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沒演完的戲
“大事不好了，十四皇子又吐血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驚恐喊道。
皇上臉色一變，勒住馬缰掉頭，喝聲命令：“快傳禦醫！”
晉國上下因為秦臻慌亂一團，匆匆撤回領屬邊關。
兵馬未亂之時，莫韶華還能依稀見到秦年被帶走的背影。但現在，視線完全被遮擋住了。
莫韶華氣的咬牙切齒，忿恨罵道：“秦臻是金子做的，秦年就是草根做的嗎？做父親的也忒偏心了！”
“此次四王爺回去，恐怕是兇多吉少啊。”褚易不知何時站在莫韶華身後，壯碩的身子在她頭上遮了一片陰涼。
莫韶華心裏一沉，回頭對上他的眼睛：“你說什麽？”
“四王爺可不像受寵的秦臻，皇上一直忌憚他手中的兵符，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剝削他的罪名，皇上可不會輕易松口。”
褚易無比認真的看着莫韶華，又道：“既然他都已經作死承認了，長公主也不必等他了。不如直接下嫁給褚易。末将保證此生只娶長公主一人。決不讓長公主受任何委屈！”
額頭上三條黑線。
褚易無時無刻的不想搶秦年的媳婦兒。
難道南越沒有女的？不夠他挑？
莫韶華僵硬着身子遠離他，低頭思慮。秦年明知道這是場陰謀，為何還要認罪？
想不通想不通。
不過就算皇上有私心，要強行奪走虎符，最少不會下令斬了秦年吧。
畢竟，秦年再不受寵，也是他兒子。
怕就怕，有人會按耐不住，趁機對秦年下了殺心。此人特指秦臻。看他今天玩命的在皇上面前激怒秦年，肯定不是為了平白無故的就受一掌，估計後面還有沒演完的戲在等着他們。
當晚，秦臻受傷嚴重，不便來回移動，皇上下旨在邊關臨時駐紮。軍醫和特意從外面請來的名醫，把過秦臻的脈搏後紛紛搖頭退縮。
秦年內力太過深厚，震斷了秦臻的筋脈，部分肝髒受損。全都是內傷，而且秦臻一直高燒昏迷當中，所有的治療都無濟于事。
“除非華佗在世，否則以微臣行醫四十年的經驗來說，怕是……”
砰的一聲，桌子差點兒被皇上拍碎。
他怒聲呵斥，怒火幾乎燒了整個軍帳：“一群庸醫，廢物。若是十四有任何意外，你們統統陪葬！”
一屋子禦醫驚惶萬分，雙腿抖着，紛紛下跪求饒：“皇上饒命！”
又是同樣的話，不想着怎麽救人，就只會跪在地上求饒，皇上看的無比心煩。
他揮手，狠絕道：“把他們都給朕拖出去砍頭。”
“饒命，饒命啊皇上。”
慘絕人寰的哭喊聲，從軍帳中被侍衛強行脫了出來。掙紮的聲音被拖得越來越小，最後，刀起刀落，聲音戛然而止。
冬風呼嘯襲來，摻卷着濃烈的血腥味湧了進來。
皇上扶額，渾濁的眼睛中盡是紅血絲，他一下子老了好多，但君主的氣勢尚存：“軍中還有禦醫嗎？”
站在一旁的莫嵩上前，回應：“皇上，這批禦醫已經是第三波了。軍中已經再無一名禦醫。不過臣已經派人去附近找了。”
皇上輕哼一聲，沉默許久，猛地睜開眼睛。
“南越長公主，将軍嫡女莫韶華，不是妙手回春，連東州的瘟疫都能壓制，十四不過是受了一掌，對于她來說不是什麽大問題吧。”
“皇上切莫擡舉小女，小女只是碰巧從書中見到東州瘟疫的特效藥方，對醫術只是學的一些皮毛，萬萬不能與真正問診的禦醫相提并論。”莫嵩身子一僵。他可不想讓莫韶華摻和這趟渾水中。
然而，事到如今，危難之際，皇上也顧不得那麽多。不想聽莫嵩的推辭，厭煩的擺擺手：“她沒來，你怎麽知道她不行。她可是朕親自封的太醫院一品女官，有這樣尊稱的人定有她兩把刷子。”
“你負責把她帶來。”
皇上親口欽點莫韶華來，果然還是逃不過嗎？
莫嵩表情凝重，雖萬般不願，但皇命難違，他只能被迫親自騎馬去南越王那兒。
“什麽？莫嵩腦子是不是秀逗了，讓本王的女兒去給混頭小子看病？看來，本王還不如直接把他頭擰下來一了百了，省的麻煩！”
探子來報莫嵩前來說的話，南越王氣的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重新拎起自己的長刀，就要沖出去親自了結秦臻。
莫韶華低頭思慮，出手救秦臻是小，但能借機見到秦年豈不更好。
“南越王，我……”
她的話只說了一半，南越王急躁的身影已經探出帳篷。莫韶華輕嘆一聲，急忙追上去。
等趕到，南越王和莫嵩已經開始兩人的單挑。
“果然不是親女兒不知道心疼，那小子如此害韶華，你居然還讓她去救他？”
黑暗的大地，皎白月光下，兩道身影你來我往，互不退讓，刀劍摩擦起火，吱吱呀呀的碰撞聲響着。
莫嵩自然心中也萬分難受，他咬着牙冷聲回道：“我是晉國的将，聽從晉國的皇，是職責所在。你以為我願意眼睜睜看女兒跳火坑？”
南越王長刀挑開，又接連往前砍了三下，他怒意滿滿：“放屁！少拿這種職責來說事。”
“你若是不知道怎麽拒絕，就別攔着本王去找皇上親自算賬。”南越王驢脾氣上來後，誰勸都不好使。
“你除了會打，就不能用點兒腦子？”莫嵩也是氣急敗壞。
說來倒去，兩個爹都是為了她好。
莫韶華心裏明白。也不願意見他們兩人兩敗俱傷。
“韶華願意給十四皇子療傷。”南越王和莫嵩同時停了下來，錯愕的看着莫韶華。
莫韶華摸摸鼻子：“我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寬宏大量，這麽做只是想趁機見見四王爺，畢竟那是我夫君，我可不想讓他一個人在那兒平白受屈。”
“女兒長大了，會心疼人了。”南越王看着莫韶華離去的背影，心酸道。
莫嵩白了他一眼：“女兒本來就善解人意。若不是某人非讓她嫁給四王爺，就不會牽扯出這麽多事來，也不用懷有身孕還跟着擔驚受怕的。”
“莫嵩，你是不是想打架？”
“打就打，你以為我怕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