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叫爸爸1

我已在紫宸殿前跪了許久,時辰撂不清,我這腦子也鬧不清。

我記得才陪着愛妃享用了糕點,虎贲中郎将周軒沖進來嚎啕大哭,只說秦宿瑜那厮攜二十萬大軍沖進了鎬京,我一時大驚,被糕點卡的過不來氣,這怎麽轉眼就跪回去了?

我急忙一轉頭,卻見秦宿瑜正跪在我身後,脊背筆挺,神色哀傷,任誰也看不出這是個亂臣賊子。

不過……瞧着年輕了幾歲。

我又朝後方其餘衆人掃過,最終确定我死了一回,不對,該說我真龍護體,上蒼憐憫我賢德,故讓我重活了。

我死的凄慘,這罪得他秦宿瑜擔着!

我暗暗的對他呸了一口,不想呸的太起勁,被他逮個正着,他眼中露一點詫異,轉而虎着臉瞪我。

瞧瞧這黑心眼,我的父皇還沒駕鶴西去,他就敢對我如此放肆,實該我仁義,從前當他是王叔,沒想到這混賬一早想讓我當太上皇,我死的冤吶。

內侍打開了紫宸殿的門,沖着我屈膝,“太子殿下,皇上叫您進去。”

我自不敢耽擱,扯起衣袍奔進殿。

那龍床邊站了好幾個太醫,光把脈喂藥就得輪着好幾次,我那父皇好歹吊住一口氣等我給他磕了三個響頭。

他顫顫巍巍的從枕頭下摸出遺诏,攢住氣跟我交代,“阿韶啊,往後大陳就交到你手裏了……”

我照勢熱淚盈眶,先一把抱住他的手推辭道,“父皇!寡人舍不得您走!”

父皇沒因我的話感動,他突然挺起身,拽起枕頭朝着我的頭一頓砸,砸的我摸不清頭腦。

父皇那點回光返照的力氣全耗在我身上,沒一會兒就氣喘籲籲的靠回去,兩邊的太醫怕他就這麽背過去,拍背灌藥順胸,一通全來一遍,這才讓他勉強又能睜開眼。

我怕他還要來上一回,自不敢再多話。

父皇拿手指指着我,眼神裏透露出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怨念,“寡人還沒死,你就自稱寡人,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我死?”

我吓得又往地上叩了幾個頭,“父皇息怒,兒臣一時胡言亂語,您不要放心上。”

父皇那灰敗的黃臉才稍稍好些,他将遺诏丢給我,不耐煩得問道,“寡人也活不長了,你有什麽想要的,寡人一并給你辦了,省的你回頭給寡人丢人。”

我卷起遺诏往袖子裏一塞,對他嘿嘿笑兩聲,“父皇,兒臣有一個不情之請。”

說着我朝他暗示一下四周。

父皇擡手一揮,宮女內侍太醫就全退出去了。

我搓了搓手,直挺挺的看着他道,“父皇,兒臣想認秦宿瑜當兒子。”

父皇兩眼一翻,差點就翻了過去,他揪起床邊的花杆毫不留情的敲打着我,“你要氣死寡人!他是你王叔,你要他給你當兒子,你怎麽不給他當兒子!”

所謂忍辱負重,我當然不能躲開,得受他這頓打。

我醞釀一會兒情緒,悲恸道,“兒臣當他的兒子,您就沒兒子了。”

父皇果然一噎,不過他很快回過神,打的我更狠,“寡人上輩子造了什麽孽,生出你這麽個沒出息的蠢貨,阿瑜和寡人是一輩,他當你兒子,寡人是不是也要當你兒子!?”

我挨不住疼,朝後面退了退,“父皇在兒臣心中永遠是父皇,王叔哪配和您相提并論,您是兒臣心中的神佛,兒臣永遠敬着您。”

“油腔滑調,你給寡人說個理由出來,為何要他當你兒子?”父皇松了花杆,倒床上涼飕飕的看着我,仿佛我說不出個高知灼見,他就要帶我一起趟黃泉路。

我松動着肩,将被他吓出的寒氣揮散走,嘟囔着道,“王叔手裏有二十萬兵,您一走,兒臣怕制不住他……”

秦宿瑜不是我親王叔,他是我皇祖父收養的孤兒,誰知道他爹娘是誰?

父皇的臉色好看了不少,氣也喘得越發輕,“寡人當你不學無術,未料想的還挺遠。”

哪叫想的挺遠,死了一遭才有的覺悟,這要再重蹈覆轍,我不是白死了嗎?

我撓着頭,厚臉皮的求他,“父皇,您就答應兒臣吧。”

父皇冷聲一笑,“阿瑜良善,斷不會做出違逆之事,這事上你有此等心思,還不如多跟太傅學點政務,你自己腰杆子立起來,還怕他手上的兵?那二十萬兵是阿瑜自己掙來的,寡人在位時他幫寡人平定了多少叛亂,現下你一句話就要讓他矮一個輩分,他原本忠君愛國說不定都要被你逼反了。”

我膝行到床前,猛趴到他身前,“父皇啊!兒臣孤苦無依,您不幫兒臣,兒臣就只能随着您一起供在明堂裏了!”

明堂供奉着大陳世代君主的牌位,我說出這樣悲慘的話,就不信父皇他不松口。

果然父皇的氣又沉了,他呼哧呼哧着,拿手直戳我的頭,“你個兔崽子,逼老子倒有一手,他是你兒子,這東宮之位你不還是保不住,你膝下無一子,你又是個窩囊廢,那些言官一等我撒手歸天,準要上奏讓你立皇儲,寡人說你蠢,蠢得自己送上門,他要篡位都是名正言順,你能攔得住?”

