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4)
下懶腰,嗔了句,“終于又複活啦!”
“哼哼~哼哼” 一只頭頂樹葉的小豬,愉快的圍着她轉圈,好像在歡迎她出來。
每天的末時到申時,是若水出冰封的時辰,這已經是冰封的第三天了,而這三天紫胤一直在守着她。
若水看見小豬一直在她身邊哼哼,問道:“波奇今天怎麽啦?好像有什麽想跟我說似的。說吧”
自從若水和當康獸定下血契之後,他倆就心意相通了,所以雖然它在哼哼,若水也清楚它在說什麽。
紫胤很清楚這點,所以就把要表達的話,化成一縷神識,留在了波奇腦海中。
波奇對若水說,“ 紫胤真人去太華山了,哼哼~”
若水問,“哦?去太華做甚?”
波奇說:“ 去尋清和真人襄助,破開忘憂谷魔教總壇的結界,哼哼~一來可以盡快鏟除魔教遺留,二來盡快找到下蠱之人,為你解了蠱,哼哼~”
若水蹲下身子,漫不經心嘆了口氣,“哎~看來今天就我倆吃飯了~”
波奇又說,“ 紫胤真人明天就會回來,并在下游設下了百劍陣,避免什麽妖怪闖進來沖撞到你。但還是交代了,讓我看着你,別走太遠,哼哼~”
若水狡猾一笑,向波奇眨了下眼,“ 我想去上游龍潭看看,你不會告我狀吧,我給你做梅花羹怎麽樣~”
波奇興奮的用鼻子蹭了蹭她,“好耶,不過…可別告訴真人我叛變了。哼哼~”
若水抱起波奇,笑嘻嘻,“記住,我才是你的主人,你不算叛變。這叫忠心,昆侖奇珍異草多,我們就去上游,找些草種和食材吧~”
波奇哼哼兩聲說好。
于是若水在木屋拿了個竹簍,帶着波奇,順着溪流向上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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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山如黛,寂靜無聲,唯有腳下溪流潺潺作響,沖圓了河床邊上很多的鵝卵石。
順着小溪流走了沒多久,便聽到了瀑布聲,看見了它的主幹道分支,一條水流湍急的河流。
俗話說高處不勝寒,這裏卻恰恰相反,周圍積雪甚少,植被都是綠色的,還有很多各色花朵開在山澗。
銀色瀑布飛流之下,四處水霧蒙蒙,彙偌大深潭水,只聽一聲嘯聚山林的龍吟之聲響起,一條銀色的角龍翻水而出,極其壯觀,戲水過後又淺入了深潭水低。
若水和波奇雖然都被打濕了,但還是嘆為觀止,剛才銀龍出水的畫面。
然後她和波奇在龍潭四周四處逛,果真頗有收獲,尋了很多奇花異草。
——
他們還發現了龍潭附近,零散着不少龍骨,龍潭不止是龍出生的地方,當他們死後壽終正寝,也會回到這裏。
以出生地為墓地。
除了龍骨,她卻發現了幾條新鮮龍的屍體。
這些龍滿身鮮血,像是被刨了腹抽了髓,死狀極慘烈。
若水覺得很恐怖,連連後退,這種情況看來得去問才能知曉其中緣由。
她忙收起竹簍的藥草往下游趕去。
就在這時,面前閃過一道白光,一個人突然出現,掐住了她的脖子。
若水雖然措手不及,但也沒有害怕,無論是人還是山中小妖,憑她現在的劍術,對付一兩個應該不成問題的。
眼前掐住她的,是絕色美女,一身純白印暗花的華麗翻毛大厰,此女一身純白,連頭發都是白的,面容動人像個雪精靈,她腆着個大肚子好像快生了。
若水詫異,難道是傳說中的雪女?還是龍女?
那女子美目露出殺機,警惕的問道,“你是什麽人,可是天墉城弟子?”
