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景文。”

柳景文剛一回家,在院子裏遇見柳母,“你媳婦呢?怎麽一天沒看見人。”

柳景文:“……”

他擡頭看天,眼前一片漆黑,雖然知道臨近傍晚,具體還是不知道究竟有沒有黑透。

“他去山上了。”柳景文一邊說着一邊轉身往外走,手裏棍子往前探路,“我去迎迎他。”

他現在又急又悔,夏陽這個時候沒回來,是不是聽自己說讓他躲着點自己娘,才一直不敢回家。

“你站住。”柳母上前幾步拽住他,“你們到底想幹什麽,一個一天天什麽也不能幹,又娶回來一個躲懶的什麽也不願意做,就讓家裏白養着你們?”

“娘,我先去外面看看有什麽事回來再說。”柳景文掙開柳母的手,就要往外走。

卻不防柳母一把奪下他手裏棍子,“不許去找,他要是不回來,明天我就去夏家要聘禮,他們家兒子以後都不用回來。”

“娶他回來是幹什麽的不知道嗎?”柳母生氣的說道:“說是有傷沒養好,可是一天天往外跑一點不耽誤,這是騙誰呢。”

“娘。”柳景文着急出去,伸手摸索着要拿回棍子,“山上不安全,我去找找,回來再說這些。”

“不行。”柳母閃開身,“今天把話說清楚,你們到底想怎麽樣?既然自己買來東西,以後就在你們自己屋裏吃吧,柳家不能白養你們。”

“娘是要把我們分出去嗎?”柳景文心裏急,不再說軟話,“既然這樣,聽您安排,随便您怎麽發落就是。”

他說完大步往外走,一根探路棍子難不住他,不過是摔幾下而已,還不等他走到門口,夏陽就邁步進來。

“我回來晚了。”他上前幾步拉着柳景文的手,氣喘籲籲的說道:“讓你擔心了。”

夏陽一臉歉意,怪自己疏忽柳景文,還以為自己一個人無拘無束在外面闖蕩,沒有人會等自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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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我一定注意,就這一次。”他說着就拉柳景文回自己屋裏,柳家人都在院子裏看着他,夏陽感覺十分不自在。

“站住。”柳母攔在他們前面,“你去哪了,一天天不着家,還把柳家放在眼裏嗎?”

“去山上找吃的。”夏陽道。

他看柳母一臉不善的看着自己,手裏還拿着柳景文用的棍子,心裏納悶也沒問出來,不想與她多說。

“怎麽身上都是灰?”夏陽打量一下柳景文,見他一臉疲憊的模樣,說道:“我去打水給你洗洗。”

“用水自己去挑,缸裏的水不是給你們用的。”柳母說道:“以後你們自己過,與柳家沒有關系,院子裏的東西一點不能動。”

“不動就不動。”夏陽上前一把從她手裏抽回棍子,“你也不是看不見,拿他棍子幹什麽?以後我們的東西你也別動。”

柳母臉色巨變,沒想到夏陽敢這麽對她,手舉起來就要教訓他,被柳父呵斥住,“當我不在是不是,鬧起沒完了是吧?”

“你看看,你的好兒子,還有娶進來的這個媳婦兒。”柳母氣急敗壞的轉頭,看見柳父站在堂屋門口,“他們都要反天了,眼裏還有我這個娘嗎?”

“夠了。”柳父面無表情的道:“這一切還不是你自己造成的,自己沒個長輩的樣子,還想着別人尊重你嗎?”

“景文,先和你媳婦兒回去吧。”柳父看眼夏陽,對柳景文道:“有些事與你媳婦兒說說,山上不能呆太晚。”

“爹,既然娘說讓我們自己過,看來心裏是有想法。”柳景文道:“兒子不孝,不能為二老盡孝,自然也不能讓爹娘為我們操心煩惱。”

他停頓了一下,眼睛一閉下定決心,道:“就按娘說的以後我們自己過,現在兒子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拖累家裏,不讓娘為我們生氣。”

“再容我們幾日,明日我會找地方搬出去,一別兩寬各自安好,算是報答柳家對我的恩情。”

柳景文眉頭緊蹙神情無奈,這不是他願意的事,為了以後安寧不得不這麽做。

“兒子現在是個廢人,以後怕也無法盡孝,我們淨身出戶離開柳家,當做是對爹娘盡的孝道,也成全兄弟間最後一點情誼。”

柳景文的話一出,柳家人全部愣住,沒人想到甚至是不敢相信,他會這麽做不留一點餘地不留一點後路。

在他們心裏,柳景文以後是他們負擔,骨肉親情無法割舍他們認,但能少一些負擔也是好事。

這才有讓柳景文娶個小哥兒回來,甚至相看的重點是小哥兒能不能幹,其他的事情全都無所謂。

沒想到柳景文這麽硬氣,不但離開柳家,還選擇淨身出戶一點家産不要,難道不怕以後無法生活嗎?

