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消磨她最後的心軟

沈嘉實:“既然江先生這麽喜愛蕭玉,那我去問一問她的意見,如何?”

手指交錯在身前,江恒摩挲着手背:“那我就恭候沈老板的好消息了。”

推杯交盞裏,是相互試探的寒暄。

側着臉,沈嘉實對着身邊的竹青吩咐了一句,人退下,出門去找紅姨。

再聊了兩句,宗文成他們也走了。

說是不打擾江恒的好事。

江恒擺擺手,随着他們去了,跟???在旁邊的沈嘉實聊起天來。

不消片刻,竹青身後跟着的宋淺就來了。

只不過相對臺上那聲,她換了衣裳,盤了頭發,虛虛挽起來時,三兩散發墜落下來,修飾妩媚秾麗的面頰,南洋珍珠別在耳側,平添幾分風情來。

她笑着對着江恒喚了聲:“江先生。”

全然是照着逢蕭玉的模子刻出來的。

江恒笑道:“長得确實不錯,聽說你和我們家和玉、還有文成,有過一段風花雪月,是不是?”

“見過兩面。”她掂量着說。

江恒:“只是見過?”

手指摩挲片刻,他猝然偏首看向沈嘉實,說:“拿宋小姐來代替逢小姐,多半有些不地道啊,沈老板。”

沈嘉實挑了眉,“江先生,何出此言?”

同時,宋淺開口:“江先生這麽懷疑我,我會傷心的。”

男人沒有被這彎彎繞繞的情緒繞進去,不鹹不淡地說:“宋小姐,你的臉動沒動過刀,我還是看得出來的。”他又說:“難不成你想讓我幫你找個醫生,再看看?不過這樣的話,沈老板怕是要虧大了。”

宋徽音的身份但凡是個假冒的。

那些沖着宋徽音來和沈嘉實合作的人,最後就會變成反噬他的利器。

而——

他很清楚,宋淺眼裏對沈嘉實的愛意。俗話說的好,打蛇打七寸。

“萬城的主人随時都可以換。”江恒語氣坦然,打了個巴掌又給了一個甜棗:“但我還是希望是沈老板坐,何況,我也沒提什麽過分的要求,一擲千金,也只是說要提前見逢小姐一面,不過分吧。”

沒等幾秒,宋淺就變了臉色:“你威脅我們?”

江恒眯着眼,說:“我這只是跟宋小姐把利害關系分析清楚,哪裏算得上威脅?”

“徽音。”沈嘉實淡淡呵退了她,上前兩步,指尖攥過佛珠一輪,“江先生的要求,确實不過分,只是我沒想到江先生的眼力見這麽好。”

宋淺回到海上月後,又前前後後動了兩次。

力求自己和逢蕭玉的臉靠近,以及讓人看不出動過刀的痕跡。

最後一次結束時,紅姨都分不出來眼前是宋淺還是逢蕭玉,還是因為逢蕭玉不在樓裏,才能下得判斷。

江恒的眼力怕是超出了他所預料的。

中止思緒,沈嘉實讓宋淺先退下。

兩個人在房間內說了什麽、讨論了什麽,讓人不得而知。

只是當江恒跨過門檻時,逢蕭玉清楚地聽到了他的那一聲:“沈老板,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明夜十二點前,人一定送到。”

江恒悠悠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沈老板,你要知道我路途遙遠,我哥總會讓我帶一些人,希望沈老板又別輕舉妄動,到時候惹麻煩就不好了。”

走廊裏的聲音小了下去。

緊跟着,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逢蕭玉就躲在門口,忽而,走廊傳出一聲:“別躲了,出來吧。”

沈嘉實這是發現她了。

斂着眉頭,逢蕭玉出了門,“沈爺,好巧。”

沈嘉實沒看她,朝着她的身後看去,空蕩蕩的屋子,沒有一個人。

他說:“宗文成他們呢?”

逢蕭玉如實:“不知道。”

她原也以為宗文成他們自那間房出去後,就會到這邊來。

等了許久。

卻沒聽到男人們往這邊走的痕跡,反而是,朝着右側樓梯口下去了。

沈嘉實頓了片刻,只說:“待會和徽音一并回去,江恒這個人,不是好惹的。”

“……”抿緊了雙唇,逢蕭玉沒說話。

燈影綽約間,人聲鼎沸。

她站在屋內,靜靜看着沈嘉實,說:“她真的是宋徽音嗎?”

“不是宋徽音,那是誰?”沈嘉實反問。

逢蕭玉:“是……”她自己也不知道。

沈嘉實走到她跟前,垂下的眼看着她,裏面帶着些許她看不懂的探究,“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什麽?”她雙眼透露迷惑,茫然反問了一句。

男人面色薄冷,長衫如影墜出影來,“沒什麽,不過提前告訴你一句,芝芝時日無多了,你要是念着從前的情分,就回去看看。”

幾分愕然,逢蕭玉問:“時日無多?!”

“大夫說,她最多撐不過這個冬天。”沈嘉實肯定了她的詢問,帶着幾分袖手旁觀的味道,“她這是替你受的罪,和畫屏一樣,替你受的過。”

背脊抖動發冷,她下意識環住了手臂,說:“替我受得過?”

“……對了,說起來,你不知道畫屏怎麽死的吧?”于黑暗的一頭,宋淺走了出來,冷不丁地接上了話。

逢蕭玉的目光驀然改了方向,看向宋淺。

宋淺彎唇笑笑:“你當初不說,畫屏也看出來你想離開海上月,剛剛好,她又是個忠心的主,所以,她勾搭了小畫家,憑借着小畫家的人脈,她還真找到了一位願意帶你們走的人,日子就定在六月初一。不然你以為為什麽,她會和那個畫家私定終身?”

六月初一。

是畫屏和小畫家死亡的後一天。

她掠過沈嘉實的目光,走到逢蕭玉的面前,“可惜她想得太美了,你可是海上月的臺柱,怎麽可能沒有人盯着你們。”

從始至終,畫屏的計劃都在沈嘉實的眼裏,只是他沒說,也沒拆穿。

看着她們如跳梁小醜一般,在面前想盡辦法、絞盡腦汁。

逢蕭玉心悸的厲害。

可宋淺并未因此放過她,纖細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至于我是誰?你覺得呢?”

她是從地獄裏爬回來的惡鬼。

嫉妒自己妹妹好命到發瘋的宋淺。

蹙起眉頭,逢蕭玉打落她的手,肯定:“你是誰,我不知道,但必然不是宋徽音。”

宋淺好似沒聽見,提議:“沈爺,我覺得還是把她送過去吧,江恒那邊,我們擔不起。”

她分明把她送走了,她還要一次次回來,消磨她最後的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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