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強取姻緣
四人順着人潮往前走,梁緋絮時不時回頭看幾眼魏栖,而孟茍則有意無意地攔在魏栖身前,全力阻斷兩人交流。
人流盡頭是個空曠地,周邊用石灰畫了個圈。圈中擺着個兩丈高的錐子型木架,上頭挂滿了紅布條。
“姻緣閣又出新花樣了?”
“不知今晚誰能奪魁。”
“這姻緣簽可是千金難求,且靈驗非常。”
圍觀人群七嘴八舌地議論開,對于稍後的比賽躍躍欲試。空曠地後頭搭了個四方擂臺,一名中年男子抱拳而出。
“承蒙各位捧場,今晚我們姻緣閣在此舉辦月老牽線賽,奪得頭名者可獲得一枚姻緣符,報名費每人五十兩,共兩輪比試。第一輪題目在木架上,取得有字紅布條者才有資格進入下一輪比試。來過我們姻緣閣的人都清楚姻緣符有多靈,我也不多說,一炷香後比試正式開始。”
魏栖心道,報名費五十兩?呵,騙錢。
孟茍上前側身道:“榮華公主,我去奪了姻緣符送你。”不待梁緋絮拒絕,他說完便朝報名處擠。
梁硯書趁機道:“緋絮,你看二皇子對你多上心。”
梁緋絮并不搭話,她步子一轉對上魏栖,指尖夾了張五十兩的銀票,“你也去,拿到姻緣符我有賞。”
“嗯。”魏栖怏怏地接過銀票去報名。說實話,他還真有點心疼這五十兩銀子,浪費了。
梁硯書盯着“林琛”的背影不作聲,心底莫名地湧起了一絲熟悉之感,“緋絮,你讓他去是何意思?”
“試試林琛的實力,他若是連這小小的比試都贏不了,那便不夠資格當我的暗衛。”她說話間目光全在魏栖身上,他還帶着兔子面具,在一堆男人裏格外顯眼。
梁硯書斥了一聲,“胡鬧!”
“哥哥別生氣。”梁緋絮挽住梁硯書的臂彎,指着敲鑼的人道:“比試要開始了,你覺得林琛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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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硯書望向孟茍,他面上一派從容,對于今晚的比試似乎勝券在握,“孟茍贏面更大。”
“好,我拭目以待。”梁緋絮不由在心裏給魏栖加油,他可千萬不能輸給孟茍。
報名參賽的全是男子,個個摩拳擦掌,被五指寬的紅繩攔在石灰線外。衆人盯着木架上飄動的布條虎視眈眈,就等着銅鑼一響,他們便能憑本事上去搶奪。
“铛”,有人敲響了銅鑼,參賽者頓時如發瘋一般地往前沖,其中大多是年輕男子,只有少數中年男子。
那氣勢,就跟難民進城似的。一群人你拉我扯地扒到木架子下,扯下無字布條便扔,孟茍仗着輕功好直接上了木架中間,他一人在布條堆裏翻找。
然而魏栖還未動,十分淡定地站在原地。反正沒上擂臺之前布條并不歸誰,他時間足地很。
他怎麽一動不動的。梁緋絮急了,沒搶到便進不去下一輪。
忽地,晚風漸漸大了起來,吹得木架上的紅布條全飄了起來,而其中夾雜的有字布條稍稍顯現。
孟茍剛翻到一張有字的布條,卻不想有人來搶,他扯着那人的手腕一折直接踢斷了他的腿骨,“啊!”,那人從半空墜下。
足尖一點,魏栖踩着一人的肩頭上了木架頂端,扯下有字布條後直接上了擂臺,他前腳剛上擂臺,孟茍後腳便到了。
“林公子果然好身手。”孟茍的視線猛然凜冽起來,周遭八個火盆裏點着熊熊烈火,他的臉在火光中半明半暗。
臺上只站了那兩人,梁緋絮心頭一驚,孟茍出招向來狠毒,或許自己不該讓魏栖參賽。
直到剩下的八名男子全上擂臺,這場資格賽才算結束,接下來便是第二輪比試,也是重頭戲。
魏栖自認清心寡欲,對男女情愛之事毫無興致,誰信這東西誰傻,想要姻緣不會自己去搶麽,求什麽姻緣符。
