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司純收到信息時還在跟餘甜吃快餐, 餐廳人挺多,大多數都是抱着電腦在辦公的,還有幾個帶着小孩子一起來的。
司純低頭啃着漢堡, 看到信息, 沙拉醬沾在嘴角。
“看什麽呢?”餘甜看司純慌成那樣, 以為她媽催她回去。
“你家門禁幾點啊?”
司純擡眸搖了搖頭:“沒門禁。”
“沈淮周?”餘甜一擊即中。
司純看她:“……你怎麽知道。”
餘甜輕嗤了聲:“你沒注意你看他的表情,跟看我都不一樣。”
司純點了點頭:“嗯, 他就是不一樣。”
餘甜扶着額沒吭聲了。
吃完飯從餐廳出來, 司純問餘甜:“你怎麽回去?”
餘甜揮了揮胳膊:“打車咯,到家了給我發個信息,明天見。”
司純揮了揮手,站在門口卻并沒有打車, 她低着頭給沈淮周發信息, 剛敲好字,還沒發出去,就別沈淮周握住了手腕。
粗粝的指腹抵在細軟的手腕上,司純覺得一涼, 微微偏過頭去看, 沈淮周戴着個黑色鴨舌帽站在她旁邊。
“吃完了?”
靠得很近,磁性的嗓音幾乎貼着耳朵, 手腕處的觸感無可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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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吃飯了嗎?賀堯呢?”司純。
沈淮周擰眉看她:“你跟他關系好?”
司純發愣:“啊?不熟,他不是經常跟你在一起嗎?”
沈淮周松開了手, 低垂着眼簾, 鴨舌帽的帽檐遮住了半雙眸,黑色工裝褲踩着長靴, 高挑的個子顯得冷感十足, 讓人覺得很有距離感。
“沒吃。”
是在回應剛才的話。
司純回頭看了一眼她剛才去過的kfc店, 又看向沈淮周,他應該不喜歡吃快餐吧?
“那你,想吃嗎?我請你吃……”
沈淮周眼神饒有趣味地看她:“請我?”
司純點頭:“嗯。”
別的她請不起,這個還是可以的。
見沈淮周微揚仰了下颌,司純才帶着人轉身往店裏走。
身後人懶散地跟着在她後面,到了前臺,司純不知道他要吃什麽,一擡頭,瞧見前臺女孩正盯着她旁邊的沈淮周看。
而身後的人正低着頭回消息,骨子裏透着一股懶勁兒。
他是有本事走到哪兒都被人喜歡。
司純意識到,他也并沒有很想吃,也是,他怎麽會喜歡吃這種東西。
等點完,沈淮周才擡頭問了一句:“給我點的什麽?”
司純低着頭付賬:“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司純已經吃過了,只點了一份奶茶,上的很快,她捏着吸管喝了一大口。
對面坐着沈淮周,她腦子裏極力想着要說些什麽比較好,但想想,她生活裏除了學習好像什麽都不剩下了,可沈淮周不喜歡學習。
她跟他連共同的愛好都沒有。
服務員上了餐,沈淮周擡眼盯着餐盤右上角放着的小黃鴨還愣了一下。
女服務員很禮貌地問:“請問這個……”
司純指了指對面,快速回答:“他的。”
餐盤被放在沈淮周面前,一直到服務員都走了,他盯着面前的餐食足足看了兩分鐘。
随後身子重重往後倚,翹着長腿,眼神盯着司純,擡了擡眉骨。
“給我買兒童套餐?”
司純點了點頭,有些心虛,又說:“口味都是一樣的。”
瞧見沈淮周的眼神,司純又不敢擡頭看他了。
“你要不喜歡……就給我吃吧。”
司純又指了指那個可達鴨,努力推薦着說:“你不覺得這個很可愛嗎?”