“挽香,放開她”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若水回頭,大跌眼睛,阻止的人竟是阿天。
阿天見到若水也滿臉詫異,先問了句,“你怎麽也在這?”
若水憤憤道,“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你是不是偷藏到這裏,尋機會找紫胤報仇的?”
阿天突然笑了,“我保證絕對不是,和紫胤鬥我早就怕了,避還來不及呢,怎會自讨沒趣,我這回到這是有別的事。”
若水顯然不信,“你那麽狡猾誰知道你在想什麽,我要去告訴紫胤。”
這時挽香急了,對阿天說,“別讓她破壞了我們計劃,不如殺了她。”
阿天忙擺手,笑道:“別,阿香,她就是我說的那恩人,我總不能恩将仇報啊,阿香。”
他随後又對若水說,“相似一場,你不會那麽狠心,把我們行蹤暴露給紫胤吧。你看我妻子都快生了。”
雖然不知道阿天說的話是真是假,但看挽香快生了倒是真的,若水還是動了恻隐之心,昆侖清氣鼎盛,諸多修行人和妖都借助天機修行,或許他們就是來此地修行的。
若水擺了擺手說:“算了,我可以不告訴紫胤你在這,但有言在先,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動歹心傷人,或害紫胤,我也不放過你。”
阿天拉走阿香,對若水說,“那就這麽說定了恩公。”
待若水走後。
阿香還是吓的一臉煞白,慌忙的問阿天,“ 要是真被紫胤真人知道,我們在這獵龍取龍髓,肯定會有大麻煩的。”
阿天溫言安慰她道:“你且放心,龍髓是上好的安胎藥,你現在靈力不足,不吃總不能等着死。
若水我還算挺了解她的,她挺守信用,不會告訴紫胤的。況且她也不知道我們的目的“
太華山是以道家為主,中原地區最為鼎盛的修仙門派,更是人間伏羲信仰最正統的門派。
此絕世仙山,奇峰羅列,姿态萬千,山巒皆被白雪覆蓋,仙鶴在山上空中盤旋鳴歌,山間飄渺迷幻的雲煙,四處仙音渺緲。
門中以修煉妙法與禦劍為主,其第三代決微長老清和,與紫胤真人是至交好友。
太華後山,清和真人肩披翻毛大厰,站在雪地中喂食着一群白鶴,其身姿流暢俊逸,風華絕代,絲毫沒有修道人的清冷疏遠之感,倒像個閑情逸致的墨客文人。
“ 後山之地濕寒,當心舊疾複發”,一道清冷的聲音響徹耳後,回首便看見紫胤側身負手站在雪地中,銀發藍袍映着雪光,幹淨肅然。
清和眉目溫和,唇角含笑,“山人昨日還念叨紫胤,今你果然到訪,不知今日到訪所為何事?”
“确有要事相商” 紫胤答道,“更趁此片刻閑暇之際,來看你是否康健 ”。
清和笑而不語,引了紫胤入了山崖前的亭臺,随吩咐弟子沏了茶奉上。
清和撩袖将茶倒滿,“天玄教禍事,得天墉紫胤鼎力襄助,才能将他們盡快驅趕出中原地區。”
紫胤拂衣坐下,緩緩道:“我略盡綿薄之力罷了,更多的功績理應當褒獎,為這次戰事挺身而出的江湖俠義之士。”
清和搖頭嘆道,“紫胤為魔教的事成日殚精竭慮,還好不違所願,中原地區魔教已被清除,你便可以安心些時日了。”
紫胤微斂了眉心,嘆道:“然而南疆魔教總壇,終究是根源之地,一日不平,心中憂慮仍不能放下”。
“現下總壇情況如何?”清和抿了一口茶問道。
紫胤澄澈的眸望着遠處幾只飛舞的白鶴,不徐不慢的說道:“ 魔教總壇忘憂谷,魔瘴之氣外洩,危及一方百姓,雖得息仙子相助,已救治了當地山民。
