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9、
一個月後。
“大俠，那麽多人為我瘋狂，為什麽你總是對我冷眼相待呢？”
教主在他對面坐下，綢制的衣服滑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貌蓋春華，眼波如絲。劍淩霄默然不語，直盯着手裏茶杯，一眼都不肯給他。
“你就只想着那個人，他早就回逍遙堡了，全江湖都知道卓堡主不在乎你了，你何苦為他念念不忘？”
劍淩霄終于開口，聲音低沉，“教主請自重。”
“我偏不，你能怎樣？”
教主說着，手覆上他的手背輕輕滑動着，他的手順着劍淩霄手臂爬上他的脖頸，整個人都軟軟地坐進他懷中，劍淩霄實在沒法不注意到就在眼前的一抹香肩。白細光滑的長腿抵在他腿間，隔着胸腔，劍客的心跳漸漸加快。
教主輕點了一下他幹裂的唇笑問：“我不好看嗎？你過去不是這麽對我的。那時你對我溫柔體貼，怕我冷還把衣服脫給我，我現在就好冷……”
劍淩霄好歹按下他的手，扯回自己被拽着的衣服神色冷淡道：“當時教主處境危險，現在……”
現在他劍被搶走，武功被縛，處處受制。
“現在我也好危險。”教主隔着他的衣服在他的胸口輕撫，貼在他胸口身上蹭着，指尖撩過他□□的地方，“沒了大俠人家也活不下去了，大俠你這麽善良，你快救，救救人家吧……”
劍淩霄抓住他不老實的手腕，不自覺地看到他面容嬌俏，又迅速地閉上眼，聲音已有些發抖：“教主請自重！……”
由耳根開始，一貫蒼白的臉也開始發紅。
他發覺得哪裏不對，不由将視線移向櫃子上的香爐。
教主看着他逞強別扭的模樣越發心動，親親他耳後，伏在他胸口吹氣般地道：“大俠何必如此惶恐？情愛之事本就天經地義，大俠何必為他守身如玉……”
劍淩霄身子一震，忽然睜開了眼睛，一片清明，抱他起身，将他平放到床上。他打開窗戶，将香爐丢了出去，平靜道：“當年劍某為教主自毀三成修為，你可知為何？”
“為何？”
“教主天人之姿，受人欺辱。”劍淩霄語氣嚴肅，“我再辱你，豈不是禽獸不如？”
冷風吹進，月華洩在他的白衣上，越發孤冷，他也男身女相，卻是不同的美，他的美仿若星辰不可摘，仿若雲峰不可觸。
教主愣了很久，看他避如蛇蠍，忽然冷笑，“都是借口！你給我過來！你到底抱不抱我？”
劍淩霄便憂傷地一嘆：“沒心情，讓我靜靜。”
“你靜一個月了！”
“我配不上你。”
“劍淩霄！”
教主瞪着他眼睛發紅，又笑起來，笑得邪氣，“我本不想那麽做的，是你逼我的！來人，拿藥！”
他看着被摁住被迫咽下藥物的劍客，目光溫柔狠辣。
“這樣你就只屬于我了。”
10、
兩天後，魔教。
教主坐在椅子上，柔聲哄慰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別生氣了。”
回答他的聲音羞憤交加，含淚帶泣：“劍某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辱我至此？”
教主聲音更加溫柔，哄着勸着：“好好，是我錯了，都是我不好，你出來吧。”
“讓我靜靜。”
教主卻不生氣，俯身跪下，神色越發溫和，拉住露出的一截衣袖，對着躲在床底的人軟語哄着：“是我過分了，裏面髒，你快出來。”
“不。”
那人抽回衣袖，堅決地縮到了更裏面，教主還欲再拉，就聽手下道：“教主，逍遙堡堡主求見。”
逍遙堡不是惹不起，而是沒那個必要，況且卓問只要求見一面，教主便答應了。
卓問進了屋，到處沒找到人。
“淩霄？”
床底傳來嗯的一聲，卓問被這出場方式震驚了，幹咳一聲，“你出來吧，不用躲着我。”
床底聲音淡淡道：“有話就說。”
卓問聽着聲音不太對勁，但沒細想，便正色道：“你我之間都說清楚了吧，讓你朋友別再騷擾逍遙堡了，你想要什麽補償我都給你。”
