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心如明鏡，愛自相随
“孜孜，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瑩瑩因為擔心，握着她的手脫口問出，旁邊的肖毅和陸晨也坐下來，望着她的神情帶着沉重和擔憂。
“我沒事，”劉孜深吸了一口氣，眼眶漸漸變紅，“只是，沒想到，人心難測，陸羽竟然會是那樣的人，”帶着疲憊，長長松了一口氣，“還好我沒事。”她難過十分地感嘆。
“是啊，幸好你沒事，我們當時都擔心死了，”瑩瑩咋咋呼呼的，“要不是多虧剛才的那個帥哥，我真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她說着說着語句開始變調，嗚咽起來。
“對了，孜孜，”肖毅一臉疑惑，“你當時為什麽不直接打電話報警，而是打給了千裏之外的人，你就不怕時間來不及，你會遭遇危險？”
“我不知道。”劉孜随意搪塞，眼神空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驚險，她現在還是覺得心有餘悸。
“你不知道，你怎麽能不知道？”陸晨氣得直跳腳，“那麽危急的關頭，你怎麽能大意，要不是他及時報案，真不知道會釀成什麽大錯，”她指了指她的頭，“你啊你，關鍵時刻竟然這麽不機靈。”
劉孜被數落得麻木，她認真地想了想，片刻才答道：“我真的不知道，也許是鬼使神差吧，我當時根本是本能的條件反射，沒有想太多，就是想聽聽他的聲音，聽聽他的安慰，告訴他我心裏的恐懼......”
“完了完了，我發誓，你一定愛上他了。”瑩瑩一副肯定的模樣。
“真的？”劉孜看着瑩瑩，又轉頭望向身旁的肖毅和陸晨，繼續求證，兩人回給她的是兩副意味深長的表情，逼問随即而來。
“說，什麽時候開始的？”肖毅邪笑，“你這樣，該不是自己早就發現了吧？”
“沒有......真沒有，”劉孜反駁着，“我也是，剛剛發現的。”感覺不好意思，卻也不再否認。
“哦，怪不得，剛才進門前，我就覺得哪裏不一樣，”陸晨回味，“原來是我們不識趣，當電燈泡來了？”
“這麽說來，陸羽不是作惡，”瑩瑩托着下巴分析，“是幫你認清自己真心的恩人？”
“去你的恩人。”這回輪到另外三人異口同聲。
“要說他是恩人吧，還不如說他是條餓狼，得着我們孜孜就亂撲，活該他惡人有惡報。”肖毅憤憤道。
“對對對，他作惡多端，讓他自食苦果。”陸晨也詛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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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呀，他分明就是一條披着羊皮的狼，專門吃那些小羊，”瑩瑩最終得出結論，“帥氣的男生果然靠不住。”
看着她們七嘴八舌的議論，劉孜忍俊不禁，心裏的沉悶也漸漸消散，她故作姿态，板着臉，“一開始是誰讓我去見他的？是誰？”她一個個指過去，“是你？是你，還是你？”所到之處，皆是尴尬，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作一團。
病房的門被輕輕拉開，何紹卓拿着一袋水果走進來，放下水果，不自覺地看着聚在一起的幾個人的笑臉，三人同時無聲交替了眼神，都站了起來。
“我們還有事，先走了。”瑩瑩偷偷朝劉孜挑眉。
“對對，我們下午還有課，”陸晨瞟了一眼何紹卓，裝模作樣道：“你有人照顧，我們就先走了。”