但因忘憂谷設有複雜結界,現下還不清楚其中情況。清和你素來精通封印結界之術,顧來冒昧請你相助。 ”
清和笑意愈來愈濃,“ 修行之人自是要兼濟天下。能為平魔教之事,盡一份力,山人當仁不讓”。
紫胤點點頭,拱了下手,“得友如你,三生有幸,再入南疆的時日,我會另行通知你”。
清和擺擺手,淺笑道:“ 紫胤莫要跟我客氣,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到時,山人必定攜太華弟子助你一臂之力。”他頓了頓,話峰一轉又調笑道:“ 山人聽聞紫胤在南疆之地,收攬了一“奇珍異寶”,名曰,若水。”
紫胤自知清和風趣幽默,關于若水雖不想多說,出于禮貌還是回了一句,“若水不是一把劍,一物件,而是一個人。”
清和觀人入微,發現他說到若水這名字時,紫胤線條冷硬的面容,才微微松動,眼眸浮現出一絲柔情和憂思。由此可知,紫胤定是戀她至深。
清和淺笑道:“自紫胤至渡劫至今,幾百年清冷自持,心好比頑石之堅,不想今日也能對一人如此挂心,仙又如何,終究是有情有意。”
紫胤神色凝重,并無絲毫隐瞞,直白道:“清修多年,心中少有牽絆,如今也唯有她而已,只可惜她身受蠱毒危及性命,我雖為仙,卻毫無化解之法。”
清和遠眺山巒雪色,“ 天無絕人之路,一切盡人事聽天命吧,若真是沒有辦法,只由她随緣而去了。 ”
紫胤閉目不言,突然有一種韶華轉瞬之感,回想以往種種,他與若水之間有喜也有憂,雖不是轟轟烈烈,但二人早已将對方視為生命中最不能割舍之人,她若真的離去,他又當如何自處。
半晌他肅穆決然道:“ 我想做之事,便一定會做到。我想救的人,就算死去,化為塵土灰燼,我亦會将她由幽冥之地帶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到底有什麽?怎麽又和諧?
☆、栽贓陷害
若水再次醒來又是第二天了,而紫胤孑然立足在洞口已等她許久。
回到木屋,她就開始邊淘米切菜,準備做飯。
雖然紫胤閉谷多年不需要進食,她也有仙氣護體,十幾天不吃一頓也是無所謂。
但是,她還是每天用僅有的一個時辰,将房子收拾的井井有條,并堅持天天做飯,現在她唯一的願望,就是兩個人就這樣相守着,讓這裏也有點家的感覺。
誰也不知道,她這慢無休止的冰封要持續多久。
但能得他安靜恬淡的守候,只覺時光都是清甜的,就這樣慢慢變老又有何妨?
清冷的山谷,炊煙袅袅,倒烘托出幾分世俗煙火的暖意,若水頭頂着個頭巾,将紅棗花生粥,加一盤清炒竹筍端上來。
紫胤不禁心中失笑,此刻的她,倒真像個凡塵中宜室宜家的小媳婦兒。
“昨日我回來之時,隐約感到附近有妖氣徘徊不散,你可有發現,四周有何不妥之處?”
若水一邊洗手,一邊心虛的回道,“沒有啊!我只是去山上采了點藥和野菜,沒發現什麽妖怪。”她的聲音清逸婉轉,顧做輕松,表現的無懈可擊。
阿天是紫胤的死敵,要是紫胤知道它在附近,二人難免一場惡戰,
紫胤的傷勢還沒痊愈不說,而且阿天并沒有傷害她,況且他老婆阿香也快生了。
不說出來才是阿彌陀佛萬事大吉,對兩方都好,所以打死也不能說見過狐妖阿天。
紫胤看若水神色有些不自然,也看出了她此刻的心虛。卻也沒往多處想,只當她是又背着自己四處亂逛而已。
于是回了句,“那就好”
若水喝完粥說道:“ 對了,我讓道長您幫我采購的物資帶來了沒有?”
