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務員指了指任舟後面。

“你的錢由和你一起進來的那位先生付了。”

任舟回頭,剛好碰見薄予掐滅煙頭進來。

任舟打電話到一半時,瞧見薄予低頭看了眼手機,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薄予當時的神情不是很好,最終一言不發走到外面去。

他還以為薄予走了,倒是沒想過他還在,而且在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收銀臺把錢也付了。

薄予看他站在櫃臺前,腳步一頓,“吃好了?”

任舟“嗯”了一聲,看了眼才打開的掃碼界面,沉默地将手機揣進兜裏。

薄予單手插兜,靠在門口,挑眉道,“錢我付了,你下回記得請回。”

果然,不該對這位小少爺抱有期待。

每當他升起薄予待他其實挺好的念頭,還不待感動一下,下一秒薄予便會用短短兩句話打碎他的幻想。

若是要請薄予吃飯,不僅要考慮飯店的的菜色,門面和衛生,主要是讓薄予願意前去吃飯的店花費定然高昂到吓人的地步。

任舟一邊心疼地摸了下褲兜,一邊說:“知道了。”

他的回答讓薄小少爺非常滿意,難得彎了下嘴角。

薄予扔下一句令人不明所以的話。

“你改變了很多。”

說完背對着他推門離去。

卻又在門前停了下來。

最後兩人是一起并肩朝走到外面去。

薄予拉開副駕駛門,自覺坐進去等待司機就位。

任舟緊随其後,他把門關好,啓動車子。

薄予尋了個舒适的坐姿,閉上眼睛,像是随口聊天。

“最近注意點。”

“你的新雇主最近不知道招惹了什麽人。”

“你們的車後總有人跟着。”

任舟遇到岔路口,轉了下方向盤,皺起眉頭。

誰都有好奇心,他也不例外。

“你從哪裏知道的?”

薄予睜開眼睛看他一眼又繼續睡,語氣又拽又傲, “小爺我是誰,目前還沒有什麽事情是我還不知道的。”薄予說,“反正她又不止你一個跟班,你随便扯個理由請幾天假,避過這幾天再說。”

楊黎身邊跟着的人至少有四五個,不過也巧,最近那幾個人家裏好像都有點事,上周都接連請假了。

就算他們不請,任舟知道這事了也不可能真聽薄予的話,按照他說的去辦。

不要說他與那幾個人相識,只是接觸不多,見面少,僅有幾次點頭之交。

哪怕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明知有危險還故意讓人來代替。

未免太不道德。

薄予像是任舟肚子裏的蛔蟲,突然說話,“丫的,我好心提醒你,你擱心裏偷偷罵我吧?!”

他嘴巴在動,卻沒有睜眼。

任舟被他猜中心思,吓了一跳,都沒有注意到前面有障礙物,他急忙轉動方向盤繞開而行。

他側頭過頭,目光在薄予臉上打了個轉,有一種撞見鬼的感覺。

薄予似乎是真的有些累了,除去開頭的那幾句話,一路上都沒再講話,而是閉目休息。

到了宴會門口,見到門外站着兩個人,一男一女,四十多歲的模樣應當是剛赴完宴出來。

薄予仍是閉着雙眼。

任舟轉頭看他。

車裏一共只有兩人,一個閉着眼睡覺,另一個到達目的地,卻沒有叫醒那個睡着的人,只是坐在一邊看着不說話。

此時車裏特別安靜,窗口吹來的風都被放大幾倍,穩穩穿過任舟耳旁。

薄予垂着眼睫,睡着的樣子和醒時完全不同,沒有了平時不可一世的神态。

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乖巧。

任舟把“乖巧”這個詞放在舌尖細細品味,竟嘗出一絲甜味。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一張臉上總是清冷與桀骜交織的的面容上,一點一點上下巡視,趁着一方睡着時肆無忌憚又光明正大地偷看。

只有在薄予不清醒的狀态,任舟才敢放縱自己的視線,停留在他的身上,因為不必擔憂被薄小少爺發現,那灼熱到幾乎燙人的目光。

他隐藏在陽光下的渴望,一種□□到燙傷皮膚的龌龊心思。

他喜歡薄予。

藏了很多年。

不敢說出來,也不能說出來。

主雇的身份很好,起碼掩護他陪在薄予身邊很多年,讓他不必被喜歡的人唾棄、厭惡。

“你還要看多久?”薄予突然出聲,慢慢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到了地方怎麽不叫醒我?”

