“周逍表面上是一個金融界人士,能力出衆,年輕有為,實際上,他并沒有這麽簡單,他現在在做的事情,當年李建浩也在做,而李建浩手上的那份見不得光的東西,周逍也一定會有,有了那份東西,你就會知道周逍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而我一心要完成的事情,也能有一個好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