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報恩之吻
“包圍靈素宮。”
範銘邁着大步走近,剛毅的面龐上滿是冷肅之氣,他左手按在刀鞘上,右手振臂一揮。
“是。”禦林軍得令後即從左右兩側包圍靈素宮,頓時,一圈熊熊火光将附近照得透亮。
“吱呀”,看門太監顫着手打開宮門。
“範統領,你帶這麽多人來靈素宮做什麽?”柳色走上前,強裝鎮定道。
範銘視線一轉,好聲好氣道:“柳色姑娘莫怕,本官正在追捕一名刺客,那刺客到這附近便不見了若叫公主遇上後果不堪設想。”
他沒看清刺客的模樣,畢竟他蒙了面,但刺客既在靈素宮附近消失,那大有可能是進了這裏。
那般身手必是出自煉獄訓練營,而靈素宮內恰好有兩個。暗衛他倒不在意,求皇上定奪便是,可那人若是魏栖,他非要給他扣個刺殺皇妃的罪名。
猶記上月初,他求魏栖幫忙,誰料他獅子大開口收他一千兩。這次魏栖要落在他手上,他定叫他後悔朝他伸手。
“桦妃交代了,必要抓住這個刺客。”範銘環顧左後,喊道:“搜,給我細細地搜。”
“住手!”柳色張手攔住正欲上前搜人的禦林軍,正色道:“公主已經歇息,豈容你們亂闖!”
“柳色姑娘,禦林軍捉拿刺客是為公主的安危着想,得罪了。”範銘冷下臉,不耐地揚手一推。
柳色是弱女子,哪裏經得起範銘這一推,登時往旁摔去,好在林琛及時出現扶住了她。
只聽“唰”地一聲,長劍出鞘,銀光如雪,劍尖離範銘的脖子只有一寸。
林琛冷眼一掃衆人,漠然道:“未經公主允許,擅闖靈素宮者,死。”他出口的聲音滿是殺氣。
目光一動,範銘往下瞥了眼劍鋒,凜冽的寒氣正往他脖子裏鑽。“既然榮華公主的暗衛如此阻攔,那本官便去請示皇上,看他如何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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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被皇上知曉此事,那魏公公……柳色暗中拉了拉林琛的衣袖。
“除了公主的寝房,你們盡管搜。”林琛手腕一翻收了長劍,直立在院中央,身形如松。
“搜!”範銘哼了聲,面露些許得意。沒一會兒,有人從大門外匆匆跑入,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習武之人的耳力向來比一般人靈敏,林琛聽得那話不由蹙起長眉。
範銘轉向柳色問道:“柳色姑娘,魏公公可在宮內?”
“去司禮監了。”
林琛冷然答道,柳色這會兒緊張地微微發抖,全靠他扶着才能站穩,哪裏還能說話。
範銘瞪眼直視兩人,氣勢強悍,又道:“方才有人來報說他不在司禮監。”
偏頭往送信那人瞧去,林琛譏諷道:“他剛走,沒遇見是你屬下眼神不好。”
“你!收隊,今晚之事本官會如實禀報皇上。”範銘意味深長地瞧了兩人一眼,随後轉身離去。
他一走,院中的禦林軍也随之快步而出,火光逐漸散去,可外頭的聲音卻沒減小,想來是範銘留了人。
“他們走了……”柳色此時有些腿軟,手還搭着林琛的腰,反應過來連忙放開了他,略顯圓潤的面上如杏花一般染了胭脂紅。
寝房。
“混蛋。”梁緋絮氣得拍了一下魏栖光潔的胸膛,她怎麽解都解不開他腰間的帶子,反而越解越躁,急得小臉起了紅。
他可真會打結。難不成,要她拿剪子剪開?
一聽過道裏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梁緋絮心頭一驚,來不及了,她飛快脫下衣衫上榻,拉起被子往兩人身上蓋。
為求畫面逼真,她伸手環在他身前假裝兩人已睡熟。
這被窩不小,可兩人貼地緊。她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亵衣,須臾,一道溫熱之感透過衣料襲上了她的皮膚,他強勁有力的心跳震地她兩頰生熱。
“方才真是吓死我了。”柳色籲了口氣推開寝房門。卧床周圍的帳簾已放下,隐約能看到裏面有兩人影。“公主,你……”
還沒等柳色說完,“铿”地一聲,金屬與金屬在房內交擊,是林琛的長劍與範銘的佩刀碰撞在了一處。
林琛在訓練營學的大多是殺人的招數,沒那麽多虛招,長劍往下一斬便切斷了範銘的佩刀,接着往他膝上一踢将他按在地上。
“啊!”柳色捂嘴往後一退。
“怎麽回事?”梁緋絮出聲。
林琛執劍抵在範銘脖子前,那意思是他不得再上前一步。“範統領未經公主允許便闖了進來。”
“為抓刺客卑職魯莽了,還請公主恕罪。”範銘說着便要擡頭,然而林琛的劍壓得他擡不了頭。
梁緋絮透過帳簾問:“刺客抓着了?”
