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喬溯剛出門那會還有些虛,走路時步伐緩慢,像是随時都可能倒下去的樣子。

這大概是那個夢的後遺症,讓他走兩步都生怕旁邊開出一朵會發光的花來,熏的他昏昏欲睡。

喬溯和別人不一樣,他從來都只有心理上渴望睡眠的沖動,而像那種生理上的幾近昏迷的洶湧睡意是他從未體會過的,猶如喝酒斷片兒一樣,兩眼一黑就毫無知覺。

這種感覺喬溯格外的享受,偏偏那花園太大了,怎麽都走不出去,睡意堆積起來就成了折磨。

簡而言之,喬溯爽到了,然後爽過頭了,再然後因為太爽以至于爽到毫無快意,只剩下痛苦。

痛苦到産生了點點的心理陰影。

尤其是最後那只突然出現的大公雞,那尖銳的幾乎撕開他的腦袋的刺痛仿佛還在,喬溯無法忘懷。

只是有一點卻是他不清楚的,他本以為自己做了這樣一個噩夢以後,醒來也會難受,但與他所想的相反,他精神十足,頭腦格外的清醒。

他休息的很好。

那個被大黃怼到他臉上的布袋已經被咬了幾個小洞破破爛爛,喬溯卻半點沒有忽視它,因為他清楚,就是這個東西,讓他在那一瞬間突然生出了濃重的睡意。

這個正面寫着“睡”字,後面畫着幾朵花的小布袋是大黃弄來的,上面還纏了些它的毛發,看起來在它窩裏有一會了。

即便那上面的字畫暈都已經染開來,他也能肯定那背後畫的花朵正是他在睡夢中見過的那些。

喬溯清楚,大黃的活動範圍只有家裏,而這小布袋他又未曾見過,除非這是憑空出現的,除此之外便只可能是沈蘇的。

那讓他能輕易入睡的巧克力和這個布袋都出自沈蘇之手。

但他并不能完全的确定,事關一塊巧克力和一個小布袋就能讓人睡覺的能力,也就是喬溯自己親身經歷了才會相信,其餘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塊的。

喬溯打算從沈蘇那邊旁敲側擊下,這種難以言說的效果對于他而言極為重要,像是那塊巧克力和小布袋,他願意花大價錢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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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沈蘇他們缺錢,而喬溯最不缺的就是錢,他們完全可以互相滿足對方的需求。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喬溯的猜想是真的。

喬溯剛走出房門沒多久,沈蘇也出來了。

四目相對,尴尬了一瞬間,喬溯率先挪開視線,邊打開冰箱門邊問道:“早上要吃點什麽?”

他很少出門,冰箱的冷凍層裏存着不少速凍食品,沈蘇昨天吃的奶油刀切小饅頭就是其中之一,只不過昨天沈蘇的加入讓還能再吃一頓的饅頭徹底滅亡,今天得拆包新的。

因為想要打聽巧克力和小布袋的事情,喬溯下意識的對沈蘇展示了一下他的友善,把這個選擇權送到了他的手中。

“蟹黃小籠包、鮮肉小籠包、蝦仁灌湯包和紫薯饅頭,你想吃哪個?”

喬溯随手扯了四個袋子出來,包裝上色澤漂亮,造型飽滿的四種不同類型的包子牢牢地抓住了沈蘇的眼球,讓他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

之前和雲大他們住的時候,他只吃過樓下早餐店一塊錢一個的大肉包,肉打的細碎吃起來軟爛并不怎麽好,饒是這樣還是沒見識過美食的沈蘇的心頭好,而面前的這些包子看起來比那天的面包還要來的好吃。

想了想昨天煉乳配小刀切,沈蘇有些受寵若驚:“我?我來選嗎?”

喬溯點點頭,沈蘇便激動又緊張的打量着桌上的四種包子,最終指了指那袋鮮肉小籠包:“想吃這個。”

他其實什麽都想吃,若是這會在他面前的是雲大他們,他定然是不會客氣要将每一種都嘗個遍的,但是現在他面前站着的是喬溯,對方能讓他來選擇或許已經是客氣了,沈蘇自然不能太過貪心。

光是從沈蘇不斷閃爍的眼神喬溯就能看出他的心動,他挑挑眉,道:“你先去刷牙吧,一會回來就能吃了。”

沈蘇心情好好的進了客廳旁邊的衛生巾,在裏面收拾他的個人衛生。

這些事情是雲大他們教給他的,他早就已經學會了。

而等沈蘇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聞到那股香氣了,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微波爐裏的橙黃色的光亮着,沈蘇聞到的香味便是從那邊洩露出來的,而越過廚房裏喬溯的背影,沈蘇清楚的看到了擺在臺面上的四個拆開的包裝袋。

四個。

他告訴自己這或許是自己看錯了,但等到微波爐發出“叮”的一聲,喬溯拿出其中的盤子之後他才意識到這并不是他的錯覺。

喬溯把最開始拿出來的四種不同的包子都各熱了兩個,足足裝了一盤子。

沈蘇低低的問道:“怎麽會開這麽多?”