“緋絮,你真是挑了個好暗衛。”梁硯書與魏栖交過不少次手,對于他的身法也算熟悉。眼下站在擂臺上的林琛顯然不像暗衛,暗衛出手講究快準狠,哪兒會留時間等人。
“我也覺得他好。”
第二場比試比的是射箭,銅板孔射竹箭。
紅條木架已撤,人群全到了擂臺下,十幾人快速在擂臺盡頭擺了個八卦形的木陣出來,木陣裏共挂有三十枚銅板,每個銅板都用一根紅繩系着,在晚風的吹拂下搖晃擺動,相撞後還會發出宛如細語的輕樂聲。
十名參賽男子每人一袋竹箭,箭尾羽毛不同,各有各的顏色。
姻緣閣掌櫃走上擂臺中央講解道:“關于這第二場比試,我來說一說規則,參賽者站在三丈外的圈內,每人有三十只竹箭,而這木陣中的銅板正好三十枚,誰的竹箭在銅板孔中最多,誰就是今晚的奪魁者,先倒地者先出局。比試開始。”
這竹箭射銅板還是挺講究力道的,力道不行箭頭進不去,力道太大又容易整個竹箭穿過銅錢孔,掌握起來的确難。
孟茍拿了枝竹箭上弓,眼尾餘光掃過幾人,最後落在“林琛”身上,他們之間隔了三人。
上一輪被他搶盡風頭,這一輪,他定不會讓他有機可乘,姻緣符他志在必得。
“铛”,銅鑼聲響起。
孟茍先踹倒身側一人,随後右手一松發出一箭,竹箭精确無誤地進了一枚銅錢孔,不偏不倚地卡在孔中。
只聽接連“汀汀汀”三聲,間隔時間極短,有三箭齊發全中銅錢孔,那這三箭恰好是魏栖發的。
孟茍當即氣得不行,再踹倒一人,弓上三箭齊發,正好打偏魏栖發出的第二個三箭。
場內的其他幾人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箭術不佳只能靠內鬥,不會武功的參賽者紛紛出局。一時間,木陣裏的銅板開始瘋狂搖動。
孟茍再打一人出局,接着又發三箭,而這次魏栖也恰好出箭,直直打下他剛發出的三支竹箭。
這時兩人中間沒了阻礙,已到了可以交手的地步。
魏栖的本意是想拿錢,并不想跟孟茍争,然而孟茍顯然不這麽認為,他起了殺心,右手一拂竹箭,順勢往下一劃當頭破開魏栖面上的兔子面具。
“咔”,面具一分為二落在地上。
魏栖望着地上的面具眯起眼,随後出箭連打他六只竹箭。
一盞茶過後,場內只剩孟茍和魏栖兩人,兩人武功皆可,箭術也好,看得圍觀人群爆發出一陣陣的掌聲。
梁硯書與梁緋絮各自為孟茍和魏栖捏了把汗,眼下場內只剩他們兩人,獲勝者自然是從他們二人中決出。
兩人開始頻繁交手,切磋一招發一箭,一前一後打偏對方的竹箭。此時木陣中共十六枚被穿孔的銅板,其中孟茍七箭,魏栖八箭,還有一枚竹箭的主人已出局。
再看圈內兩人,孟茍手中還剩兩箭,而魏栖手中只剩下一箭,沒有意外大概率是平手。
還剩兩箭,孟茍自然是小心又小心,謹慎又謹慎。他不想輸,也不能輸。
“小心啊。”梁緋絮緊張地大氣也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魏栖,生怕他有閃失。
孟茍左手拿弓右手被壓制地厲害,交錯間他抽出了腰間軟劍,魏栖側身瞥見人群中有人朝梁緋絮伸手,手中竹箭一發便進了那人眉心。
機會來了。孟茍眼疾手快連發兩箭,而這兩箭全進了銅錢孔,他得意地轉向魏栖,結果魏栖下臺了。
“啊!”
人群中有人中箭倒地,他手中還拿着一把匕首,一般百姓哪裏見過這事,随即尖叫逃離,梁硯書趕忙張手護着梁緋絮。
他們倆不想走,可人群湧動逼地他們不得不走,林琛在屋檐上跟着梁緋絮移動,一見人群中有可疑人物,他手中便會飛出暗器,對他而言,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魏栖慌忙跳下擂臺沖進人群裏找梁緋絮,他此刻倒是有了夢裏戰死前的強烈情緒。
拼死守護。
孟茍跟着跳下擂臺。一群蠢貨,他何時發信號了。
作者有話要說: 林琛:我行,我可以,我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