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妮塔在前面帶路, 她腳下的高跟鞋踩在雕刻着精美花紋的地板上,發出清脆而有節奏的響聲。

但她每一步之間的距離都是固定的,步伐頻率也沒有絲毫的波動, 如同她這個人一般平板而僵硬。

妮塔帶着他們穿過一條條走廊,一路曲曲折折如同迷宮, 讓人都快要想不起來時的路。

蕭止注意到, 周圍的房間全部都是大門緊閉着的,裏面安安靜靜沒有一絲聲音傳出。他們三人是亡靈沒有腳步聲, 此刻只有妮塔一個人的腳步聲寂寞地回蕩, 就像是整個大宅裏只有她存在一樣。

妮塔的腳步忽然停下, 她轉身朝向蕭止,向他鞠躬行禮:“這間是為您準備的客房,請随我入內。”

看樣子還是一人一間。

蕭止和師兄們交換了一下眼神, 示意他們放心,然後就跟随着妮塔進入了房間。

房間裏依舊是那麽精致華美,只有蠟燭照明, 顯得有些昏暗。正中間是一張足夠好幾個人躺上去的大床,床架是黑色的金屬, 上面鋪着鮮紅色的絲綢寝具, 一副奢靡的感覺。

蕭止原以為自己會在房間裏看到什麽詭異的東西,但是沒有。

至少他視線可及的範圍內并沒有出現什麽奇異的雕像、看不懂的書、詭異的娃娃之類的玩意兒。這裏看起來就是個除了華麗過頭之外, 并沒有什麽不尋常的房間。

之後,妮塔給艾因斯坦和韋迪也安排了房間。明明只有三個客人, 但他們的房間卻被分散開來, 安排在走廊上的不同位置,就像是其他那些緊閉的房門裏面都住滿了人一樣。

等到妮塔離開之後,師兄弟三人不約而同的仔細搜查起自己的房間來。

片刻後, 韋迪的房間內。

蕭止坐在沙發上:“我把所有的角落都翻過了,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東西。”

艾因斯坦坐在高背椅上:“我也是,我連床底下都鑽進去過,還是什麽也沒有。”

沙發和椅子都被占據了,韋迪只能窩在床上:“我檢查了所有的裝飾品,沒有帶着鬼怪傳說的,桌上的書也是很正常的愛情小說。”

艾因斯坦:“你們說,這一關到底想幹嘛?”

蕭止猜測:“既然是黑森的關卡,會不會和靈異事件有關?進入詭異的洋館然後在其中經歷各種死亡危機,最後成功找到離開的路。”

“按照游戲的套路,這種封閉洋館的話,肯定還有探索解謎元素,你們還記得我們過來的走廊吧?走廊那麽曲折,或許有追逐戰也說不定。”

艾因斯坦摸了下自己的小辮子:“對诶,我也玩過這種游戲,在封閉場景裏對你緊追不放的鬼怪,只要你出一點錯就會被抓住,明知道只是個游戲但是還是會覺得很刺激。哎呀,我突然好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韋迪:“……”

他一點都不期待。為什麽這兩人能把實際體驗恐怖游戲說得這麽簡單?

蕭止說:“一般情況下,主角團分散後才是恐怖劇情的開始。”

艾因斯坦:“輪流作死,各個擊破。”

韋迪往被子裏縮了縮,他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好。明明是玩游戲,ZERO已經很要命了,為什麽來了黑森還要加入恐怖元素?黑森就不能跟大陸上其他地方的畫風統一一點嗎?加什麽地方特色?!!!

韋迪環顧四周:“難道這裏會鬧鬼?”

蕭止一臉無所謂:“我們現在就是鬼啊。”

韋迪看看左邊的艾因斯坦,又看看右邊的蕭止,他們此刻面色蒼白,身體呈現半透明的狀态,用了亡靈魂晶之後,他們幾個現在不是鬼是什麽?

