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成為她的裙下臣

回到壹號公館，已是深夜九十點的時候。

在宗文成的安排下，逢蕭玉洗完澡，反鎖門後，就躺在床上，醞釀睡意。

迷迷糊糊的，就快要睡着了。

‘砰——’

一聲尖銳的聲響穿透耳膜。

逢蕭玉坐起來，緊緊捂住狂跳不止的心口，推開窗，往樓下看過去，人影朦胧，看不清身影。

伫立于黑暗的男人仰起頭，朝着她這裏的窗口看了一眼。

雖然看不清面容，逢蕭玉總覺得，他看見了她。

而他身前那個人——

好似被槍決，已經倒地了。

呼吸卡在喉嚨，逢蕭玉咬緊了牙槽，沒說話。

步履慢慢的，在男人的視線中，往後退了一步，躲避着他如野獸般的目光。

沒有開燈的房間裏，陰翳如潮随行。

攀上女人的肩頭，引誘她進入更深層次的血腥噩夢。

不知過了幾分鐘，敲門聲響起。

是尉和玉的聲音，“睡了嗎？”

逢蕭玉艱澀出聲：“睡了。”

“睡了還能說話？”

門把手扭動聲格外明顯。

逢蕭玉回應：“……我已經睡下了。”

尉和玉皺了皺眉，語氣帶了不耐煩：“開門。”

腳踝、膝蓋是發軟的。

逢蕭玉沒動，也不想開。

驟然間，重重的踹門聲振響房門。

男人耐心告罄，“開門。”

她再不開門，估計他會踹開。

逢蕭玉緩慢起了身，去開門：“尉提督，這麽晚了，不去睡嗎？”

一剎那，濃厚的血腥味鑽進鼻尖。

和當初在海灘上的一模一樣的，一瞬，反胃感直沖腦門。

別過臉，她語氣生硬：“提督，我要睡了。”

擡手拉扯間，她就想把門‘唰’的一下關上，但???意料之中的聲音沒有來。

男人的手卡在房門口，僵持不下。

他的目光耐人尋味，盯着逢蕭玉時，探究她內心的脆弱點。

他問：“你是不是看見了？”

準确來說，逢蕭玉沒看見。

她看見的，只有那一刻人倒地的身影。

“我沒看見。”她說。

尉和玉：“你沒看見，對我反應這麽大？”

微暗的走廊燈光下，是男人微微繃緊的冷淡下颚，她微微仰頭，卸下手上的力道，轉身走進房內。

“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實沒看見。”

尉和玉緩步朝着她走近，把她的後背擁進懷中，冰涼指尖游走肌膚之上，不徐不疾地掐住了她的脖頸，“真的沒看見？”

“我說看見了，你就會放過我嗎？”她破罐子破摔。

在這一刻，她的恐懼好像不翼而飛了。

——僅僅剩下，一雙試探的柔嫩雙手。

她一根根掰開喉嚨上的指節，反掌相握，十指相扣。再極輕地笑了一聲後，轉身踮腳，側過去靠近沉峻胸膛裏。

長而卷的睫毛顫抖着，妩媚秾麗的眼睛滿腔情意，逢蕭玉輕輕的、悄悄的，用足尖摩挲着男人的腿肚，掌心滑到硬邦邦的肌肉上方。

尉和玉通過那一雙眼睛——

看見了她最真實的情緒。

她并非不害怕，而是藏起了害怕，來引誘他。

好似一頭初生的濕漉漉的小鹿，用臉頰蹭他，竭盡全力讨他歡心。偏偏是這樣，她比放蕩的女人又要好一些、比良家女又壞一些，剛好界線于這之中。

時至今日，尉和玉不能再否認，逢蕭玉确實擁有天生引誘男人的能力，讓所有人匍匐于她的旗袍之下，成為她的裙下臣。

逢蕭玉對深邃眼眸裏的男人絲毫不覺。

她靠着觸感去摸索他，感受他。

唇舌輕巧吻着薄冷的唇，等到捂熱後，零星的吻蜿蜒直下。

她伏在他的身子上，，“我們不是同謀嗎？尉提督。”

她又說：“我們應該一起堕落的。”

……

逢蕭玉起來的時候，多少還有些迷糊。

她摩挲了一下柔軟被褥，昨夜重重跌宕起伏的心跳，好似一場夢一般，都不落在實處，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腳踩在地面，下了樓。

小翠尖叫了一聲，趕緊用毛毯将她圍住，說：“逢小姐，你怎麽這麽下來了？”

成了一團漿糊的腦子像是得了片刻清明，她眨了一下眼，看向身邊的人，擡手就緊緊攥住他的手腕，不确定地，她再喚了聲她的名字。

“小翠？”

“逢小姐，是我。”她說：“今天比昨天又降了一點溫，逢小姐你穿這身，別又感冒了。”

“……我？”逢蕭玉低下頭一看，是單薄的一件旗袍。

外頭什麽都沒傳，更別提加絨了。

小翠的手往逢蕭玉的腰肢一摸，很細，這下，也更能摸出來單薄的一層。

逢蕭玉問：“都督們呢？”

小翠答：“一早就出去了，聽說是去接什麽人去了，估計今天是不會回來了。”

“不回來了？”逢蕭玉心下忽然出現幾分不安，握着小翠的手又收緊了些，“他們有說去見誰嗎？”

搖搖頭，小翠如實答道：“我不知道，只是聽說都督他們一大早就出去了。”

女人靜了兩秒，對着小丫頭說：“我知道了，我先上去換身衣服，再下來。”

小翠點頭，“那逢小姐你慢點，我現在去給你熱早餐，今天有豆漿，甜甜的，是西街那邊買的。”

失笑片刻，逢蕭玉輕輕點了頭，擡腳上了樓，重新洗了把臉，換身衣服後，就下樓吃早餐。小翠準備的豐盛，基本每樣都來了一點，但又不至于到吃撐的程度，逢蕭玉吃完，就同小翠說，想出去走走。

原本小翠是不想同意的——

可想到昨天夜裏，他們回來的那股肅殺氛圍，和今早逢蕭玉恍惚神态，到嘴邊的話，還是沒說出口。

再三猶豫下，她嘆了口氣，發了電報。

等那頭同意後，她折身回來，道：“逢小姐，我陪你一起去吧。”

很快，兩人攜同出了門。

逢蕭玉要去的地方，是趙家，見趙淮。

她又不能明着過去，只能對小翠說，去距離趙家隔着一條街的珠寶店，去挑選首飾。

聽說，這間店前頭是趙家的，只是到了後面，換了主子。

一進店鋪，琳琅滿目的珠寶、珍珠晃花了眼。

小翠驚嘆連連，“逢小姐，這些都好漂亮啊。”

“喜歡就挑一件，我送你一件？“逢蕭玉說。

她的目光滑過各式各樣的珠寶，卻發現，都沒沈嘉實那天送上門的好看。

但再好看，也是過眼雲煙。

不如能南下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