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真這樣好?

許憫月這話擺明了是說, 她這個替身,也只是李珏洩欲的工具而已。

媚生将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指了她的胸, 非常誠懇的惋惜:“真是平啊,怪不得連床也爬不上去, 我要是男人,估計也只看看你的臉,睡覺嘛,還是缺了點味。”

她這話直白而潑辣, 讓許憫月一時噎住了,臉上一陣青白交替,很是好看。

媚生不欲與她糾纏, 徑直回了帳。

李珏回來時, 那小狐貍已沒了影子,只留下一屋子她身上清甜的香氣,那香氣不同于憫月的,混雜了些青草的凜冽,淡而悠長。

他默默站了一瞬, 問福全:“人呢?”

福全便道:“一早兒便走了,剛太後娘娘傳信來, 說是帶了賢妃一塊回宮了。”

她也曉得羞愧?

李珏唇角微揚,輕輕撫了下昨晚帳子上搖晃不休的東珠。

......

因着嚴太後住不慣燕山圍場的軟帳,提前擺駕回了宮。

媚生也覺無甚臉面見李珏,便央着嚴太後一起帶了她回宮。

皇家圍獵是在她回宮五日後結束的, 李珏一回宮,便命福全送了賞賜之物。

十幾個小太監站了一溜,捧着蜀錦玉帛, 寶石頭面,林林總總堆了一案桌,可謂盛寵。

媚生卻不以為意,她明白的很,李珏這是要拿她做幌子,引住前朝□□的目光,暗中為許憫月進宮做準備。

她心裏七上八下,撿了枚點翠花簪把玩,擡頭見福全身邊的一個小太監冷的唇色發白,暗中交握的一雙手微微有些抖。

這上京三月天還是寒的,宮裏的小太監們卻早早被要求換了春裝,好顯的精神些。只這春衫只一層織錦,抵不住這初春寒氣。

媚生嘆了口氣,将幾人喚進了溫暖的殿內,命小橘一人給備了個手爐,随口道:“可是冷?在屋子裏待會吧,出了太陽再走。”

說完又數落他們:“你們也真是實誠,裏面多穿幾件不會啊,悄悄兒的,尋那貼身夾襖穿上,也沒人瞧的見。”

聽的幾個小太監一愣一愣的,不太敢相信,這是主子能說出的話?

出得景仁宮,福全身側的小得子一個勁的摸眼淚,還帶出點哽咽聲,聽的福全心煩,道:“哭什麽?!”

那小得子便惶恐的垂了頭,嗫嚅道:“幹爹,我進宮這些年了,還沒有人問過我冷不冷。”

福全沒說話,微嘆了口氣,奴才就是奴才,誰關心你冷不冷呢?

正嘆息,忽見賢妃身邊的大宮女小橘追了出來,遞給他一件物什,笑吟吟道:“大總管,娘娘要我給您送件物什。”

福全道了謝,接了過來,這後宮中的娘娘打點些東西,倒是尋常見,都是些金銀,卻沒見過這樣笨重的。

他好奇的打開來,見了那副厚實的護膝,愣了一瞬,這賢妃娘娘倒是個有心的,還從未有人察覺過他的老寒腿。

福全回到禦書房時,不期然撞上了許憫月身邊的許嬷嬷。

許嬷嬷渾圓的身子套了件緊巴巴的宮裝,跪在地上,不敢擡頭:“憫月姑娘本要來禦書房謝恩的,只身體實在不适,只好先回了,差奴才來走這一趟,萬望陛下恕罪。”

許憫月國公府嫡女的身份得了太後應稱,今日是進宮來謝恩的。

“身體不适?”李珏正看折子,随口道了句:“讓禦醫去國公府走一趟吧。”

徐嬷嬷搓着手,誠惶誠恐的謝了恩,猶豫着道:“本來好好兒的,只......今日,今日一早兒進了宮,先去了太後與賢妃那裏請安的,只是大抵賢妃娘娘睡過了頭,一直也未得召見,候了有一個時辰也未見到,想來是站的久了些,這會子應是着涼加疲累,才有這後頭的不适。”

昨夜飄了場瑞雪,今早雖無風,卻幹冷的緊,在外頭站了個把時辰,必然是受不住的。

李珏微皺了下眉頭,還沒說話,忽見門邊伺候的一個小太監倉促跪了,邊磕頭道:“陛下,容奴才說句話,奴才剛從景仁宮過來,今早因着寒涼,還被娘娘留下暖了會身子,耽誤了不少時候,并未見過許大姑娘來請安啊。”

“小得子!”這話越矩了,福全低斥了一聲,急急令人将他拖了下去。

俯下身,誠惶誠恐道:“陛下,甭跟這奴才一般見識,壞了您的心情。”

許嬷嬷臉上有一瞬的尴尬,擰着帕子道:“許是姑娘去的太早了些,宮人忘了通報也說不準。”

李珏目光落在她面上,打量了一瞬,帶出點莫測神情,并未多言語,将人打發了。

他将手中折子一放,轉向福全,問了句:“小得子可是受了賢妃恩惠?”

