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首間

那時自從體育課暈倒,景言一到飯點就變着花樣哄騙我,讓我嘗試各種菜式,有一次點了豬大腸,還嘴賤的故意惡心我,搞得我大吐特吐,想一巴掌呼死他的心都有了。

回過神,我的鼻子酸楚的厲害。好希望有人給我打一通電話,10086也好,讓我光明正大的逃離。

一路沉默,我們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晚飯也只是點頭搖頭來交流。

那頓晚飯吃了什麽,事後我怎麽努力回想都想不起來了。景言那雙眼睫毛下極其深沉的眼眸,卻如烙印在我腦海一樣,揮之不去。

晚飯後,他就開車送我回來了。我不知道那時的我為什麽沒有察覺到,我并沒有告訴他地址,他是怎麽知道我住在哪兒的。

回到公寓,我鬼使神差地從窗戶處探出頭,發現他并沒有走,靠在黑色車門邊吞煙吐霧。忽然,他似乎察覺到什麽,擡眸望來,吓得我立刻縮回了腦袋。

我任由自己摔在床上,腦袋亂糟糟的,小米的話卻脫穎而出:“姐,你見過景言哥了嗎?”

我垂眸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見過兩次,卻沒有說過一句話。

“他……結婚了嗎?”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心底的這句話問了出來。

“結婚?”小米茫然地瞅着我,喃喃,“結什麽婚?新娘都跑了,景言哥跟誰結婚?”

我呆了,困惑的瞅着小米,“什麽意思?”聲音很輕很輕,如同悄然飄落的羽毛般。

蘇沫不是懷孕了嗎?我見過她的檢查單的。

想到什麽,心底有什麽東西破土而出。我忙勒令住自己別胡思亂想。

不管當年的事情是什麽樣,現如今也只是我和他。

回過神來,我的喉嚨幹澀的厲害,爬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疲倦的窩在沙發上,呆呆地給望着窗外對面的。高樓大廈,思緒卻飄到遙遠了以前——

“嗨,怎麽又是你?你不會是想……泡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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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挑起他的下巴,發現他實在太高了,身為一米六八的我才險險過他的肩上一點。只好努力地踮起腳尖。八成是我的樣子太滑稽了,把他逗樂了。他一笑,我晃了眼,這才發現他長得還真是人模狗樣,有那麽點姿色,但是配我還差那麽一大截呢。

“親愛的,告訴你,我喜歡卡哇伊的那種,比如你好兄弟,臉肉肉的——”

“同學,你的學生證。”景言出口打斷我的話,眼神很淡。搞得我就像個跳梁小醜一樣,在他眼裏。

呃,我這是自作多情了?這下好了……尴尬了。

我有些惱怒,動作粗魯地從他手上奪回不知何時遺失的學生證。沒走幾步,我又不甘心地折身回來了,發神經裏捧着他的臉啵了一口。

景言傻眼了,震驚的瞅着我。我被他看的臉頰陣陣發燙,面上故作鎮定:“便宜你啦,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初吻。”

事後我懊惱不已,悶死自己的心都有了,煩躁地摸了根煙吞雲吐霧。看來是時候交個男朋友了,要不然也不至于這個樣子,見個男生就啃,而且還是這種幹扁四季豆的,我喜歡肉肉臉啊,多可愛!多有食欲啊!!

現在的我依舊搞不懂當時的自己。那是我大一,他大四。

“來了來了……”我有些無奈的看着又把腦袋湊在一起八卦的同事。店裏又響起了招財貓機械的聲音。

“莫離姐,莫離姐,快看,他又來了!”鼻梁上長了幾顆雀斑的學徒,小敏抓着我的手腕兒,就讓我往門口看。

店裏走進來一位寶藍色西裝男,不經意擡眸間見那麽多雙眼睛發亮的盯着他,神色變得有些拘謹。

空氣中我們的視線碰撞,他怔了一下,忽然羞澀地低下頭。惹的八卦着嗷嗷叫,心裏的春色蕩啊蕩。服務員小雪已經站在他旁邊,“先生,您需要些什麽?”

“莫離姐,他都連續來我們店半個月了,只為了跟你共度晚餐。你确定這次還要狠心拒絕他,我怕他會梨花帶雨……”收銀員小琴瞄了一眼寶藍色西裝男低語。

“聽說女追男隔層紗,喜歡的話你們可以去試試。”

我的話音還沒落,她們一陣哀嚎。

“姐,有你在我們這些小花都變得慘淡無光了,好嗎?瞧他看你那眼神兒,一看就被你的臭皮囊糊住了雙眼。哪兒能看得見我們啊?”小琴幽怨的瞅着我。“自從你來我們店以後,店裏的男客戶多了好幾倍,瞧坐在靠窗的那幾位,還在暗搓搓頭瞄着你呢。”

我下意識扭頭,驚得靠窗坐的那幾位精的眼神亂瞄,就是不敢再往我這看。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為什麽我總覺得我已經年老體衰了呢?