“我問過醫生了，你還有兩個小時就能出院，”肖毅臨走前暧昧地看了她一眼，“麻煩你，我們先走了”她又對何紹卓說道。
“不麻煩，應該的。”何紹卓讪笑。
“好，再見。”劉孜愣愣地道別，目光随着那三人離去。
“餓了嗎？”何紹卓關上了門，轉身對上她的眼，“我去給你拿飯？”溫柔的詢問。
“嗯，”劉孜因為心裏的秘密，不敢面對他，“我想喝粥。”她低下頭小聲說道。
“好，我這就去拿。”何紹卓眼裏帶着寵溺的笑，轉身打開病房的門出去。
“真是要瘋了，”劉孜松了一口氣，“怎麽突然這麽緊張？”抓狂的一個人自言自語。
何紹卓買來了瘦肉粥，就開始坐在旁邊，很自然地默默看着劉孜一口一口吃下去，劉孜一口一口地喝着粥，心裏面卻悄悄在打鼓，她實在怕在他面前露出馬腳，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找話題跟他閑聊。
“你什麽時候回去？”
“不着急。”
“你不用上課嗎？”
“請了一個星期事假，沒關系的。”
“嗯，”她突然感動十分，“謝謝你。”
“不用謝，”何紹卓目光有些暗淡，“你說過的，我們是朋友，好朋友。”
“哦......”劉孜徹底被打敗，暗暗罵自己當初太快下定義，再也說不出其他話。
何紹卓很快擠出笑，“等下出院我陪你去趟警察局。”
“警察局？”劉孜摸不着頭腦。
“要做一下筆錄。”他解釋。
“好。”
望着拿起水果走出去洗的人的孤獨背影，劉孜再一次一陣抓狂，她暗罵自己不争氣，心裏那麽放不下，卻又沒敢跟他告白。
下午出了院，劉孜在何紹卓的帶領下來到警察局，做完了筆錄走出警察局前，她突然轉身詢問：“能不能讓我見見那個人？”
警察明顯被她的問題驚住，按道理來說，她現在應該怕陸羽，怕見到他會想起之前的噩夢，他只能好心勸導，“我想，你還是不要見的好，我怕你心裏受到抵觸，随時會崩潰。”
“不會的，我有話對他說，只要幾分鐘就好。”劉孜真誠地望着為難的警察，略過身邊何紹卓眼神裏的阻意，繼續懇求。
“好吧，給你五分鐘。”警察終于妥協。
“謝謝，”劉孜感激地笑笑，跟着警察走去，還不忘回頭對着何紹卓，“等我一下。”
見到陸羽的那瞬間，劉孜心裏反倒沒有了怒意，她沉默了幾秒，終于擡頭笑望着眼前坐着的憔悴男生。
“謝謝你。”她聽見自己破天荒的說道。
“謝我？”對面的人聽了她的話，宛若聽見天大的笑話，幹笑了兩聲，悶聲問：“謝我什麽，謝我最後沒能傷害你？”聲音裏帶着嘲笑，“還是謝我終于惡有惡報，被關在這裏？”他冷漠地望着她，“別假惺惺了，你來這裏，難道不是想看我的笑話？”說完再也不願看她一眼。
“不管你是怎麽想的，”劉孜不理會他的挖苦，“我來這裏，是真心誠意想看看你，”她嘆了口氣，又補充道：“雖然我們已經不再是朋友。”
“朋友？”陸羽被她的話刺到，聲音雖然不高，卻帶着怒氣，“我不稀罕你這樣的朋友，你口口聲聲說你不知道怎麽愛一個人，”他面露嘲弄，“可你當真看不到，我怎麽真心對你的？我那麽真心誠意地愛你，你就一丁點也感覺不到？”他開始綽綽逼人。
“不知道，”劉孜低頭了苦笑了一瞬，“我之前的确不知道，愛情究竟為何物，你所謂的真心，我也完全不能理解，”慢慢擡起頭來，對上他的臉，“可是經歷了這一次的事，我好像明白了，我終于發現，我心裏一直住着一個人，一個真心對我的，我所愛的人，”她笑了笑，誠意十足，“謝謝你，學長。”起身，鞠了個躬，轉身離去。
“那個人？”她聽見他在身後大叫。
“那個人，不是你。”劉孜沒有回頭，只留下漸遠的背影，一路低頭淺笑。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內心裏的陰霾散去，從此，心如明鏡，愛自相随。