我淚眼汪汪,“兒臣今年才十九,他都二十四了,兒臣就不信他耗得過兒臣,兒臣在位的年頭怎麽樣也能給您添幾個大孫子,太子之位也只是想穩住他,他年老後兒臣再将他廢黜,那些大臣也不會有人敢多話。”

父皇狠抓住我的手,兇惡的瞪着我道,“他年老後你能保證他沒有子嗣?”

我張張嘴,好像還真沒法勸說。

父皇長長嘆一聲,閉目倒進床裏,“阿瑜沒有反心,可你要是敢逼他,那他反是必然的,輩分亂了,叫寡人怎麽去見列祖列宗,你收收心吧,有這歪心思,還不快快想辦法生娃。”

他說着又翹起身,直視着我道,“你要是生不出,寡人在地下都不會安息,寡人将大陳傳到你手裏,萬不可絕代,你若連傳宗接代的本事都沒有,還不如讓他來繼承大統,也省得寡人煩心。”

我心虛的移過眼,胸口是一陣悶,我今日若不能讓父皇答應此事,轉頭半年,秦宿瑜沖回來我還得死,我雖不理朝政,但我也怕死啊,死一次老天爺給面子,死兩次哪還有這麽好的機會,再說了,要次次死在那種死法上,我活得也沒意思,我若不抓住機會突破,誰知道光明大道會不會向着我。

“父皇,您即是這麽想,那兒臣認他為子豈不更好,于他于大陳于兒臣簡直是三全其美,您就全了兒臣這個心願吧。”

父皇深思一瞬,最終還是沉聲道,“你出去,叫阿瑜進來。”

我殷勤的哎一聲,低着頭退出了紫宸殿。

那殿前跪着的一衆大臣都直起背等候我宣布父皇薨世。

我抖抖袖子,倨傲的站在臺階上,睥睨着跪在地上的秦宿瑜,清清嗓子道,“王叔,父皇叫你進去。”

秦宿瑜眯起眼看我,那張臉人模狗樣,看的我都得贊一句俊,不過他看了看我也沒吱聲,倒還規矩的起身繞過我進了殿,衣角帶起的風刮過我腦後,我禁不住寒顫。

狗東西!

我偷罵了一句,又跪回到地上。

大約一個時辰,紫宸殿的門又開了,出來的卻不是秦宿瑜,竟是個內侍,我松了口氣,還好不用正面和他相見,我就不怕在衆人面前發慫了。

那內侍哭喪着臉,長聲悲叫,“陛下駕崩了!”

我一陣心悸,當着所有人的面伏地痛哭,“父皇啊!”

登時滿地大臣嗚呼哀哉,個個哭的像死了爹娘。

我拿袖子抹淚,痛聲問那內侍,“父皇可有事要囑咐?”

內侍抽出一塊綢布,尖着嗓子念道,“寡人長辭于世,太子即位尚且年幼,寡人唯放心不下吾兒及淮安王,遂令淮安王過吾兒膝下,為寡人嫡孫,以全寡人抱孫之心。”

此話一出,殿前哭號的衆臣都蔫聲,皆驚愣的面面相觑。

太傅謝弭率先出聲,“陛下真如此說?淮安王與陛下數同輩分,陛下耳目清明,怎會做出這般決定?”

內侍托着綢布到他面前,低聲道,“還請謝太傅過目。”

謝弭面色凝重,拿起綢布看起,那面目沉的能吓壞小孩子。

我縮在地上,心內狂笑不止,這可是遺诏,父皇下的旨,他們豈敢不遵。

謝弭抿唇将綢布遞給身後大臣,各人皆看個遍,便都捏着鼻子做啞巴。

我站起身,流淚往殿內沖,正見秦宿瑜青黑着臉踏出門檻,眼中煞氣疊起,我只看一眼,就吓得想調頭跑,但我還得裝樣子,就故意舉着袖子遮住臉,嗚咽着避過他跑進裏面。

我快入閣門時,鬼使神差的回頭看向殿門前,恰巧和他的目光撞個正着,他原本怔忡的面色立時猙獰,似要将我撕碎了才可平息他的怒火。

我一個激靈,鑽進了暖閣裏。

作者有話要說:  國際慣例排雷:

1,女主智商最低,本文主旨就是開心

2,這條是最近才新加的,進來看的朋友,我先跟寶貝們說一下,貴妃沒有和太傅偷情,他們是好人,男主很尊重女主,男主很尊重女主,男主很尊重女主,請一定看到最新章再評論,卑微作者以狗頭保證orz,麽麽噠!

3,架空,架的很空,我也不知道是哪個朝代,就是中華上下五千年吧。

4,解壓之作,可能不是很長。

推一波好友預收文《陰鸷公子被迫打臉後真香了》

太師府遭禍,舉家被判秋後問斬。

小乞丐沅衣偷天換日,将觊觎多年的太師之子白修筠偷回家窩藏,日日觀賞。

白修筠被刑罰嚴重,萬事不能自理。

除卻喂飯褪衣,最尴尬的便是三急難料,這個小乞丐伸着一雙嫩白嬌手過來的時候.......

白修筠總是漲紅着生俊的臉,氣急敗壞,羞辱難堪低罵,“你不若一劍殺了我!”

沅衣:“好好好,完事兒了,我去給你尋劍....”

白修筠身子好全後,第一件事情不是要自裁。

而是尋仇。

沅衣縮着脖子,慫成一團,握着劍顫巍巍後退:“你要的劍,我給你尋來了,你看....”

白修筠居高臨下。

面色浮上一絲冷笑,緊咬着後槽牙,陰恻恻說道,“用什麽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最好不過了。”

#灰頭土臉的小乞丐洗幹淨了還挺水靈#

#高官公子被我養成餓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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