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滾落

言青給她掖好被角,憐惜的在這個花朵般美麗的女孩額頭上親了親。

這是她的女孩,她何其幸運。

此後幾天,言青帶着謝宜橙在山間穿梭,種滿水稻的綠油油的稻田、有着大片迎風搖擺的翠竹的竹林、長滿掃把一樣的野草的田野都留下了她們的足跡,謝宜橙原本從沒想過會近距離接觸這些東西,但既然找了個鄉下的媳婦,她在努力适應這一切。

“青姐,你最近有空嗎?我家要砍柴火了缺人,你去不?我爸說工錢還是老規矩。”這晚,伴随着大黃的犬吠聲,一個同村的小孩到言青家裏傳了消息。

“這個......”這種事情也是平常家裏的收入來源之一,言青從小到大也是做熟了的,并不陌生,但謝宜橙在家,她不想丢下謝宜橙出去。可帶着謝宜橙去,又怕她吃苦,砍柴這種事,就算謝宜橙什麽都不做,光是陪她爬山就夠累,根據謝宜橙的體質。

“我陪你去。”一看言青就知道言青在想什麽,也能看出言青其實是有些心動的,謝宜橙就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讓言青放棄。

“恩去,你跟叔說我明天就去。”

“好嘞,柴刀不用拿,我家裏有準備。”

“知道了。”

翌日一大早,天還沒亮的時候,謝宜橙就被言青從被窩裏撈了起來。

“你說要去的,還去不去了?不趁早走就要砍到中午了,好曬的。”半哄着幫人換了衣服,總歸哪裏都看過了,又跟着謝宜橙熏陶了這麽多年,幫她搭配個衣服還是十分簡單,此時幫人換起衣服來,言青沒有絲毫生澀。

“好氣啊,這麽早。”熱毛巾覆上臉蛋的那一刻才算是真是清醒,謝宜橙不情願的刷了牙換了鞋子,跟着言青出了門。

“我就知道你睡不飽。中午回去補覺好不好?”

“你要陪我睡才行。”

“好,陪。”

“這還差不多。”謝宜橙又高興起來。

砍柴用的是一種比菜刀窄一些的、帶有幅度的柴刀,一般來說刀刃部分都會磨的光亮,十分鋒利,握在手裏不是很沉。不用的時候,就挂在一根系在腰間的布條上,有個木質搭扣可以挂住,這就是上山砍柴時唯一需要帶的東西。

“青妹,今天怎麽走的這麽慢?”同去的還有村裏的幾個哥哥姐姐,在村裏,這個年紀的同齡人如果不讀書大多已經打過兩三年工了,偶爾做些雜活也能補貼家用。

“書念多了身子骨肯定和以前不一樣,你別總是催催催的,這還有個小姑娘呢。”言青她六爺家的姐姐連忙護短。

“啊沒事,我很久沒回來了想多看看呢,九哥樂姐你們先走吧,我等下就在鴨嘴嶺那裏砍了。估計砍完要到中午了,你們不用等我先去吧。”

“恩也好,那我們就先走了,小心點。”

“嗯,都是走慣了的路,不會有事的。”言青當然不至于體質下降,可謝宜橙走不慢,她便做了走的最慢的那個,寧可自己吊在隊伍最後面。

走到目的地,天色已經大亮,言青節下腰間的帶子,展開以後就是一塊長而方的青布,鋪到一旁的石頭上,就成了簡易的凳子:“你乖乖坐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弄好了的。”

“我幫你。”

“不用,我還怕你砍着手呢。”言青的笑容,和她愈發嬌豔的容顏不一樣是極為純潔的,謝宜橙被她眼中的真誠感染,放棄了幫忙的心思。

“別走太遠,要在我的視線裏。”

“好好好。”言青只得放棄之前鑽進山林的打算,就在謝宜橙視線可及處砍柴,她的動作娴熟,力氣也不小,往往幾刀砍下去都在一個刀口,極容易就砍倒一顆樹。只是再如何熟練,做的久了不免會累,尤其是這種體力活,不出兩個小時,她就已經汗流浃背,謝宜橙心疼的不行,說什麽都不讓她再砍了。

