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蕭音的兒子贏哥兒較一般的孩子要弱小些, 但卻是挑着父母優點來長的,眉目極為出挑漂亮,縱使蕭儀本身對小孩子這種生物無感, 可乖乖巧巧在乳娘懷中的漂亮小娃娃,還是戳中了蕭儀心髒最為柔軟的部分。
蕭音看見蕭儀的反應, 心中極為得意, 小聲在她耳邊道:“怎麽樣?我兒子可愛吧,你要是饞的慌, 就自己生一個去, 等你有了孩子後就明白了,到時候滿心滿眼都是孩子, 哪裏還會幹那些争風吃醋的事, 幼稚!“
蕭儀淡淡瞥她一眼:“七姐, 你往你可是最體面不過的一個人, 再看看如今的你, 頭發幹燥發卷,怕是有幾個月沒保養了吧?還有你瞧瞧你的衣袖處,那是什麽東西, 若是有了孩子之後, 會成了七姐你這個樣子, 那我情願不要孩子。”
蕭音被噎的難受, 面上漲的通紅,眼角卻偷偷瞟向自己的衣角, 然後不動聲色的遮掩起來, 才對蕭儀小聲的怒目道:“還是那副刻薄脾氣,你到是一點沒變!”
蕭儀笑咪咪道:“多謝七姐誇獎。”
蕭音見狀,被氣的翻白眼, 但礙于是自己兒子的滿月宴,也不好主動找客人的茬,索性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她,轉身招呼其他的客人去了。
蕭儀再次勝利,可看着蕭音的背影,卻再不像小時候那樣高興,相反,她心頭反倒生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看着蕭音家的小崽子,她可恥的心動了,她也想自己生一個了怎麽辦?
這種有些失落的情緒一直到離開時才慢慢好轉,紅鸾似是看出點門道來,笑道:“公主和驸馬都是一等一的漂亮人,若将來有了小主子,還不知道要多漂亮呢。“
蕭儀笑了笑,也似是想起了什麽一般:“但願吧。”
誰知,這句話剛說完,下一刻,馬車就遭遇了襲擊,只聽嘭的一聲響,車廂似是受到了什麽激烈的撞擊一般,緊接着,整個馬車都開始向着一側傾斜,車內紅鸾幾人還算穩得住,臉色難看卻并未驚叫出聲,可車外卻爆發了一震震驚呼聲,蕭儀雖未親眼所見,但是能推測出,整個場面應當是亂作了一團。
“公主——”蕭儀只聽到一聲驚呼,只覺眼前有到刺目的白光閃過,那種冰冷的鋒芒,似是鋒利的刀劍刃才能反射出來的幽光,情急之下,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只憑着下意識的只覺一俯身,下一刻,就有一抹刀影滑過她方才的位置,若不是她彎腰,此時她已然成了刀下亡魂,驚魂未定,蕭儀甚至來不及思考與恐懼,緊接着就有另一道破空聲傳來,這時紅鸾已然反應過來,見狀她目眦欲裂,也顧不得許多,憑着一腔孤勇朝着蕭儀撲去,将她的身體護到自己身後。
因為紅鸾的沖撞,刺客的刀劍再一次落空,蕭儀心下發緊,臉色陰沉,知道若是再被困到車廂內,是極為危險的,想到這,她再不猶豫,雙手護着頭部,矮身一滾,就到了車廂邊緣,此時,已有兩個丫鬟中了刀,車廂內血流如柱,滿室的血腥之氣,紅鸾見她回過頭來,怕被外面的此刻聽到,只無聲的沖她嘶吼,快走——
看到這,蕭儀不再猶豫,瞅準機會,一把推開車門就跳了下去。
車子正行駛到了鬧市區,到處都是驚慌逃命的行人,像是沒預料她竟能跳車逃命,見她下了馬車後,這些刺客難得了怔愣了片刻,蕭儀抓住這個難得的空檔,再不猶豫,一頭紮向了人群。
之後,蕭儀一路只順着人多的地方擠,再沒有會過頭,最後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胳膊被人一把拉住,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後,她才停下來,然後下一刻,她感覺肺部像要爆炸一般,全身是汗,滿臉通紅,整個口腔還有喉嚨都是火辣辣的疼痛,雙腿軟成了面條狀,她再維持不住平日的高冷氣場,直接癱坐到了地上。
唐慎單膝跪地,對蕭儀敗道:“回公主,刺客被誅殺兩人,其餘盡數逃竄,卑職無能,還請公主責罰。”
蕭儀苦笑,眼前這人,不是唐慎還是誰,她看了一眼,發現他鬓發有些散亂,身上卻并未有傷口,定了定神,平複了下呼吸,這才道:“刺客來去匆匆,沒人能夠察覺,唐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對了,不知唐大人可有受傷?”