紫胤無奈搖了頭搖頭,每當若水要拜托他的時候,總是表現的很客氣,不是仙人就是道長的稱呼,倒顯的有些疏遠。
“那是自然,既是承諾過你的事,又怎會忘呢。”
随後他一揮袖,一道藍光閃過,一堆物品整齊羅列的擺在了地上。
全是她要的油鹽醬醋、谷種、菜種,及生活用品類。
若水看見這些很高興。
放下碗筷,歡喜的說:“今天你刷碗哦~我得點算點算。哇!真的好齊。”
她一邊羅列,一邊籌劃未來的藍圖,興致勃勃的說: “這些玉米和麥種我要種在屋外,明年春天就能生根發芽了~不如再修葺個籬笆,種點花草吧。”
紫胤眸中浮現出暖意,如二月春風, “ 你想的倒是細致周全,一切随你高興就好。”
若水扯扯紫胤袖子,“那我們明天開始修籬笆,好不好?”
紫胤斂眉,面露一絲無奈之色,“………暫時恐怕不行,天墉方才來報,山下有妖作祟,已有數名弟子受傷,明日起,我将同還虛長老下山處理此事。”
“嗚,要走多久?”若水失落的繞了繞手帕,眼神滿是依賴和缱绻。
紫胤心頭已然動容,輕握住了她瑩白的手,安撫道:“快則兩天則已,想吃些什麽我順便帶來。”。
若水臉頰微微潮紅,“ 哈,還是你懂我,那就栗子糕和糖葫蘆。”
——
龍潭,阿天為挽香取足了九條龍髓,二妖便準備收手下山。不料在唯一的下山之路,卻遇上了紫胤布下的百劍陣。
阿香望着眼前藍光劍陣 ,交織成龐大漩渦,銀牙一咬,恨恨道:“真是該死,這樣我們怎麽下山?是不是紫胤已經發現了我們。”
“這陣,我們上山時還沒有”阿天靜思了片刻說,“ 要是紫胤發現我們,估計早就一場惡戰了,這百劍陣是為了保護若水而布置下的。”
“ 看來這劍仙對那丫頭挺好的,既然紫胤是你的死敵,幹嘛不趁機捉了若水來威脅他?”
阿天笑眯眯道:“這怎麽行?我們狐族不報恩,反将恩人捉住威脅別人,傳出去怎麽在妖界混。”
阿香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指着他問道:“ 你是不是也喜歡她?昨天就一直護着她!”
阿天扶額無奈狀,挽香的大小姐脾氣上來,就會無理取鬧,還蠢到是非不分。
但不解釋恐怕她鬧的更兇,只能委婉溫情道:“ 阿香,我的心裏只有你,我們是狐貍怎麽能愛上人呢?我只當她是過我命的人類而已。”
阿香半信半疑的問,“真的嗎?”
阿天拉着她的手,沿着溪流向前方走去,“當然是真的,你懷胎已經喪失了很多靈力,現在還是少動肝火,反正暫時也走不了,我們就先藏在附近的山洞,等破了陣再走。”
“砰!”溪流突然被人投了個石頭,濺起了一泓水花,打濕了二妖的衣服。
接着傳來一個聲音,“你們倆個怎麽還沒走?”
二妖随視線望去,看見了溪流對面,坐在枕石上正在釣魚的若水。
真是冤家路窄,阿香冷哼一聲,“山頭又不是你家的,你管我們走不走。”
阿天忙将她按到身後,對若水說,“ 今天本是要打算走的,可是山下有劍陣,一時半刻也走不了。”
若水起身收了漁具準備回去,關切的說:“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們,紫胤方才帶衆弟子下山除妖了,你們現在不走,等他回來再想走就難了。”
阿香暗忖:原來紫胤與衆多弟子,此時不在天墉城裏,那現在天庸城的守護肯定十分薄弱。
聽聞天墉城供奉着一寶物,雷靈珠,如果可以得,對修煉可大大加層。
若水這個丫頭這麽讨厭,就幻化成她的模樣去偷吧。
真是一石二鳥之計,又可以得寶物,又可以借別人之手,令她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說不定紫胤還會和她決裂呢,想想就大快人心!