“還未。”範銘忍着氣,恭恭敬敬道:“卑職冒昧進屋是想查看刺客是否藏匿此處,他中了藥,此刻想來已昏迷。”
“這殿裏你随意搜,可若想來本宮的榻上搜,那便看你是不是真不識好歹了。”梁緋絮收回手,柔柔地補了一句,“本宮受不了委屈自然要去父皇面前說一說。”
“卑職不敢。”
“林琛的武功範統領見識到了吧?”梁緋絮軟軟地打了個哈欠,“本宮乏了,都出去。”
“卑職告退。”
林琛與範銘一走,柳色趕緊關上房門。“這範統領真是不……”她擡手撩開帳簾,待看清榻上兩人時整個呆住。
“呼……”梁緋絮拍着胸口平複心緒。方才真怕林琛打不過範銘,那她便只能說魏栖是伺候自己累睡着了。
柳色回神後垂下視線,“範統領在宮外安排了人,魏公公怕是出不去了。”
聞言,梁緋絮側頭往魏栖瞧去,“讓他歇這兒吧。”
“這兒?”柳色轉着眼珠,小聲道:“魏公公睡床,公主睡哪兒?”
梁緋絮愣了愣。對啊,他睡寝床,自己總不能睡美人榻吧。“你去拿床被子過來,不準把今晚的事說出去!”
“公主想……”柳色詫異地閉上嘴,下面的話兩人心照不宣。
“嗯。”梁緋絮咳了一聲板起臉,沉聲道:“記得讓林琛看好門,可不能再讓範銘闖進來了。”
“是。”
柳色鋪好被子後退了出去,悄然關上房門。
領頭人是走了,可禦林軍沒走,外頭依舊能聽見一群人走動的聲兒。院中空曠,林琛獨自一人站石板上,他的肚子還在咕嚕咕嚕地叫。
“餓了?”
一聽這話,林琛旋即轉過身,對着柳色重重地點頭,“嗯。”
柳色似怨似嗔地橫了他一眼,“公主讓你看好門,我去給你做吃的。”
“鼻梁真挺,眉眼如畫,鬓角若裁……”瞧着瞧着,梁緋絮再次紅了臉,索性翻身背對魏栖。
今夜夜色甚好,大概是有人在側,她睡得格外香甜。
翌日清晨。
“嘶。”魏栖扶着猶自暈眩的腦袋醒來,入眼處的後腦勺很是熟稔,把他直直吓了一跳,他迅速掀起被子往下看。
還好,褲子沒脫。
“嗯……”梁緋絮嗫嚅着轉過身。
對上她那張桃瓣似的臉,魏栖不由咽了口口水,喉結一滾。他記得昨晚自己一進靈素宮便暈了,那不是其他什麽藥吧……
“嗯?”她的手搭在他身前,作怪一般地往上摸着。
梁緋絮忽地睜開眼,魏栖連忙拉高被子,他沒穿衣裳,“奴才昨,昨晚,冒,冒犯了公主。”
“嗯……”她剛醒,意識還有些迷糊。
“奴才該死。”躺着說話怎麽着都不對勁,魏栖便坐起了身,被子自動下滑。
“你醒了。”梁緋絮跟着坐起身,身前青絲漫漫,恰似一匹上好的黑緞,她望着他道:“我昨晚救了你,你是不是該報答我?”
一掃心頭無措,魏栖凜然道:“奴才昨晚是為公主辦事。”
“我不管,我昨晚救了你。”
“奴才若不去偷聽消息也不會中麻藥。”
“我救了你。”
“奴才……”
“我……”
她話還沒說完,那張好看的臉猝不及防地壓了過來,随後唇上一軟。
男人呼出的氣息灼熱非常,霸道地拂上面龐。他眸中微醺,恍如覆滿了绮麗月色。兩人四目相對,誰也沒閉眼。
許是過于驚愕,梁緋絮僵着身子一動不動。
“白芷姑姑說,親人要出其不意。公主認為奴才學得怎麽樣?”他盯着她問得認真。
“我,忘了。”梁緋絮抿着唇瓣,耳尖泛紅,“能不能,再來一次?”
魏栖伸手往被子裏找了找衣裳,搖頭道:“剛剛是為報答公主的救命之恩,再來一次得付錢。”
???
“混蛋!”梁緋絮氣極,柳眉倒豎,伸手便要推人,誰料魏栖雙手一撐跳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