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追求

被突然點名的池淵一個激靈,疑問地嗯了一聲 。

“雖然我知道這樣說很冒昧,但我可能确實也找不出一個更合适的時機了。”沈倦坐直了身子,轉靠在旁邊的圍欄上。

池淵像是感覺到了他想要說些什麽一般,心跳開始驀然加快。

沈倦額頭上幾縷碎發耷拉了下來,長一些的遮在了眉骨處。他本來長得就不怎麽分得出年齡,現在半張臉浸在夜色裏,看上去倒更像是一個小男孩兒。

“我想正式的開始追求你。”他直視着池淵的眼睛,絲毫不見緊張或者窘迫,就像是客客氣氣地在問池淵過兩天有沒有空參加例會一樣。

池淵想開口,卻被沈倦擡手示意阻止了。

“你剛結束一段并不怎麽成功的感情,我知道我這樣更像是趁虛而入。”他盤腿坐着,歪頭笑了笑,“可我等不及了。”

“也許你現在更需要一段屬于自己的時間,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或者是我們雙方,一個機會。”說到這裏,他似乎有點羞澀,聲音斷了斷。

“我無意改變你的生活,你最後而接受或者拒絕,我尊重你的任何決定。”

盯着對面的人,池淵眨了眨眼睛,語塞。

他并沒有重新開始戀愛的打算,療傷治愈什麽的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麽必要。可能更像是沈倦說的,他需要一段時間來給自己冷靜。

但沈倦這個人就像他在合作談判桌上碼出的籌碼一般,太誘人。

自己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池淵動了動有點酸麻的肩膀,傾身過去帶着玩笑的語氣:“沈先生,我們兩個認真數起來,我似乎只見過你…這是第六次。”他比了個六的手勢,還翻來翻去轉了兩圈。

沈倦輕輕笑出了聲,知道池淵并沒有抵觸的意思。

生出了點玩笑的心思,他伸出兩只手指把六的兩端按了回去,眯起的眼睛裏漾着愉悅:“我認識你的時間,遠比你想的要早。”

“哦?我怎麽不知道。”池淵眉毛挑得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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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倦站起身來,在旁邊池淵起來的時候禮貌地拉了一把,但很快就收回了手:“你不知道的,那可還有很多。”攔下了想要繼續翻牆回去的池淵,把人帶進了屋子:“雖然我不知道你不是想不開,但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啊。”

原封不動。

池淵吃癟,誇張地扁了扁嘴,跟在沈倦的身後下樓。

兩家對門,格局剛好調了個個兒,裝修的風格卻大相徑庭。池淵當時想着聞安和的那點藝術家小氣質,當初找朋友設計的時候就把能敲的牆全給敲了換成了玻璃,兩百多平的樓下全貫穿成一線,明亮通透。

沈倦也同樣敲了牆面,只不過用了木質的雕欄隔開幾個小區域。還特地在陽臺處加高了一個淺色木質的小平臺,上頭只有一個小幾和一張躺椅。小幾上擺着一個冰裂紋的青瓷花瓶,裏面一枝枯枝,·········雅致素淨。

“那,晚安了?”把人送到門口,沈倦靠在門框上,揮了揮手。

門開了一半正要進去的池淵聞言轉身,揮了揮小手:“你也早點睡吧,這都要早上了。”沈倦的疲憊很明顯,像是一陣風都能把人給吹暈了似的。

沈倦點頭,眼睛裏亮晶晶的:“今天見。”

兩邊輕輕掩上門,良久才聽見輕巧的咔噠一聲關上的聲音。

有一位偉人曾經說過,晚睡毀上午,早起,傻一天。

而明顯是占了兩樣的池淵在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被推土機翻來覆去前前後後碾了八百遍還被一群狗追着跑了兩公裏最後還是被咬了一樣。

頂着倆大黑眼圈兒給從六點就開始連環call的章越回過去了電話,池淵的語氣稱得上是咬牙切齒:“你最好是有點,正,經,事兒要,非告訴我,不可。”

牆上的挂鐘清清楚楚顯示着現在是北京時間七點四十五分,離池淵正常周末起床時間就差了大概那麽堪堪七個小時。

但那頭的章越卻亢奮到聲音都在顫抖:“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池淵!”

