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就不考慮對我負責麽?
“醒了?”
聽到後面傳來的陽臺推拉門的聲音,伏在窗臺上的洛景修回過頭來,沖他笑了笑,眼底還帶着些許的睡意朦胧。
幸好謝黎的陽臺是面向訓練營外,正對着一片荒涼的尚未開發的區域,人本就不多,更何況是在大清早的,更不見幾個人影。要不然洛景修這和謝黎一個賽一個的不倫不類要是被拍到那還不得上娛樂頭條----不過要是拍到兩人同時這種模樣,估計先上頭條的是“洛景修夜宿謝黎宿舍”的話題。
洛景修上半身套着一件浴袍,裸露着小半片前胸和漂亮的鎖骨,下半身套着不知道從哪裏搜刮來的謝黎的睡衣褲子,緊繃繃的箍在腿上,勾勒出洛景修緊實性感的大腿線條,幸好兩者的顏色差不多,搭配到一塊也不顯得那麽的突兀,當然更主要的是因為他堪比超模的衣架子身材。褲子還短了半截,露出一小截腳踝,腳上趿拉着棉布拖鞋----露出在寒風中已經凍得紅紅的腳背。
謝黎裏面穿得不倫不類,外面套了一件寬大的及腳踝黑色羽絨服,這件羽絨服每個選手人手一件,在選手之間被稱作訓練營版本的“軍大衣”,是贊助商給統一發放的。雖然又厚又笨重,穿起來也醜的一批,但是卻很出乎意料地暖和。他們在訓練室裏穿着運動服或者舞蹈服訓練,外面寒冬臘月的天兒,但要是出門的話不免就要換衣服,直接套上羽絨服暖和又方面,所以這麽一件衣服雖然醜但也很受歡迎。
洛景修的中長發因為剛洗過沒有打理顯得有些淩亂,因為在外面吹寒風的緣故,頭發被大自然給鬼斧神工了一把,居然出乎意料地挺好看,黑發淩亂地散在眼前,更襯得他的皮膚瑩白如玉。
謝黎注意到他的指尖煙霧袅袅----洛景修的手裏居然點着煙。
洛景修修長挺拔的脊背,就算是斜倚在欄杆上,也只是腰部彎曲,脊背和肩膀挺直得像是鐵板打着一樣,這也是得益于長年的鏡頭下藝人生涯,要一直保持着最好的狀态,應付着不經意而來的偷拍。長指間夾着煙蒂,倒是襯得他有些滄桑頹廢的旅人氣質。
謝黎在看到洛景修手裏的煙頭的時候,想說什麽卻都卡了殼,全都被面前的煙蒂吸引了注意力:“你……抽煙?”
洛景修長睫低垂,掃了一眼面前的煙蒂,勾唇笑了笑,淡淡說了句:“才學會的。”
本來謝黎有些不敢置信,就是因為洛景修是在是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是個人類----從顏值到實力,再到背景和私人生活,都漂亮得像是最優秀的小說家給定下的偶像小說的男主角人設,他的一舉一動都像是束縛在既定的完美框架裏,一點也不多一點也不少,恰到正好。直到看到他指尖缭繞的煙霧,給洛景修那不似凡人的包裝上面劃開了一道裂縫,倒是顯得他有些人情味兒來。
謝黎也沒問太多,仔細想想也能明白得過來,對于他們這行的人來說,經受的壓力比普通人大得多,每天都要面對着數不清的謾罵和威脅,還有無處不在的閃光燈在他暗處将他們一點一點的私生活吞噬掉。但是他們卻不能像普通人一樣發洩壓力,礙于公衆的目光,不能飙車,不能酗酒,不能罵人,不能打架,公司給包裝的人設禁不住一點兒的破壞。洛景修一路走來,經受的壓力自然也不少,剛出道的時候,洛景修身為組合隊長,舞蹈能力卻差了同隊隊員一截,被人當面痛罵退出組合。因為長相過于突出,早年地下酒吧駐唱的身份更是讓人抓住不放,不少人認為他在地下酒吧那種地方和不少人進行過不正常交易,甚至那幾年一度出現好幾次所謂“洛景修陪睡”照片流出來,雖說後來被澄清,但是還是有不少人認為----蒼蠅不叮無縫蛋,他沒幹就絕對不會有人爆出這種的料。
至于後來,謝黎離開他之後,他也經歷了一段低谷期,所以洛景修能抽煙纾解,也算是意料之內,情理之中。
畢竟,他不是神。
但是謝黎不知道的是,其實洛景修并不是才學會的抽煙,而是他本來就會抽煙。早年的時候,早到還沒有遇見謝黎,沒有進公司,在那個地下酒吧駐唱的時候。在那個地下酒吧裏,就是各種跳蚤和垃圾聚集存在的地方,他見過有人喝着酒就能打起來的酒客,見過當着衆人就能扒衣服調戲的流氓,見過穿着暴露的omega扭着屁股若有若無地蹭過alpha的敏感點,然後兩個人勾搭着去了外面同樣二流的鐘點房。什麽三教九流的人沒有?他冷着眼在臺上看着臺下來去,沒有人在聽他在唱什麽,酒吧老板能留住他,給他一個月一千塊錢糊口錢,也是看中了他那張臉。
而在那煙霧缭繞的地方,遞煙喝酒就是最純粹的交際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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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在謝黎面前抽煙,是怕他會嫌棄。謝黎出身比他要好的多,受到過高等教育,他怕,他怕謝黎會不喜歡。他硬生生地忍下了煙瘾,到實在忍不住的時候,一個人偷偷跑到外面,抽一口,回來就要洗澡,換一身衣服。直到謝黎離開他,他一個人在卧室裏抽了一夜的煙。
兩個人懷着各自的心思,誰都沒有直接說明。謝黎呆愣了半晌,才想起來有什麽事忘了:“你為什麽不給我吃抑制劑?”