“我不要。”
連空氣都安靜了，完全抗拒交流。
“……淩霄，我确實愛過你。”他不知怎的突然嘆了一聲。
沒人回應，只能聽到很輕很輕的呼吸聲，連呼吸都是壓抑的。看不見他的眼睛，卓問不知為何就說了，“但我也真的累了，你總是離我很遠，總是動不動就消失，總是下一刻就不在了。”
他說着擡手擋在眼睛上，疲憊萬分：“你記得麽？那年你聽說京都動亂，一聲不吭就去了招遠，我到的時候看着滿地屍體幾乎要崩潰，我把你從屍堆裏拖出來，你渾身是血窟窿，呼吸都快沒了，你知道我心裏多怕嗎？”
“後來去采藥，又是半個月沒回來。我找你找得快瘋了，我又以為你死了，那半個月都不知道是怎麽過來的。後來你昏倒在家門口，武功折了三成……你在外面逞英雄，能不能告訴我哪怕一聲？”
“你答應我會改，可結果呢？我只要一不盯着，你就會去跟人打架，多少次了，突然就消失，然後傷痕累累地回來？”
“……就算我做了那樣的事，你也什麽反應都沒有，你甚至都沒發現。這麽多年，你從未沖我笑過，一次也沒有。我只要一碰你，你就冷得跟把劍似的……你其實也并不喜歡我吧？你只是把我當雜役，當廚子，從沒把心給過我吧？”
他說着，那人沒有任何回應，不知道在不在聽。卓問隐約聽到他呼吸變了，好像是在抽泣，他心一下軟了，聲音也放輕了，終于說了一聲：“到底是我負了你，要我幫你離開這嗎？”
不回應。
他只好轉身離開了，将将走到門口的時候終于聽到他的聲音。
“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
聲音悶悶的，像是咬着牙發出來的。
卓問停了一會，輕聲道：“好，我走！希望以後會有人護你平安。”
卓問前腳剛離開，教主馬上到了，笑得像只狐貍：“你看，他根本不關心你，他連你成了什麽樣子都不在意……你還躲着做什麽？我會好好待你的。”
讓幾個手下将床搬開，教主抓住劍淩霄的手腕把他拖了出來，他一直在掙紮，力氣卻很小。
教主看着面前的大俠：
大一號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挂着，袖子太長拖到地上，還沒巴掌大的小臉，水汪汪的大眼睛，長睫毛上挂着淚，粉嫩可愛。教主忍不住抱起他親了他一口，“好了別生氣了。來，穿上本座給你買的新衣服。”
那藥不知怎麽的，服下後他身體劇變，竟縮成他六歲的大小，連內力和武功也……
“劍某救你性命，你卻如此羞辱我！”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此時他只要覺得委屈或憤怒，眼淚就不受控制地往外湧。跟六歲小孩一樣，忍也忍不住。看他軟糯可愛，教主心疼地抱着哄道：“好好好，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別哭了，寶貝，心肝兒……”
被如此調戲，劍淩霄氣得發抖，強行憋着，咬牙怒道，“把劍還我！”
“你要淩霄劍？不過你拿得動嗎？”
劍淩霄倔強地抱着比自己還高的劍，拒絕換上少年衣服，教主摸摸他的頭笑着哄道：“不許任性了，吃糖嗎？”
劍淩霄抹去眼淚，瞪着他不予回應，這時門外傳來喊聲：“着火了！快救火！”
教主便親了他一口，“你在這乖乖呆着，一會給你買糖吃。”
說完便出門了，門外的守衛也被調走了。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人一走劍淩霄就找了繩子把劍拴在後背打算逃跑，剛跑到門口就被從房梁倒掉下來的人抓住了手腕：“終于找到你了……哇！你是誰？！”
“……”
“難道說？莫非你？哈哈哈……”
“滾開！”
“對不起，但是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