昆侖山颠,天墉城莊嚴肅穆,周圍松影重重,寒風吹過沙沙做響,透出無限冷意。
一道身影無聲的穿梭在林中,急速前行,化成一縷白光,閃進了經塔最高一層。
阿香幻成若水的模樣,出現在雷靈珠面前。
此靈珠乃女娲補天遺下的彩石所吸附,成為五靈珠,無論人仙妖能得此珠,便可根據星蘊屬性,依靠此靈力修煉,達到登峰造極之境。
雷靈珠周圍紫色靈氣缭繞,映在阿香帶着欲望的眼眸中。
只可惜,她雖然避過了弟子的看守,但靈珠周圍仍有結界守護。
阿香運起靈力強破結界,震懾四周一片動蕩,光芒四溢。
這時已驚動天墉城弟子,十幾個紫袍弟子速度沖了上來,将她圍住。指劍齊呵,“妖孽速速受死!”
此時掌門涵素真人,與涵究真人也聞聲而來。
“原來是你,若水姑娘混進天墉,就是為了盜天墉寶物!?”涵素一掃平時溫和态度,目光如炬的質問道。
阿香并沒有回答,此刻雷靈珠已經得到手。
衆人只見“若水”露出一個詭谲的笑。
擡起左手,雷靈珠亮起紫色光芒,形成無數漩渦巨浪,一瞬氣浪炸出無數電流向他們襲來。
幾個站在前面的弟子措手不及,直接被雷擊,震成了渣,屍骨無存。
涵素忙命弟子擺陣抵擋雷擊,一時間,雷光勁風,術法陣法亂成一團。
阿香混亂之際,連跑帶盾的逃出了天墉城。
戰後,經閣滿目瘡痍,柱倒牆塌,天墉弟子死傷慘重。
涵素緊緊握住拳頭決然道: “追!此等妖孽不可留至人世,天墉必傾盡全力将她斃于劍下!”
阿香逃回了龍潭梅谷,又變回了自己的模樣。
此時,阿天正跟若水在木屋前,不知所謂的悠閑燒烤。
因為礙于下山之路的劍陣,這兩日阿天和阿香被困在了山上,每當末時,若水出來時,阿天都會采颉一些山珍給她。
并騙她說自己和阿香在山上修煉而已,希望能和她和睦共處。
阿天本就沒什麽惡意,一回生二回熟,若水一個人在山上無聊,也和他倆混熟了。
今日阿天在上游弄了些龍肉來烤,若水只以為是野豬肉,也興致勃勃的搭夥烤了起來。
而阿香則稱自己生病不舒服,要在山洞裏休息,卻瞞着二人偷偷去了天墉城,盜取雷靈珠,還殺了幾個人。
二人只見阿香慌慌忙忙的跑了過來,像是發生了什麽事。
阿天問道:“怎麽了?你不是待在山洞裏休息?”
只見阿香一臉神秘将阿天拽到一邊,低聲說:“我們快逃!我盜了天墉城的寶物,它可以助我們摧毀紫胤的劍陣,現在天墉城的人追來了。”
阿天聽後雙目一張,閃電般盯在阿香臉上,“你不要命了!竟敢獨自去天墉城偷盜?”
阿香勉強笑了笑,掩蓋不住內心的慌張,“怕…怕什麽,天墉城向來以劍道獨樹一幟,紫胤帶天墉八劍下山除妖了,只剩下那麽多不怎麽會打的。有什麽可怕的。”
“ 你!”阿天一時怒不可遏,他正想訓斥阿香,
這時天墉城涵素真人,已帶弟子浩浩蕩蕩的将他們圍了起來。
“ 掌門真人?”若水詫異道,“帶這麽多弟子來這有什麽事?這麽大陣仗,強拆麽?”