他伸了個懶腰,眼皮依舊困倦,向窗外投去一瞥。

人來人往,有不少宴會中的人都散了。

任舟反應非常快,聽到薄予的聲音立馬轉移視線,去看外面的車流。

“正想叫你,你就醒了。”

薄予側頭看他,三秒後,不信任道,“是嗎?”

他怎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直覺,似乎任舟有什麽事瞞着他。

任舟:“當然是,不然你以為我要幹嘛?”

薄予将手撐到椅子上坐直身體,聞言,直勾勾盯着他,“謀財、害命以及報複。”

任舟納悶:“報什麽仇?”

薄予:“一年前打架的仇。”

兩人一年前,由于在續約那事上的意見不和,打的那場架,仍舊未從小少爺心底抹去。

任舟徹底無語,“兩個人都沒有落得好的一場架,你記這麽久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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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薄予反問,“所以我不該記得嗎?你無緣無故要離開,理由不講一個。”

薄予緊盯着他,“就這樣,我還沒有資格記得?”

任舟一下子沉默下來,那件事情不該提起,既然不準備解釋又何必接茬。

薄予推開車門,走下去,自嘲。

“也是,跟我有關的事,對你來說從來沒有值得記住的必要。”

說完頭也不回走了。

徒留任舟一人,一動不動地望向他離去的方向,最後連一抹背影都消失不見。

直到過了很久,腿上都傳來麻意 ,車內響起來來電鈴聲,任舟才有了動作。

他低頭拿出來看一眼,見到是楊黎打來的,才下車接聽,恢複了從容不迫的态度。

任舟下了車朝車庫走去,随口道,“喂。”

下一秒,楊黎質問的聲音傳來,“你來了沒?我差不多好了,馬上要出來了。”

前面有一輛自行車行來,任舟避開,語氣不慌不忙,“還沒有。”又解釋,“剛才有點事耽擱了,現在我在去車庫的路上。”

楊黎見到不遠處有個中年男人舉起酒向她示意,是認識的人,一位家中世叔。

她舉杯回敬,既然見到了,不去打個招呼看來是不行了,“好,我這還有點事,剛碰到一個熟人,大概還要聊一會兒,你到了給我打電話。”

說完把手機塞給助理,調整表情,揚起明媚的笑容走向大廳坐着的人男人。

任舟收起手機。

想到剛才薄予提醒的事,他的拇指摩擦了一下衣角,低頭思索,到底是誰派人跟蹤?

他不了解楊黎的狀況,雖說跟在楊黎身邊的時間也有了一年,但是他們二人其實并不熟悉。

除了高中那次交集,他對她所知不多。

并不能由着一點痕跡順藤摸瓜找出幕後跟蹤的主使。

來到車庫,上了車,這次任舟開車小心留意了點,從後視鏡觀察後面有可疑車輛沒。

不過一路上并沒有什麽令人意外的發現。

他幹脆歇下心思,不去找,與其由着他一個人在這費盡心思,漫無目的尋找一個連苗頭都沒有發現的人,還不如直接告訴楊黎。

讓楊黎去楊家告狀,由楊家派出人找。

楊家有着不少人,可比他一個人管用。

本來任舟還擔心在宴會門口撞見薄予,見到後不知道還會再發生什麽沖突,到了後發現原先停在門口的車已經不見了,薄予不知道什麽時候将車開走了。

他提着的心一下松下來,緊繃的神經瞬間放松下來,胡思亂想的腦子逐漸清醒,才發覺自己想多了。

薄予接手薄家後,公司不知有多少事情等着他做決斷,空閑時間幾乎沒有。

又怎會在宴會上停留時間過長。

他來這裏應該是來接薄煙。

任舟發消息給楊黎,告訴她車在外面了。

過了一會兒,助理扶着楊黎走出來。

任舟下車去幫忙。

楊黎臉頰紅潤,走路的姿勢一歪一拐,像是喝醉了。

任舟走向前去,伸出手扶住楊黎手臂,剛擡眼,看見了站在對面的薄予。

薄予左側方向停了一輛車,是他方才開的那輛。

薄予站在車旁,視線冷冷地看向這邊。

看見他一雙刀光似的冰冷雙眸,任舟莫名心虛,下意識松掉扶住楊黎的手。

楊黎一個踉跄差點摔倒,任舟以極快的速度反應過來,趕緊上前一步接住差點倒地的楊黎。

楊黎被扶穩了才甩開他的手,拍了拍不清醒的腦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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