他整個人又蔫下去了一點。

艾因斯坦安慰自己的師弟:“大不了就是死一死嘛,別怕。”

韋迪卻一點沒有被安慰到的樣子,甚至更蔫了,他眼神發直,愣愣地盯着——艾因斯坦的背後。

另外兩人也發現了情況不妙,蕭止悄悄偏轉視線,朝着韋迪的視線落點看過去。

房間的窗戶是色彩斑斓的彩繪玻璃,因為上面圖案的緣故,室內的三人看不清外面到底是什麽。但一個類人的黑影出現在了窗戶上,黑影一動不動,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

這東西是什麽時候趴在那裏的?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三人也沒有輕舉妄動,室內外陷入了一種古怪的安靜之中。

片刻後,黑影蠕動起來,緩緩向後退去,明明體積也不小,但整個過程裏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如同它出現的時候一樣。

等到黑影徹底消失,起身上前試圖打開窗戶,結果發現窗戶就跟焊死了一樣,蕭止回頭:“完全打不開。”

艾因斯坦:“這是怕我們從窗戶逃跑?還真是要探索解密了。”

蕭止問:“出去看看嗎?”

艾因斯坦勾起嘴角:“當然,這麽有意思的地方,我想仔細看看。”

韋迪:“……”

他抱着被子看上去弱小可憐又無助。

蕭止發出了直擊靈魂的問題:“十六師兄你是跟我們一起出去作死呢?還是留下來自己作死?”

作死兩個字用的真好,在恐怖游戲裏,跟着奇怪的東西屁股後面追不就是作死嗎。

當然,落單也是。

韋迪想了想,兩害相權取其輕,留下來死的可能是自己,但他要是加入了隊伍,他們三人就有可能全滅,而且萬一運氣好,他留下來也不見得會死。

接着他整個人鑽進被子裏,撅着屁股一動不動,連腦袋都蒙得嚴嚴實實,一點都沒露出來,看起來是徹頭徹尾的蔫了。

艾因斯坦見狀也明白了,他對着被子揮揮手:“那我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有事發消息給我們。”

被子裏伸出一只手,比了個“OK”。

·

蕭止和艾因斯坦一前一後地出門了。

外面依舊是之前那樣安安靜靜的,走廊的房間緊閉,四處都不見人跡,也看不到妮塔,不知道她後來去了哪裏。

他們保持着安靜,悄悄往其他的區域走。

兩人原本興致勃勃地準備發現鬼怪,結果沒想到一路走來什麽都沒有。不僅沒有突然沖出來吓人的鬼怪,也沒有自動打開的門,就連突然響起來的怪聲都沒有。

太正常了,反而讓人有種懸着一顆心幾乎要崩斷的感覺。

重新來到大廳,大廳還是之前的樣子,燭火也還亮着,不過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妮塔現在也不見了。

蕭止先去試了試大門,和窗戶一樣紋絲不動。

蕭止:“門窗都出不去,離開的方式會在哪裏呢?”

艾因斯坦走過來:“會不會出口沒有設置在這麽簡單的地方,也有可能是需要特殊方法才能打開。”

蕭止思考着:“甚至可能離開的方式并不是用門,在這種有魔法的世界裏,還真不好說。”

艾因斯坦點點頭,探索一下沒有結果之後,兩人離開了這裏。

·

兩人又在房子裏繼續尋找線索。

過了一陣,前方出現了一扇明顯要更大更華麗的門,蕭止伸手輕輕地推了一下,門竟然開了。

蕭止轉頭和艾因斯坦對視,在彼此眼中發現了興奮的情緒,這是他們除了自己的房間之外第一扇可以打開的門,裏面肯定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兩人輕手輕腳地前後進了房間。