這時其實也砍的差不多了,雖然和預料中的一百斤有出入,但背回去也能交差。言青便遂了謝宜橙的意停了下來,随手砍斷一邊大樹上纏繞的樹藤将砍下的柴火捆做兩把,從中間擦了一根比較粗壯的樹幹,打算就這樣挑回去。

“我幫你拿一些。”

“不用,這對我來說很輕的,平常背你下山也不累是不是?這些柴還沒你重呢。”

什麽叫她比柴還重,謝宜橙嘟起嘴不高興了。

“怎麽生氣了?”言青敏銳的察覺到謝宜橙的情緒變化。

“我很重嗎?”從一側傳來謝宜橙悶悶的聲音。

“沒,一點都不重,我還希望你再重一點呢。”言青莞爾一笑,眼波如水般要将人溺斃。

這時山間下起了小雨。

雨雖不大,但落在泥巴路上很快就把路面打的濕滑,謝宜橙擔心言青被淋壞不由就走的快了些,結果不小心踩到了一塊已經松動的石頭上,直接從山的一側滑落下去。

“謝宜橙!”一瞬間,言青手快的拉住她的一只手,扛着的柴火落到了地上刮的她大腿一陣生疼,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她跟謝宜橙一起滑了下去。有些艱難的在滾落途中調整姿勢,把人抱在了懷中死死護住,言青小心的護住謝宜橙的頭大聲安慰她:“沒事的,我們已經到山腰了,這邊小樹小草又多,可以緩沖,不會有事的。”

滾落途中,謝宜橙其實不太能聽見她說什麽,但不妨礙那種聲音給她力量。

幾十秒的天旋地轉後,她們撞到了一塊實地,停了下來。言青是被壓在謝宜橙身下的,撞到的就只是她,可她一聲都沒哼。

“到,到底了。”從四周情況來看,她們是在一個坑裏,山上随處可見這種深坑,要放在下雨之前其實能夠勉強爬出去,可是現在泥土都是軟的,言青不敢冒險。

躺在地上緩了緩,言青找了塊臨近山體的空地和謝宜橙坐過去,柴刀所幸是一直挂在柴火上的,不然如果挂在腰間那麽在滾落的途中很可能刺進她倆其中一人的身體,但現在就比較棘手,她們沒有自保的武器。山上大野獸這幾年是沒有了,但小型野獸還是不少,如果現在出現一只,言青要對付也夠嗆。

她受傷了。

勉強找了塊尖銳的石頭握在手裏,言青才算安定了一些,剛才已經檢查過,謝宜橙身上除了一些擦傷并沒有大的傷口,沒有流血,只在傷口處有淡淡的血痕。此時也沒辦法去給她找藥包紮,不知道村裏的人什麽時候才能發現她們失蹤從而找到這裏,一切浪費體力的事情都不能做。

“是我不好,我不該帶你出來的,也不該讓你走在路的外側的。”小心的避開謝宜橙的傷痕把人摟在懷裏給她擋雨,言青話語裏滿是自責。

“那我是不是還該怪我爸媽把我生出來讓我有受傷的機會?言言,這種事情都是無規律的,你不要算在自己頭上。”此時謝宜橙已經冷靜下來,不願意待在言青的懷裏了,反而想要把自己外套脫了給言青擋雨,可被言青拒絕了。

“如果你從我懷裏離開,結果就是咱倆都淋雨,所以這種情況下,你躲在我懷裏,雖然不會全部擋住,但能擋一些是一些。”言青冷靜的分析道,一面把人又往懷裏攬了攬。

“你可以到我懷裏來呀,我也可以給你擋雨。”

“我衣服都濕了,你衣服還是幹淨的,這種情況下,如果再換你來,咱倆都得濕,不如就濕一人。而且,你體溫本就偏低,就算我到你懷裏,估計還得我把你焐熱。”言青繼續冷靜的分析,只是言語之間有着極難被人察覺的虛弱。

“說不過你。”謝宜橙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體寒體質。

“那就不說了好不好?我們保存體力等村裏人來救我們吧,頂多到傍晚,沒見我們回去一定會有人來找的,我砍的柴還在山道上,他們只要找到那捆柴,就能看到我們滑落的痕跡。”

“恩。言言你是不是很冷,我覺得你的聲音有些虛弱。”

“還好吧,從那麽高地方摔下來我還有些懵可能,不冷,我身子一向很熱的,你知道。”在謝宜橙額上親了一口,言青輕輕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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