喬溯把一杯牛奶放在他的面前,然後才拿着自己的那份在他的對面坐下,輕描淡寫道:“你不是想吃嗎?先吃吧,一會就涼了。”

沈蘇點點頭,飛快的吃掉了兩個,一邊感受着其中滾燙的湯汁,一邊舒服的嘆了口氣,忍不住想:喬溯真的是好人,和何永國何叔一樣都是樂于助人的人。

看他吃的開心,一直注意着他的神态的喬溯開始行動了。

喬溯:“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被關在一個花園裏怎麽也出不來。”

沈蘇擡頭驚訝的看他一眼,還不知道他原本并不熱切的房東怎麽跟他說起做夢的事情來,但還是放下筷子接他的話。

“被關在裏面出不來?這是噩夢吧。你是不是太累了?”沈蘇問道。

喬溯的疲憊是顯而易見的,尤其是他剛來的時候,從喬溯身上爆發出來的睡意當真是讓沈蘇心慌,看在他願意租房子給他的份上,沈蘇那天才會有意的遞給喬溯一塊巧克力,讓他能好好睡一覺。

不過今天看起來就好多了,至少人沒有像那時候那樣急躁。

喬溯道:“那不是普通的花園,裏面的花有一種讓人沉睡的魔力。”

他簡單描述了下那些花朵的形狀和肉眼可見的香氣,看着吃着小籠包突然咳嗽了一聲的沈蘇,心裏便有了數,只裝作什麽都沒發生般替他滿上了牛奶。

最開始的時候,沈蘇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喬溯的意思,只以為他說的是普通的夢境,等到那些花一出來,他便下意識的想到了他之前編織的那個夢境。

他之前做的那些小布袋送出去了一個,只剩下九個,他原本也想送一個給喬溯,只是因為樣貌醜陋而實在拿不出手,之前他看的時候就發現少了一個,當時也沒在意,卻沒有想到它居然還是到了喬溯的手中。

喬溯所說的花是只在他的神殿中綻放的花朵,并不是有意培育的名貴花朵,只是因他的神力而誕生,開在他的身邊。

同它們的主人一樣,能輕易的讓人生出微醺的睡意,同時又兼顧美感和高貴,這才被沈蘇編織成夢境,當做那個睡眠符上附帶着的好夢。

他是奔着美夢去編織的,但是在喬溯的口中卻似乎是成了噩夢,沈蘇有些迷惑,又怕他察覺,不敢細問。

好好的一個美夢成了噩夢,沈蘇想想之前喬溯的态度,生怕被喬溯知道那小布袋是他做的而對他态度大減,那他可能會因此而吃不上喬溯給他準備的免費早餐,他自然是不敢認的。

沈蘇把剩下的幾個小籠包一股腦塞進嘴裏道:“想睡又睡不着,這麽說來的話那還真的一個噩夢呢!”

等到喬溯再提到小布袋的事情的時候,沈蘇更是沒有絲毫訊息沒有透露。

喬溯隐約察覺到沈蘇的确是和那塊巧克力和小布袋有關系的,但卻毫無辦法,沈蘇睜着那雙無辜的眼睛,讓人完全生不出疑心。

事實如此,你永遠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沈蘇不想認,怕認了出分歧,三兩下解決完早餐就準備離開家門,早早的奔赴雲大他們的懷抱。

喬溯沒有任何理由攔住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離開,然後收拾收拾東西自己也去上學。

大黃被留下來看家,門一關,屋裏就是它的地盤,它又在沈蘇的門口徘徊,因為那股香味越來越重了。

***

其實沈蘇和喬溯出門好一串路都是相同的,畢竟都要走出廣寧小區,只是因為喬溯說的那個夢的關系,沈蘇怕被看出點端倪,走的匆忙,喬溯出門那會,前面已經沒有沈蘇的影子了。

只是能過一天是一天,這三天說真的喬溯睡得都挺好,所以他覺得還能再等等,加上他買的五斤巧克力今天也要到了。

這麽想着,喬溯就覺得人生充滿了希望。

另一邊沈蘇熟門熟路的跑進了廣寧小區對面的工地,這邊的工人大多都認識他,知道雲大他們有這樣一個弟弟,寵着也是應該的。

沈蘇先說了那個壞消息,把小布袋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主要還是因為之前創業失敗,否則五十一個的睡眠符丢了他早該重視了,哪裏輪得到對方自己來找他說?