涵素長劍尖向上一挑,冷聲道:“ 盜我天墉法寶不說,還殺害那麽多無辜之人?罪不可恕!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斬了你這妖女!也不必知會紫胤了。”
若水看看四周,天墉掌門及幾位長老,幾十門下弟子,已将她圍住,他們都面帶森冷殺機的望着她。
她一時摸不着頭腦,一臉委屈的說,“至打那天離開天墉,我連這山谷都沒出過,何時盜天墉法寶?又何時殺過人了?”
涵究真人冷冷道: “你衆目睽睽之下行盜,全都看見了,再狡辯又有什麽意義!”
涵素又插了一句,“師弟,多說也無益!衆弟子聽令,擺陣,準備捉拿此妖女!”
弟子得令後,擺出伏魔陣法,七名弟子為一列,站在了若水周圍的三個方向,劍氣分別化為金、木、水三種屬性,可分三階段縱貫對手。
此劍技,無論是防禦,還是施展攻擊,皆無懈可擊。
衆弟子凝氣催動劍氣,陣中殺氣凝聚成三把巨劍,銳氣逼人,在若水周圍嘶吼盤旋,沒有絲毫躲閃的空隙。
若水自知身臨絕境,更是百口莫辯,緊緊握住拳頭,怒視涵素,“ 身為一派執掌,你卻只看表面之相,是非不分!那就不要怪我了!”
說罷她口念劍決,金芒在指尖溢出,形成一把堪堪寶劍,映着日光清輝璀璨。
她行雲流水的挽了劍花,青絲随劍風搖曳,不畏懼的說:“ 要殺就殺,不過我可不會任人魚肉,我會還手的。”
涵素面上勃然變色,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把名劍,承影劍。
此劍是紫胤之物,他只見過一次,一時也不能忖度它威力到底多大。三思後又說:“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現在交出靈珠,就先饒你一命,等紫胤回來,再治你的罪!”
若水理直氣壯的說:“沒盜就是沒盜!我沒罪可認!”
二人氣焰各不相讓,劍在弦上蓄意帶發。
阿天沉吟片刻,呈上起下分析,終于明白事情的緣由了,定是阿香盜走雷靈珠的時,幻成了若水的模樣。
才導致現下若水被人圍攻的局面。
他雖然恨阿香這麽做,但阿香畢竟是與他相愛多年的妻子。
必然不能将她交出來。
但若水又是他的救命恩人,怎麽能不管?況且禍是阿香闖的,他不能不承擔。
只見涵素憤然甩袖呵斥道,“冥頑不靈!那就不要怪我沒給你機會。”
——
“哈哈………”阿天朗聲笑了起來,震的梅瓣簌簌飄落,眉眼如畫的面容露出一線譏諷,“ 啧啧,在仙俠界,號稱天下第一大派的天墉城,今日有緣得見,也不過爾爾,仗勢欺人的本事倒是不小。你們敢動她,我就讓你們陪葬!”
涵究真人呵斥道: “大膽妖孽口出狂言,我天墉威嚴之下。還不束手就擒!”
此時劍陣中的若水聞言,面帶一絲牽強微笑對阿天說,“你快帶阿香走吧,你願意幫我,我心存感激,但真沒有必要為我連累你們被他們捉住。”
阿天輕搖頭,冷哼一聲,“ 天墉城能戰勝我的,也僅有劍仙紫胤一人。
我千年道行,又豈會怕這幾個婁婁,什麽天墉長老,不過幾個連駐顏都不會的老家夥!待我把他們殺光,就把你帶出去。”
“ 你當真要留下來救她!” 阿香不滿的摔開阿天的手,醋意十足,她不理解若水對他真有那麽重要麽。
阿天瞪她一眼,俨然再說,再多嘴就把你交給天墉城發落。
阿香無言以對,就旁邊生悶氣,銳利的眼光像刀子一般,剮在若水身上,憤憤想,他還在留戀這個人類的臭女人。
涵素再發號命令,“衆弟子聽令!不要再猶豫,将那兩只狐妖速速拿下!”