“吃啥吃,有話快說,老子要睡覺!”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按池淵對章越那尿性的理解,一聽就知道這是個沒有一個小時解決不了的電話粥。走到房間戴上藍牙耳機,池淵半個人吊在窗框外準備挺他絮絮叨叨。

沒想到章越這次一改原先的主題內容主線不明确,開門見山地挑開了話頭。“我要結婚了!”

..

花了一分鐘才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的池淵,一陣狂咳差點讓自己翻出樓去。

“真的!?”雖然知道這是個必然的結局,但池淵還是覺得喜悅從腳底到天靈蓋迅速蔓延開來,炸得他連點瞌睡都不見了。

“他他他他他他剛剛把我從劇組接出去,我還以為只是要吃飯而已啊結果他就跪下了嘤嘤嘤嘤嬰,池淵我好開心啊嗚嗚嗚嗚嗚嗚….”章越确實有點喜極而泣的意思。

認識第七年,相愛第五個年頭,心愛的人終于手捧着花束,拿着戒指,宣誓想要帶着他進入一段嶄新的,用法律束縛住的,婚姻關系。

池淵瞬間抛開了身為一個攻的自覺,放棄了身為一個冷面霸氣老板的氣場,瞬間變成被自己深深鄙夷的娘裏娘氣的小二椅子,和章越兩個人隔着電話就開始叽叽喳喳地規劃婚禮要怎麽辦。

齊景既然放出話來說要全權交給章越,那就絕對不會食言。

章越估計是在打給池淵之前已經興奮過那麽一段時間了,池淵聽到那頭稀裏嘩啦一陣翻找的聲音之後,章越抖落了抖落紙,開始一字一字地大聲宣讀他的婚禮企劃。

只不過兩個人都不是什麽具有缜密思維的人,沒一會兒就從伴郎的禮服扯到了婚宴要用什麽菜色什麽酒。

一大早被當頭砸下一顆紅色炸彈的池淵也樂得配合章越。這麽你附和我我糾正你的,真正放下電話之後,池淵覺得自己戴着耳機的那只耳朵溫度已經直逼爆炸點。

拿出耳機,池淵閉上眼睛,挂在窗臺上自己吹風。

這倆玩意兒還真是運氣好,竟然就這麽能湊合湊合過去一輩子了。

身邊那麽多對兒情侶,彎的直的都有,男男女女各色人,最終走到這個地步的卻是真正的寥寥無幾。大多數就像他和聞安和一樣,在一起的時候以為一定能撐一輩子撐出個幸福美滿大結局給所有人看。但最終也就那樣,大家撕破臉皮,摔碎曾經無比堅定着的信念。

然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最後老死不相往來。

驀然間,池淵就自己傷感了起來,看見下面芝麻大的來來去去的人頭,特想往下跳。

“叮。”身後的手機突然響起提示音。

池淵起來,側身從旁邊的五鬥櫥上撈過,點開消息。

沈倦:早。

拿着手機的池淵先是驚訝了一小下于沈倦的早起,但很快就被更大的驚吓給掩蓋了。

起先說過,池淵基本上能用全面玻璃的地方都給安上了落地的大塊玻璃,一處不落。而現在,他就能清楚地看見卧室陽臺的對面,沈公子手肘支在窗框上,手撐着下颚,看見他驚訝望過去之後,回了個風度翩翩的微笑。

更要命的是,這厮只穿了件浴袍。

長腿在浴袍下若隐若現,繩結掐出細瘦的腰肢,兩襟和蓋的地方,甚至能看見他白皙的胸膛。估計是剛洗完澡的緣故,沈倦的臉上還帶着點潮紅,眼睛濕濕的,微紅的眼角不自覺地帶着風情萬種。

作為一個男人,一個生理正常的單身男人。

池淵可恥的感覺到自己起了點不大好意思的反應。

手上的手機又顫了一下,池淵趕緊低頭。

沈倦:我做了早餐,要過來一起麽?

媽的。

轉身用手狠狠捋了把臉,池淵背着身子決絕地拉上了窗簾,大口深呼吸告訴自己冷靜。

時間剛剛好,在他正在思索怎麽回短信拒絕的時候,下一條信息就來了。

沈倦:齊景讓我們兩個幫忙主辦婚禮,不過來商量一下麽?

池淵突然意識到了,沈倦昨天說的我要開始追求你,是什麽個追法。

沈倦在二十秒之後看到了池淵的回複,噗嗤笑出了聲。

池淵:有話好說,你先把衣服穿上。

作者有話要說: 我大概是更新時間最獵奇的一個連載作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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