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距離總決賽直播就剩最後一周的時間了。
雖說最終出道排名和總決賽當天的表現沒什麽關系, 但畢竟是現場直播,任何一個小的失誤都會在同一時間被成千上萬的觀衆看到,這種壓力不是任何一個舞臺能比得上的。
所以就算熬了鷹的宋知夏都沒有空去想些有的沒的, 專注完善心态,提高業務能力, 持續加強練習。
一周的時間很快,心理壓力大又要忙着彩排, 最後一次彩排結束,大家回去卸妝時都沒說什麽話, 像是徹底沒了力氣。
宋知夏把妝卸完, 癱在椅子上:“啊————”
空氣重新活躍起來, 每個人都發出不同的哼唧聲。
從洗手間回來的白淵滿耳朵都是鬼哭狼嚎。
“別哼唧了!晚上吃火鍋!”她說:“我們把海底撈點一本,大家AA, 有沒有意見?”
衆人情緒瞬間高漲:“好诶!!”
許諾有些不滿:“這錢節目組居然不給出麽?”
于是過了半小時,她們接到節目組包晚上火鍋的通知。
宋知夏對許諾滿臉崇拜:“你好厲害。”
許諾:“公司花了錢的。”
宋知夏就忽然覺得許諾和杭棋其實蠻配的。
嗯……瞎說的,配什麽配, 許諾和雍幼柏才配, 一個甜妹崩壞公主病, 一個貴氣厭世三白眼。
還睡一個床, 啧啧啧, 她都沒能和誰睡一個床呢,跟杭棋最多也就是頭對頭, 腳對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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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自己胡思亂想了些什麽, 衣服換完了也去洗幹淨了臉, 正對着鏡子一邊護膚一邊發呆, 腦袋突然又被人摸了一把。
宋知夏憤而擡頭, 看見杭棋剛剛洗完臉, 額前一點發絲還沾着水,素淨着一張臉脖子上挂着毛巾,形狀漂亮的野生眉下那雙睫毛濃密的鳳眼瞧着她彎眼角。
咕咚。
宋知夏悄悄地咽口水,把頭扭開:“你幹嘛摸我頭,讨厭。”
杭棋盯着她紅起來的耳廓,眯着眼睛又摸一下她的腦袋。
宋知夏覺得她欺人太甚,放棄了害羞,怒而瞪她。
正好看見杭棋一只手抓着毛巾擦擦下巴上的水珠,領口扯開,鎖骨和脖頸一覽無疑。
氣鼓鼓的皮球又洩了氣。
宋知夏又扭頭,一點都不敢看她了。
杭棋看着自己面前這個不知怎麽就突然紅彤彤的一只,心裏本就柔軟的地方軟了又軟。
走過了很多彎路的人通過各種努力,早已十分清楚自己對面前這個小人是什麽樣的感情。
只是不敢輕舉妄動,怕吓到對方,畢竟對方的情況有些難以琢磨,又喜歡美女,又不喜歡男人,膽子又小,慫的一批,似乎還有很重的心理負擔,還要強調自己是直女。
随便出擊她肯定要躲起來,甚至絕交也不是不可能。
試探的腳步從來都沒有停過,一開始是出于本能,鬧出不少笑話,她想通之後便眯着眼睛決定忘掉自己之前的那些行為,心态換了,自然不會再那麽傻地求關注。
手段什麽的,怎麽也得匹配上她才行。
杭棋:“我新換了洗面奶,這個味道很好聞,你聞聞看。”
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就這樣伸到宋知夏眼前,手腕上戴着一根普通的黑色發圈,襯得那腕骨都無比性感。
宋知夏腰一下子就開始酸了。
看手都會起反應,說出去誰都要說她是變态。
杭棋看見她真的就動了動鼻子,滿意地勾起唇角。果然是小動物,鼻子真的會動的。
“好聞。”
手腕上的血管明顯的兩根,青色和紫色,在宋知夏的眼裏到處都是澀澀。溫熱的血液把手腕上洗面奶的味道蒸發出來,一點點地在她的鼻尖跳舞。
“我我我去個洗手間。”她趕緊站起來,快速地出去了。
杭棋盯着她離開。
晚上吃火鍋,18個人本想往死裏點,奈何節目組點好了送來,翻來覆去就那幾樣,好在量夠多,女生們本來又不能扯開肚子吃,于是勉強原諒了節目組的摳門行徑。
她們在宿舍五樓的公共區域吃着火鍋唱着歌,啤酒一罐一罐地喝,攝像機在就在了,沒人能阻擋她們薅節目組的羊毛,這個時候不快樂一下,聚在一起的日子真就過一天少一天。
練習生們講了好多有趣的故事,有的哭了,有的笑得不行,喝到最後都有些失控,情緒逐漸低落,尤其是有些小公司且排名靠後的人,知道自己注定無法出道,只當這是最後的狂歡和告別。
沈書怡說,攝像機錄着,我們也不想搞什麽煽情的內容,但如果真有人有什麽想說的,就現在說。
趙晴說,無論她出不出道都無所謂了,擁有這段和大家一起拼搏的時間已經足夠,如果不能出道,她也不打算繼續選秀,把唱跳當成愛好,去找其他的工作,或者如果有機會再組女團也不是不行,在村裏的日子是她永遠不會忘記的人生經歷,感謝身邊的每一個人。
宋知夏抱着她哭。
趙晴笑着捏她的臉:“哭什麽,我又不是要走了,哎呀你好讨厭。”
每個人都這樣真情實感地感謝了很多人,于是說好的不走煽情的內容,最後還是哭作一團。宋知夏更是淚水充沛,誰說話她都要抱着人家哭,早就忘記了守什麽通訊錄德。
等鼻頭紅紅眼睛也紅紅的小女孩被人從唐識雪懷裏拽出來時,一臉懵的宋知夏擡頭看看杭棋。
杭棋:“輪到我了。”
宋知夏等了半晌,說:“你倒是說話啊。”
杭棋:“我想說的,她們都說過了,我又不想再重複一遍,要不你直接走流程?”