蕭止走在前面,眼前的房間依舊是那種帶着冰冷質感的華美,房間裏的擺設也遠比蕭止他們的客房要多得多。

這大概是屬于主人的房間,面積不小,蕭止他們目前所處的只是最外間而已。

正中間是一副油畫,上面描繪着一個穿着白色禮服,皮膚蒼白,容貌俏麗,發髻高挽着的漂亮女人。

女人的臉上沒有笑容,她一雙淺藍色的眸子盯着前方,看不出她到底是悲是喜。她的脖子上挂着項鏈,除此之外渾身再也沒有別的裝飾品。

檢查了一下周圍沒發現什麽線索,蕭止和艾因斯坦打了個招呼後,就朝着裏面應該是卧室的地方走去。

一進門蕭止就被吓了一跳,一個穿着和門口油畫一模一樣的人影就這樣出現在他的面前,那人背對着他,一時看不清到底是不是油畫裏的那個女人。

闖空門被抓包這種事還是挺尴尬的,蕭止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而且他進入的好像還是女主人的房間。

說我們只是手拉手來上個廁所,不知道會不會被當做臭流氓打出去。

蕭止靜待了片刻,卻發現面前的人影沒有任何反應。不僅沒有因為被打擾而轉身,就連細微的移動都沒有一點。

蕭止心下懷疑,試探着開口:“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對方依舊毫無反應。

蕭止又上前幾步走到了更近的地方,這才發現面前這個根本不是人。因為它露出的脖頸一片雪白,不是形容人肌膚白皙的那種雪白,而是字面上的,雪一樣的慘白。

不僅如此,蕭止還借助細微的燭光觀察到了反光,那是堅硬的材質表面才會出現的,邊緣清晰利落的反光,這可不是人類皮膚應該擁有的質感。

他這一次果斷走到了人影的正面,原來這個穿着和女油畫裏的女人一樣的東西也是個人偶,但是遠沒有大廳裏的妮塔精致,臉上一片空白,連五官也沒有。

蕭止退到門口喊了一聲:“師兄,你過來看看。”

腳步聲從他身後響起,逐漸朝着他接近。

蕭止說:“你看,我發現了一個人偶,和外面那個油畫裏——”

他的聲音忽然頓住了。

因為蕭止突然想起來,艾因斯坦跟他一樣都是使用了亡靈魂晶的,除非他們刻意加重踩踏的力度,否則亡靈在前進的時候是根本不會發出腳步聲的。

那麽,這個逐漸靠近他後背的到底是什麽?

腳步聲越來越近,蕭止來不及多想,憑借亡靈身體輕盈的優勢猛然朝着上方飛起,瞬間拉開了和下方的距離。

蕭止從高處向下看去,就見一個穿着艾因斯坦衣服的蒼白人偶站在下方,擡起空白的臉和他“對視”。

蕭止環視房間內,并沒有看到艾因斯坦的蹤跡。

艾師兄去哪了?為什麽會突然出現這麽一個玩意?

就在這時,房間內也傳來了簌簌的動靜,聽着就像是華麗的大裙擺在地上拖過的時候響起的那種摩擦聲。

蕭止順着聲音看過去,果然,屋內的那個人偶也動了。

它邁着僵硬的步伐,伸出手向着蕭止走來。

另一個人偶也同樣對着他伸出了手,試圖要抓住他。

蕭止反手就送了它們一人一個火球,然後用飛一般的速度沖出了房間。

剛剛沖出去,蕭止就見艾因斯坦也同步沖了出來,兩人見到對方都是一愣。

蕭止:“我看到你變成了——”

艾因斯坦:“我看到你變成了——”

兩人都沒繼續說下去,想必對方肯定是遇到了跟自己一樣的情況。不知道為什麽,他們進入了同一個房間,但卻在之後被分隔在了兩個空間,遇到了類似的遭遇卻又看不到對方。

房間內依舊在繼續傳來腳步聲。

兩人同時向後看去,這一次房間內出現的是四個人偶,兩個穿着油畫同款華麗衣服的,一個穿着艾因斯坦衣服的、一個穿着蕭止同款的。

這時候,它們的速度明顯比之前快了。穿着長裙的兩個人偶手中出現了淺藍的能量波動,兩道冰刃就分別朝着他們攻擊過來。

蕭止兩人連忙閃避,這時,一陣音樂聲響起,像是八音盒那樣輕快悅耳。

伴随着音樂,兩旁原本打不開的房間裏也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像是裏面有許多人正在緩緩向着房門靠近。