阿天毫無一絲畏懼之色,依舊神态自若,見天墉衆弟子沖了上來,眸光一瞬轉厲,一揮大袖,一股勁風刮過,紫色妖氣四湧,飛沙走石,地面竟被層層揭起。
連帶那幾個布陣弟子,皆被掩埋在地裂之中。
陣法被破,若水大驚不已,吼道:“阿天!別再傷人了!”
“是他們太不懂事”,阿天擋在了若水前面,仰頭以戲虐的眼神,望着那些被掩埋,哀嚎遍野的天墉弟子。
涵素及衆長老同樣大驚,忙聯手運起靈力,幾股白紫交織的光束行成一個圓型大法陣,向阿天和若水施壓打去。
阿天冷冷一笑,指尖靈力如流螢溢出,周身氣流動蕩,彙聚成一團火光,而後火光綻放,鋪成一片,幻化出無數鏈條一般的火舌,向幾位長老襲去。
兩股靈力相撞,阿天更勝一籌,陣法反噬,反将涵素和幾位長老困在了陣法之中。
妖火在陣四周燃起,氣勢壯麗。
幾位長老看無處可躲,只能就地盤坐,凝氣升成一個透明防護結界,來抵擋妖火。
阿天露出一抹詭邪陰森的笑,“無論是何結界,不出半柱香,必定把你們燒成灰燼。”
就在此時,天際突然響起一陣清越的劍嘯聲。
眼前藍光驟現,充盈仙氣鋪天蓋地而來。
一道刺眼的白光掃過,妖火竟被一下子滅掉。只剩下升騰而起的白色熱氣。
光影中那人的身形發絲,被勾勒的冷冽肅殺。
光芒漸弱,視野變的清晰。
藍袍仙人掐劍決,冷然而立,廣袖素帶在罡風中飄浮不定。
強者姿态,令人由然生畏。
“執劍長老!還好你即使趕到!”涵素真人重獲新生一般向紫胤呼喊道。
紫胤面上沒有一絲表情,回道:“ 弟子去下山時,已向我禀明緣由,顧才能及時趕到。”
而後,他狹長雙眸冷冷掃到阿天和若水身上……
☆、咫尺天涯
任何人說若水盜天墉法寶,紫胤都不會信,說她與妖孽勾結,他亦是不會相信。
但看眼前的情況,紫胤心中卻有了幾分計較。
此刻,若水被狐妖護在身後,竟無一絲陌生畏懼感,想來二人早就認識了。
回想第一次與她相遇,是在烏蒙靈谷,第二次是在鴻鹄號上,還因為她身染妖氣而産生誤會。
如今來看,這倒不像誤會了,她與狐妖确實認識。
到了江都,她對自己百般讨好親近,到底是為了什麽?她對自己的情意到底是真假?她與狐妖勾結又有何目的?
重重疑問不得解,讓紫胤不敢再往下想了。
“紫胤!”若水熱淚盈眶的走向他,緊緊攥住了他的長袖。
只想把剛才受的委屈和冤枉,一字不拉的告訴他,畢竟他是自己最相信,最崇敬,最依賴的人。
“ 你到底有沒有與狐妖勾結”?紫胤冷然抽袖,甩開了她的手。
若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能接受紫胤對她的質疑。
整個人愣在原地,眼含哀怨的望着他,“我沒有,他們不相信我就罷了,我不在乎,連你也不相信我麽?”
“你敢說你不認識這狐妖?”涵素眼神冷冽的說,“如果不認識,怎麽會和他在這裏烤龍肉? ”
涵究真人也搖頭,迎合道:“方才弟子來報,上游至少九條龍被刨心挖髓,手法殘忍,另人發指!”
“我是認識阿天!但我真沒與他們勾結過!我沒殺過龍,沒盜過雷珠,更沒想過要害任何人!”
