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和宋家有舊

下樓時,逢蕭玉明白小翠欲言又止的神色,不僅是尉和玉和宗文成,連沈嘉實都到了場。

三個大男人一起在樓下等她,這個場景,未免有些過分的隆重了。

收斂唇邊笑意,她一一喚過名諱,就沉默不語了。

興許是不知說什麽,在場人皆沒有開口。

空氣內近乎死靜一般的沉默。

最後,還是逢蕭玉打破了這個局面,像是認了命:“怎麽了,一個個愁眉苦臉的,想帶我去哪,不能說?”

沈嘉實溫潤笑開:“也是,今個想帶你見一個人。”

“什麽人?”逢蕭玉舉起手掌,吹拂着漂亮指甲上的細微毛,她扭過頭,像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随口一問,挺好奇的。”

事實上,她對沈嘉實口裏的那個人——

心知肚明。

約莫就是昨日,宗文成作伴的那個人,尉和玉警告她不要招惹的那個人。

頓了頓,她提起足,第一個朝外走。

眉眼裏盡是風流恣意,她盈盈回過頭,朝着沈嘉實他們一觀:“不走了嗎?”

一前一後上了車。

逢蕭玉往後靠,坐上第二臺車,而宗文成他們選擇了坐上第一臺車,看神情,似乎要商量什麽事。

坐在車窗邊,她靜默不語。

伸出手,攤平看了看自己手心的汗,她垂下眼,看了片刻,随即擦掉。

車轱辘壓過雪地。

一深一淺的齒輪印攜出長長的痕跡。

到了榮煌酒店,長廊靜悄悄的,領頭經理領着她往前走,掠過扇扇古樸的西式大門。

她遙遙往後看了一眼,背後空無一人。

沈嘉實也不在。

下颚線悄然繃緊間,她屈起手背,叩響房門,伴随着內裏一聲男人請進,逢蕭玉踏進鵝黃燈光照亮的房間。

經理低眉順眼,沒往前看。

只聽一聲女子驚呼。

男人語調低沉而沙啞:“看樣子這回沈嘉實沒糊弄我,将真的‘逢蕭玉’送過來了。”

指尖倏地揪緊裙擺,逢蕭玉下意識想逃——

可經理猝然擡首,後退一步,将房門給關上了。

他合着眼,腦海裏全是逢蕭玉愕然又無措的神情,送給一個老男人,确實是可惜了。

走到樓梯口,面前一個男人赫然把他吓得一哆嗦。

男人眼眸好似鷹隼,緊緊盯着他,問:“人呢?”

經理只當是海上月管事的,擦了擦額頭的汗,回:“剛進去,估計還得過一會。”

“……”尉和玉合了眼,沒說話。

只是氛圍漸漸冷了下去。

經理察覺不妙,剛想走——

緊跟着,尉和玉森寒地喊了一句:“張成。”黑暗裏,一個青澀堅毅的青年走出,低低硝煙蹭出了槍口。

明滅的火光在長廊裏閃過一線。

人倒地的悶聲種重重回蕩在走廊裏。

他不耐,心頭煩躁了,點了一根煙。

吸了一口,平複心中煩悶之情。

而後,對着旁邊的張成說:“去吧,讓那些個宋家的舊人上來。”

……

昏暗長廊底下,是一線的暗光。

房間內此起彼伏的吱呀聲搖搖欲墜。

幾個宋家舊人面面相觑。

看見領頭裏森寒的目光,他們一個悚然,更為用力的敲門。

緊跟着,房內傳來一聲極為暴躁地聲音:“想幹什麽?”

無人回答。

只有一聲更比一聲高的敲門聲。

裏面的人蹙着眉頭走出來,冷冷掃了他們一眼,說:“什麽事?”

他半邊襯衫都是解開的,平日裏的眼鏡也取了下來。

口紅印、細長的撓痕,和女人的牙齒印,都顯示着在辦什麽事。

口吻沉冷:“說話。”

為首的一個大着膽子跪了下去:“江先生,我們想請你給我們家小小姐做主啊!”

江恒似笑非笑:“做什麽主?”

“……我、我們,想狀告海上月的沈嘉實,指鹿為馬,将我們家三小姐包裝成海上月歌姬。”他聲音磕絆,哆哆嗦嗦,天知道他有多心虛,“并且還讓一個女人頂替了我們三小姐的身份,還請江先生做主!”

尖刻皮鞋往前踏一步。

江恒信以為真:“真的?”

為首老人戰戰兢兢,老淚縱橫:“自然是真的呀!我家三小姐小的時候,就陪着她長大,怎麽可能認不出來我們家三小姐是誰呢!”

門終于打開了。

薄紗帷幕裏,是一個女人安然睡下的身影。

如果忽略她手上、腳踝上綁的綢緞的話……

只一眼,他們這些個人就不敢看了,往前走,到了書房面前。

江恒拿起煙盒,抖出一根煙,“好好說說吧,說不上來,你們就陪宋家人去地底團圓,怎麽樣?”

額頭抵在毛毯上,出得汗更多了。

幾個宋家舊人抿着唇,将沈嘉實如何讓西醫動刀子造出一個‘宋徽音’的事和盤托出。

或許是之前背過,說出來,還算流暢。

一時半刻,江恒倒沒能找出來漏洞。

他看着進來的人,囑咐:“去,幫我把海上月的沈老板請過來,就說,有要事問。”

江恒和宋家有舊。

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

即使是他這些年最親近的人,也不知道江恒曾經收養過一個宋家的女兒。

江恒抿了一口茶,想着,假如這幾個宋家舊人所說,他今個還真動不得逢蕭玉了,倒不是和宗文成他們揣摩的一致,忌憚宋家的勢力。

純粹的因為她是宋徽音。

約莫等了二十多分鐘。

沈嘉實來了。

江恒指着那些人,又讓他們把話重複了一遍,問:“沈老板,他們說得是不是真的?”

沈嘉實若無其事地卷了袖子,“自然是不能作數的。”

“宋徽音已經回了海上月,”他目光頓了頓,瞥向身後合上的卧室門,指腹摩挲,“而至于逢蕭玉,只是我早些年領養的孤兒罷了。”

男人站在桌前,馬甲襯衣襯得他多了幾份灑脫疏狂,“真的?”

說完,他讓宋家舊人退下。

側過手來,拿起桌上的槍,他說:“沈老板,你知道的,我最恨有人隐瞞我事實。”

“江先生,何出此言?”

“…舊人說,逢蕭玉才是宋徽音,你身邊那個是冒牌貨。”江恒淡淡笑開:“我聽說沈老板你身邊那位開過刀,只是,假如是植皮嘛,手感總會和普通人不一樣。”

沈嘉實臉色稍變。

“沈老板,我現在可是在給你面子。”他說。

如果他不說出事實來,接下來的事,可沒這麽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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