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叫爸爸28

秦宿瑜松手放我回床裏,他在床頭站着道,“待殿內別出去,除娴妃娘娘外,誰都不準放進來。”

我連連點頭,這我還是聽的。

秦宿瑜扯來大氅披好,轉身走了出去。

殿門吱呀着聲一開一合,我終于是清淨了。

我攤在床上,張眼望着天花板,腦子裏卻還在想剛剛的吻,秦宿瑜跟惡鬼吃人一樣啃過來,我是有點怕,但他沒吃我,他說是吻的時候,神色凝重而溫潤,像是在跟我交代一件極重要的事,讓我都免不得緊張。

兩個人嘴對嘴這樣的事我還是頭次見,從前王嬷嬷跟我說,除非親近之人,尋常的外人都要和他保持距離,因着我的身份,一般人我鮮少能接觸到,王嬷嬷的話,我也只在心裏留了個印記,真說要做到,其實不用我去做,那些奴才大臣都自覺離我三尺遠,滿打滿算真正能擱我這兒說得上話的,也就穆娴、謝弭和一個秦宿瑜了。

父皇定他當了太子,論起來,我和他要比穆娴、謝弭還親上幾分,就是親近些好像也沒什麽,我幼時還長跟父皇玩鬧,父皇興致好的時候,也讓我坐他背上騎大馬,這些稀松平常的小事現在想起來,倒也是溫馨,是以我覺着和秦宿瑜吻兩下并不算什麽大不了的事,要真立着話來說,也就是父子之間增進感情。

我向來看人都往好的地方想,這麽多日下來,秦宿瑜除了一開始揍過我,後面也就是口頭上恐吓,真的動手卻不曾有,想來是時時與我在一處,對我也生了些許依賴,他又是個悶葫蘆,半棍子打不出一個屁,我作為他的父親多少得擔待些,萬不能跟他計較個長短。

他說我是女人,這話我就當沒聽過,他現下約是會錯了意,錯把親情誤解成了喜愛,一心只想我跟他走陰溝,他本就是孤獨的人,我算起來是他在世唯一的親人了,他纏我也是應該的,我能跟他睡覺,但是斷袖萬萬不能斷。

我得想辦法将他扳過來,斷袖一時不算什麽,時候長了那可就是麻煩,我還指着他傳宗接代,他要耗在男人身上,我哭都沒地方去。

我嘆着氣,這世間如我這般通情達理的長輩屬實不多,秦宿瑜能有我這個父皇簡直是他十輩子修來的,他又是那般兇,我竟能忍受,我都得佩服我自己。

這個兒子是我自己求來的,就是哭也得寵着,只要不是很過分的要求,我都能滿足他,他瞧着喜愛跟人吻,我便順着些罷,把他安撫好了,我也能安生,況且那吻也沒多讨厭,雖說有吃人口水的嫌疑,但我沒多排斥這感覺,只要不在人前亂來,我勉強縱容也不是不可。

我在床上滾了兩下,就聽外頭周歡又在喊。

“陛下!娴妃娘娘來看您了。”

算算日子,我都好幾天沒見穆娴了,她不來我沒甚感覺,她這一來倒叫我極想念,我匆忙道,“快讓她進來。”

我扒兩下頭發,理了理衣裳,下床來從秦宿瑜的書架随便摸一本書裝樣子。

穆娴推門進來時,我佯作随意的側頭看她,才時隔幾日,她倒端莊了不少,那臉搗鼓的頗雅致,倒沒了那股潑辣勁,我驚豔道,“愛妃又好看了。”

穆娴左右晃了晃脖子,一轉身歪倒在藤椅上,只手撚果盤裏的葡萄,丢一個進嘴裏。

原來将才都是裝的,該野她還是野,穿的再好抹得再漂亮,也遮不住她骨子裏的随性。

穆娴将腿搭到桌子上,斜眼打量我,“陛下在寝殿都這麽穿?”

我看了看自己,沒覺得不妥,“皇兒準寡人換的。”

穆娴踢來凳子讓我坐好,她一手點在桌邊,面色瞧不出是好是壞,只聽她道,“陛下曉得你現在像什麽嗎?”

我不曉得,但現在這樣最舒服。

“寡人像什麽?”

穆娴摳兩下自己的腮幫子,雙手在半空繞一圈,洩氣道,“什麽也不像。”

故弄玄虛,我就知道她閑的。

我把手裏的書放桌邊,問道,“愛妃來找寡人為的何事?”

穆娴聳一下肩,道,“臣妾在殿內無事可做,又想着好幾日沒見陛下了,所以過來瞧瞧。”

我哦道,“寡人倒忙的很,跟着皇兒去宮外巡查礦地,回來又見了五皇姐,沒個時間歇息。”

穆娴斂住眉,“太子殿下竟帶你出宮了。”

我拉凳子坐近,灰着臉道,“寡人還去見了柳小小,她跟書裏完全是兩個人。”

穆娴拿過那本書,随便翻兩張道,“陛下有些任性了,出宮就是去見一個煙花女子,看來太子殿下太寵你了,這等事也聽從你。”

她話裏話外都有種責怪的語氣,我不愛聽,“寡人又不是幹壞事,去看看人怎麽了?”