福全便将今早之事禀了一遍,末了又道:“因着陛下賞賜的急,奴才們一早兒便去了景仁宮,确實沒見着許姑娘。”

李珏轉着手中的扳指,微翹了下唇,果然是只小狐貍,連他身邊的奴才都收買了去。

他搖搖頭,放下文書,要往太後處請安。

剛進了禦花園,迎面撞上兩個宮人,看着裝應是有位份的常在,只是姓甚名誰早忘了。

經福全提醒,才曉得是徐常在與林常在。

他喊了聲“免禮”,便要匆匆而過。

忽聽身後的徐常在喊了句:“陛下,還請容臣妾說句話。”

他微皺了眉,有些不悅,對這種想着法子引起他注意的妃嫔實在沒耐心。

還未說話,卻見徐常在噗通跪了,俯下身,說的是:“陛下,賢妃娘娘自打回宮後便精神不濟,您有空還是去看看吧。”

李珏挑了眉,未料到她竟是要替蘇媚生說話,一時竟有些哭笑不得,颔了颔首,徑直走了。

穿過太液池,才問:“福全,蘇媚生與這徐常在又有何牽扯?”

福全便道:“幾位常在位份低,大抵是用度上不太寬裕,賢妃是常接濟些的。”

李珏沒作聲,走了一程,忽而道:“她真這樣好?”

好到合宮上下,都替她說話。好到連他貼身的奴才也收買了去,好到這本該争個你死我活的妃嫔,也要替她求恩情。

他竟一時有些瞧不透,這是個什麽樣的姑娘。

福全斟酌了一瞬,還未回答,卻見李珏已是走遠了,清越的聲音帶了點驕傲,丢下一句話。

他說的是:“我的人,自然差不了!”

待到晚間,福全拿了牌子來,恭敬道:“陛下今夜可要去後宮歇息?”

李珏修長的指劃過漆紅木牌,在賢妃的牌匾處停了下來,想起主賬裏的那一夜,他微微勾了勾唇:“去景仁宮。”

說着人已邁了出去,急得福全直跺腳,這不合規矩啊,還未安排下去呢,怎得就先走了。

李珏進景仁宮時,媚生正在用晚食。

猝不及防見了這尊大佛,嗆了口茶水,臉上便又是滴血的紅。

李珏倒是坦然的很,一撩衣擺落了座,自語道:“朕還未用晚膳。”

宮人急忙擺下了碗筷,兩人無聲的吃了會子,媚生覺出些尴尬的局促,琢磨着開了口:“陛下,您見過後院那只貍花貓嗎?”

李珏愣了愣,真是不知道如何接話。貍花貓?誰敢在他跟前提一只無關痛癢的貓兒呀?

“那只貓兒生了一窩小貓,個個虎頭虎腦......”小姑娘一臉天真,從禦花園裏的貍花貓講到今日剛開花的臘梅,經了她的嘴,這宮裏的每一處細小變動都趣味盎然起來。

李珏停了筷,不知不覺便聽了進去,他日日忙于政事,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這生活裏的美好。

他嘴角微揚,眼裏一派平和,正聽的入神,忽聽小姑娘“呀”了一聲。

媚生捧着臉,瞧着男子俊朗的眉目,癡癡笑道:“陛下,您笑起來真好看。”

說着伸出蔥蔥玉指,輕撫過他的眼,喃喃道:“這眼也好看,一笑起來像是藏了萬千星子,是會發光的!”

李珏耳朵微動,染上了可疑的紅,他愣了一瞬,忽而輕咳了聲,低低斥了句:“放肆!”

媚生卻不怕他,還是笑嘻嘻的模樣,拖着臉看他,是初入愛河的小姑娘一臉仰慕的神情。

李珏目光落在她面上,在那毫無保留的愛意裏有些失神,鬼使神差伸出手,一把拖住了她的後頸,低頭吻了上去。

這吻不同于那日充滿□□的味道,輕輕碰觸,細細品嘗,帶了些憐惜的味道。

他伸了手要将人抱上榻,卻被懷裏的人推了下,聽她嬌嗔:“別......妾.....妾還未好。”

李珏手頓住,那日弄的狠了些,他是曉得的,只是未料到四五日了還未好。

他平順了下呼吸,卻不願放開人,食髓知味,原來是這樣戒不掉。他帶了點壞笑,緊了緊那截細軟的腰,道:“朕帶你去泡溫泉可好?”

“好啊!”媚生一聽急忙附和,早聽說這建宮之初引入了一處溫泉,用漢白玉砌成了湯池,供帝王專用,卻不曾想自己也有能享用的一天。

兩人乘了肩輿,進了□□東南角的玉泉宮。

裏面早已有宮人備下了一應用品。

媚生裹了件輕薄外袍,坐在池邊伸了伸腳,看着深深的池水以及濕滑的池壁,有些不太敢下。

李珏瞧了一眼那小巧圓潤的足,微動了動喉結,不動聲色道:“下來。”

媚生又伸了伸腳,攪了下熱氣騰騰的池水,腳一縮,搖了搖頭。

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忽覺腳上一緊,整個人便向下滑去。

溫暖的泉水漫上來,淹沒了她的口鼻,慌亂中抱住了男子勁瘦的腰,探出頭來,一臉驚恐。

她全身濕透,姣好身形若隐若現,失了依仗,整個人緊緊貼在了李珏身上。

李珏唇角勾了勾,将人提起來,抵在了池壁上。

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別怕,這溫泉水最是解乏消痛,在這裏,必不會痛。”

媚生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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