就是他們也不敢說自己分出去以後會過的好,還是在一無所有的情況,柳景文怕不是受刺激太深腦袋有問題了。

“三弟,別沖動。”柳老大道:“你們現在這種情況哪能搬出去。”

“就是。”柳老二也阻攔道:“這事別提了,不能讓你們出去,以後可怎麽生活。”

“哼。”柳母過了最初的震驚,聽到這些話不屑的道:“好啊,既然自己有本事出去過,那就出去吧。”

她看眼夏陽,冷笑道:“為了你媳婦兒,這麽有志氣,我倒要看看你們把日子能過成什麽樣。”

“只是說好了,我們是一點不會接濟你們,有困難別回來說,以後都別踏進柳家門。”

“娘。”柳小妹拉拉自己娘,“您別說了。”

“你閉嘴。”柳母瞪她一眼,“這個家沒你說話的份,不想留下也可以搬出去,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少能耐。”

一旁的柳大嫂和柳二嫂看到眼下情形,也不敢冒頭說什麽,她們是媳婦兒在婆母眼裏更沒地位。

“景文,你想好了。”柳父說道:“若是真想搬出去過,沒必要淨身出戶,按照規矩分出去就是。”

“想好了。”柳景文道:“不想看到一家不和睦,也不想以後到相看兩厭的地步,趁着現在離開正好。”

“行,明天我去找村長和族老。”柳父道:“把分家文書辦了,該給你的給你。”

“爹。”柳景文打斷柳父的話,“兒子知道您的好意,剛才說的确實是我心裏話,家産我不要留給二老和兄長。”

他态度堅決凝重的神色讓人都知道柳景文說的是實話,已經打定主意不容更改。

“陽哥兒,我們回去。”柳景文表達自己的意思後,不在多留回自己屋裏。

柳父看見他們回自己屋子,看着院子裏的柳家人,“你們就任憑你們娘胡鬧,一句話也不說,是看熱鬧嗎?”

“我若是不出來說話,今天你們想鬧到什麽時候?”柳父冷着臉,把目光落在自己兩個兒子,柳老大和柳老二身上,“若是我現在沒了,景文是不是一點活路沒有。”

“爹。”柳老大和柳老二一聽這話急了,他們哪敢違逆他娘,“怎麽會,您老別這麽說。”

“看來,我急着給景文成親是對的。”柳父嘆息,“若是你們有一點情意,看在景文面子上,也不會這麽對他媳婦兒。”

“在他娶親上百般計較算計,那是你們兄弟,是你們的家人,豈能事事論個清楚明白,親情永遠不能用利益來衡量。”

柳父氣的臉色鐵青,更多的是失望,他目光在柳家衆人身上一一劃過,為什麽不能少一些計較互相幫襯一些。

“為了一碗水端平,為了一家人和睦,每次說話做事都要前思後想,就怕引起你們有不滿釀成禍端。”

“我哪是你們爹,哪是柳家的主人,處處看你們臉色,揣摩你們心思,凡事都以大局出發,盡量把每一個人方方面面都照顧到。”

“可是一個家,包括每一個人,又要怎麽做才能讓你們滿意,哪有絕對的公平,哪能所有都能拿一杆秤稱量的分毫不差。”

柳父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胸膛起伏不定微微喘口氣,道:“現在,我只想問問你們,臉疼不疼心愧不愧?”

柳家人看着柳父背影,臉哪會不疼簡直被柳景文打的“啪啪”響,現在各個感覺臉火辣辣的燒的他們心裏煩躁不安。

他們心思複雜的看着柳母,不知道她心裏到底是何想法,他們就算有什麽不滿,看在親情上最多唠叨幾句罷了。

怎麽就要柳景文自己單過,對那個小哥兒百般看不上,若是這樣的話,又何必高價娶進門。

“你們不用看我。”柳母見兒子和兒媳婦們都看着自己,冷着臉道:“自古以來,從沒見不尊重婆母的媳婦兒,我沒得看兒媳婦的臉色,你們也是一樣不想聽話就自己離開。”

她借機敲打柳大嫂和柳二嫂,“進柳家門就要守柳家規矩,別妄想依着自己性子來,柳家還輪不到別人做主。”

柳景文和夏陽回到自己屋裏,對于外面的事一概不理,彼此靜靜坐在桌子前沉默不語。

良久,柳景文擡頭對夏陽一笑,說道:“剛才的事,是柳家不對,我代他們向你道歉。”

“你這是何必。”夏陽道:“沒得為了我與家裏鬧的不開心,畢竟我是個外人,明天我會離開。”

“你放心。”夏陽又補充一句,“不把聘禮還給你們,我不會離開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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