唐慎道:“回公主,卑職并未受傷,說來慚愧,卑職恰巧帶人路過此地,這些皆是禁衛軍中一等一的好手,都是他們救下了公主。”
蕭儀臉色蒼白,聞言微微一笑:“唐大人客氣了,若不是唐大人帶人路過,怕是本宮此時早就糟了此刻毒手了。”
遠處的紅鸾跌跌撞撞跑來,滿臉的恐懼和淚痕,見了蕭儀也顧不得行禮,拉過她就是一通檢查,直到全身都被她檢查了個遍,沒有發現任何傷口後,這才後怕的拍拍胸口道:”公主沒事真是太好了,可是将奴婢吓死了。“
蕭儀被紅鸾攙扶起來,蕭儀再次對唐慎鄭重道謝,這時,已有士兵小跑過來禀報道:“大人,兩名刺客已被搜身,并未發現可疑之處。”
唐慎知道眼前這位公主受寵,因此并未敢擅自定奪,而是問道:“兩名此刻已然身死,不知公主的意思是……?“
蕭儀眸光微冷,想了想,道:“交由大理寺處置。”
刺客已然身死,唐慎本以為這位公主此時此刻,定然是想着進宮哭訴一番,求陛下為自己做主的,卻沒想到這位着實是位狠角色,才被刺殺,就能想到在死者身份上來做文章,死人是不會說話,但也是不會騙人的,更別說大理寺的人十分精通在屍體上做文章,若是順着這位公主的思路下去,說不定還真能叫她順藤摸瓜找到背後之人也說不定。
想到這,唐慎壓下心中的吃驚,然後轉身吩咐道:“将這兩人送到大理寺。”
“公主,您看是卑職護送您回公主府還是?”
蕭儀表面再強悍,此時內裏已然是虛的,從小到大,多年的養尊處優,這還是她第一次面臨生命的威脅,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現在之所以能夠穩住,一來是心中憤恨在撐着,二來是多年的宮廷生涯,叫她精通表面功夫一道,這會兒,聽到唐慎主動要送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回了公主府,蕭儀再也堅持不住,先是由着丫鬟沐浴了一番,等換上幹淨的寝衣,又被紅鸾摁着灌了兩大碗姜湯,此後,便一頭紮進了柔軟的床鋪之中昏昏睡去。
蕭儀這邊睡過去了,卻不知她遇刺一事,掀起了多大的風浪。
周帝聞言勃然大怒,許皇後當即跑到周帝面前就是一通哭,在周帝的眼中,許皇後一聲堅強,很少落淚,她第一次落淚,自那之後,在人前向來賢惠大度的皇後便與寵冠後宮的王貴妃開始平起平坐,第一次落淚,太子蕭钺得嘗所願,有了一個沒有妻族助力的妻子,這是她在周帝面前第三次落淚。
本就正在氣頭上的周帝,給許皇後這一哭,直接下令命三司徹查八公主遇刺一事,并且為了保護女兒安全,也不管合不合規矩了,直接給女兒指了一隊私兵,享公主府的俸祿,也就是說,自此之後,這些人便全聽蕭儀一人調遣了。
公主遇刺,又是在鬧市區,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瞬間就飛遍了整個京城,裴煜聽了消息後,甚至顧不得與上官告假,就匆匆忙的往家跑,一路上提心吊膽臉色蒼白,他一路沖到公主府,直到親眼看到妻子那寧靜的睡顏,才徹底跌坐到床上,恐懼如潮水一般向他淹來,幾乎要将他吞噬一般。
“驸馬,當時唐大人恰巧帶兵路過,救下了公主,公主只是受到了些驚吓,并未受傷,驸馬不必擔心。”
“可有請太醫?”裴煜問道。
紅鸾道:“回驸馬,太醫已經請來了,此刻正在府上候着,只等公主醒來後便能為公主診脈。”
聽到這,裴煜一直提着的那口氣,才算是松了下來,他揮揮手道:“你先下去吧,公主今日受了驚吓,先讓她好好休息一會兒吧,我單獨陪她一會兒。”
紅鸾看着驸馬有些發紅的眼睛,識趣的沒吭聲,悄然退了下去。
室內再次恢複了靜谧,裴煜看着臉頰紅潤,睡的正香的姑娘,只覺自己的心尖也随着對方一顫一顫的,他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慢慢的撫向她的面頰,感覺到掌下馨香柔軟後,他才感覺自己重新活過來一般。
裴煜小心翼翼的脫掉外袍,然後自己躺到了妻子身邊,伸手将人攬到自己懷裏,睡夢中的蕭儀眉頭微微皺了皺,裴煜便立刻不敢再動作了,直到她面色恢複如常,他這才重新用衾被将兩人裹好,耳畔傳來甜蜜的呼吸聲,裴煜的心跳慢慢恢複,不知何時,他竟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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