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閻王爺不敢收

刀劍摩擦的吱呀作響。兩人你來我往絲毫不讓。被侍衛帶去秦臻軍帳的莫韶華,對倆爹再次大打出手的事情一無所知。

軍帳外,十幾個被從坊間尋來的‘名醫’瑟瑟發抖,低頭恐懼着地上還沒有幹涸的血漬。自以為醫術高超本想前來在皇上面前大展身手混個好名聲來,沒想到秦臻受傷極重根本就束手無措。難道今日都要做陪葬品了?

“前輩,您能把手中的銀針給我嗎?”輕快女子的聲音在這靜谧和壓抑中顯得格外突兀。

年老的大夫擡起渾濁的眼睛,看見莫韶華,又看看她身後兇狠惡煞的侍衛,疑惑問道:“姑娘,你也是大夫?”

“嗯”她點點頭。

乖巧的模樣讓他心生不忍,連忙勸導:“姑娘,聽老夫一句話趕緊離開吧。十四皇子傷勢過重是救不好的。你年紀輕輕的別太輕狂,摻和進這趟渾水就出不來了。”

莫韶華嘴角上揚,自傲道:“您放心,有我在,裏面的人閻王爺不敢收。”

在所有人質疑的目光下,她接過銀針步步走進軍帳。

燭光晃動,映得秦臻臉色青白,莫韶華走上前大大翻了個白眼,嫌棄的用兩根手指撩開他的衣袖,把上脈搏。

嗯……筋脈俱斷,情況不妙!

秦年究竟有多恨他,下這種重的手。

唉!

苦了她這個天才神醫,還得忍着劈死傷者的心态救人。

“唔嗯。”

許是她施針的動作太不溫柔,讓秦臻昏厥中都忍不住皺緊眉頭。

“喊什麽喊?如今我是刀俎,你才是放在砧板上的魚肉,有點兒眼色好嗎。”還喊,信不信她煩了直接讓他半身不遂。

不知他是不是真的聽到了,居然乖乖閉嘴了。

莫韶華嗤之以鼻的冷哼一聲,繼續給他施針。

施針、藥浴,重複折騰了大半宿,淤血從銀針中冒出,直到血液變得鮮紅,她才神情自若的把銀針拿出來。

在拔最後一枚銀針,想要喊人再去擡一桶藥浴時,秦臻驀然睜開了眼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警惕猙獰的看着她,虛脫質疑:“你想對我做什麽?”

“十四皇子都是将死之人了,本王妃除了寬宏大量救你之外,還能對你做什麽?”真是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不知火舞的弟弟不知好歹!

莫韶華冷臉甩開他的手,站起身來:“既然十四皇子沒事了,本王妃就先走了。四王爺還在等着我呢。”

“他等你?呵呵!!”秦臻突然譏諷笑了起來。伴随着劇烈的咳嗽。他一手捂着心髒,另一只手勉強撐起身子,谑意盯着她的背影瞧:“他如此傷我,蔑視皇威,你以為皇上會讓他活命?你去了怕也是只見到死屍一具。”

都怪她醫術太高明,讓他嘴賤說太多話。莫韶華恨不得再給他紮幾針讓他閉嘴。

聽到他還在不要命的笑。莫韶華厭煩之際中,卻驀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你這話什麽意思?”

“也不怕你知曉,秦年其實是東洲公主和外面野男人生的野種,若不是看在他能協助我登基,有點兒用處。他早死一百回了。”秦臻笑得猖狂,捂着嘴劇烈咳嗽着。

莫韶華深沉的盯着他。他的話不可信,但若是這個前提成立,那麽之前所有的疑惑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不好!秦年有危險!

驚慌快速閃過面容,莫韶華轉身就要匆匆離去。但走到門口卻驀然停住了腳步。她支開門外守候的侍衛去擡藥浴桶,自己則背對着關上了房門。

秦臻咳得臉色熏紅,他捂着心髒看着她走到床邊,笑得得意滿滿。

他有啥好得意的?他不會是想着自己回來是想投奔他的吧?

呵!

“我就這般貿然前去求皇上,是不是太過冒險?”莫韶華大赤赤的掏出一個通體黑瓷瓶,撩起長裙坐在了床沿邊,輕笑:“十四皇子這條命是本王妃救的,本王妃要點兒利息不過分吧。”

“你想做什麽?”秦臻谑笑着,眸中帶着警惕。畢竟他親身見識過莫韶華的‘心狠手辣’。

“皇上不心疼四王爺,但十四皇子昏迷受傷的時候,皇上可是着急的很。”

莫韶華又笑道:“十四皇子放心,這瓶毒藥雖然不會立馬危及性命,但就是每隔一個月時間,它就會讓你如百蟲撕咬,肝腸寸斷,深受重傷,此生無解。不過能不能承受住它,還得看十四皇子的命夠不夠長了。”

莫韶華緊緊看着秦臻的面容。眸子越發深沉隐晦。

這黑瓶子裝的藥可不是像上次那樣吓唬吓唬莫語琦那麽簡單,這可是她穿越過來之後,練就的唯一一種毒性極強的藥。是準備在危機時刻拿來救命的,眼下,就是危急時刻。

秦臻眯起眼睛,冷冽的看她:“你覺得,我跟那野種誰會先死?”

“不知道。”

“那我們來試試好了。”秦臻奪走她手中的瓶子,毫不猶豫的将瓶中的藥全吞了進去:“如果是他先死,那你就要乖乖改嫁給我。”

“呵,不會有這麽一天的。”莫韶華冷笑,站起身子往門外走去。

“只要我秦臻想要的,想做的,還從來沒有得不到過!”身後的秦臻低壓着嗓子道。

待莫韶華背影徹底離去後,毒性快速發作。秦臻躺在床上就像擱淺的魚,掐着自己的喉嚨,憋得滿臉通紅,使勁兒想吸氣卻怎麽都提不上來。

嘩啦——

瓶子碎片哪裏都是。

軍帳外,大夫們還都在竊竊私語,讨論着剛剛莫韶華那麽輕松潇灑的就出來了?難道秦臻真的被一個黃毛丫頭給救好了?

須臾,從軍帳內傳來一陣劇烈的聲音,讓衆人回神。猛地一窩蜂沖,進軍帳。

暫時關押秦年的是一處臨時地牢,陰暗潮濕,靜谧無聲。月光從縫隙中擠進來,投在他鳳袍上,此時它早已不是耀眼矚目的鮮紅,更像是被鮮血浸紅的血袍,無數冤魂叫嚣着要将他一同拖進地獄。

“呵呵!”他突然勾起嘴角輕笑出聲,欠欠身子,露出兩條小臂粗細的鐵鎖鏈。在月光下,刺眼至極。

他十幾年為國效力,奔赴沙場,生死由命。到頭來,他不過打了秦臻一掌,就要被扣上弑君的罪名。

真的值得嗎?

這句話,他問了自己無數遍。

咔嚓——

地牢門鎖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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