沈淮周往旁邊掃了一眼,一個醜兮兮的鴨子正站在餐桌旁邊,有些醜萌。
他正想開口“不怎麽樣”。
司純就站起身把可達鴨拿走了,她興致很高地把可達鴨放在綠色底座上,摁動了一下紅色開關,可達鴨瞬間開始跳起了廣場舞。
司純被它跳舞的模樣給逗笑了,指着跟沈淮周說:“好好笑這個,是不是很可愛。”
沈淮周毫不客氣:“醜。”
司純小聲嘟囔:“哪有。”
明明很可愛啊。
“姐姐,這個可以送給我嗎!賣給我也可以。”一個個頭不高的小男孩很禮貌地走到她面前。
司純看到他身後不遠處還站着他媽媽,她剛才買的時候服務員說過,這個可達鴨是最後一個了。
反正沈淮周也不喜歡,沒等司純回應,就聽到了沈淮周陰涼的聲音。
“你敢給他試試。”
他站起身把玩具捏了過來,放在自己手邊,嗓音很淡:“我的。”
司純:“……”
司純看他:“你不是不喜歡麽。”
沈淮周百無聊賴地把小黃鴨捏在手心裏把玩,“現在喜歡了。”
司純只好去低頭哄快要哭出來的小孩:“對不起哦,這個是要給哥哥的,不可以給你的。”
可是哥哥明明不是小孩子。
小男孩看起來很有教養,低着頭摸了摸眼淚,帶着哭腔說:“好吧。”
說完轉身就走了。
他大概是沒什麽胃口,差不多只待了十幾分鐘就離開了餐廳。
沈淮周手裏還捏着那個小黃鴨把玩,出了門随手扔進了口袋裏。
司純跟在他旁邊,不知道此時要回家還是出去。
已經六點半了。
天雖然還是亮的,一輪紅日将滅未滅挂在水平線上,整座城市陷入黃昏爛漫時。
街角的樹木被光線照射的,有些異樣的浪漫色彩。
司純微微偏過頭看他,這個角度只能看清楚人的下颚跟突兀的喉結,衣服處很長的帶子落在胸口,拉鏈半開着,露出脖頸跟鎖骨。
就這樣安靜的走着,跟随着他的腳步,邁着同樣的步調,司純都覺得心髒跳的很快,一下下震得耳朵發麻。
路上傳來小販賣東西的吆喝聲,兩人并排走着顯得極其寧靜,司純順着小推車看過去,是一個買糖葫蘆的老爺爺。
旁邊站着幾個女孩正在買東西,司純一眼認出來那幾個女孩似乎是她們班級的。
她低着頭,默默扯了扯帽子,衛衣外套的帽子很大,能把她半張臉都遮住,她不動聲色地低着頭,下意識的不想讓她們看到她跟沈淮周一起走。
片刻,後頸處的衣服被沈淮周大手輕輕一扯,她往後仰,整個人撞在他胸口處,大概怕她跌倒,胳膊下意識半攏了下女孩的肩膀把人扶穩。
聽到身後男人悶哼一聲,司純才忙不疊地往旁邊站。
“你沒事吧?”
沈淮周眉心擰成一個結:“你平常走路都不看路?”
司純偏頭一看才注意到是紅綠燈。
“我,跑神兒了。”
沈淮周漂亮的眉梢微微挑起,笑了笑:“跟着我還能跑神?想誰呢啊。”
司純被這一句話弄得不敢看他的眼睛,支支吾吾開口:“沒,就,什麽都沒想。”
看到綠燈,司純才想起來問:“我們要去哪兒?”
沈淮周:“臺球廳。”
到了臺球廳,賀堯幾個人正坐在一旁閑聊,臺球廳的人一如既往的多,都是看起來年紀不大的高中生又或者是大學生。
司純跟在沈淮周旁邊進去,瞬間就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幾個熟悉的男生開始哄鬧地吹了個口哨,沈淮周只是揣着兜淡笑,半句沒解釋。
司純站在他旁邊有些拘束,她不想讓自己顯得格格不入,可下意識的反應卻好像無法掩蓋。
旁邊男生遞給他一盒煙,沈淮周拆開煙盒抽了一根,把煙盒随意扔在了一旁臺球桌上。
司純不知道她是不是要跟旁邊那幾個等男朋友的女孩一樣坐在沙發上乖乖等着,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了。
可下一秒,就被沈淮周叫住了。
“你跑哪?過來。”
司純擡眸看他:“啊?”