艾因斯坦笑了:“又來刺激啊。”

蕭止向前一竄:“還不快跑,追逐戰來了。”

說完就絲毫沒有兄弟情地先溜為敬。

“小師弟你跑這麽快!”艾因斯坦見狀也飛快跟上,他才不想被留下來墊底。

兩個亡靈蒼白的身影在走廊上飛速略過,随着他們的前進,身後不斷傳來房門打開的聲音。蕭止抽空回頭看了一眼,這些房間裏全部都是那種蒼白的人偶,怪不得之前沒有聲音傳出來呢,原來都是些死物。

人偶們現在全部走了出來,站在門口一邊用空白的臉對着他們,一邊緩慢而僵硬地沖他們伸手,畫面相當詭異。

情況不對,他們打算先回去找韋迪,帶上他一起跑路。

一邊跑,兩人一邊讨論。

蕭止:“我覺得剛剛那個房間肯定很重要,不然也不至于我們一進去整個房子就變了。”

艾因斯坦:“你找到線索了嗎?”

蕭止:“沒有,但是我懷疑和畫像有關,你呢?”

艾因斯坦攤手:“我也懷疑她。”

蕭止:“還是把十六師兄扛過來看看吧。”

艾因斯坦對此表示同意,遇事不決找學霸,這是學渣之間的心有靈犀。韋迪雖然游戲水平可以忽略不計,但他在尋找線索和分析這方面相當敏銳。

·

兩人在走廊裏幾次變道,終于擺脫了身後的人偶。

回到他們房間所在的走廊上,這裏還是如之前那樣平靜,絲毫沒有受到遠處騷亂的波及。

來到韋迪的房間,他依舊是那個被子蒙頭的造型,一副要和被窩共存亡的架勢。

艾因斯坦上前一步:“快起來,我們發現了線索。”

說着他就要伸手去掀開韋迪的被子。

一只手卻突然伸到他的面前,攔阻了他的動作。艾因斯坦疑惑地回頭,卻看到蕭止一手拿着通訊簿一邊對他做口型:看通訊簿。

感覺情況不對,艾因斯坦收回手,打開了自己的通訊簿,就見三人的聯絡組裏面多了條來自韋迪的消息。

十六:你們小心一點,我挂了,不知道什麽情況,一睜眼就是複活點。

兩人收起通訊簿,然後拿出了武器。

蕭止看向艾因斯坦,艾因斯坦點點頭。

接着,他們猛然掀開被子,對着裏面僞裝成韋迪的人偶就是一頓爆錘。可憐的人偶正等待着暗殺的機會,卻沒想到這兩人這麽不講理,直接上來一通亂捶将它捶散架了。

人偶的碎渣散落在大床上,幾乎看不出人形,上面還有被亡靈之火吞噬過的殘缺,看着特別凄慘。

艾因斯坦有點愁:“韋……十六挂了可怎麽辦?”

這感覺就像是學渣在考試前才發現,今天同桌的學霸拉稀請假不來了一樣。

蕭止也有點愁,他的目光在床上搜尋,忽然在燭火的照耀下看到了一點反光。他伸手拿起那東西,發現是一個鑰匙。

艾因斯坦湊過來:“鑰匙?這玩意好像不是十六的,他的東西我都認識。”

蕭止端詳着鑰匙:“有沒有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艾因斯坦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沒有。”

蕭止的眉頭皺起,他還是覺得很可疑。忽然他的腦中閃過了之前見過的那副油畫,畫像裏的女人脖子上有一個項鏈,因為那是她唯一的飾品,蕭止還特地多看了幾眼。

蕭止:“我們可能還要返回那個房間看一看,我覺得油畫裏那個女人項鏈上面的花紋似乎有點像鑰匙上面的。”

艾因斯坦:“你是說,離開的門可能藏在畫像裏”

蕭止點點頭:“去看看嗎?”