沈蘇:“他是不是已經發現了?”睡眠符是真材實料的,喬溯那個說法他還是已經用了的,拐個彎就能查到沈蘇的身上來。

雲大四人沉默了,從沈蘇的話中他們不難猜出喬溯已經有意識的在問這件事情了,但是對于他們而言最簡單的方法還是之前商量出來的那個——打死不認。

“這樣?”沈蘇問道,“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什麽都聽不懂?”

雲大:“……非常好,就這樣。”

将一朵純情小白花演繹的格外動人,沈蘇的表演第一時間就折服了雲大四人,“啪啪啪”一陣掌聲,獻給他們的睡神大人。

他們的動靜惹來了周圍人的目光,看着那邊笑的開心的沈蘇,他們也不由得贊嘆雲大他們對這個弟弟的确是寵愛的很。

沈蘇嘿嘿笑了兩聲,突然掏出了他家大白的雞腿:“你們看,我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大白長出腳了。”

原本的大白在那麽多年的風雨摧折下只剩下了一只雞腿,好在沈蘇那會醒來了,算是保住了它的性命,否則再拖得久一些,要麽床塌了它直接飛到不知名的地方,要麽幹脆磨的什麽都不剩。

大白是雲獸,是用雲朵為基礎制造出來的,雖然是個公雞模樣,但是形态飽滿圓潤,如同現在的氣球充了氣。

即便現在的它只有一只雞腿和雞爪子,但看起來也不是那種肉類白森森的感覺,反而充滿了圓潤的萌态,就連那本該尖利的爪子尖端也是圓鼓鼓的。

沈蘇抓着它的雞腿,用它的爪子在雲大的胳膊上撓了撓。

看着現成的雞爪癢癢撓,雲大幾人回憶起了當年在天上的日子,那時候大白心情好就兩爪齊飛給他們撓癢癢,心情不好就拿嘴叨他們,那樣的時光現在想想還是格外幸福的。

只可惜後來天不遂人願,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們的睡神大人睡的太久了,以至于一切都失去了控制,宮殿倒塌,神侍被迫入世,而無法叫醒他的大白自覺失去了自己的作用,倔強的陪伴在沈蘇身邊,最後落得如此模樣。

雲大唏噓了一會:“等大白恢複原狀,我們這些人就又算是回到了當年了。”

雲獸的恢複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但是只要大白的意識重新凝聚,它恢複的速度還能更快一些,畢竟是有意識的自我力量凝聚,只要它能長出一只腳,它就能再長出一只腳,然後把身體也長全了,再長腦袋。

大白以前貪玩的時候不是沒有幹過沒了頭沒了腳的事情,雲大他們都習慣了,但是這種模樣在現代社會還是不太能為人所接受的,等到後來大白恢複的再多些,他們就不能把大白當成一個玩偶,而是要藏起來了,畢竟一只白花花的沒有頭的大公雞在地上奔跑的模樣恐怕是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能接受的事情。

大白牌癢癢撓讓雲大四人重溫當年,每個人都接過來撓了好幾下,還別說,比起當年細皮嫩肉的他們而言,倒是現在皮糙肉厚的他們用着更舒服。

雲四嘆息了一聲:“就等着大白恢複了,我跟它關系最好,等它醒了肯定第一個給我撓!”

這的确是一件喜事,沈蘇也因此而高興。

只是今天他出門的匆忙,沒來得及把喬溯借給他的幾本書帶出來,現在又不太想回去拿,因此雲大他們幹活的時候他就多少顯得有些無所事事。

雲大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是他沒把之前拿到手的小靈通手機摸索清楚。

三兩下結束了手裏的活,雲大拍拍手弄掉手裏的灰塵,蹲在了沈蘇的面前,手把手的教他怎麽把手機裏的小游戲打開。

沈蘇盯着滴滴嘟嘟的聲音,有些納悶的問道:“什麽游戲?”

“貪吃蛇。”

雲大這個小靈通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就這麽幾個指甲蓋大的屏幕也就一個貪吃蛇能玩了,當初雲大他們也是沉迷過許久,現在,網瘾少年換了人,變成了沈蘇。

不論什麽事情都難不倒睡神大人,這是雲大他們對沈蘇的堅定信念。

雖然小學一年級的書本把沈蘇難倒了,但區區一個貪吃蛇可難不倒他。

短短兩個小時,沈蘇把貪吃蛇玩的爐火純青,小小的游戲界面上,能被長長的蛇尾巴全部占據,但這也就意味着這個游戲進行不下去了。

每到這個地步,迎接沈蘇的只有GAME OVER。

第十次不甘心的放下手機,沈蘇那點玩游戲的心都要被澆滅了。

沈蘇:“我還能再長一點!”

但沒辦法,屏幕就那麽大,這貪吃蛇再怎麽長,長到那個限度也就到了頭,沈蘇只能一邊唉聲嘆氣,一邊重新開始。

一整個下午,沈蘇都抱着手機坐在角落的插線板邊上,充着電拿他的小靈通玩貪吃蛇,在旁人看來宛如一個小可憐。

為什麽?