“教你,不想學嗎?”沈淮周語氣很淡地捏着杆叫她。
司純走過去,蹩腳地學着沈淮周拿杆的姿勢。
旁邊幾個男生興味很濃地把眼睛往兩人身上轉。
又問賀堯是什麽情況。
賀堯聳了聳肩:“不知道。”
即便沈淮周說了有意思,但兩人明顯還沒成,他可不想被沈淮周訓。
“讓你朋友別他媽胡開玩笑,小心淮爺弄你。”
“啊……這位地位這麽高啊。”
男生開玩笑地開口,又打了個OK的姿勢。
他們平常也都不會跟誰開過分的玩笑,但被賀堯這麽一叮囑,高低立見。
她過來時沈淮周手裏還勾着那根沒抽完的煙,司純湊近,聞見他身上濃重的煙草味,倏然被嗆到,喉嚨很輕地咳了下。
沈淮周偏頭瞥了她一眼,手指捏着煙抖了抖煙灰,又把煙頭碾滅了。
捏着球杆給她開了球,把球杆遞給司純。
“拿着。”
司純接過球杆還有些茫然,随後微微低着身子,又偏過頭看沈淮周:“這樣嗎?”
“嗯。”沈淮周伸手給她調整了一下握杆的姿勢,盯着桌面上的球開口,“用白球去撞你這幾個球。”
這個姿勢兩人靠的很近,幾乎臉頰只是輕輕一動都要貼緊在一起,鼻間還萦繞着淡淡的煙味,他進來後只穿着一件白色長袖,這麽近的距離似乎能感覺到他身上揮發出的滾燙溫度,一寸寸也要把她給灼燒個幹淨。
司純聽着沈淮周的語氣緊張到手心沁出了汗,腦子裏已經無法顧忌別人有沒有往她身上看了。
他向來是散漫的,可如今似乎真的想要教她,語調裏帶着股認真,讓司純束手束腳,身子也有些僵硬了。
結果毫不意外,第一球直接打空。
好在旁邊幾個男生只是瞥了一眼就各幹各的了,沈淮周也只是重新給她調整了球的位置,讓她繼續。
“再試試。”
司純硬着頭皮又試了一次,眼睛盯着被白球撞擊後的1號球看,在臺球桌上呈直線走進了洞。
“進了!”她的眼睛都要亮起來。
“繼續。”沈淮周看她開心的樣子,不自覺勾了勾唇。
司純還是擺了擺手:“你來吧,我不知道規則。”
沈淮周順勢接過她手裏的杆,往臺上看了一眼,捏着球杆對準一個花色球,把另一個球彈入洞。
他打的很輕松,沒幾分鐘,最後一擊,加塞回旋黑八入洞,清完了一整臺。
司純站在一旁勾着唇小幅度地鼓掌:“好厲害。”
“看不懂也厲害?”沈淮周調笑地看她。
司純點頭:“嗯。”
“走了,送你回去。”
“噢。”司純看了看時間,才過了半個小時而已,“你不玩了嗎?”
“你手機響半天了,你爸媽?”沈淮周知道她家教大概挺嚴,但沒想到這麽嚴,才下課兩個多小時電話都要被打爆。
司純點了點頭:“我說了我跟同學在外面玩,她可能不太放心。”
沈淮周腳步忽然就一止,視線不偏不倚地看着她,嗓音微磁:“同學啊?我是你同學麽?”
作者有話說:
評論紅包,老規矩讓沈淮周給錢!!=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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