穆娴伸手過來,捏住我的耳朵道,“再叫我知道你出宮看女人,我把你腿給鋸了。”

她下手忒狠,我疼的跳起來,“寡人往後都不看了,宮外的女人還不及宮女好看,看了辣眼睛。”

穆娴這才笑眯眯松了手。

我揉着耳朵瞪她,“你現在又不管寡人了,怎還對寡人打罵?回頭寡人要跟皇兒講,讓他收拾你。”

穆娴呵呵兩聲,“膽子大了,敢拿太子殿下壓我,我看你還想讨打。”

我只得閉嘴,她打人真的疼,便是我求饒她也不會放我,我少年時跟她一道,每每惹了事她都給我兜着,就是避着人必會打我,她為人豪爽不做作,論起來倒比一般女子闊氣,至少對我敞亮,從不會虧待我,要是她能溫柔些我一定對她死心塌地,可惜她天生就這脾氣,我又治不了她,父皇還要我聽她的,就只能受她氣。

穆娴扳着手道,“公主殿下來你殿內,你為何不通知臣妾?”

我見見五皇姐,個個來興師問罪,我招誰惹誰了,就許他們東竄西竄,我殿內來個人還看這麽緊,就是耍猴的,那也得給猴兒喘口氣罷,我過的還不如只猴。

“五皇姐就是來訴苦的,寡人自己就能應付,要你來回頭又跟她吵架,寡人可不想再見一次孫太妃。”

穆娴一拳砸桌上,那架勢就跟之前秦宿瑜砸床頭櫃的氣勢沒兩樣,我搬着板凳朝後挪,只恐她突然沖上來打我。

穆娴豎着眼盯我,“我記得我不止一次跟你說過,公主殿下入宮,你務必要叫我到場,我的話你都當耳旁風?”

我沒當耳旁風,她都說不會管我,那這事我自然也就算在不管的範圍內,我看她兩眼,瞧她跟個随時會爆炸的炮仗一樣,就沒敢頂嘴。

穆娴呼出一口氣,沖我招手。

我又搬凳子坐回去,我揣揣不安道,“五皇姐不就是個矯情人兒,她在寡人這裏說的話寡人轉屁股就給丢了,她就是想興風作浪,也得寡人給她遞杆子,你還不知道寡人嗎?寡人可不會給她顏色開磨坊。”

穆娴待要說話,暖閣門又敲響。

“陛下,您該喝藥了。”

說着那門就要被推開,穆娴喝一聲,“等着!”

我老實趴到桌邊,望她道,“誰給寡人送藥進來?”

穆娴點一下我的頭,起身去門邊把藥端進來,她放到桌上,給我舀好放碗裏,道,“才聽見說王太醫來給你診脈,臣妾當是什麽大的毛病,未想就是火氣大了。”

我吹吹藥,“都是皇兒小題大做。”

我低頭抿一口,又道,“這事傳的也太快了吧,沒多長時間連和春殿都知道了,這些奴才嘴上沒把門,趕明兒寡人叫人将他們拉到敬事房裏去訓一訓,都什麽臭毛病,主子的事豈是他們能傳的?”

穆娴自顧倒水喝,“訓什麽訓,你這裏的奴才都是先帝把關挑出來的,你訓他們,莫非還想将先帝也訓一頓?”

那不能,兒子哪能訓老子,這多不孝啊,我最是重禮,這種事可做不出來。

我一口咕掉藥湯,笑道,“寡人就是教育他們不要随口亂說,以免影響寡人的清譽。”

穆娴噗笑,“陛下的清譽不是早沒了?這合宮上下誰不知陛下蠢,得虧有太子殿下護着,臣妾才能松懈,你個不省心的,沒個人看着就能鬧出事。”

她一說秦宿瑜,我就想到斷袖,我跟她道,“愛妃,皇兒喜歡跟人斷袖。”

穆娴才喝着茶,聽到這句話一口水全撲了出來,正好撲我臉上,她連忙抽帕子給我抹臉,“誰說的?”

“五皇姐說皇兒喜歡男人,斷袖斷的分明,”我回答道。

穆娴眉心蹙到一起,“她扯淡。”

但秦宿瑜确實不對頭了,以我對他的了解,這人就算不斷袖,也沒差太遠,我将心底話跟穆娴說,“皇兒着實不正常,他約莫是瞧上了寡人,為了跟寡人斷袖,他還說出寡人是女人的鬼話。”

穆娴連喝好幾口水,“他真說出你是女人的話?”

我點點頭,看把她吓的,我當時聽見比她還震驚。

穆娴眼角隐約抖着,她少見的肅着面道,“秦韶,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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