衆人哄笑。
宋知夏想了兩秒才想明白什麽叫直接走流程,氣死她了,啊啊啊杭棋這個人現在好喜歡氣她,讨厭!
宋知夏氣得一點都不想走流程,于是17個美女姐姐就只有杭棋沒有獲得宋知夏的哭着抱抱。
火鍋局結束,自律的女孩子們決定出門散步,走他個一萬步再回去睡覺。
宋知夏:“白淵呢?”
趙晴:“不知道啊,走到前面了吧。”
杭棋還惦記着抱了全場不抱她的宋知夏,總覺得這件事怎麽算都是她虧大了,正皺眉想着該怎麽補償回來,眼前飄過一抹熟悉的身影,鑽到了後面融入夜色中。
宋知夏走着走着,杭棋的聲音從後面飄過來。
“我看見白淵了。”
宋知夏回頭:“在哪兒呢?”
杭棋:“在鑽小樹林。”
宋知夏:……哈?
“想不想去看看?”
……
明明上次撞見白淵和唐識雪,杭棋是主動說聽下去不太好的。
她這是不是也開始bt了?
宋知夏一邊吐槽,一邊跟着杭棋往宿舍樓後面的陰暗處鑽,小聲道:“你确定看的是她?”
這地方到了夜裏還挺黑的,有點吓人。
“是不是,看看就知道了。”杭棋自然地牽着她的手:“小心點。”
兩個人十分小心,盡量不發出什麽聲音。
等慢慢地挪過牆角,便看見有兩個人影在樹下,模模糊糊地瞧不真切。
宋知夏抓着杭棋的手:“再往前是不是不太好?”
杭棋嗯一聲。
宋知夏想想:“但是我有點想看。”
她喝了酒,膽子要比之前大很多。
杭棋:“那就去。”
兩個人牽着手,真就肆無忌憚地悄悄走到離那棵樹最近的牆根下,蹲下抻着腦袋看。
對面兩個人影糾纏在一起。
宋知夏剛蹲下就後悔:“有蚊子咬我。”
“蚊子肯定是有的。”杭棋小聲說。
宋知夏:“嗚,那我打不打?”
黑暗裏,杭棋笑了一下。
宋知夏:“……有這空,蚊子估計已經吸飽了,我已經獲得了一個癢一晚上的蚊子包。”
杭棋:“那我們走吧,反正她們兩個做什麽你應該都知道。”
知道歸知道,但還是想看嘛。
宋知夏跟着杭棋又悄悄地走了,順便小聲吐槽:“她們不怕蚊子咬哦,真行。”
杭棋:“可能這種事就是即使被蚊子咬也要做的那種事吧,我不是很懂呢。”
宋知夏閉嘴,還好她不懂。
包果然是起來了,很癢。
宋知夏走在村裏的路上,一邊撓胳膊,一邊問:“你知道她們兩個的事了啊。”
“畢竟住在一起,那天我想搬去你的宿舍,就是因為我看見了。”
宋知夏:“!!!看見什麽了!”
杭棋:“她們熄燈之後跑一張床上睡。”
“然後呢!”
“應該,親了。”
“然後呢然後呢!”
“再就沒什麽,我把耳塞塞上了。”
宋知夏撓蚊子包的手法越來越興奮:“哎呀哎呀,我在現場就好了。”
杭棋:“你在現場,要直播麽?”
宋知夏瞪她,她現在說話欠兒欠兒的。
而後她又擔憂:“她們兩個到底是什麽狀态,是在談戀愛,還是只是在這裏求個刺激。她們是彎的麽?”
“我覺得,不應該把人定義成彎還是不彎吧,性向不是流動的麽。”
宋知夏瞬間警惕:“你怎麽知道這話?”
“我的微博評論經常會提到。”
哦對的。
“所以直變彎也是很正常的吧,她們也許只是互相愛上了,這是一件好事。”
宋知夏沒說話。
兩個人走到路燈下,宋知夏跺跺腳:“我想回去了。”
杭棋看出她情緒低落,牽起她的胳膊:“我看看,很癢麽?”
她剛才撓得熱鬧,都有點撓破了。
杭棋嘶一聲:“回去給你擦止癢花露水,不要再碰它。”
宋知夏被她牽着往回走,這樣的夏夜裏,跟杭棋一前一後回宿舍似乎已經成為很熟悉很習慣的事情。
晚風吹過來,帶來的味道是杭棋的洗面奶的味道,她的身上現在都是這種味道,淡淡的西瓜味,很好聞。
宋知夏:“直變彎才沒那麽容易,很多人都說自己直變彎,結果……”
她深吸一口氣:“結果都不好,傷了別人的心。所以我從來都不信直變彎這種說辭。”
杭棋眯起眼睛思索。
她一直強調自己是直女,又不信直變彎,是說她不會接受這種事情麽。
明明是那麽不堪一擊的小動物,卻在這件事上分外執着強硬。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4-08 11:00:32~2023-04-09 11:48: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字號無心 2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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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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