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叫爸爸26
周歡在旁邊捂着嘴笑得渾身打顫,秦宿瑜也偏頭挑着唇笑。
我臉沒了。
我活了這般大,頭次在人前被如此羞辱,我難以承受他們的笑聲,我想哭。
秦宿瑜悶咳兩聲,對王太醫道,“您開些清火的湯藥吧。”
王太醫往我頭上摸一把,由周歡領着出去了。
房裏又剩我們兩人,我将額頭抵在膝上,道,“你高興了吧。”
秦宿瑜拽我起來,“我瞧你是腦子缺根筋,什麽人的話都信,什麽的東西都敢吃,你父皇養你這麽大不是讓你當傻子的。”
父皇養我這麽大也不是讓我被他耍的。
可我扭不過他,他總能找到辦法欺負我,我一點反抗的勁兒都沒有,只能被他捏圓搓扁,我太慘了。
我大聲道,“他們又沒有害寡人,寡人憑什麽不信他們,不信他們難道信你?”
秦宿瑜拉着臉,“看來皇祖父的遺訓你都忘了。”
取而代之,我哪敢忘。
我攀着他的肩,小心道,“你說話算話的。”
他說過不殺我,我怕他反悔。
秦宿瑜深着眸看我。
我被他看的打顫,“你,你說過的……”
秦宿瑜的臉陰沉,那眼裏我瞧着都快有狂風席卷出來,要把我刮跑。
我太怕了,忙趴過去跟他哭,“……寡人錯了,你饒過寡人這次吧。”
秦宿瑜一手按到我腰上,一手往我腦門上捋一把,道,“你道皇祖父為何讓謝太傅佐政,讓我坐鎮東宮?”
左不過是覺得我窩囊,誠然我是不及父皇,但我也沒差到哪兒去,他們若能放手讓我大幹一場,定會被我的氣魄震懾。
當然這話我也只能在心裏說了,真敢講出來,我估計他現在就能将我就地正法。
秦宿瑜沒等到我答話,他垂下頭,捏我的腮肉,“你有五個皇姐,前四個全被皇祖父遠嫁出鎬京,獨獨你五皇姐留在鎬京,你有想過什麽原因嗎?”
我沒想過,我只以為父皇寵愛五皇姐,五皇姐的活潑跳脫,雖然作了點,但人也愛嬌,我和她從小到大在一處學書習字,往往都是我被挨打的多,她卻多得先生誇獎,便是父皇,和她說話也極親切,轉到我便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喪氣相。
正如有句話所說,五皇姐是集萬千寵愛長大的,而我是在夾縫中求生,這話誇張了點,但也不算太誇張,我每日不僅要跟在謝弭身後修習國政,還得被父皇耳提面命,就是禦史臺那邊的言官也每時每刻盯着我,更別說我身旁還有個起居郎崔湛,就住在外宮,只要我有點風吹草動,他的筆就能将我記死在史書上。
要我說,得虧我是個男人,五皇姐是個女人,要是五皇姐是男人,這皇位我基本不用想,父皇鐵定是全身心都系在她身上。
我偏一下臉,難過道,“五皇姐是父皇的心肝肉,父皇豈會舍得将她嫁到偏遠的地方?”
秦宿瑜反手将窗戶的木栓拔了,窗戶一關,屋內一暗,秦宿瑜揩掉我的眼淚,道,“孫家不可信。”
我微懵,一時鬧不明白他話的意思,“五皇姐是女的。”
孫家再不甘,也沒可能會讓一個女人去争皇位。
秦宿瑜嘆一聲,伸手去案桌上倒清水給我喝,“你和她一樣。”
我和五皇姐才不一樣,我是男人,皇位再不想傳給我也只能傳給我,如果沒有我,父皇就只能從宗室中挑出一人過繼,那就意味着,他把皇位拱手讓給他人,以他兇悍傲氣的性格,絕不會願意。
“寡人和她可不一樣,寡人生來就是要繼承皇位的,五皇姐一個女兒家可沒法和寡人比。”
秦宿瑜矮下身,近我臉道,“怎麽就說不明白?”
他離我太近了,我覺得臉熱,只想把頭往下低,“你說不明白,還要寡人聽明白,寡人又不會讀心術。”
秦宿瑜伸兩只手托到我下颌上,迫我擡頭,他一雙眼冷冽中暗藏着侵蝕性,我瞟一眼就不連忙偏到他身後的燭臺上,我扒拉他的手道,“你放開寡人。”
秦宿瑜沒放開我,反而手勁加大,捏的我發疼,他厲聲道,“你以為你登基了就相安無事,只要他們發現你的秘密,你就得從龍椅上滾下來。”
我的秘密。
我霎時驚怔,我不舉,這事知道的人甚少,一旦被人發現,後果确實不堪設想,一個皇帝連繁育下一代的能力都沒有,朝臣斷不會容許我在位,那到時候秦宿瑜就能順理成章的上位,而我只能落魄下臺,說不定還會被他發配到哪個荒蕪的封地去,潦草一生,連死都不能再回鎬京,我生在鎬京,長在鎬京,我才不要客死異鄉。
我蓄着淚向他服軟道,“寡人還沒當夠皇帝,你讓寡人再快活兩年吧。”
秦宿瑜那臉色複雜的很,他給我抹眼淚,斥我道,“笨的。”
我不敢跟他對着幹,只一味順他話道,“寡人是笨了些,你讓讓寡人吧。”
秦宿瑜拍我背道,“你離她遠一點。”
我嗯道,“寡人都聽話,你別把寡人的秘密抖出去。”
我現下只能仰仗他,他要是一個心情不好,我就得卷鋪蓋滾蛋。
我不想滾蛋。
秦宿瑜那雙眼招子觑起來,“真乖?”