“可惜啊!”小敏有些失望地把玩着自己的發尾,“他開的是大衆才20多萬,姐,我可是發誓要嫁入豪門的。要不然豈不是對不起老天給我這張如花似玉的俏臉!”

我跟小琴對視一眼,咯咯笑。我瞄了一眼挂在牆上的鐘表,拍來拍小敏的肩,“未來的闊太太,我要下班了,明天見。”

“哇!”她們兩個突然抱頭痛哭。

“什麽時候我們也能每天八個小時。不過小琴,今天好像輪到我先去填飽肚子了。”

是的,我在這家甜品店已經工作了半個月了。不由感嘆,時間過的挺快的。

我換好衣服出門,寶藍色西裝男已經在店門口等我了。

“我可以請你吃晚餐嗎?”

我看着他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嘆息,“你想……追我?”

我直奔主題,他是受到了驚吓,快速的瞄了我一眼又低頭,喃喃:“那個……你知道了?”

我一陣搖頭,我現在喜歡狼,不喜歡羊了。

“這樣學會了嗎?”我一時技癢,霸道地把他抵在牆上壁咚。他被我這波操作搞得傻眼了,呆呆地瞅着我,搞得我跟個大灰狼似的。

正要說什麽,這時,身後傳來枯枝被踩斷的清脆聲。我心頭一驚,下意識扭頭,突兀出現的景言,站在樹蔭下端詳着我。

九月中旬的陽光,即使下午五點鐘依舊燦爛的不像話。一縷縷從層層枝葉間洩露下來,他臉上斑駁的光線明明滅滅。

景言的眼眸很靜,靜得讓人害怕。

“啵”臉頰上軟軟潤潤的觸感,驚得我三魂七魄四處逃竄。我收回視線,目瞪口呆裏瞅着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勇氣親我的小綿羊。

他眼神閃躲,像極了做錯事被老師抓包的小屁孩兒。慌亂間他從我的手臂下鑽了出去,落荒而逃。我下意識摸着被偷襲的臉頰,本能地扭頭看向。景言無聲道:到這可不能怪我。

景言的眼神似乎更靜了。我張張嘴想解釋什麽,卻發現卡帶了,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景言淡漠地睨了我一眼,徑直地走進甜品屋。我壓制着想來一根香煙的沖動,從包包掏出濕巾,使勁的擦着似被烙印在臉頰上的唇印。

“莫離,你真讓我惡心!”

他的話又在我耳畔響起,一遍遍折磨着我,幾乎讓我透不過氣來,更讓我沒有辦法呼吸的是,他的手腕被另一個女人挽着,徑直地從我身邊走過,很紳士,很體貼,為她打開車門揚長而去。而且那個女生還沖我調皮地眨了眨眼。當然,我認識是小敏。

次日,我來上班時,小敏正穿着奢侈品轉個不停,一群人圍着她時不時摸兩下。

我瞄了一眼是當季最新款,這讓我十分惆悵。以前每隔一段時間,景言都會定制一些衣服,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也會給我定制幾件。讓我驚喜的是,我都沒有量過三圍。嗨,穿上卻意外的合身。

景言似看穿我心中所想,從文件中抽出視線瞄了我一眼,淡淡開口:“你幾斤幾兩,我能不知道嗎?”

我身材很好,這我知道。但他那過于直白的眼神,讓我很羞澀。我趴在他辦公桌上,想爬過去咬他兩口解氣。

辦公室的門,這時卻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我當場死機,景言的臉瞬間陰沉了,沉聲:“出去!”

同樣死機的還有開門君,喃喃:我什麽都沒有看到……

門關上的那一刻,我一陣哀嚎:“這下好了,我的一世清白全毀了,關鍵是便宜還沒撈着,卻惹一身腥,你說氣人不氣人?”

景言不由低笑,挑起我的下巴,補償給我一個讓我窒息的熱吻。

這事兒搞得我好長一段時間把頭縮在烏龜殼裏。景言對我那是連哄帶威脅,才把我的頭從烏龜殼裏搞出來。

我再去他們公司,總覺得他們在我背後竊竊私語,暧昧不清。俗話說的好,冤有頭債有主,我把這些全部算在景言頭上。

“莫莫,是你自己把-持不住自己,怎麽能怪我?”

我:……

怪不得別人都說有男朋友,什麽都有了,我努力扯了扯扯了扯嘴角,走近:“小敏,你今天可真好看!”

我抛去酸水由衷的贊美。小敏看見我,嘴角洋洋得意的笑瞬間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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