艾因斯坦:“好啊,反正現在也沒別的線索。”

·

再次來到那扇華麗的大門所在的走廊。

走廊原本已經回歸了平靜,但随着兩人的踏入,兩邊安靜的房間再次騷動起來。兩人腳步不停,憑借亡靈的速度一直向前沖去。

打開門,裏面兩個穿着一模一樣的人偶正等待着他們,旁邊則是兩個模仿蕭止兩人穿着的人偶。

四個人偶直直地“看”向他們,在兩人踏入房間的一瞬間就對他們發起了攻擊。

兩個女性人偶依舊是使用冰系魔法,模仿蕭止兩人的人偶也分別使用了法師和刺客的攻擊方式,竟然模仿地有板有眼,比韋迪的人偶強了不少。

蕭止想,剛剛那個韋迪人偶之所以這麽容易對付,大概就是因為它模仿的目标是韋迪吧……

艾因斯坦一個轉身,攔住了向着蕭止而來的攻擊:“小師弟你先去試試看,這邊我擋着。”

雖然是個學渣,但在戰鬥的時候,艾因斯坦可是個相當靠譜的好師兄,哪怕1V4也不帶慫的。

見狀,蕭止立馬抽身離開,飛快地向着畫像飄了過去。

一個人偶想追,卻被艾因斯坦飛起一腳踹了回去,他在人偶的攻擊中閃躲,有時候會被險險擦過,看着十分危險,但仍然将他們死死攔在了自己這邊。

但情況并不算好,因為周圍的房間再次打開,那些人偶也在緩慢地朝着這邊靠近。

蕭止迅速來到畫像前,畫中的女人依舊是那副無悲無喜的樣子。他掏出鑰匙跟女人脖子上的項鏈對比起來,發現果然是一致的。

沒看到鑰匙孔,蕭止試着将鑰匙上面的圖案貼在女人的項鏈上。

下一瞬,一陣淺藍色的光芒亮起,原本是畫像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傳送陣。

“走!”蕭止招呼了艾因斯坦一聲,并丢出一連串火球支援。

片刻後兩人合力擺脫人偶們,進入了傳送門。

·

傳送的光芒過去。

蕭止發現自己漂浮在一片灰色的海洋上,這裏的海面毫無波瀾,也沒有流動的感覺,就像是一灘死水。

仔細看的話,水下隐約有亡魂在其中飄蕩,但是他們的神色木讷,行動也很遲緩,看着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或許下方那些看着是水的東西,實際上并不是水。

海面上是一層淺灰色的薄霧,遮蔽了視線讓他看不到遠方。

和他同時進入傳送門的艾因斯坦不見了,周圍也看不到絲毫人跡。

蕭止拿出通訊簿想聯絡一下師兄們,卻發現消息發不出去,只有一句“處于特殊環境中,暫時無法通訊”的提示。

看來,最後這一關只能自己一個人前進了。

蕭止漂浮在海面上,不知道這一關應該要怎麽離開。黑森的三道關卡,第一關考驗了戰鬥力和判斷力,第二關考驗了分析力,那麽第三關呢?

總不至于整個書記官選拔都不考驗參與者的不死文字水平吧?萬一選出來一個完全不識字的書記官該怎麽辦?

正想着,前方的水面上飄來了一塊小石板,這石板不知道是什麽質地的,竟然可以漂浮在水面,看着有點奇異。

蕭止飄近了一看,上面還镌刻着文字:

祂穿過生死的甬道,

踏碎世俗的喧嚣,

剝離沉重的軀殼,

邀我共舞,進入幽遠安寧的死之懷抱。

這是蕭止在這個月裏學過的,亡靈詩人思芙麗娜獻給死神的情詩——《死亡即永恒的眷戀》,全詩描述了她在生死一瞬之間的感受和對死亡的向往,這裏出現的是其中的一小段。

蕭止拿起石板,這只是巴掌大的一個長條,明顯前後都還有內容,大概是要讓參與者自己尋找其他的部分并補全。

蕭止笑了:“最後的筆試嗎?還挺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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