在這樣一個人人都開始用智能機觸控屏的時代,想找到一個小靈通都難,更何況這個孩子還對着一個貪吃蛇玩的不亦樂乎。

拿某些人的話來說就是:“我兒子幼兒園那會就不玩貪吃蛇了。”

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同情的沈蘇一直到下班那會才收手,意猶未盡的把手機放回了書包裏,想着回去以後要用他的貪吃蛇在屏幕上圈出一個什麽樣的圖案來。

晚上收工的時候何永國又來了,他看着今天也跟在雲大他們身邊的沈蘇嘆了口氣,但終究沒再勸說沈蘇去上學了。

如果不是真的窮,誰能讓孩子連書都讀不起?

好在沈蘇這孩子乖巧極了,一天天的帶個耳塞也能自己玩的開心,沒學壞,這就是最大的幸運了。

沈蘇和雲大五人同何永國告別,他們要出去吃晚飯。

等他們從那家熟悉的面館裏走出來的時候,沈蘇看着馬路對面走過的一個小孩,有些疑惑的問道:“是我睡了這麽久不知道人間的變化嗎?怎麽現在大孩子都讓小孩子來背了?”

在他們的對面,一個老太太拉着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孩子正往前走,那孩子瘦瘦小小的,肩膀瑟縮在一起低着頭,像是有些怕人的模樣,被老太太牽着往前帶着走。

從臉色能看出他身體不是很好的樣子,像是格外疲憊的模樣。

而他的肩膀上坐着一個體型比他稍微大點的小孩,長得圓潤可愛,滿臉堆笑,時不時朝着周邊的人揮揮手,奉送一個大大的笑容,比起背着他的那個小孩要來的更讨喜。

沈蘇只覺得奇怪,分明老太太在,手裏抱一個,手上再牽一個不是走的更快嗎?這樣把重擔壓在一個孩子身上,難怪那孩子累成這樣。

他還聽到那老太太蹲下來問底下那個小孩:“累不累啊,要不要奶奶抱你走?”

那小孩搖搖頭,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然後跟着他奶奶繼續往前走。

沈蘇想象了一下老太太抱着小孩,小孩背上再背一個的模樣,想想就有些古怪。

但沒等他再看多久,一旁的雲二幽幽開口:“睡神大人,那不是人,那是這些年來新生的小精怪,以人的夢境為生,叫夢童。”

“它們會編織人的夢境,夢裏人越累,他們能吸取到的能量也就越多,那個夢童長得精致可愛,被它寄生着的孩子應該被困擾很久了。”

沈蘇:“夢童?”

雲三:“對,夢童。但這個不損傷人的本源,就是一直睡不好,一直累,對小孩子來說還是比較難受的。不過夢童也只能挑小孩子做寄主,成年人的意識太強大,它不太能控制。”

自從他刻意收斂自己的力量,看世界也只用他的眼睛去看,但他和普通人不一樣,他能看到人們看不到的東西,若非雲大他們在場,他可能就只當是一家子奇奇怪怪的人了。

這所謂夢童,他的确不知道,至少在他曾經清醒的那些年,所謂的妖魔鬼怪還都是殺傷力驚人的那種。

沈蘇再望過去的時候,那老太太已經帶着他的孫子走到街角了,他背上的那個夢童笑彎了眼睛。

已經晚上了,它馬上就可以再度從寄主的身上吸取力量,它笑的無法控制自己的神情,這會看着才有些滲人。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夢童挑選主人的時候,也會挑那些長得好看的孩子,而這條街上,唯獨站在雲大他們四人中間的沈蘇最為惹眼,畢竟一朵鮮花被四片黑葉包裹着,那是再明顯不過了。

臨走前它多看了沈蘇一眼,沈蘇身上沒有被精怪纏身的模樣,它舔舔嘴唇,有些意動。

它已經借助這個小男孩成長起來了,對付一個成年人或許有些困難,但這個少年看着軟軟弱弱的模樣,應該不難掌控。

咯咯笑了兩聲,夢童伸手抱住了身下孩子的頭,已經把沈蘇當成了下一個目标。

而在它的身後,接受到對方意圖的沈蘇五人:“……”

沈蘇:“我看着是個小孩子嗎?”

雲大格外的誠實:“身體孱弱的少年人也是夢童的寄生對象。”

身體孱弱的少年人沈蘇:“……”

睡覺和做夢這塊,知道誰是祖師爺嗎?

做個夢還想爬到他頭上來,沈蘇心道是他睡得太久了,沒人知道他的存在。

是時候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麽叫睡神了!

你想要對我動手,那我就徹底斷了你的力量來源。

沈蘇看着那對祖孫消失的方向,那個孩子以後不會做夢了,他每晚都會睡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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