我一直很乖,他老是激我,我才反駁的,我覺着他就是瞧不見我的好,我素來不争不搶,他說什麽就是什麽,這天底下打着燈籠都找不到像我這般平和的人了。
我點一下頭,話才不接。
秦宿瑜放開我,走到木櫃邊拿出兩件大袍子,他将其中一件扔給我,道,“去裏面把裹胸布解了。”
我也不喜歡纏布,纏久了胸口特別悶,往往到晚上身上就勒的一道一道,看着磕碜的很,往先我最愛待在穆娴殿裏,她會讓我放開布透氣。
唉,做男人真難,尤其是做一個背負王族重任的男人更難。
我唔着聲進隔間去換衣裳,再出來時,秦宿瑜也換好衣裳,他站在書架邊翻書。
我走過去,仰頭問他,“太傅何時才能回來?”
秦宿瑜看我一眼,旋即迅速轉頭,只翻着書道,“大約還有幾天。”
我奧一下,背靠到書架上猶疑道,“太傅回來了,你能不能就不要住這裏了?”
秦宿瑜将書放回架子上,黑着眸彎腰下來,我想跑,他立時伸一只手按住我的手腕不讓我動,他說,“方才鬼說乖的?”
我只點頭了,我又沒答應。
但我慫,這話是萬萬不會在他面前說出口,我只能道,“太傅都回來了,你就不用天天看着寡人,寡人不慣和人斷袖,你要是女人寡人就随你便了……”
這可是五皇姐說的,跟我沒關。
秦宿瑜嗯的拉長着聲,我聽得憷住,但我不想跟他斷袖,太可怕了,“寡人不想吸你的精氣,寡人才十九,你想找男人生孩子,你找歲數大、有經驗的,再不然你找像男人的女人也成,寡人清白的身子,不想就這麽被你糟蹋了。”
我邊說着就沒忍住,我沒出息給哭出來了,“寡人知道自己生的太好,你把持不住也正常,可是寡人想幹幹淨淨做男人,你不要讓寡人也變得不男不女。”
秦宿瑜拽過腳邊的凳子坐下,就勢拉我坐到他膝上,他環着我的腰,肅聲道,“什麽亂七八糟的,誰在你面前胡扯?”
我支着他的胸膛,道,“五皇姐說的。”
秦宿瑜臉色又是陰沉,“敢情就在你面前扯這些,從明日開始,她再不用來宮裏了。”
我挪一下屁股,忐忑道,“你說孫家不可信,可五皇姐也說你喜歡斷袖,寡人雖然難分辨你們說的話,但你日日跟寡人睡覺,你是不是想搞大寡人的肚子?”
秦宿瑜那臉臭的不能看,“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當然知道,我戳破了他的想法,所以他要惱羞成怒了,但我得讓他認清現實。
“男人不能生孩子,你跟寡人再睡也沒用,寡人勸你趁早收手。”
秦宿瑜突地扶額。
我掰他的手,想跑。
他束的死緊,我丁點兒跑的機會都沒,他往我臉上摸兩下,道,“她騙你的。”
我不咋信。
秦宿瑜看我不信,道,“你我都沒孩子,秦素婉不出半年定能有孕,她要是對外傳出我們是斷袖,朝堂必有動蕩,屆時你我的位子都不會坐的穩,她是你父皇的女兒,又有孫家撐腰,只要她能生下兒子,咱們誰也不用想着保住皇位了。”
我驚疑不定,“五皇姐雖作,但她一向疼寡人,況且她志在讓驸馬寵她,就這胸襟哪會想到奪帝位?”
秦宿瑜挑唇笑,“驸馬算什麽,不過是對外的障眼法罷了,也就你信,她要真愛驸馬,又怎會時常進宮來說驸馬的不好?就連你都知道護着娴妃娘娘,她可不像是情深。”
我撓了撓後腦勺,“她還要驸馬進兵部,任左侍郎。”
秦宿瑜嗤聲道,“她想得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太子殿下:我說這是權謀文你們信嗎?
陛下:寡人覺得你對寡人圖謀不軌,你貪圖寡人色相,你想借權謀來沾寡人便宜。
太子殿下:……
哈哈哈哈哈,陛下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可以把任何正經的東西都變得不正經。感謝在2020-09-03 16:54:59~2020-09-04 13:39: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樊樊 5個;小可愛 2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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