洛景修挑眉,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充分發揮出影帝級別的演技,裝得一臉的茫然:“抑制劑?哪裏呢?”
謝黎轉過頭,把陽臺的窗簾往旁邊一拉,從陽臺上看過去正好能看到卧室,他手指一伸:“就在那兒……”
洛景修抱着膀子,好笑地看着他。
“唉?怎麽不見了?我明明放在床頭的。”謝黎絲毫沒發覺有什麽不對勁,推開門進了卧室,繞着房間轉了兩圈都沒有找到應有的藥瓶瓶。
洛景修掐了煙頭,也跟着他從陽臺走了進來,斜倚在門邊就看着他滿臉疑惑地到處翻找。
翻找不出意料地無果,洛景修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把他準備翻被子的手按住:“別找了,想要我讓人給你送來。”
謝黎掙紮了一下沒掙紮開,索性也随了他的意願不再翻找,洛景修松開手,手指若有若無地拂過謝黎的腰腹處,輕輕一按----
“啊,嘶----”謝黎倒吸一口冷氣,“疼。”
謝黎眼淚汪汪地撩起襯衫,腰腹上那一塊牙印還未消去,謝黎指着向他控訴:“你昨晚……咬我幹嘛?”
洛景修輕笑,順手将肩膀上的浴袍脫下半截,露出緊實光滑的肩膀,白皙如玉,鮮明地布滿了牙印:“你自己看看,你咬了我幾口?”
謝黎愕然,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幹的?”
洛景修挑眉,換了個姿勢手撐着頭倒在床上,活脫脫的一個睡美男。他把衣領理了上去,松松垮垮地對謝黎說:“我自認為很溫柔,誰知道你下嘴這麽狠,我動一下你咬我一口,我動一……”
“別,別說了。”謝黎臉瞬間通紅,整個人撲了上去,急急捂住他的嘴。洛景修眼眸流轉,流氓地伸出舌頭細細地舔了他的掌心一口,謝黎吓得把手縮了回來。
洛景修邪邪一笑:“所以我為了不讓你咬到我,只好把你反過來……”
“啊啊啊,”謝黎捂着耳朵,從耳根到脖頸紅了個透徹。
洛景修繼續逗他:“為了報仇,我肯定要還回來,所以我就反咬了一口,你不虧吧?”
謝黎瞪着圓溜溜的眼兒瞪他,瞪得洛景修忍不住笑出了聲。
“還有,”洛景修斜躺在床上,衣領凹陷下去,露出一片春色無聲無息地引誘着謝黎。洛景修指尖往房間內的角落一指,“我忘了說,今早我才發現,這裏有攝像。”
謝黎身子一僵,轉動着不怎麽靈活的腦袋扭過來,看向洛景修指的地方,那裏果然有一個泛着紅點兒的地方:“草。”
他們昨晚,該不會現場直播了吧?
謝黎顫抖着指尖,無助地捏住他愈加發燙的耳尖:“我們怎麽辦?”
洛景修滿不在乎地擺擺手,眨巴眨巴他那蠱惑人的桃花眼,歪着頭看他,裝得跟人間小白兔似的:“是你昨晚強了我,怎麽處理難道不是你的事兒麽?”
“我強……”謝黎指着自己,差點一個破音,“明明是你……”
“我想要……”
“洛景修……”
omega因為含情難以抑制而黏黏軟軟的聲音從手機的出聲筒裏傳出來,謝黎話未說完就被硬生生地卡回了喉嚨。
“看吧,是你強了我。”洛景修雙手托着下巴,趴在謝黎的面前,眨巴眨巴大眼睛,撇撇嘴,委委屈屈地控訴,“都說了我是受害者,你就不考慮考慮對我負責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