若水吼到最後,竟然帶了一絲哭腔。
紫胤真人聞言,平時淡定的神情早已被略帶愠怒的面色取代,聲音冷如臘月雪,“ 既然認識,為何不與我講,難道你忘了,這妖本性如何狡黠奸詐,當初是怎麽害越兒的?”
“喂!”阿天不滿的打斷道,“你們夠了吧,左一個狐妖右一個狐妖。所以的事都是我做的,若水是個好姑娘,你們不能這樣懷疑她。”
若水沉默,此刻為她說話的也僅有阿天而已。
“竟忘了還有你這孽障!”紫胤狹長雙眼滿含決斷意味,聲色低沉渾厚,透着無人能及的魄力與從容。
下一瞬,掐決召劍,一裏之內皆被磅礴劍氣籠罩。
阿天周身妖氣四湧,形成一個大法陣,充斥着空間都變的扭曲起來。
他雙眸通紅,透着凜凜殺氣,憤憤道:“ 好啊!本以為已成仙的紫胤真人,會洞察一切明辨是非,可以保護她,卻不曾想就連你也懷疑她,
此一戰,即使是玉石俱焚,我也會将她帶走。”
“恐怕這可由不得你!”紫胤長眉緊颦,驟然揮劍,劍影層層疊起,升騰天際,化為一個盤旋劍圈向阿天罩去。
阿天也非泛泛之輩,法陣疊起的氣量已股一股蔓延至手掌中,幻成一把紅色的魔刀來,揮之有排山倒海之勢。
一仙一妖氣場強大,兩人周圍,瞬間自動生成一個結界,到處灰天暗地,只有煉獄之火肆虐,殺氣騰騰。
衆人只見,紅藍兩道光芒交錯,厮鬥的難舍難分,兩影蛟若驚龍,迅疾急風。
起初勝負不相上下,但面對藍光劍影剛勁的攻勢,紅影明顯只有招架的餘地,一攻一擋間節節敗退。
挽香看的心急如焚,她知道紅影是阿天,雖然他們二人是死敵鬥了多年,但阿天卻重未贏過紫胤。
而自己法力不夠,又不懂舞刀弄劍,根本幫不上什麽忙。
這時她想到了若水,或許這是唯一的辦法,既然紫胤在乎她,就不會不管她的生死。
她飛掠到若水身邊,奪過她的承影劍,一劍向她左胸前刺去。
事發太突然,讓所以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若水只覺一陣撕心裂肺的痛,便看見鮮血飛濺而出,疼痛讓她無力抵抗,緩緩倒在地上。
阿香指着地上的人,對正在相鬥的兩道光影喊道:“ 紫胤快住手!否則,下一劍,我就會直接刺到她心髒上!”
不出所料,藍色劍影果然一愣,化為人形徐徐落下,衣袂飄舉安然若初。
阿天也随之化為人形,卻受了重傷,寸步艱辛的倒在地上。
紫胤靜立,眸光猶如深海,冷寒不盡, “ 你以為拿這女人做威脅,我便會放過你們?”
阿香心裏沒了低,向後退了一小步,“怎麽?你不是最在乎她的嗎?”
若水此刻忍着劇痛,艱難睜開眼睛,雖用手捂住傷口,鮮血仍然在雪白指縫溢出。
她望着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的紫胤,聲音顫抖的問:“ 我就想問,你到底愛沒愛過我?”
紫胤不想她再次受到傷害,于是當着阿香的面,說了句違心的話,
“為仙者,即已許世,何以許卿?況且情之一物本就徒勞,我只當你和衆人一樣去愛,怎會以男女之情愛上你? ”
他無情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将她震的七零八落。整個也世界随之崩塌了。
眼前的紫胤讓她覺得陌生,陌生到,自己覺得與他重來沒認識過。
他又變的如一開始時那樣傲俊冷然。他虛無缥缈,高高在上,一直是她的可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